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計,狀元才》目錄

第五章

第五章

「是你賣給她一套百科全書?」
「為什麼?」
「保證新品。」
「你認為你有點苗頭了?」
「你先生什麼時候回家?」
她懷疑地說:「既然這套書佔空間不大,又不太貴,你先坐下來,我來看看。」
「不要對這裡太悲觀,賴。我們有幾個推銷員很賺錢的。」
我說:「我知道,也許你還會更不喜歡我的過份熱心。那個羅漢曼是個大騙子。我會再給你電話的。」
「好吧。」他說:「我取消今天的飛機訂位,改為明天。但是,賴,我警告你,對付頸椎挫傷,我們兩個是小孩子玩大車,危險呀!你知道嗎?」
「在這裡簽字。」我告訴她。把百科全書訂購空白單送向她面前。
我上樓按門鈴。
「調查這件案子的幾個線索。」
「不是,他們要刷馬,裝上馬鞍,但是,我要去城裡。我要把馮先生、馮太太送去乘九點鐘的飛機。他們才喝過咖啡,但是希望八點半能到機場,他們要在機場用早餐。」
「好吧,」我告訴他?「暫時先不要投降,我想我會找出點東西來的。」
「我想,」她深思地說:「要辦是辦得到的。」
「喔,你知道的,這些保險公司鬼得很。」
我跑向電話,拿起聽筒,隨便撥了個七位數。說道:「喂,喂。」
「我知道。」我告訴她:「那是因為你缺乏訓練。我現在就在給你訓練的機會,使你的人格圓滿。」
「我知道兩個禮拜之前你有一個女朋友從舊金山來看你,你就給她辦過。」我說。
「我還不知道,」我告訴她:「我就是要查出來。」
我找個電話亭,又和果豪明聯絡。他來接電話的時候,我說:「果先生,我希望你取消妥協的念頭。」
「這是我的疑心病的話,」我說:「也是有依據的。這傢伙的公寓很好,太太穿得講究。他們不是小兒科,他們願意投資來弄大錢的。他們決心賴帳的。」
「你現在幹什麼,餵馬?」
柯好白笑道:「你是我們這裡所有客人中最怪胎的。大多數客人趕進來吃早餐,急著去騎馬──好,我們十分鐘左右出發。」
「百科全書現在都用薄的聖經紙印的。來的時候帶了書架來。你會吃一驚,裡面會有那麼多知識。」
「我容易瞭解得很。」我告訴他:「我是見錢眼開的人,也是生財有道的人。」
「事實上,公司向外絕不認帳我們送客戶禮品的。因為我們是賣書的,不是送禮品的。但是,我們送第兩萬五千套客戶一份小禮品,而後是七萬五一直下來。今天是第十萬套,所以準備了一個特大獎。」
我拿起石磨果菜機,走進廚房,找一個架上空位置,把它放上。把電動開罐器拿在手上說:「這玩意有幾個固定螺絲,你要不要我給你選個最順手位置,替你裝妥?」
「什麼也不做。」
柯好白驚奇地看到我:「你那麼早來幹什麼?」
我把電話掛上,讓他再仔細想。
他又生氣,又不知說什麼好。我把這些東西向他桌上一放,自己走了出去。
「賴先生,對這件事我不希望你有誤解了。假如這傢伙真有頸椎挫傷,我們希望,能和解的時候』快快和解。目前他還沒有請律師,不過威脅要請而已。像這種情況,我們庭外和解,我們快速和解。」
「好呀,」我告訴他:「我跟你進城好了。這樣你也不會寂寞。」
他掛上電話對我說:「他們住到那裡去不久,才只有三個月,但是信譽沒問題。他們不喜歡記帳。他們有銀行支票戶,他們好付支票。進城的時候買了輛好車,用的也是支票,一次付清。大家對他們不清楚。因為他們說他們不用信用卡,所以也不提供諮詢。我想是沒問題的。」
「好吧!」她說:「我要了。」
「他們對律師知道得太清楚了。」我說:「他們以前有這一類案子的經驗。」
柯好白告訴過我,一般日子,他們六點鐘餵馬,七點鐘洗刷,裝上馬鞍,準備好八點半開始的晨騎。每週一、兩次,他們叫作清晨騎馬的,出發才早一點。
她把切好的蔬菜放進機器,試著切絲、榨汁等功能,一面回答我:「是頸椎受傷。開始他認為沒怎麼樣,過了一下他有頭痛、頭暈,所以去看醫生。醫生說他頭頸裡最粗的一根神經挫傷了。」
「沒什麼,但是為什麼呢?」他問:「賴,你不會是空頭大老爺吧?」
「那是個女的呀。」她說。
「是的。」
「還沒有,但是即期支票已經準備好了。接線生說你在達拉斯?」
「賴什麼帳?」
