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計,狀元才》目錄

第四章

第四章

下午,我找了一個可以看得到牧場交通車到達的位置,坐在游泳池地旁。我想在羅漢曼下車的時候,觀察他一下。一旦他知道有人注意他時,就沒有機會看他是不是真有受傷了。
「訓練這樣一批馬,一定很不容易。」我說。
她笑著說:「別裝傻了,你是連著天天過這種日子也不會累的人,你怕什麼,怕晚上?」
「就如此。」
我一路走黑暗的地方,回自己房上床。
「你讓我來告訴他,」白莎說:「我來和他談。」
「不是釣得上釣不上的問題。」我說:「而是有沒有東西給你釣。這個人可能真的傷得很厲害。我要和果豪明聯絡一下,所以先讓你知道一下。」
我脫去衣服,沐浴,穿上睡衣,爬上床進入睡鄉。我不知道睡了多少時候,突然一驚而醒。
她跳舞有絕招,和她一起跳的人感到很親切熱絡,但是別人看來不是跳得很近。
「和桃蕾處得來嗎?」
「唐諾,」她說:「辦案順不順?」
「你不會相信,馬有多聰明,牠們知道自己是靠這些都市牛仔吃飯的,掀他們下地等於打破飯碗。不會──我們這裡從來也不會有一匹馬,把客人掀下地去。」
「想不到會接到那種人到休閒牧場來。」小白發動車子說:「這種人該送療養院。」
「我先送你過去,你可以躺下。」小白說:「我就把你行李送來。然後我再回去找你找不到的那個手提袋。航空公司一再保證下班飛機會到,我回去的時候應該在機場了。」
「果豪明?」
「唐諾,你要離開啦?」
杜美麗一定已經睡了。她可能要享受一下沙漠的新鮮空氣,她的窗是開著的。花邊窗簾移向一側,窗簾繩仍擱在上面。
「他們告訴我,除非的確知道是假裝的,否則不會送到這裡來。我不知道對這個人他們怎麼能確定的。」
每週兩次,這裡有跳舞,時間只有一個小時。一小時後音樂停止,客人們也被請回自己的房,早點上床。
「改變也照不下來。」我說:「我們沒有星光照相設備。」
我說:「這傢伙做事小心得不得了。今天下午他一來,告訴每一個人他來這裡是因為贏了一個比賽,又說他受了一次車禍頸椎受傷了。這傢伙會什麼玩的都不參加,很文靜,很文靜。
偶或有一次,兩個或三個相同性質的牧場,集在一起,開一個較大規模的聯歡會。這種聯歡會場面較大,包括跳舞、演唱、營歌、啤酒和好的食物。
我輕輕的把我窗子升起來,聽不到什麼聲音。我踮腳走到大門,把大門開直,希望羅漢曼走回自己房子的時候我可以看到他的走法。到底是用正常步態快步回去的,還是用拐杖拐著回去的。
「也許他們還沒有確定。」我說:「他們也許送過來試試,但是,得到的是不對的結果。」
一曲音樂結束,桃蕾加重她的語氣,用她的臀部藉音樂結束的剎那,向我不必要的輕輕一碰一擦,抬頭向我看一眼示意。
「我們才有點熟,我不希望你就走。」
「他看到你工作,想出這一套方法,把裝病的人用比賽贏來的獎品,送來這裡渡假?」
「為什麼?」
「太好了,賴。太好了。」他說:「我也說過了,我高興你打電話來。你別誤解,賴,我們會和你們偵探社聯絡,這仍舊算三個星期的工作。我只是怕對方是真的頸椎挫傷,我們不在乎賠真受傷的人錢。」
我注意她下一個舞。她非常端莊,不時抬頭向她舞伴笑一笑,然後環視全場每一位客人,看他們是否都玩得愉快。
「有骨頭斷了?」我問。
「比賽贏來的!」桃蕾羨慕地叫道:「我自己也一直想贏一次這種比賽,但是我再也不試了。我沒這種天份。」
「我們先不要讓他認為我們急著要生意,」我說:「我們還有別的事可以做。」
我說:「杜美麗來了,她不和別人搭訕,會不會是喜歡享受寂寞的人,她選中這裡,因為這裡最近。」
突然,杜美麗跑到臥房的這一角,進入我的視線。
「我會的,一定。」我告訴他,把電話掛斷。
「你處理得很好。」小白說:「有的人手太重,馬知道的。馬反抗韁繩一下,又開始反抗騎在上面的人,上面的人抓韁繩更緊,那就不好了。」
「那個兼差,你怎麼得來的?」我問。
