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處的女人》目錄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另一件有點像花邊新聞。」她說:「不是很嚴重,但是是撞車脫逃──」
「你懂我什麼解釋,」善樓說:「你現在只要回答有或沒有。而且希望你回答得快一點。」
「影響可大啦!」
「這一點我記得很清楚,是個女的。」
「請你等一下。」飛天說:「我去拿紀錄。」
卜愛茜在辦公室耽心著我,看到我渴望地說:「找對了吧?」
「嘿,」善樓說:「怎樣付你錢呢?」
「我這個大傻瓜,大笨蛋。實在應該拿根棒球棒一棒打破腦袋才會開花。」
「我不認為。」
「是什麼人告訴你,叫你結案的?男的還是女的?」
「我!」白莎大聲叫道。
「你推理出來的故事怎麼樣?」
我搖搖頭,「沒有找對。」我說:「豈有此理,應該是這樣的,所有的現象都說得過去。但是──」
「飛天偵探社。」
「幾點鐘?」
「五點半。」
「哥林達警察局警長?」我說:「真妙,是什麼名字?」
「我認為我們沒有討論這件事的必要。我也沒有承認我們跟蹤過賴唐諾。」
「寶貝,」我說:「夠了。你說這也是發生在十三號?」
「你。」我說。
「但是她關照過,萬一你回來一定要先告訴她。她說你一來她就要見你。」
「我來講好了。你聽得到嗎?」善樓問。
我說:「我在說警察的想法。他們一旦拘留我,就要把案子做在我身上,想到我一個人不可能把屍體搬出來,自然會想到你。你有兩個條件,身體健壯、力大如牛。」
雲飛天說:「是的。」
「你在說什麼?」
我說:「地裂一個洞。天倒下來壓我身上。」
我一眼著向她,嚇得她不敢再說下去。我把她自椅中拉起,用我手抱住她的腰,在辦公室跳起舞來。
「這就是我不懂,希望能想出道理來的。」我說。
我說:「愛茜。對我同情現在沒有用了。我一定要用腦子殺出一條血路來。」
雙眼表示同情,已經在落淚邊緣了。
我經過描金漆著「柯氏──私人辦公室」的門,柯白莎剛把電話放下。
「我認為應該講出來。」
白莎說:「曲太太指認得如何?」
「你說你沒有查問過這個電話?」善樓問。
「我不知道。」我說。
「在哪裡?在哪裡?」我問:「快說呀!」
「聽飛天私家偵探社吹牛。」
「所以你帶了一個我們的同行冤家來旁聽?」雲飛天問。
「這我們可以不必暴露。」
「他們有一卷錄音帶,善樓要聽。不管什麼人在僱他們工作,因為知道另有一家偵探社也參與工作了,就懼怕起來,叫飛天偵探社立即停止調查,結賬,結案。」
「不要浪費時間。你曾經派人跟蹤賴唐諾。」善樓說:「是怎麼回事?」
飛天私家偵探社的社長雲飛天,不是很熱誠地接見我們。
「現在宓善樓在哪裡?」
雲飛天對我說:「我真的不在乎你早死幾分鐘。」
「你給我滾回自己辦公室去。」她說:「我要打電話給善樓,他要是還在想那個有同謀的理論,我把他辦公室拆掉,我把他──」
「好吧!」我說:「通知她,我現在進去看她。」
我走出她辦公室,臨出門望了她一下。她坐在辦公桌後面,嘴巴張得很大,生氣得話也講不出來。
「謀殺!」雲飛天叫喊道。
善樓看向雲飛天。
「警察有沒有說,賀卡德的屍體怎麼會到我們公司車的行李廂裡去的?」
「我們有錄音。」
「唐諾,你要知道,被撞下溝去的不是他的私家車,是他的公務車,是市府給當地警長專用的警車。出事的時候又因為事出突然,我們的小龍警長毛手毛腳一心只想保護警車不要翻車,所以除了知道撞他的是一輛大車外,其他什麼也沒有看清。我相信他說過是輛別克車,但是他沒有車子的車牌號碼,市議會對他批評很多──」
