《躲在暗處的女人》目錄

第六章

第六章

「你怎能那麼確定?」我問:「也許他在自己公寓。只是昨晚他不願意接電話而已。」
「唐諾開車帶我來的。」桃麗解釋著說:「老天,薇薇。你什麼時候起來乘飛機的?」
「今晚?」
我掛電話給柯白莎。
「你不藉機會在女人身上佔便宜?」
告訴白莎我要回寓好好睡一晚是說來容易,真正要做起來恰也困難。
我照上面電話號碼打電話,過不久桃麗的聲音傳過來。「哈囉。」她小心,不作正面回答地應著。
她大笑著道:「老實說,唐諾。我很想見見你。」
「明天如何?」
「什麼太晚了?」
「你怎麼進得去的?」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我明天要去機場接個朋友。你和我一起開車去機場吧!」
她走過來站我邊上,我把手伸出來給她看錶。
「幫我烤吐司,我來炸醃肉,我有個自動炸醃肉機,應該做出好醃肉來。用這烤麵包機,你來給我烤吐司。」
「唐諾。我擔心賀先生,是不是出事了?」
「有什麼大事?」我問。
「你來擦乾。」她說。
我在床上翻來翻去到三點以後才睡著。
「是的。」
「他倒滿關心的,一再請你要小心。他說案子裡有些蹊蹺他不能理解。」
「不可能。」她說:「能去的地方都不在。」
「唐諾!」她聽出我的聲音,叫道:「我以為你會留在旅社裡等著我們和你聯絡的。」
「喜歡得很。」
「我對鞋子有癖好。」
我幫她擦乾。
「我找到一個盧騋夢晚上的電話。」她說:「我自己出馬過去看他了。那傢伙也吃驚得目瞪口呆,他完全不知道另外有家偵探社也在工作。他賭咒沒有另外請私家偵探來對付我們。他對我們是規規矩矩的。
「絕對是最近的一個。」
「洛璘。」我說:「昨天我送你回家之後,你是不是馬上上床睡了?」
「你怎麼知道?」
「你不會是對女人貼身東西有癖好的瘋子吧?像是三角褲、胸罩的?」
「我們走吧。」
我說:「好,桃麗。你要我幾點來接你?我們一起吃早餐。再開車去機場。」
「我去過他公寓了,唐諾,床都沒有睡過。」
「唐諾,你去拿車。」桃麗解圍地說。
我在壁櫃角上看到一整架子的鞋,快快地抓起一隻鱷魚皮鞋,看看是哪裡製的。
我說:「有點困難──這雙鞋真漂亮。什麼皮,是鱷魚?」
「唐諾,你在哪裡?」她問。
我離開旅社,把車開回自己公寓的私人車房。上床。
「唐諾,」她說:「我們還有事要做,把意志集中起來。」
「你怎麼告訴他?」
我說:「越早越好。我今天晚上找過你,沒有人聽電話。」
「為什麼問?」
「那麼爽快!」白莎生氣地說:「你該聽聽我對那狗娘養的說了些什麼。我告訴你了,是白莎出馬去看他。我進城了。」
我六點鐘不得不起床,起床的時候比上床時更累,心裡的挫折感也更厲害。
「你怎麼對他說?」我問。
「偷不如偷不到。」我說。
「我看你不像,將來有機會可以證明的,目前我們最重要的是接機。」
「床沒有人睡過,裡面沒有人──當然,經理在的時候,我不會進臥室。賀先生有個非常好的三房公寓。」
「你定晚了正好半個小時。」
「說不定。」
「他那麼爽快就拿出來了?」我問。
「對,要我現在來看你?」
「給別人看起來太晚了。」
「鞋子是這裡買的嗎?」
我說:「去公司看他來不來上班,等到他約好見客戶的時候,萬一再見不到他,我建議你報警。」
「鬧鐘?我定在七點三刻。」
「我以為你今天會和我聯絡的。現在太晚了。」