「是的。」
我輕輕問她:「你怎麼能使這些太太們不吃你醋?」
運貨的路是沒鋪路面的,只是一條乾的泥巴路,他們用來運傢具或是送食物、飲料去各客房的。路上塵灰是沒有的,因為泥土裡都是分解了的花崗石,但是路面不硬。
每個已結婚的女性都會看到她這種小動作,會很高興她的做法。這表示桃蕾正在執行她份內的工作。
她有本領使每一個人見過每一個人,從不會使一群人固定是哪幾個。小團體活動容易使氣氛不協調。反正她真的是這一行專家,而且她一有空很喜歡和我說話。我感覺得到,正式的節目結束後,她會來找我好好的談這件案子。
「我決定不做任何影響我們本來工作的事。」我說:「我們兩個都有很好的工作。果先生不是笨人。他把我送來這裡,是試驗性的──在我來之前,已經有別人來試過了,他們的結果是怎樣呢?」
每週兩次,這裡有營火會。營火會在另一個內院舉行。那裡營火的四周有坐椅放著圍火而坐。當地特多的一種荳科灌木燒出強烈的火來,又變成在燒的炭。外面定時進來牛仔作秀人,唱西部的歌曲。這種牛仔人數相當多,專門在一個個牧場間循環演奏。
「假如我們讓這些都市牛仔自己選自己的馬,你會看到他們的頭一起撞進泥土裡去──土裡都會種出洋包子來了。反正,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我見不到那男人的臉,只能見到他的手,但是可以見到手上的戒指。戒指中心有個紅寶石,我見到紅的烈燄在上面。我可以發誓,這戒指是我在羅漢曼手上見過的。
「時常會有這種客人來的。」小白說:「我記得是一種發酵粉的廣告。用一百個字寫出來,為什麼這種發酵粉是最好的。我自己從來沒有應過這種廣告,但是我們這裡還真來過好幾個這種得獎人。還有的人得獎去夏威夷。」
「我不知道,為什麼?」
坐在小白右面,同在前座的男人,坐姿很端正。小白離開車子,繞過車頭,替客人開車門。
「那是種藝術。」她告訴我,站起來趨向走過來邀舞的男人,臉上掛著一般性,不是對某一特定人的微笑。
「什麼意思?」
「我相信果先生不會高興我告訴你這個問題的答案。」
「正因為如此。」我告訴她:「我不喜歡這種一次頭生意。我明天再見你,桃蕾,好嗎?」
是什麼聲音,或是事物把我吵醒了。
「我當然要老闆付我夠才行。」她說:「我知道我的才能。我做得很好。有我在這裡,客人離開時高高興興。老闆也知道,當然要付我像樣的錢。」
「只好如此。」他說:「我們付他錢就是了。」
這玩意兒很惱人,又頭疼,又頭暈──我來這裡好好休息休息,我想多曬點太陽對我有利。」
柯好白說:「拿牛來比真是恰當不過,今日這種大飛機,我們人旅行的時候,可不是一群一群的。」
她擺到我前面。「有困難了吧?」她說:「這個人怕不容易捉住。」我說:「他嗅到老鼠味了。目前我們有件事可以確定──毫無進展。」
我的平房和杜美麗的平房相隔只有十呎。她的臥房窗戶對著我的臥房窗戶,但是設計的時候錯開到彼此只能見到對方臥房的一角。
我看到一個影子在移動,接著又有另外一個影子。非常清楚,有兩個影子。
「車禍。」他說:「頸椎挫傷。我也認為到這裡來多活動一下會好些。但是我現在有點後悔,離開我醫生太遠了。好在不要自己付錢,我到這裡來渡兩個星期假,是贏來的一個獎品。」
然後又是男人的聲音,這次是決斷性的命令著。
「不,」我告訴他:「我想自己挑一下。要是你不是去接人的話,我可以──」
他僵僵地向桃蕾一鞠躬,說:「等一會兒。」跟了柯好白走向對面一行房子的最後一間平房
他把手自我手掌中抽回,摸摸脖子背後。「頸椎神經受傷了。」他說:「這是醫生的說法。
費桃蕾受到挫折,但是她有那麼許多事要做,那麼多人要應付,所以她沒有表現在外。倔強的個性,她已經決定要看羅漢曼的底牌。
他停了一下,對我說:「是的,我暫時再拖一天好了。」
我面向她:「你今天一天也夠累了呀,桃蕾。」
「老天,」白莎說:「他不能反悔了呀。你在那邊三個禮拜的費用已付,我們每天又有六十元的進帳。」