「好,我告訴你。」雲飛天說:「我們僱主,只是鹽湖城的一個電話號碼。服務費是付現鈔的。而且要我們隨時用電話報告進度。報告只要告訴這個號碼隨便哪位接聽的人,都可以。」
「記住,」我告訴她:「他們偵探社進出電話都有錄音的。」
「你對她停在公寓附近的汽車加以監視?」我問。
「賀卡德,你認識他嗎?」
「因為有一個姓溫的,是他開車撞死了兩個巴士亭候車的人。他良心發現了,警察一找上他,他招供得唯恐不夠詳細。」
「不是那麼回事嗎?」
「你應該知道,」善樓說:「這件案子現在和謀殺案有關了。」
「愛茜,」我說:「妳是我的救星。」
「我能幫忙嗎?」她問,聲音裡充滿了真正希望能幫忙的熱誠。
「我怎麼會知道!」雲飛天說:「我只知道發生的事。而且我都告訴你了。」
「唐諾,你要叫我找十三日下午撞人脫逃的案子,我一說巴士亭撞死兩個人,你就吃住不放,不容我開口,但是實際上那一天,一共有兩件──」
「他奶奶的。」白莎生氣地說。
我找了輛計程車送我回辦公的地方,推門走進接待室,我對內部總機小姐點頭說道:「暫時不要告訴白莎我回來了。我要──」
我說:「他們認為我有一個同謀。」
「後來,賴插了一手。我們就向僱主報告。賴和她建立了關係,進了她的公寓,我們也做了報告。對方突然要我們全都放手,把報告寄去,立即結束一切活動。」
「我們在等你的回答。」善樓說:「你應該知道,對謀殺案來說,警方希望私家偵探主動的合作。」
我直視她的雙眼說:「你!」
「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給了你多少主動合作呢?」雲飛天問。
他走向檔案櫃,拿出一個封套,打開來,看了一些文件,把文件放回封套,把封套放回檔案櫃,站在那裡發愣。
「他──在案子裡只是出現過,提起過而已。」雲飛天現在變得非常小心。用字也特別注意起來。
「沒錯,我堅持要聽。」善樓說:「我現在自己有點知道了。唐諾,你自己出去散散步,要回辦公室也可以。反正我要找你容易得很。千萬不要想開溜,也不可以離開市區。」
「鬼!」白莎說:「賀卡德那麼重,你的同謀想來一定是身體健壯,力大如──什麼人又會跟你混在一起,不怕揹謀殺案的罪名呢?」
「她指認賀卡德,但是指認錯了。」
善樓把雪茄自嘴中取出,「滾吧,小不點。」他對我說:「我要找你的時候,我會來找你的──說不定會很快。你要有什麼事辦,還是快點辦為妙。」
「見了風就駛船,也不問問當天是不是還有別的。愛茜,快說,另一件在哪裡?」
「好,你的客戶是誰?」
「回來就好,唐諾。」她說:「結果怎麼樣?」
「是的,謀殺。你聽對了。」
「飛掉了,吹破了。」我說:「有一度還是很有希望的。」
「偵探社會請她稍等,他們打開錄音機,叫她再說一次。他們有她的錄音。」
「你的毛病就是想得太多了。你想出一個理論,告訴宓善樓,理論垮台,你跟著垮台。你為什麼不像飛天偵探社一樣,監視公寓,監視汽車,打打報告,拿固定的出差費,就不會弄到現在這種焦頭爛額。
「唐諾!」她怪叫道:「你幹什麼?」
「我們一開始,從郵局就收到現金訂金。訂金到結賬時尚未用完。對方叫我們不必找回去,結賬了事。」
「對你有什麼影響?」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這一點希望大家瞭解。」飛天說。
「不是,我們奉到指示,報告寄哥林達市,郵政局,留交鮑仕佳自己去拿。」
「我們是有公事來的。」善樓說。
雲飛天突然客氣起來,他說:「警官,這裡請。我把整卷錄音帶都放給你聽。老實說,那次電話是全部錄音的。從我們開始報告賴唐諾進入本案,對方通知我們立即停止再監視、要我們結案、要我們把終結報告寄哥林達郵局留交鮑仕佳親自收取、要我們不必退回多餘的訂金,都在錄音帶裡。」
