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開，離開，趁不太晚之前快離開。我們是當真的。有不少事你不希望公開，就快離開。
「可能還會有電話來，」她說，「有時一小時、一小時半之內會來二、三次電話。」
「你確信這是個男人。」
「你不必用這件事來查對呀。」
「我知道。」我告訴她。
「我精神已經崩潰了。他們說我可以兩個禮拜不去辦公，他們以為我病了，不知道我真的已經受不了了。」
「一分鐘也不給你離開我視線。」
門鈴一長二短。
「手套，夾子，幹什麼？」她問。
「老天！說不出來。那呼吸的聲音，像是大肚皮男人。也可能是女人裝出來的。」
我等了幾秒鐘，拿起電話撥報時台。
「你有必要這樣盯著我？」
「沒有？」她驚奇地問。
「我跟你進去，坐在裡面陪你。」我說。
這是用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字拼貼而成的信。內容說：
「是的。」
「他掛斷了。」
「壯？」
「是的。」
「你有沒有像我一樣對他講話？」
我們出去吃晚飯。八點三刻回到家。一封限時專送在等著。
瑪蓮點點頭，我把電話拿起。
「謝謝。」
「喔，是嗎？」她說。
「你搞這些幹什麼？」白莎問。
「我不想弄亂上面的指紋。所以我都是抓住信紙的邊邊，越邊越好，自己也不留下指紋。」
「我不懂。」她說。
「之後呢？」
「不要，萬一是我媽，而一個男人去接，我要花好多時間才解釋清楚。等著──我自己來接。」
她突然懷疑地看著我。「你應該知道的呀。」
「沒關係，」我說，「就讓我來和他談談。或者說由我來說給他聽聽。機會難得，以前我說話總有很多人插嘴。」
「我也認為是裝的，」我說，「假如不是裝的，他一定有氣喘病，或是心臟病。再不然──就是才爬完高樓就打電話。」
「我只是希望你能來。」
一個女聲報告：「五點──十七分──十秒。」又接著：「五點──十七分──十二秒。」
「不是，是邱先生找到在電話局服務的人辦的。全部過程十分機密。只有我媽媽和她護士知道電話改了──還有媽媽的醫師。」
「另外，」我一個人說下去，「最後一封信你出了錯。你的手在漿糊裡弄髒了，留下了一個漂亮的指印，你看怎麼樣？」
「是的，」我說，「我已把他聲音錄下來了。」
我又說：「把你電視機打開，你可以看到很多廣告，對鼻塞、鼻竇炎都有用，你可以買一點，免得呼吸如此困難。」
「唐諾，」她說，「你真是厲害。」
電話還在響。
「用什麼呢？」我說，「這樣吧，還有其他什麼恐嚇嗎？」
「好了瑪蓮，」我說，「我們現在知道這是個男人。我們知道他有個缺點，他經不起激。」
「我要把這呼吸的聲音錄下來。」
我小心地把信折好，放回信封裡，仔細看地址。
是個很好的公寓，雖然客廳裡有個壁床，但是我可以確定這是個兩室公寓帶個小廚房。
「這一次換號還不到二十四小時。而且是機密進行的。」
她平直地看著我的眼睛：「你的問題和給你的任務不相稱吧？」
「是的
「到底什麼關係？」
白莎不客氣地說：「我說過會來，當然會來。又不是玩家家酒。」
電話不斷在響，我聽到光腳走路聲。她經過我前面，除了一條毛巾匆匆自脅下包住，身上什麼也沒有。她用右手努力抓住毛巾不使它落下。
「不是，指時間？」
「我的任務是找出來──這些事情幕後是什麼人在搞鬼。把他停止。你也希望如此，是嗎？」
「錄音機有什麼用？」她問。
「怎麼樣？」她問。
「呼吸也真是重，」她說，「我想是故意裝的。」
「信裡說有不少事你不希望公開？」
「快去洗澡。」我告訴她。
「看看是不是。」我說。
「很棒？」
「可以。」白莎說。
「這一封，」我說，「我們不要去拆它。」
我撥電話，報時台。
「說什麼可以有用呢？」
「白莎會來的，」我說，「事實上，這一定是她。」我聽到門鈴聲加了一句。
電話鈴響。
「我都留著。邱先生認為應該燒了它。但是──反正事情一旦變得嚴重，我一定去找郵政局的人。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還是會去。」
「每次你都是拿著電話什麼都不說？」
「這一次換這個沒登記的號碼，多久了。」
「明天見。」
我對白莎說：「電話錄音是自動的。拿起話機，雙方的對話都進去了。對方不講話就錄他呼吸聲。每次錄完就打電話報時台錄個時間。」
「但是，我看不出時間和我們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對面沒有說話。
