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計,狀元才》目錄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果太太這次真的是笑了:「原來配得這樣巧妙。我很高興我先生僱用了你們這個公司。
「我要你回牧場去。我已經開好了四張即期支票,每一張兩萬五千,總數十萬元。我要你去替我辦妥協。」
我說:「我能不能問你,你為什麼不派你的調停人下去,試試看,要付多少錢。」
「她是怎樣做法的?」
「那太好了。」果太太說:「聽起來大家合作很有前途喔,我不該參加你們公事討論的,我還有事做。」
「你不能拿這個出來做證據,」她說:「請你不要拿這個出來做證據,那洗衣店──那──」
「你好,賴先生。」她說,向起居室四周一看,又道:「你的秘書呢?」
「柯白莎,六十多了。」我解釋道:「她,一百六十五磅,像一個帶刺的鐵絲網,又硬又壯。她管內部工作,我衝鋒陷陣在外面跑。」
尹瑟芬開始哭泣。
「你什麼意思?」瑟芬說。
立即她的嘴唇閉成薄薄的,沒有笑容。
白莎繼續向前走。
我跟他進入起居室。「好吧,」我說:「怎麼回事?」
白莎向公寓外表看看說:「兩個靠薪水過活的上班女人,住這種地方,滿奢侈的。」白莎爬出車來,我們走進房子,來到二八三室門口。
「什麼我們是什麼意思?」
「她沒有偷竊愛克斯光片子!」瑟芬說:「我告訴過他是那個督導。」
「你認為有必要,可以作主加上去。」
「所以莫亞律這次親自出馬了。從幕後到幕前了。」
「你什麼意思?」
「沒多久,我們就有了他的影片,他會揮動高爾夫球桿,會從高跳台跳水,扭著頭看四周的美女或是看我們安排的作業員。費桃蕾是專家,她可以叫任何男人用手走路。
果太太的眼睛閃爍著亮光。「豪明,」她譴責地說:「你沒有告訴我這樣有意思的一位太太。你用這一家私家偵探工作多久啦?」
「我知道。」我說:「不過你說過,我們工作算是完畢了。昨天晚上開始由你接手,所以我沒有和你聯絡──」
「我會找班飛機,很快回到那裡,立即展開工作。」
「好,我走了。」我告訴他。
「現在該怎麼辦?」
「會的。」
「因為,」果豪明說:「我對你詳細研究過。」
「你想他會不會用假的愛克斯光照片?」
「你也千萬別因為尹瑟芬有男朋友付房租,因為她和杜美麗很要好,以為她肯和美麗分享。
到了保安公寓,我把車停妥。
「你真是一個非常能幹的人。」他說:「現在,你給我去那邊,把羅漢曼的案子結了。能省多少就省多少,但不要因為省錢影響結案。結案最重要。交給你去辦。」
「我現在這樣很好。」我告訴他:「可能我們自由談話的時間不多,現在應該趁機好好談一下。」
白莎推門進她臥房,開始看她的壁櫃。瑟芬跟進來。「這些男人衣服是誰的?」白莎問。
「不會的,親愛的。」果先生趕快說。
「我想,世界上多幾個柯白莎來對付這些女人,就好了。」果太太對我說。
「請進,唐諾。」他熱情地歡迎著:「我一個下午就是想找到你。」
「他聰明、能幹。是的,老贏我們。」
「怎麼會呢?」我問。
白莎從架子上取下兩套衣服,丟在床上,看裡面口袋上裁縫店的牌子。從抽屜裡拿出一件襯衣,看袋口上繡的一個「C」字。
尹瑟芬有點慌亂。她說:「知道的,今天早上都告訴你了,唐諾。
果豪明說:「是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
「但是這還是個好主意。我們讓受傷的人以為他得到兩個星期免費渡假的獎品。我們送他去孤崗山休閒牧場。他到了那裡,見到那裡的設備,他開始享受生活。當然休閒牧場對受傷的人需要的休息,正好是相反的。
「是的,不錯。」果豪明說:「說得對。」
白莎把手一甩,把尹瑟芬甩過半邊房間。
「說什麼可憐的小女子,賺錢養老母。」白莎說:「看看這個窩──要鈔票的。世界上隨便哪兩個護士也養不起這個窩,尤其是還要養個有病的老母。」
我說:「這個律師──莫亞律,好像吃定了你們。他老贏你們?」
「為什麼?」
「你寧願付那麼大價錢來和他妥協?」
我對她的問題,禮貌地表示一下驚奇,說道:「可能在家裡吧。今天我有自己的車可代步了。昨天我是因為從德州飛回來,所以才要她接我。」
「是我錯了,唐諾。」他說:「我承認是我錯了。」
「偷竊愛克斯光片子。」
「我有一個合夥人。」我說:「管內部工作。」
「走吧,一切由你來作主。沒人限制你。」
我不吭氣,等他說下去。
白莎走回床邊,用專家的樣子檢查起男人上衣來。
白莎說:「沒有錯,親愛的。你現在就可以報警。可能警察也滿有興趣知道這位神秘的表兄是什麼人,我們大家來看看他有沒有太太。
「這個姓杜的女人,有男朋友嗎?」白莎問。
「反對個屁!」白莎說:「想用你說的理由來騙專業的偵探,可以說門也沒有。」
「依我看來,杜美麗是個值得尊敬的女人,辛苦工作為的是撫養有病的母親。再說,我反對你們這樣侵入私人的住宅。」
起居室門打開,果太太大步走進來。我一跳站起來說:「果太太,你好。」