「唐諾,」她說:「你古靈精怪。但是你不必騙我。你要知道,我們去接的戴薇薇,就是車禍裡的女人──反正她也許會來問你的。」
「我有想到會耽擱些時間。」我說:「沒想到花費時間那麼多。我今晚上決心好好睡,我有個不祥的預感,可能今晚上睡過之後。會好一段時間不得安眠呢!」
「我要注意呀,我住的是公寓,人雜,不是嗎?」
「剛才我握著你的手,看你手錶,照這種環境,大多數人都會藉機會佔點便宜。」
有一個備忘錄在等我。要我再晚回來,也要和厲桃麗聯絡。
「唐諾,」她說:「鐸的事,我真抱歉。」
是伊利諾州,芝加哥市。
「好呀,飛機要十點三刻才落地。你八點三十分來公寓接我。唐諾,我先把咖啡準備好。我們在家裡喝咖啡,到了機場,在機場吃早餐等飛機。」
「我也喜歡。」
「時間不會錯嗎?」我問。
薇薇說:「眼睛做個渴望的樣子給我看看,唐諾。」
「什麼。」
我看看床邊的鬧鐘,現在指著八點過二分。
桃麗說:「唐諾,你去開車的時候,我會把你的一切對薇薇說。當然,不是全部,幾乎全部。我也會告訴她,不能奪人所好。」回過頭來她又對薇薇說:「你可以逗著玩玩,不能當真的。」
「噢,是的。」我盡可能隨便地應一聲,「那個十三日我見到的車禍。」
「薇薇,你看起來好極了。」
九點十二分,我們一切就緒,準備出發。
「容易。」薇薇笑著說:「我沒有上床睡。」
她把裙子拉起一點,抬頭看我,微笑道:「如何?」
「是的。」
她驚訝地說:「她住那邊很久,怎麼會,唐諾──」
厲桃麗身上只穿了一襲晨褸,開門的時候,門裡的光線照著透明的衣服。把曲線都黑白強烈對照表現了出來。
「真的?」
「唐諾,拿幾條醃肉夾在兩片吐司裡,這叫醃肉吐司三明治,試試看,我滿喜歡的。先填填餓,反正我們到機場另外還要再吃早餐。這算是開胃點心,又稱前菜。唐諾,你喜歡前菜嗎?」
「怎麼想到我會膽怯?」
「我真的曾經看到這件車禍。」
「我不知道,」我說:「我要裝做渴望的樣子,我自己也看不到。」
「絕對不是,我自己想見你。我──唐諾,昨天你打電話一次我不在,為什麼不再試試呢?」
「我一次又一次,一直打,你都不在家。」
她把熱水放進水槽,放幾滴洗潔精,用洗碟布洗好,沖一下水,交給我。
「唐諾,別講了。」
「你給過我電話?」
「我打賭,有漂亮女人在幫你忙。」白莎說。
「好,」我說:「你等看看他會不會上班。也許他在什麼地方睡覺,昨晚太緊張刺激了。」
「唐諾,能認識你我很高興。我喜歡替你做點事──我覺得你受了委屈,你有點膽怯。」
「是的,我喜歡鱷魚皮,特別愛好,尤其配淺咖啡襪。」
「那不會,唐諾。你一定打錯號碼了。整個黃昏,我就坐在電話機旁──我還先找個理由叫鐸不要來煩我。」
「我們是專給別人看的嗎?」
「他說話頂有趣的。」桃麗說。
「我想知道呀!」
「有的,今天約好會見幾個重要客戶。」
「只有一次?」
「你這樣做,萬一發現他和個漂亮小姐在床上,怎麼收場?」
「嗯哼。」
「我對他說了一大堆。」白莎恨恨地說:「我告訴他,既然他早看出這案子在背後有什麼不對勁,他第一次來看我們就是騙了我們,至少在約定價格的時候就有了出入。我告訴他,他應該多付我們一點費用。」
「你不是要睡了嗎?白莎。」我把電話掛上。
「太晚了。唐諾。他們把外面大門鎖了。」
她看看鬧鐘,笑著說:「自己看看也覺得很笨。」
我打電話過去,幾乎立即有回音。
「不能這樣叫我,薇薇。我有──有個拖車在這裡。」
「真的?」她叫道:「我鬧鐘才響,我定在七點三刻的。」
「沒有,每件東西都不亂。」