「賴,你是一個很好的騎士,你可以自己一個人騎馬出去。要不要我給你配好一匹馬讓你騎出去,也好給馬兒一點訓練。」
她不太高興地做出一些笑容。「我是這一家的主婦。」她說:「所以我有很多事要做,我沒有興趣買任何東西。我不知道你怎麼進來的。我們這裡不歡迎推銷員亂闖。」
「這件事裡還有些事很蹊蹺。」
她又仔細看石磨果菜機。
「怎麼說?」
我向他笑笑說:「換句換話說,你們有個相關機構,處理你們財務。你把合約押給他們。」
「我們的東西是好東西呀。你今天走了幾戶人家?」
我把盒子上的價格標籤都拿掉,把盒子放進小箱子,開始研究早報上的事求人廣告。有一則廣告徵求挨戶推銷員,推銷高級物品,保證收入豐富。
我說:「我們有一個合約,然後是五十二個星期的分期輕鬆付款辦法。這種方法我們賣書已沒有利潤可言。
我說:「我能用你電話嗎?我的時間到了。」
「那個開罐器,什麼罐頭都可以開,圓的、方的、橢圓的都行。只要把罐頭夾上去,按一下開關,一切都好了。邊緣十分整齊,不會割手。
「你知道這女人什麼資料嗎?住哪裡?做什麼的?」
「改不了的老毛病。」我說:「不管什麼時候上床,天一亮就醒,醒了就想做事。在都市裡有時還睡個懶覺。這裡早上空氣那麼好,睡掉了可惜。」
「沒有困擾,」我說:「是安全處置。我不要任何人知道我回來了。
「有什麼問題嗎?」我問:「你在說『可憐的男人』。」
「是的,牌子是不錯的。不是壞的吧?」
我向已掛死的電話說:「我已經把合同簽好了。請你記一下時間,我的時間還有五十四秒。我要把石磨機、開罐器送出去了。客戶是羅太太──四維羅。合同我馬上帶回來──對,我東西要送出去了──是的,合同簽好了。」我把電話掛上。
幾分鐘之後,他皺起眉頭,深思地道:「好,謝謝。」
我們到達機場後,他們把行李託運,去用早餐。
她猶豫著。
「你還沒有和他們協調付款吧?」我問。
「你自己看一看,」我把石磨果菜機捧起來讓她看,告訴她說:「這個在城裡隨便哪一家商店至少要賣六十五元。這是最好的牌子,你不會不知道的。」
「這件事不要告訴果先生。」我提醒她:「他該知道的時候,我們才告訴他。」我把電話掛上
我回到百科全書的公司。
「一天五套!」他說:「你知不知道,一天五套你有多少傭金?」
我有羅漢曼的地址,栗樹街六四二號。
「該請律師呀。」我說。
「喔,是的,」我說:「我能瞭解。你是最好從現在起什麼也不說。羅太太,我要走了。真是非常謝謝你,我很幸運能送給你這些獎品。有一下,我真怕十五分鐘過了,我們送不成獎品。」
「當然,我選擇有希望的地區。」
「我知道,」我告訴他:「但是──你的人什麼時候可以到牧場?」
「你絕對是創紀錄銷售百科全書最快的人。」他說:「為什麼要說不想和我們在一起?」
我又看看手錶。
我看看我的錶說:「對不起,照這樣說,我們的二號推銷員會得這個機會了。」
他又仔細看簽好的合約。
進城路上和他們一談,知道他們在牧場待足了三個星期時間。一開始馮先生的腳不能適合他的新牛仔靴,後來他習慣了一點,發現穿牛仔靴非常舒服。現在他要回東部去把牛仔靴裝上橡皮後跟每天穿──
「至少兩個禮拜。他去明尼蘇達有生意。」
「我另外還有事要你辦。我對白莎提起過一個杜美麗,我要白莎找出她的一切。在我回來的時候,你要想辦法弄到白莎找到她的一切資料,我有用。」
他們是請人推銷百科全書。
「是的。」我說。
我注意到他頭上的寬邊牛仔帽,臉上日曬的棕色。我幾乎可以確定,他會穿著牛仔靴去他辦公室,找很多理由把腳擱在大辦公桌上,使敬畏他的秘書、僱員確實見到,並且認為他還是個舊式的老牛仔呢。
「兩個禮拜之內可回不來。他有生意出門──可憐的男人──我想他今晚會打電話回來。」
「二號推銷員接不到訂單就有三號出發。依據我們公司的統計,即使沒有獎品,每三戶人家的訪問,我們就能得到一份訂單。實在因為這是國內編印最好的百科全書。」
他臉紅了一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把小箱子放在走道的地毯上,把它打開,讓她看石磨果菜機和開罐器。
「舉個例來說,什麼叫中子彈?脫離地心引力要用多少能量?你每天吃的蔬菜裡有什麼維他命?