「沒有，但是邱先生說在紙上是收集不到指紋的。只是有的時候，偶或用碘蒸氣可以顯出個把指紋來。他說從紙上取指紋是沒什麼意義的。」
「他不是常在這裡，電話又不是那麼多。我告訴過你，電話是有神經病的，說來就來了。」
「你說一旦變嚴重，是什麼意思？」
「我想像中你會是──會是一個──一個重一點的人。」
「雖會有一點可怕的不方便，」我問她，「結過婚嗎？」
「他到這個公寓來過？」
「為什麼沒有？」
「從來沒有。」
「像一捆帶刺的鐵絲網。」我說。
「精神方面的。」
我說：「你上次來過電話後，我發現把這件事交給聯邦調查局，會比我們自己處理好得多。當然，他們叫我們保守機密，不要告訴任何人。但是我覺得該給你一個公平的警告。你是一個新手。事實上你一直在我們的控制中。」
「電話不同。電話響了，我拿起聽筒，可以聽到對方重重的呼吸。」
「她相信什麼？」
「沒有說過話嗎？」
「是的。」
我把自己手錶與報時台報的時間比較，差不了一、二秒。
「關係很好。」
「我告訴過你，除了限時專送和電話，從來沒有其他騷擾。」她說。
我說：「你的聲音嚇嚇女生和小孩還可以，但是對我這樣一個男人就沒什麼意思。你敢不敢站出來，膽小鬼？也許你是個女人，一個從沒人關心過的女人？從來沒人提起過你的名字，所以妒忌每一個漂亮女人，尤其是那些有正常女人樣子的女人。你一定是女人，或是膽小鬼。你──」
稽瑪蓮完全
「請你原諒我對你那麼小心，」她說，「最近我受到太多的騷擾。」
「它在桌子上，你可以自己看。」
「從來沒有。」
來開門的年輕女人大概二十七歲，金髮、碧眼，曲線很好，面孔清秀聰明。但是眼光像隻被獵受驚的動物。
十五分鐘後，電話又響了。瑪蓮在浴室。
「電話那邊一直不掛斷，我就掛斷了。」
「在我看來，已經壞到不能再壞了。」
白莎把瑪蓮向邊上一推，自己已跨進了房間。看看邱先生，她說：「喔，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只是計時間。很多情況下，時間因素還是很重要的。」
我說：「大家晚安。」走了出去。
「那扇門是臥室，浴室在裡面？」我問。
「這是最好的證明，證明這東西自郵件而來。」
「當然，我知道。但是這並不表示絕對不會發生，」我說，「我是你的保鏢。」
瑪蓮伸出手來說：「唐諾，我們明天早上見。」
「公寓只有一個出口吧？」
我把錄音機撥到發聲位置，使她也能聽到對方呼吸的聲音。
她不吭氣。
「差不多就是這樣。」
我說：「這是警察的標準作業。當他們有一連串小偷案件的時候，他們把大頭針一個個插在地圖上有案子的地點。用不同顏色的針尾表示不同的作案時間。最後，經研判可以知道罪犯的個性和習慣。」
我說：「你以為這種電話不容易找到什麼人打來的。但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我們捉到你，你有得好看了。用信件來恐嚇人，罪可不輕呀。」
她有信心地向我笑笑。眼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三、四秒鐘。
「電話來的時候像神經病，」她說，「一小時之內來了四、五個。然後好久也沒有一個。之後又一下來二、三個。」
對面沒開口。
「這些是我們這一行常規工作而已。」我說。
「我知道，但是我想看──也許，你可以找到線索──」
「是和你過去有關？」我問。
「他是我的老板。」
「我想沒錯。」
「我不知道──變壞吧。」
「我想每個人，在過去中都會有一點──有一點──」
她猶豫一下，搖搖她的頭。「沒有。」
「唐諾，你什麼都知道。」
除了重重的呼吸沒有別的聲音。
「我懂了，」她說，「我的身體是鏢，你的力量是保。」
我說：「今後你要試著講話。試著說些話逼他開口。」
我說：「這些騷擾都是精神方面的，還是肉體的？」
「倒也不是，」我說，「到最後也許我們要告這傢伙──利用郵件恐嚇。假如我們拆了這封信，他會說我們自己寄個空信封給自己，誣陷他寄這裡面的東西。目前我們不拆封的話，封口上看得到有郵戳，信封上有郵票，郵票上有郵戳，都看得到上面的日期。我們將來把原信未拆地交給地方檢察官。地方檢察官交給陪審團，陪審團看過封口後選一個人把它拆開來，唸裡面的內容。
突然她發現目前穿的樣子，叫了一聲天，一溜煙經過臥室回進了浴室。
「事實上我想你是裝出