電動的炸醃肉機發揮造用。一時早餐桌上充滿了醃肉和咖啡的芳香。
我們一起乘電梯下去,用公司車到機場,查到薇薇的班機可以準時到達。
有個留言要我打電話給米拉瑪公寓的陸洛璘。
「因為我要決定給你什麼建議。你問過我要不要報警,萬一你報了警,你老闆突然回來了,會有點窘。」
「唐諾,現在對了嗎?」
「我和另外一個朋友,在四點鐘的時候見過薇薇的車子,可以看到後尾的凹痕,意外後她是立即來這裡的。」
「辦案呀。」
「之後呢?」
「沒有。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唐諾。我實在不再願意和他在一起。我認識他太久,現在牽涉到我不太喜歡的事情裡去了。鐸,他──他喜歡佔有,而且不講理。你已經見到過他,你瞭解。我認識他不到兩個月,他緊盯著我。」
她匆匆去小廚房。
「你今天看來很瀟灑。唐諾。昨晚睡好了嗎?」
我說:「實在是真有此一說。」
「你在哪裡?」
「烏鴉嘴,」白莎說:「我本當早上床了,就是在等你電話。你去哪裡了?」
薇薇說:「不必太急,唐諾。行李全下來至少十到十五分鐘,我也要花不少時間才能拿到。」
「是因為這樣你才要我去接她嗎?」
「什麼時候?」
我說:「我不幹這種事。」
「不要,我喜歡在機場一面吃早餐一面等,這裡只是填一下餓而已。」
「有三小時的時差。」她說:「我又只好搭見站必停的班機一路停過來。芝加哥、丹佛、鹽湖城。目前紐約是兩點鐘。我今天清早一、兩點鐘就上路了。」
我問清薇薇飛機到達的機門。我們在機門口接她。
「這件事,」她說:「我也還在生他的氣。你該相信,他也知道。這次不會,不是個男人朋友。是個女朋友。說真的,我不該讓你見到她的,她是個真正的美女。金髮美女外加一流身材。她去東部很久,明天回來,要我接她。」
「好,明天,一早。」我說。
「不可能!我看你手錶。」
「不是,你在開發條的時候,用什麼對時的?」
薇薇從離機門出來,桃麗愉快地叫出聲來,跑上去把她抱住。
她差點把手裡的淺盤掉落地上,「你。什麼!」她喊道。
「當然隨手洗掉。」她說:「我最討厭回家的時候。一大堆髒盤子等著洗,我喜歡公寓乾乾淨淨。我用熱水和一點點洗潔劑。好在公寓裡熱水很熱,是蒸氣的。」
「是的。」
「他有沒有問你,你怎麼知道另外有一個偵探社也在工作?」
「喔,唐諾。那大概正是我下樓去買包煙的時候!喔,我真抱歉。我一直在──等你電話。我想一個女孩子家不該說這種話──但是人總得該為自己活著,是嗎?」
「不是,這一雙是一個女朋友送給我的。為什麼問?」
「當然。」
「有的時候,」她煞有介事地說:「前菜比正菜有味得多。這叫做,叫做──」她停下來,想研究如何說最好。
「現在不要。」我說:「等一下再吃早餐的時候,我要。目前我只要黑咖啡。」
「告訴你件奇怪事,桃麗。」我說。
「時間我不能確定。正是你認為別人不會看來太晚的時間。」
「我不知道。」她說:「但是我感覺到他不會和個漂亮妞在床上,而且我知道會看到什麼。」
「騋夢告訴我,就是因為他感覺到案子裡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所以他才來找我們。」
「別傻了。我只要看看車在不在附近。他要是在那裡,車子會停在公寓附近。我到那附近仔細看過,車子不在。」
我猶豫了一下,這時候打電話會不會太早?但是又想到她是個上班族,這時候該起來了。