「一套百科全書。他們決心拿了書,遷到別的地址去,改成別的名字生活。」
「一套百科全書,我們都沒地方放。」
「合約簽了字該怎麼辦?」我問,一面把羅太太讀了字的合約給他們看。
我打電話柯白莎。
馮太太非常自豪於減肥了七磅,一再說她是個新女人了。他們各人紛紛忙於說他們自己,沒人問我一句話。
我用舌頭嘖嘖出聲道:「太糟了,不知對方保險了沒有?」
「慢慢花一點時間,你會愛不釋手的,羅太太。」我告訴她,一鞠躬自己退了出來。
過了一陣,一個二十九或三十才出頭年齡的好看女人出來開門。「請問你是不是這一家的主婦?」我問。
「抵押是沒有錯,但是一定先要查他信譽。即使如此,我們尚須背書。」
「不會的,不會泡湯的,賴。不過你一定要在估計信用欄下簽名──這樣才對,你完成了一件工作,做得很漂亮。通常一個推銷員要一個禮拜才能進入狀況。我的工作主要是鼓勵士氣,使他們不失望氣餒。」
「交給我。」寫字桌後的男人驚奇地說。
「你在達拉斯幹什麼?」
小白沉思地看著我,不明所以地笑笑。「我一直在奇怪你為什麼那樣不安寧。」他說:「你有點像沒有閹過的牡馬。」
我掛上電話,又打電話給在辦公室的秘書卜愛茜。
「這些東西就值回它一半價格了。」
「我是來送你一套石磨果菜機和電動開罐器的,不要錢,白送的。」我說。
我說:「我是唐先生,第十萬套百科全書已經由我推銷出去了。我可以把獎品送給我們的客戶嗎?」
「不管事情多蹊蹺,只要他有頸椎挫傷,我們應該認帳。老天,賴,這種事沒有把握時千萬不能上法庭。你想想看,假如在法庭上,有陪審團在場,你承認該付賠款,只是不知他傷多重,該付多少。那就付不完了。各種治療、補償、律師費,都來了──可怕──」
「沒錯,所以我丈夫說律師管律師,姓羅的事由姓羅的自己處理。他也不要我參加討論案子。」
「等一下。」她說。
「我看看開罐器。」
「不好,」我說:「這種東西不容易推銷。足足花了我一小時才敲定這筆交易。我要做挨戶推銷員的話,我頂多每天只能銷出去五套。」
「不必,」她說:「我自己來裝。我要試那石磨機。」
「別鬧了。要是他們看到我讓客人搬行李,他們會一腳把我踢上太空變人造衛星──旅行車就在那邊,你請好了。」
馮先生和馮太太十分鐘的時候出來。他們是一對肥胖的東部人,來這裡的目的是減肥,把自己曬黑,這樣回東部時,可以用一大堆的奇怪術語來唬他們的朋友。
「是的。」
「賴,你沒有在估計信用欄下簽名。」
果豪明說:「賴,我喜歡熱心工作的人。但是,這件事你有點過份熱心了。」
「哪有這種事!你怎能辦到的?」
這地方不錯,有一個起居室,一道半開的門可通往臥室和一個小廚房。
我沒有再和他說話,自顧自地去看下一班去達拉斯班機的時間。三十分鐘之內,就有一班。
我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律師一定也有他們困難。他們對容易的案子賺進來,可能要貼一點給不容易的案子。」
白莎不高興地說:「挖掘一個女人背景是你的事呀!她是個有照正式護士?」
「好,」我說:「出發前告訴他,一到土孫機場再和你聯絡一次。我會在三點半之前打電話給你。」
「憑什麼?」
「老天,我要看看內容呀。」
她把我給她原書上有關人造衛星一段的資料翻閱著。
「是的。」
「多少錢?」她問。
我把合約交給他,他仔細地看。
「你跟著我們公司,收入一定會不錯。」他說。
她放下電話出去,四十秒鐘之後回來說:「沒問題。」
她開始把門關上。
「我知道,」我告訴他:「我動作快。」
她猶豫一下,說道:「進來。」我跟著她進入公寓。
我租了輛車子,帶了百科全書資料和小箱子,來到栗樹街。那地址是個相當不錯的公寓,稱為梅桐公寓。
「是有點苗頭了。」
對方說:「找什麼人?」
「今晚五點三十分,美國航空公司。來得及的話你來接我。」
對方說:「你打錯電話了。」把電話掛上。
「你什麼時候到?」她問。
「百科全書多少錢?」
「這個杜美麗和這件案子有什麼闢係?」白莎問。
「不要錢,送給你,絕對真的。」