「抱歉我的樣子不太好看。」他說:「我遭了一次車禍,站起來很不方便。」
「他走路用手杖,有人在邊上的時候,他會扶著別人。」
「你還要待在這裡嗎,唐諾?」
「天天如此?」
「我勸你工作是工作,不要侵入了果先生的範圍。」
我不管她再有什麼爭辯,掛上電話,打電話找果豪明,運氣不錯,才向他秘書一報名,果先生就接通了。
「你已經說過三種到這裡來的原因了。第一種人是來找刺激的。她們第一眼當然看到我們的牛仔。那些牛仔也見得太多,除非實在了不起的,否則除了份內之事外,他們不找這個麻煩。
我說:「我以為你對我很好,是因為我們今後要合作的關係。」
我說:「這個羅漢曼,要不是真的傷得很厲害,就是,這種蹩腳陷阱他不會上當。」
「兩個禮拜對這傢伙會有不少幫助的。」我說。
我說:「一定是有人在我的咖啡裡下了安眠藥了。我站都站不住了。桃蕾,明天見了。」
她眼睛向上一抬說:「我老實告訴你,我對你不錯,是因為你自己表現得不錯。我喜歡你。」
「你所說的照相迷,包括藝術家,和喜歡沙漠廣闊,享受單獨寂寞的人。這種人不多,來了這裡他們一個人出不去。而且即使來了,他們不與別人應酬、搭訕。」
她想了一陣。
「真可惡!」果豪明大喊道。
「也不一定。」小自說:「他反正不要想騎馬,我不要聽他說小時候多會騎馬,或是有一次他怎樣馴服一匹比較兇的馬,更不要他小帳賄賂我明天給他一匹比一般不容易控制一點的馬。這一套我已經厭了。每個人已經有了一匹不能再好一點點的馬了。
「一定要聯絡。」
「今天一天夠瞧的了。」
當然,我可以倒退用手掌把腳印刷掉,但是,那樣做留下來的痕跡會更明顯。牛仔們每天早上要看看一晚上牛到哪裡閒步去了,或是要把走失的牛集合,他們都早變成辨認足跡的專家。任何不平常的印子在路上,他們都會注意到的。
我說:「不必那麼急。再給我一天時間,我自己也想看看情況。我說過,我不過是做例行報告而已。」
「把他們掀下來?」我問。
明亮的燈光照進我的臥室的一角。
「明天?」她問。
內行的人非但能看出是什麼足跡,而且可以追根溯源。
我和桃蕾跳舞。
「黑暗裡摸索,不是更有情調嗎──」她說:「再說說看!你什麼意思?」
有人不知從哪裡弄了個輪椅給他。他使用了輪椅,行動方便了一些。
費桃蕾快速地自內院的另一端向我們走來。她未能在柯好白和羅漢曼離開我之前到達,但是她已全看到我們談話的一切。
我把她的打趣轉向到公事。「杜美麗怎麼樣?」我說:「她不像一般單身女郎,來這裡找改變,找羅曼史。她不是為騎馬出得起那麼多錢的人,也不是攝影迷來這裡收集沙漠景色。你想,她來這裡幹什麼?」
走過我前面的時候,小白說:「羅先生,這位也是我們的客人,這是賴先生。」他向我說:「賴先生,這是羅先生。」
「那個都市牛仔牧場如何?」
我注意到他手指上的戒指。那是一隻很大的K金銀紅寶石戒指,K金做成粗麻繩的樣子,打一個結,結的中心是一塊紅寶石。
「哈囉,賴。」他說:「你在土孫吧?」
「他什麼時候來過?」
杜美麗的房子突然又沒有亮光了。從我醒來到現在,最多不會超過兩分鐘。
「我也完全有這種感覺。」我說。
她眼中突然起疑:「唐諾,你幹什麼?找個勒索對象?」
「我替你買好了。」小白說。
「早上,我給你的那匹馬怎麼樣?」他問。
反正牧場的目的是要有足夠的睡眠,醒的時候又有著種不同類型的健康遊戲。
我快快穿上衣服,塞了一個小手電進口袋,溜出後門。我故意在暗的地方走,來到運貨的路上。我把上衣脫下用來遮掩我手電筒的亮光,檢查鬆軟的路面。
我們到達機場,我找了一個公用電話打電話給柯白莎。
我等小白出來的時候,我對小白說:「你要是進城去找他的手提袋的話,我想跟你進城。我要買點東西。」
隔壁的小屋也有一個後門,像我的完全一樣。後院的樣子也一樣。他很有可能自後門離開,不向左轉,反向右轉,不經過我的小屋,而從對面一行房子的背後回去。不過那要經過貨物運送的道路。