我把吐司麵包從麵包匣裡拿出來,放兩片進烤麵包機,把麵包推下。
「薇薇很漂亮嗎?」我問。
我去拿車。
「你們兩個不在一起?」
「經理認得我。我告訴他我有緊急公事要送去。請他給我開的門。」
「妳的朋友,有的時候我吃不消,」我說:「我的頭還在痛呢!」
「為什麼想知道?」
「可以呀!」我說。
「沒關係。」
「鹽湖城的女朋友?」
「沒話說。金髮碧睛,而且要啥有啥。」
「哥林達,白京旅社。」
她猶豫一下,使自己定定神,把醃肉放淺盤裡,用喉頭的聲音大笑。
戴薇薇是一個標準的金髮碧睛,穿一套非常令人注目的粉紅絲質套裝,沒扣的上衣,裡面一件低剪裁襯衣,要不是她穿,別的發育較差的模特兒穿在身上,衣服會像個布袋。
「為什麼不搬家?」
「什麼時候?」她問。
她轉向我:「唐諾,這是薇薇。薇薇,我介紹賴唐諾給你,是我的一個朋友。」
我們到機場餐廳,用香腸、蛋和更多的咖啡。
「他怎麼說?」
「沒有。」
她說:「我餓極了。我本來只想喝杯咖啡就走的,現在想要點吐司和醃肉了。你認為時間來得及嗎?」
「是的。」我說。
「當然,時間還早。」我說:「事實上我們改在這裡吃早餐也可以。」
「你會失望的。」我說。
「九點之後,是的。」
「白莎,是唐諾。」我說:「有什麼消息?」
賀卡德和一個女人在討論什麼事的時候,有人闖了進來。闖進來的可能還是兩個人。賀是個有力氣的大個子。他加上一個女人足可應付任何單獨的闖入者,除非──對方有槍。但是對方有槍的話,現場就不會打成那種情況,有槍再打成那種情況,就該有人受槍傷了。
「可以,幾點鐘?」
「還可以。」我說:「你呢?」
我掛上電話,等到八點二十分,開車去米拉瑪公寓。我沒花什麼力氣就找到停車的位置。八點三十分,我敲厲桃麗的公寓門。
「東西都沒有亂嗎?有沒有被搜索過的樣子?」
「我整晚二、三次給他公寓打電話。沒有人接,我真擔心。」
「是唐諾嗎?」
「來了。」我說。
我給她一個色狼式的口哨。
班機準時到達,停到正好的位置。乘客魚貫而出。沒等桃麗說話,我就知道哪位是薇薇。
「就這樣說定。」我告訴她:「今晚見你真的太晚了嗎?」
「我告訴他,這與他無關,我們不必把工作方法向客戶解釋,我們只把結果給客戶。我們提供消息,消息來源是可以保密的。」
「你沒想到會弄到那麼晚嗎?」
我說:「昨晚,你怎麼定時間的?」
「我告訴他,我們看到報告了。」白莎說。
「只開一輛車去?」我問。
「那只好明天見了。」我說,掛上電話。
「不是,」我說:「我不喜歡一面看錶,心裡想著要去機場接人,還要和女人調情。我喜歡暗淡的燈光。夢樣的音樂,輕閒的氣氛,沒人打擾的環境──」
「不會錯。」
「對了。」我說。
「那麼早,怎麼起得來呢?」
我把公寓門打開等她出去。她經過我走出去,經過我的時候故意把下巴一抬,向我笑笑。
她大笑著,說道:「能不能把眼睛抬起來,看點別的?」
「他沒來這裡?」
我說:「桃麗。對這個車禍的時間我現在有點懷疑。你的朋友給我的時間可能靠不住。我認為那件車禍應該是一小時半以後──」
「唐諾!」她說:「你來早了。」
我看看她鞋:「你的腳真美。」
「好,唐諾。我老實告訴你。昨晚上什麼地方都看過之後,實際上還可能有一個地方,他可能去,是一個公寓。」
「好,」我說:「我的車在門口,方便。」
「進進出出會在這裡,而且我會和你聯絡。你在辦公室是嗎?」
她大笑說:「你腦子真快,唐諾。你咖啡裡要糖和奶精嗎?」