「我看得出你不是一天到晚窩在家裡的女人。你在外面有應酬。我不知道你受過什麼教育。但是,今日這個社會大家聚會的時候,普通常識和專門知識知道得越多越好,也越受人敬重。這裡,我請你看看印好的宣傳樣品,這套書真是包羅萬象。」
我等她眼睛離開機器,故意再看看手錶。
她把包裝都拿掉,把電源插上,自冰箱拿出兩個胡蘿蔔,一面匆匆切條,一面笑著說:「我們一直想要一個這種東西。沒想到今天送上門來,真是太好了。」
我說:「我能用你電話嗎?我的時間到了。」
我問小白:「要是我不跟你回牧場,會怎麼樣呢?」
我坐進後座。
「下午班機,大概三點半到。」
「我已經氣餒了。」我說。
在達拉斯我打了一個對方付款的電話給果豪明。
「好我看能不能辦到。但是我有原則,我不願意說謊。你知道的。」
「常然,我知道,我是老手,我就在找好銷的東西。」
「不行,」我說:「我在找更綠的地,有更肥的草。」
「是的,在達拉斯。」
「我們發現家有百科全書比有黃金有用──對不起,我只有七分鐘了。假如你簽約,我打電話回公司,你現在一毛錢不用花。這些東西馬上搬進廚房,你可以用,你還是本公司第十萬名顧客,以後任何書本你都有折扣。
「為什麼不行?什麼不好?」
我把開罐器給她看。
「好吧,」我說:「我們來查他們的信譽。」
「你真行!」他說。
「我該辯幾句嗎?」我問。
「愛茜,」我告訴她:「我馬上回洛杉磯來。我不要白莎知道這件事。目前我不要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我要有人掩護我。你能不能告訴你公寓的經理,你有個表哥從新奧爾良來西海岸玩,請他租我一間公寓,幾天就好。」
我說我對這一行很專門。他們給我幾頁書內的樣品、宣傳資料和空白的訂單。告訴我,目前我銷掉一套,拿一套的傭金。銷得特別好的時候,除了傭金外有一定的薪水。但是目前則沒有薪水,交通和開支自理。
她把筆拿起,簽了合約。
「保險倒是有的。我不知道保險公司對這種事怎麼辦。我丈夫在和他們交涉。」
從信箱上得知羅漢曼的公寓是六一四號。
她仔細看著。
「今天騎馬幾點開始?」我問。
「愛茜,電話是經總機的。」我說:「想辦法弄清楚沒有人在偷聽。你假裝到外面辦公室檔案櫃去拿文件,看到沒人在聽再回來。」
她精明地說:「律師不論保險公司賠多少,會要我們百分之三十三又三分之一的律師費。我不瞭解,要是我們能自己和保險公司妥協,何必要什麼律師。一點沒有理由讓律師賺五千元,只是因為他們講幾句話或寫封信。老天知道,有的律師靠我們這種好案子賺飽了。他們坐在辦公室,和保險公司談談條件就有飯吃。
「說來話長。」我說:「當然她絕不知道我和保險有任何關係。」
她說:「買這一類的東西,我一定得問問我丈夫──我再看看這個石磨果菜機。」
「你怎麼知道?」他問。
「你──我真的不瞭解你,賴。」
我開始把電動開罐器放進小箱子,伸手去拿石磨果菜機。
「喔!唐諾。你正經一點好嗎?」
「他們只給我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後,樓下另一組也有相同獎品的出發,要是他先打電話回公司,我後打電話,就沒有獎品了。那位二號推銷員也是十五分鐘限時。這是我們工作的方法。
「假如一定要打官司,他們會去找律師的。否則他們會離開律師遠遠的。他們認為沒有理由讓律師寫封信就賺去三分之一的保險賠償。他們認為的三分之一賠償費,是五千元。」
「你估計客戶信譽會不會有問題,出問題最多賠償不賠過傭金數。」
「為什麼?」我把眼睛張得大大的。
「調查一個特別的線索。」我說:「白莎,幫個忙,有件特別事要你查。一個有照護士,名字是杜美麗。我要她詳細資料。我特別要知道他男朋友姓名,她在哪個醫院工作,是否住護士宿舍,同房什麼人,住公寓的話有沒有同住女生──我要她一切背景。」
「不行,這個不好。」
我找了家百貨公司,買了個小箱子,一個石磨果菜機,一個電動開罐器。
六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工作的人紛紛自餐廳用完早餐出來。