「好得很。」我說。
我們漫步向登記櫃台,正好小白和羅漢曼出來。小白把羅漢曼介紹給桃蕾。
「你的意思你釣不上他?」
「羅先生,」我說:「見到你真高興。」
我跳下床來,正想走出臥室門去,想到亮光是從杜美麗臥室照過來的。站近我自己臥室的窗戶,我可以看到她臥室的一角。
我看到路端一陣泥土漩渦向空,然後柯小白的牧場車進場。一陣急轉,小白把車停在客人到時專用的停車位置。
羅漢曼小心地伸出一條腿,又另一條腿,然後是一根拐杖。小白扶住羅漢曼一隻手臂,慢慢幫助他下車。
我說:「我正好有機會進城,給你打電話,讓你知道一下情況。」
「目前一切還可以,」我說:「只是這件案子會辦砸的。」
柯好白說:「嗨,怎麼講來講去又講到我的苦經,你為什麼不說說你的苦經。」
「不,」我說:「我反正自己要寫報告,我只是讓你知道一下。我會再和你聯絡的。」
我點點頭,同意地笑笑。
我只是在報告進度。」我說:「到底是不是裝病還不能確定。還有可能一下就露出馬腳了。」
我不敢再跟下去。但是我跟了足夠的距離,相信這個男人步態正常,無缺點。
建築的人考廳到秋冬之季這裡的黃昏和清晨會很冷,所以每幢平房都有兩個壁爐──起居室和臥室。小後院,是專門用來堆木柴的。自從瓦斯暖氣爐普遍應用後,大家不太燒壁爐,連帶著後院和木柴箱等都荒蕪了。
「是的。」
一隻男人的手伸過來,抓住她的手腕。
我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是低音不斷的嗡嗡聲。再聽到女人的聲音,短而快的說著什麼事。
她誘人地笑了。
「有沒有試著接近羅漢曼了?」我問。
桃蕾搧兩下她的長睫毛,讓他看一眼自己低剪裁的襯衫。「羅先生,是風濕嗎?」她問:「這裡是全世界治療風濕病最好的地方。」
以我自己來說,根本沒有案子需要討論──至少還沒有。與其和桃蕾來討論,倒不如研究一下杜美麗,這位小姐有些什麼隱情,我為她擔心。
「很好。」
「他來過這個牧場?」
「叫回來!」白莎從電話中向我猛叫:「這樣個大人,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把你叫回來呢?」
「桃蕾,」我說:「你要知道!我們兩個人都在為果豪明工作。知道這些事對今後我們兩個的合作、和諧有很多幫助。」
「沒問題。」他說:「這輛車子整天跑來跑去為的就是客人的方便。早上我陪大家騎馬的時候,另外一個僱員會開車去接客人。中飯以後,我一天跑四、五次是常事,來,上車吧。」
我又重新環顧自己房裡的設備。一個門廳,一個小的起居室,一個臥室和浴室,一個大壁櫃,一台瓦斯暖氣爐和一個小的後院。
「羅先生,請這邊走,」小白說:「說你你去你的房,我相信是十二號平房。慢慢來,不要緊。先登記一下。」
柯好白幫助他,走向登記櫃台。
我參加了飯前的雞尾酒,用過晚餐又跳了一會舞。
「是的。」
「薪水好嗎?」
「非常好。」
有一點我無法避免,那就是我自己的腳印。在這一類路面上,任何東西一移動就留上印跡。
她穿了一件很薄的睡衣,外面按了一件朦朦起毛的長袍遮住透明的睡衣。
「我想我們最好不要再試了。」果豪明說:「我很高興你打電話來,唐諾。我們付他錢算了。假如他是真的,頸椎受傷是個無底洞。你下班飛機回來吧。」
我回進機場,找到柯好白,他在冷飲攤吃冰淇淋。飛機來的時候把羅漢曼不見的手提包帶了回來。我們回牧場。
「這傢伙聰明得很。」我告訴她:「再不然他是真有傷。」
她站我邊上有點洩氣地看他背影,然後不服氣地說:「讓我在有月亮的晚上,帶他出去走走,給他加點勁,看他會有什麼改變。」
我很高興能早點休息,因為杜美麗找了個有點頭痛的藉口回房去了,而羅漢曼用他受傷不輕的理由也回房了。
十分鐘後,他還沒有回去。我踮腳自後門走出去,站在後院裡,看向隔壁那間小屋。
「我的房子就和你相鄰。」她說:「我注意到你在過去十五分鐘內,已經大聲的打了三次呵欠了。我認為你這種做作?──嗯──」