「像條公牛。」
「恐怕又有限時專送了？」我問。
「辦公室在哪裡？」
電話自對方砰然掛斷。
我們回到公寓，我把錄音機裝到電話上，大概二十分鐘之後，電話鈴聲又響起了。
邱家偉看了我一下。「你怎能辦得到的，賴？」他問。
小姐的聲音說：「六點──五分──四十秒。」我掛上電話。
把電話掛上，我坐到一張椅子裡去。
「我不知道會是誰。」
我說：「好了，該看的都看到了。目前電話也來過了，信也看到了──除此而外，你沒有在半夜裡或是洗澡的時候，有人來敲過門吧？」
邱先生把肚子一縮，一付發號施令的味道。
「她有時候喜歡我，」我說，「有時候又恨死了我。我給她刺激太多。」
我看看錶，相信三十分鐘內錄音機可以送到。
我說：「目前主要的工作是，下一次那個人來電話時，逼他說話，你想會不會是一個妒忌的太太？」
「我是他秘書。我跟他工作快一年了。」
「你要知道我認為你一定見不得人，是嗎？因為你裝模作樣多，真正做事少。不敢站出來見人，連話也不敢講。一事無成，因為你膽子太小。只會狗一樣呼吸兩下，嚇不倒人的。」
「我帶你出去吃飯，」她說，「我有開支錢。再不然，為你面子起見，我也可以把錢交給你，由你去付錢。」
我暫時什麼話都不說。過了一會兒，她神經地笑著說：「你表達意見的方法蠻有意思的。賴先生，你請坐。你就暫時把這裡當作家裡好了。因為我們會在一起生活好多天，我看你應該叫我瑪蓮，我也叫你唐諾。」
「你什麼意思──『這種東西』？」我問。
我停了一下，聽對方的呼吸聲。
「都一樣的。」
「喔，是邱先生。」她說。快步向門，把門打開。
她說：「喔，我希望不是，希望不是。我們剛換了電話號碼──新的沒登記的電話。我希望不會再有這種電話。」
我說：「我只是不斷刺激他，不管他是什麼，罵他一些男人受不了的，又罵他一些女人受不了的。然後說他，不是這一種就是那一種。」
「是的，他掛斷了。」
邱說：「我只是來看看一切有沒有問題。再看看你的合伙人會不會來。我希望稽小姐今天晚上不會沒有保鏢。」
我大笑。呼吸聲繼續了一下。對方又先把電話掛了。
「唐諾，告訴我，她和你處得來嗎？」
「男人或是女人？」
「你儘管去沖涼，門不要關，我保證不偷看。你要有事可以叫，我就在這裡。我不希望有人爬防火梯來搗蛋。」
收信地址中的「本市耐德路耐德公寓六一七房」，和收信人「稽瑪蓮小姐」，都是用最普通的任何印刷所都買得到的鉛字組合而成，再用印滾子推印出來的。不過可以看出右手側比左手側力道輕一點。
我說：「你今天真忙呀。鼻竇炎好一點了嗎？我剛才罵你，你急著想報復，是嗎？但是你沒有種，不敢出來面對現實。所以又搞這種不值錢而下流的電話把戲。」
「這實在是有一點──可怕的
「你說話有專家的口氣。你請教過警察嗎？」
她拿起電話說：「哈囉。」隨即她臉色現出恐懼。她向我看看，點點頭。
「我是柯、賴二氏偵探社的賴唐諾。我們受雇來做你的保鏢。」
我停止說話，對方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為什麼？」她說，「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第一次。通常都是我先掛斷，他是絕對不先掛斷的。」
「不拆？」她說，「為什麼？」
「聽你講來很有意義。我已經感到興趣了。我也不太難過了。」
「因為，」我說，「她的作業方式死板，我不喜歡被牽住。」
「內容是什麼呢？和信裡的相同嗎？」
「喔，邱先生，我們有不少進展。我看我們有成績。唐諾裝了個錄音機，把對方激怒到開了口。這是第一次聽到他聲音。現在我們知道是個男的，不是女的。」
我把整封信在燈光下一照。裡面信紙上一塊塊大小不同的，一定是報上剪下貼起來的東西。
「這是第十封。」她說。
「這是什麼，是電話錄音機？」
我停下，對面呼吸聲照舊。
「他也聽到過這種電話？」
「你付，」我說，「這樣列你的開支賬，免得你列支多少錢給我，我再列開支。夜班的九點接班。我們必須九點回到這裡，再不就通知她到吃飯的地方來接班。」
我指指電話。
「有時。」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是的。」
「沒有。」
「他結婚了？」
我把話筒放回電話。
「怎麼樣？」我問，「要我來接嗎？」
「喔！我不在乎早吃飯，」她說，「不過，問題來了。我要沖個涼，換件衣服。」