我想想自己都笑了,我說:「這可是你選來的案子,記得嗎?是你夢寐以求的正派工作,你已經討厭我喜歡的間不容髮、剃刀邊緣的案子了。」
白莎把她短而肥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敲著鼓,手指戒指上的鑽石,跟著閃爍發光。
「善樓在幹什麼?」
「十三號,是的。」她說。
「喔,唐諾。」她說:「我又要替你擔心了。」
我說:「警官,像這一類指示,他們一定會自我保護的。」
「早點晚點不關你事。」善樓說:「目前,我的興趣在你到底有沒有錄音?」
「這要看你對跟蹤是什麼解釋──」
「不要這樣說。」善樓告訴他:「一切由我負責。我今天帶他來,因為這件案子中他知道不少。可以省我們很多時間。」
雲飛天的臉色開朗,幸災樂禍地說:「唐諾是嫌疑犯?」
「不是。」
「為什麼?」
我一陣風走出辦公室。
「為什麼不對頭,唐諾?我認為──」
「怎麼啦?」
「那就是目前他對我們的看法。」
「招供謀殺案子?」
「當然我們查問過這個電話,你認為我們那樣天真嗎?是旅社公寓裡的電話,公寓是一個叫鮑仕佳的租的,沒有人知道鮑仕佳任何資料。鮑仕佳預付了一個月房租。我們報告的時候,有時男人聽電話,有時女人聽電話。
「換句話說,」善樓道:「賴一開始工作,他們就怕了,馬上退縮了?」
「誰被謀殺了?」
「你把報告寄去鹽湖城的公寓嗎?」善樓問。
「吹什麼牛?」
「有的。」飛天說。
「你講話我聽不到。」飛天說。
我說:「飛天,我們換個方式講。你們派人跟蹤住在哥林達,米拉瑪公寓的厲桃麗小姐。當我出現在附近,和厲小姐混熟之後,你們就跟蹤我。」
「也許我們會談到很多他想知道的。」雲飛天說。
她說:「這一件是簡單的,是哥林達市警察局警長。有人從邊上撞了他車一下,把他撞進了水溝,然後拚命逃跑了。」
「你什麼意思?」
「很好。」善樓說:「我認為知道什麼人是你的客戶,會對本案的調查有幫助。我要知道是什麼人僱用你們的。」
「不是,不是。」我說:「招供撞人脫逃。對那件案子你可以劃掉了,案子破了。」
「讓我聽一下。」
我說:「警察已經捉住了撞死兩個人的駕駛。那件案子和賀卡德根本沒有關係。曲太太指認人,認錯了。她不是在認人,是在認小鬍子。」
我把她拉近我身旁,在她額上吻了一下,「愛茜,」我說:「你真了不起,你救了我一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寶貝。你是糖蜜、蜂蜜、糖精、白糖和紅糖的混合品。假如有人來找我,統統告訴他們滾遠一點。」
「好。」善樓把臉拉長:「你有回答我問題的義務。我來問你,你們有沒有跟蹤厲桃麗?」
「大傻瓜?大笨蛋?」
「當然是嫌疑犯。」善樓說:「我現在放他出去,等我聽完你的錄音,他可能又再鑽進這件謀殺案攪得天翻地覆。不過我保證,他自己反正越攪越糟。」
「我得看一下。」她說:「做一個警官,他的名字很奇怪。我記得有點像電影明星,是叫──等一下,田小龍,是的,田小龍。
「你堅持這一點的話,我給你聽,但是賴唐諾沒有這個資格。我們沒有義務把僱主的資料交給同行冤家,尤其這傢伙也在這案子裡面。再說──」
「我們監視了厲桃麗一個星期,可以說是監視她公寓,實際是監視她的汽車。只要她進進出出,我們記下她去哪裡、來回時間等等。
「我要多少就有多少。」善樓說,然後笑一笑又說:「而且要得少,給得多。」
「這個渾蛋案子!」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