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我是指那男朋友。」

「他們在監視經過的每一輛車，還是在監視房子？」

「我們被開除了。」我說。

「我告訴他們我是在跟蹤一件車禍中的一個證人。車禍發生在好萊塢。我沒有把自己釘死在那個位置，他們也忘了問我車禍到底在什麼地方。」

「便衣什麼樣子的佈樁？」她問。

「好萊塢那一邊，」我說，「有一條羅德大道。我有興趣的門牌號應該是在第七百那一個方塊裡面的。既然在街的這一面，所以應該是個雙數的號碼。」

愛茜搖搖頭：「抱歉，唐諾。我沒有用地址來做索引。我用刑案種類，人名、日期、特徵──一切我想得到的來分類，做索引。但是地址──沒有。」

「那你就沒有自己的晚上和週末了，」我說，「不要了。目前的工作你已做得太多太好了。」

「這倒會是很有意思的一天。」

「超速開罰單？」她問。

「他自己說不是男朋友。我還不至於如此天真。」

「我也不知道，」我說，「這件事一直在使我懷疑。有兩輛車經過那裡。我在第二輛裡。警察對第一輛看都不看。」

「你告訴他們什麼？」

「你真的是花費晚上或週末的時間，在整理嗎？」我問。

這是愛茜的計畫。她把近年來所有沒有偵破的社會大刑案，一件件詳細收集資料，列出來。有一天，我們要資料時，只要一查索引，所有剪報都是現成的。我們已經有過三、四次，發現自己的剪報檔案非常有價值。

她把眼皮抬一下，承認道：「一點點。」

「昨晚上有便衣在那邊一個房子佈樁，」我說，「看來我自己闖進了一個情況，也許將來需要費點口舌來解釋。」

「那羅德大道的地址是怎麼回事？那邊出了什麼事？」

「喔！唐諾。我只是想多幫你一點忙而已。我知道你一個人為我們偵探社冒的險。我知道你常常用腦子突然推理出事情的真相，把一切困難都解決。這一切，好像──除了我沒有人欣賞似的──我只是要盡能力，給你分擔一點。」

「你的刑案分類目錄，做得怎樣了？」我問。

「為什麼？」

「阻礙交通，犯人嫌。」我告訴她：「我們走得不夠快。」

「身材好，」我說，「眼睛美，文雅，長腿，瘦瘦的，曲線好。你知道就像你那種樣子？」

「假如他們事後想到這一點，來問你怎麼應付？」

「交給白莎去辦不會錯的，」我告訴她，「所以，我今天一天是完全自由的，我可以去自由地為我們雇主做點對他有利的事。」

我離開辦公室。

「不過，」我告訴她，「今天雖沒工作，錢還是照拿了。因為我們有定金作保險。」

「這就是白莎高明的地方。」

「唐諾，你在取笑我。」

她猶豫一下說：「資料都在，你假如要我編一個地址索引，也不花太多時間。我可以拿一張大地圖，用各種大頭針──」

「我以為你說他不是她男朋友。」

「你一直是非常有幫助的，愛茜。」我告訴她。

「我不斷在加新的資料。我已經有一個架子的剪貼簿了。不過交叉索引編起來很花時間。白莎老在囉唆，我告訴她，我是用我下班時間整理的。」

「他們是在監視房子。至少我想是的。我想他們對經過的車子沒有太關切。而後他們看到兩輛車一起來。前面一輛車扭了一下，想拐進去。但是立即改變了主意。我一直在想，警察守在房子前，是要看有什麼人想進這房子去。不過目前還未能確定。」

卜愛茜，我的私人秘書說：「怎麼啦？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上班。你應該替別人看小孩才對。」

我笑笑說：「是有一個車禍，定做的一樣，在拉布理亞路北段。我現在正要出去訪問這些證人。今天下午以後，警察來我就有話可說，不怕了。目前任誰來問，你都不知道我去哪裡，也不知道我何時回來。」

「你是指那有曲線的？」

「有這個可能。」

「他們跟蹤我，被我拋掉了四、五十分鐘。但是我又在外圍必經之路撞上了他們。他們逼住我，看了我的駕照和證件。」

「發生什麼事了？」

「這種情況對你來說比較少見，你總是衝出太快出了毛病。怎麼啦，吃在倒檔裡呀？」

我說：「你的交叉索引，不會有以『地址』為索引的吧？」

「唐諾，是個怎麼樣的女人？白莎說蠻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