「這是保險公司付款部門想出來的一個辦法。」
「這一點我一定記在心裡。」
「不要擔心,」羅抱歉地說:「我只是動作慢一點,偶爾有點頭暈而已。」
「再說,真來騎馬的,這裡的人一眼就看得出,只要她們是真內行,這裡的人保證她得到最好的馬和馬具,會天天過足馬癮。
另一位客人向我們走來,一定是來邀舞的。
「不過,反正不花錢。」我說:「他是一項比賽贏來的兩個禮拜休假。」
羅漢曼站在車門前,兩隻腿僵僵的,搖擺一下,一隻手抓住拐杖,另一隻手抓住小白的上臂,慢慢地走向游泳池。
我爬上旅行車前座,坐在他旁邊。
「賴,」他說:「我是二十四小時找得到的。我自己有一套方法,這裡的人不論什麼時候都可以找到我。你只要告訴聽電話的你是什麼人,他們會把你接給我的。你明天不要忘了和我聯絡,好嗎?」
「那好。」他說:「有什麼要緊事嗎?」
她說:「他是一隻冰袋。他是真的受傷,唐諾。這是全新狀況,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一種情況
「我想告訴他這個辦法要改良。」我說:「我想他一見到我的報告,會改變戰術,把我叫回來。」
「我知道才怪。」她說:「我看到過因為各種原因來這裡的人。不過,這個女的叫我猜也猜不到。」
我問:「這裡沒有別人知道你兼的差吧?那個保險公司的差?」
沒有錯,一排男人的腳印,向羅漢曼的房子方向而去。
羅先生很高,背部僵直,有雙大黑眼看著我在笑,把枴杖移交左手,伸出右手,說道:「賴先生,你好。」
我轉身沿泥路回房,暫不管足跡的問題。我相信羅漢曼不會知道有人已經檢查過他的足跡了。我也相信,明天一早,第一個在馬背上經過這裡的牛仔,一定會見到這些足跡。假如最先經過的是小貨車或吉甫車就不一定會發現了。別人也許以為我有什麼不正經行為,但無法彌補了。
「真是狼狽。」羅說:「航空公司一再強調飛機上把你當貴賓接待,但在地下的時候,把你當牛群來處理。對付你的行李更是不在話下。」
桃蕾說:「這種情況我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
「我沒有什麼苦經。」我說。
「就如此?」我問。
杜美麗的平房已經熄燈全暗了。她回房已半小時,顯然回去後沒有浪費時間就上床了。看來她也不像睡前花很多時間做美容工作的人。
我說:「這個叫羅漢曼的傢伙,他不會上鉤的。」
我們就這樣彼此閒談,兜著話圈子。小白除了一般性的事外不談別的。每次我提到特別的客人名字時,他就不置批評,改變話題。我想這是他們宗旨,不可以在客人中搬弄是非。
果豪明想了一想,輕輕吹下口哨。「好吧,唐諾,」他說:「回來吧。」
「來過幾個人了?」
她躊躇地站在那裡一下,溫柔地說:「唐諾,晚安。」就離開了。
「不會,那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他說:「會掀人下地的馬,我們這種牧場怎麼可能讓牠存在。碰到這種情況,馬會不安、緊張,回來的時候全身濕透。騎馬的人也一身是汗,玩得也不輕鬆。
「去年。」
「好的。」
「我只是不喜歡在黑暗裡摸索。」我說。
「這次這個贏得簡單。」羅漢曼說著轉向柯好白:「你能把我行李拿來嗎?」
羅漢曼用長期不適,造成抱怨的口氣說:「不要聽我胡扯,我因為身體不適,看法比較消極。」
「我不知道,」她說:「他們沒有再回來。這是一次頭生意。」
「是的。」
「你能暫時再拖延一天,才採取行動嗎?」我問。
桃蕾搖頭說:「這女人不像。她是有目的來的。我始終覺得她是故意的,有目的到這裡來的。」
牧場裡一切活動節目都是依作息表,有規定時間的,目的是使客人們能早點休息。
我走向自己平房,故意打著呵欠。桃蕾幾乎立即出現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