「怎麼啦,賴?」
「是你自己買了第十萬部挨戶推銷的百科全書,得來的獎品。」我說:「你說你先生什麼時候回來?」
「不是我心中的樣子。」我告訴他:「以後我會告訴你怎樣付我這一筆傭金的。目前,這裡是你的宣傳資料和樣品。我要去找更容易賺錢的工作了。」
「為什麼不要錢,送給我?」她問。
他不願意現在做,但是他拿起電話,打公立的諮詢單位,查問住在梅桐公寓一位羅漢曼的信譽狀況。
「口氣不要太關心,裝做沒什麼不同就行了。」我說:「告訴那經理,不一定要在同一層的公寓,任何一層都可以。」
「他太太。」
卜愛茜說:「唐諾,你在哪裡?」
她說:「你在達拉斯幹什麼鬼?你該在牧場做你的都市牛仔呀。」
「這些我知道。」我告訴他:「但是我認為他是靠此為生的。」
「錢是先付清了的。」我說:「萬一今晚我來不及回來,我要你今晚把我房子留下來。」
「賴,你工作真快。你上班才只一個多小時呀。」
「由我簽嗎?」
「你怎麼知道?」
「現在我就坐到旅行車後座去。」我說:「你要不要我幫你拿他們的行李?」
「你去她家了?」
「但是,你還沒有和解,是嗎?」
「好吧,我試試看,唐諾。」她說:「有什麼困擾?」
「都是誰告訴你的這一些?」
我觀察他的臉色。
果豪明停了一下子,他說:「賴,你是我合作過最死樣的人。」
我說:「我們很多推銷員在賣百科全書。現在開始十五分鐘內,假如我能打電話進去,有人訂了一套,我可能是銷出本社第十萬部書的推銷員,面子很好看。你要是能在十五分鐘內決定買書,石磨果菜機和電動開罐器都送給你,不要錢。」
「那就好,」我說:「只要傭金不泡湯就行。」
「只有這一家?」
「從她簽購書的合約,不仔細看其中內容。」
「管他,老子穿去上班,呱呱叫。」他會這樣說。
「你看,上面有廠家原裝的保證書。」我說:「你把保證書填好,寄去原廠。從此這個石磨機就有存根了,三年之內是由廠商保修的。
「好吧,我們來忙一下。」
「之後呢?」
「你說他受傷很重。」
「到那個時候,白莎全會知道了。你一定要從白莎的檔案裡拿到它,最好是影印一份。」
今天沒有清晨騎馬的作業,所以我在六點半到了馬廄。
「你把合約抵押現款,是嗎?」
「你看,這和最近電視科學報導很有關係。但是這裡面不寫別人看不懂的專門名詞。你只花半小時閱讀,你就可以在任何女人集會中算是最趕得上時代的女性了。」
我搭上了這班飛機。
「今天總要到九點鐘才能出發,你要等的話會等得發瘋的。」
「要我做什麼?」
我去那地址應徵求職。
「我們把百科全書送出去,保留合約直到分期付款付清為止。半路出問題,你拿不到這一份的傭金。」
「他受了一次汽車車禍。他根本暫時不應該旅行。但是那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生意,他又必須自己去。」
「沒有。不過我們已派了一個代表,今天下午可以到達牧場,帶了即期支票,也帶著讓他不能再告我們的文件,他簽字就可以拿錢。我們要和他徹底和解。」「告訴你的人暫時不要動,等我再給你報告再作決定。」
「少來!告訴我怎麼回事。」
「就只一家。」
「你讓她開口了?」
她神經質地大笑道:「我也是呀,看那麼多太空呀、人造衛星什麼的,我怎麼會懂呢。」
「這只能算是你的疑心病。」
他笑笑說:「說得也有理,其實我也從來沒有福氣睡懶覺。」
「多半是廉價品,」她笑著說:「我用不到幾──」
他大笑道:「不必了。」
「假如律師有規費,遞狀紙或信件要多少錢,花費時間每分鐘多少錢,一件件算,我丈夫會請律師,但是沒有律師肯這樣辦。」
「再也沒有比現在正經的了。」我告訴她。
「不必,我們是有信譽的公司。不必先付任何款項。下禮拜會有人送書來。書到你付第一期款,此後五十二次平均付款,不加利息,正如合約所書。除非你會違約,否則一點問題也不會有。不會讓你再有任何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