「我告訴你,我去門口買香煙。」
「我假如不能到公司看你,就會給你電話。」我說。
「我試過,但是你不在家。」
「唐諾,不能聽別人亂說。車禍是三點三十分。」
「我看到這件車禍。」我說:「聽起來誰也不會相信,一百萬年也不會發生的巧事。我看到的時候不認識你,所以根本不會知道你對這事有興趣,或什麼人會關心這件事,但是──反正就如此,我看到了,如此而已。」
「那是薇薇。」桃麗裝出十分渴望相聚,跳上跳下地說。
我看看手錶,「可以。」我說:「現在洗盤子,還是回頭再洗?」
薇薇笑了,懶散、軟弱無力地笑道:「哈囉,性感小貓。」
這件案子,無論從哪個角度衡量都不合常理。
「我想不會。」她說:「我想你有聽到過她。她是戴薇薇──你知道,那個車禍案裡受傷的女人。」
她把我手腕拿在她手上,把我拉近她的晨褸,說道:「老天,我可真該穿衣服了。小廚房裡咖啡正在煮。你看一眼好嗎?我要穿衣服了,我躲在衣櫃裡穿好了。」
「你不知道。」我說:「出了點小插曲,我會以後告訴妳的。你有什麼困難?為什麼找我?」
「但是──」她躊躇地說:「第一個約會要到十點鐘。我真不願再等那麼久。不過──我想你的建議是對的,是最好的辦法。唐諾,你今天會一直在這裡嗎?」
「洛璘,這時候擔心早了一點。今天早上他有約會嗎?」
「看到什麼?」
我走向她剛才穿衣服的壁櫃,掛的都是女用外衣,有一個抽屜裡面都是內衣。
大家大笑。
「我認識她嗎?」我問。
「用電視。我在看一個節目──」
「八點半。」我說。
桃麗很快地環顧一下公寓,說道:「你會喜歡薇薇的,但是不可以愛上她。唐諾,你暫時是我的,雖然我還沒有決定。」
「於是你去敲門,把女人叫起床──」
「他一定會問你,你怎麼會看到的囉?」
「最近的一個?」薇薇問。
「他──他佔了你便宜。我本來不准他的──我知道,他非要你說,你見到那車禍了。」
「昨晚睡得好極了。」
「白莎。」我告訴她:「原則上今天晚上我應該在哥林達過夜的,不過告訴你沒關係,我要溜回洛杉磯,在自己公寓好好睡一晚。」
我快快離開壁櫃。
戴薇薇仔細看我,伸出她的手,用溫和誘人的聲音說:「哈囉,唐諾。」
我沒有去追蹤,我回我的白京旅社。
「不,今晚太晚了,我一定得睡了。」她說。
我放下,又抓起一隻,是鹽湖城,和昨天我在賀卡德辦公室找到那隻鞋,同一家鞋廠製造的。
「真的。」我說。
她走過去,把鬧鐘撥前三十分鐘。
「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白莎說:「又給我一千元,說是拿來補償我們──他第一次沒有完全把話講出來的損失。」
「是的,唐諾。」
她快步走向壁櫃,一面走一面脫下晨褸,晨褸脫掉,人也進了壁櫃,晨褸留在櫃外。我有幾分之一秒鐘看到她只穿內褲和胸罩。過不多久,她出來時已穿好了上街服裝。連鞋也穿上了。
「今天你美麗得像朵花。」
她打開皮包,拿出機票,把夾在機票上的行李票拿下,想要交給我,又改變意思,對我說:「唐諾,你去把車開過來,我請個黃帽子拿行李。你可以在前面上車的地方等,人在車旁,車廂蓋打開,就沒人趕你了。不過你臉上要裝出一副渴望的樣子。」她把眼光看向我問:「唐諾,你會不會裝做渴望的樣子?」
我淋浴,刮鬍髭,喝了三杯濃濃的黑咖啡,坐進公司車,開車去哥林達的白京旅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