「看起來關係親切，」她說，「不過，老實說，過習慣了我就會喜歡這種關係的──我朋友少，又孤單一點。現在你在這裡，我──我覺得你很稱職，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電話還在響。
我把電話放回，自己也把錶對好。
「為什麼要拆？你知道裡面說什麼？」
我給她看我證件，她仔細地看過後微笑道：「賴先生，請進來。」
「稽小姐？」我問。
幾分鐘之後，門鈴響了。
「沒有，當然沒有。我哪敢。我會問他是什麼人，為什麼不斷打擾我。我會說我又沒得罪他們──這一些話。但我從來沒敢像你一樣對他兇。」
「差不多六十，也許五十五。」
話筒對面呼吸聲沉重地響著。
「那封限時專送信？」我問。
「什麼意思？」
「他又掛了？」瑪蓮見我把電話掛起，主動地問。
「白莎不太相信那一套。」
「是的。」
我把信紙從信封裡取出，又把它展開捏住紙邊。
「到底什麼關係？」
電話錄音機在四十分鐘內送到了。我們去美容院。我坐在椅子中看瑪蓮洗頭，吹風，做頭髮，修指甲。很多人以為我是她拖車或是聖誕老人。店裡的人都注目看我。
「只是做個記錄，」我說，「我也要一個呼吸聲音的記錄。我們吃飯怎麼辦？」
我說：「嗨！見不得人是嗎？要知我是誰嗎？我叫賴唐諾。你等一下查查看，我就是要把你揪出來送你進監牢裡去的人。」
她站在門口說：「給我看看你的證明。」
「是的。」她小心地說。
「其他的信
「你自己辦的？」
「你知道這件事嗎？」我問。
「我只是想查對一下。現在也該輪到我了。」
她說：「哈囉。」然後我看到她僵在那裡。她向我點點頭。我看一眼錄音機，確定它在自動錄音。我把話筒接過。
「從來沒有聽到聲音？」
我老實告訴她：「那倒不必。」
「我和美容院說好今天下午去，」她說，「我的保鏢，怎麼辦呢？」
「最後一件這種東西，剛從限時專送送來。它使我相當不愉快。」
「錄音機？」
我走到她身旁，從她手中拿過話機放到耳上。我可以聽到沉重、詭異的呼吸聲。
「你的合伙人是怎樣一個女人？」她問：「有同情心嗎？」
我大笑。「從今以後，你要顯點本事才行。光這樣沒有用，」我說，「你還有什麼本事嗎？」
「除了重重呼吸沒有回答。」
我從手提箱中拿出一付手套，一把夾子，把信取起。
「行動、效率和現鈔。」
「他掛斷了？」
邱說：「對這件事我不希望大家有誤會。柯太太，臥房裡是兩張一樣的床，稽小姐睡慣那一張，另一張我要你晚上睡。我要你每一分鐘都陪著稽小姐直到明早唐諾來接你的班。」他轉向我又說：「唐諾，明早你來的時候應該自己已經吃過早餐了。稽小姐和柯太太也吃過早餐了。然後你們交班，白天由你負責。」
「你和邱家偉到底什麼關係？」
當她聲音自動停止之後，我說：「那些電話怎麼樣？」
「為什麼要刺激她，唐諾？」
「哈囉，」我說，「我希望沒有令你久等，剛才我們出去了一下。我們不在沒有使你不便嗎？」
我說：「好，這樣好一點，至少受得了。就當我是你丈夫好了。」
「都差不多。」
她聽到電話鈴跳了一下，像什麼人刺了她一下。自然地傾前伸手想去接聽，突然她的手停在半空。她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這可能是囉。」她說。
一個男人的聲音自對方傳來：「你！自以為聰明的王八蛋，你要被我捉住的話，我──」
「證據，」我說，「還有，假如再有限時專送來，不要打開它。留著做證據。在信角下記下了收到時間，你簽個字。不要把封口打開。」
「她多大了？」
「你和邱家偉到底什麼關係？」
我把電話拿起，接通常為我們辦事的錄音公司，我說：「我要一部微型電話錄音機，要最好的，聲音最真實的。馬上送到耐德路耐德公寓六一七號來，越快越好，記在柯賴二氏賬上。」
「這不來了！」
「只是來確定一下，你會不會準時來這裡。」邱說。
「這是幹什麼？」瑪蓮說。
「每個人呼吸的方式不同，」我說，「像別人對你用測謊儀，他們查你出汗及血壓。你去看病，他們查你體溫，脈搏，一樣的。我要查查看，這個人是故意假裝大聲呼吸，還是真的有病，需要如此呼吸。」
她神經地大笑：「真要這樣嗎？」
「大部分時間我只是嚇得呆在那裡。以前我試著說話。最近我都不太開口。」
「也沒有得到過回答？」我問。
瑪蓮過去把門打開。白莎說：「我想你是稽瑪蓮。我是柯白莎。」
「都是些差不多的。」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