尹瑟芬跑向前抓住白莎的手,用力拖曳。
白莎什麼也不說。她只是把她向旁邊一推,自己向裡面走,瑟芬只好靠向牆以免跌倒。
「嘿!」白莎說:「她要是不用『性』,就得拚老命賣愛克斯光片。你看她也許穿得簡單樸素,她衣帽間裡掛的卻都是好東西。
「你還是派了一個代表下去?」我問。
「你是好伙計。」果說:「你的工作做得好極了。
我們進入電梯。我說:「她是個溫柔、自制,像唱詩班裡唱聖詩的女孩子。她不懂得用『性』。」
「是柯太太。」
「容易。」我告訴她:「有的時候碰到輕浮一點的女人,我簡直沒有辦法應付,而白莎,在十秒鐘之內能辦的,你絕對不會相信。」
「是的。」
白莎開始走向瑟芬的臥房。
「這信封裡面是我剛才說過的文件。另外有一張完全放棄告訴權利的合約。我要你第一班飛機回去──你知道,回去給我好好處理事情。」
「妥協的話,最多用到你剛才說的數目,是嗎?」
我說:「我要知道杜美麗的一切。」
「不可以,你不可以!」尹瑟芬說。
「你可以問,」他說:「但是我回答起來窘了一點。莫亞律在以前另外一件案子中見過我們的調停人。我們的調停人不夠他看的。」
「卜小姐告訴我很多令人驚駭的冒險故事,都是你以往的成就,我想你一定非常聰明能幹,可以──」
「莫亞律現在在休閒牧場。他已經知道乾家發生的謀殺案了。」
「今天下午,我約你的秘書出來過。我曾和她詳談很久。反正這件事你早晚會知道的,我倒不如先告訴你。
「喔。」我說:「很粗野的,有的時候可以說是俗不可耐的。她告訴這些女孩子,現在要對付的是另外一個女人;眼淚和大腿是沒有用的。然後她上去揍她們,誰要反抗的話,白莎會把她們牙齒也搖下來。做這種對付吸血撈女的工作時,白莎可不是淑女。她用的字彙會嚇你一跳,果太太。」
果太太給我一個高興的笑容:「賴先生,我丈夫不應該迫你這樣晚還要工作的。」
「我收到亞利桑納的報告。」他說。
果太太又笑了:「這種合夥生意好像不容易維持。」
我送白莎到她公寓,自己去果豪明的家。
「你──你──你給我滾出去!我要叫警察了。」
「我沒有。」他說:「我接到一個電話。從這電話我得到一個結論,這個時候要是派個人下去試著妥協,可能結果會更壞。」
白莎經過客廳,開門來到走道。我跟她走出來。
「當然,當然,」白莎安撫地說:「我們除非必要,不會去打擾你的表哥的。你不給我們找麻煩,我們也不添你麻煩。」
我笑笑:「這問題要由果先生來回答了。他是老闆,我只是伙計。」
「今天早上怎麼樣?」我問。
白莎進入起居室,環視一下,轉身問我:「要說什麼?」
在走道裡,我說:「白莎,你太冒險了。你根本沒有權利走進她臥室去。」
「這還是給他們的第一件案子。」果豪明說:「我們正在加強彼此的認識。」
尹瑟芬嚇得開不出口來,她只是指一指一個門。
「你是為自己工作,還是別有合夥人?」
「喔,」她說:「你的案子,辦怎麼樣了?」
尹瑟芬說:「我不知道你們這樣對我應該如何交代,但是我會去看我的律師。我相信我可以請他們吊銷你們執照。你們根本沒有權利可以衝進來搜索我的房子。」
「不要忘了和我保持聯絡。」
「你願意出那麼高代價?」
「是我的表哥。」尹瑟芬反抗地說:「他每次出外旅行都把東西寄我這裡。」
「那麼,這一間一定是你的囉?」白莎說。
「達拉斯。」我理所當然地回答。
「我突然發現,假如一個人很聰明的想出了一個騙人的辦法,兩、三次後,可能就不靈了。」
「簡單之極。」果豪明說:「莫律師決心出馬時,他要和乾福力談一談。
「你們是什麼意思?」白莎問。
「柯先生怎樣一個人呢?」她問。
很幸運,尹瑟芬在家。
「亂講。」白莎說,又轉向我說:「有人在大大津貼她是絕對的。」
「莫律師知道這一點已經夠了。油在火裡,王牌都在他手裡。天知道,我們要花多少錢,他才肯放我們過關。」
「有足夠的開支款嗎?」果豪明問。
我說:「尹小組,我來介紹我的合夥人,柯白莎。她要和你說幾句話。」
我們兩個握手。
「但是,弄上法庭的兩個案子,一定是洩露了我們的天機。那個鬼律師莫亞律一定悟出了我們強迫中獎的辦法,也探出了孤崗山休閒牧場這一套。
「杜美麗的臥室是哪一間?」
「我不敢提這一點。」
「不談了。」她說:「這些女人催眠你。但是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們是什麼貨。可惜我沒機會見一下杜美麗。杜美麗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唐諾?」
「他顯然命令他自己經常僱用的偵探社,來處理這件事。偵探社開始介入,當然立即發現了我們昨天進入的尷尬場面。莫律師還會不知道嗎?
我們到達底樓,白莎大步走向車子,擠進去,碰上車門,我看車窗──還好玻璃沒有破。
「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唐諾。假如你能夠證明,這一個莫亞律,做過什麼不法的事,例如弄一張假的愛克斯光照片上法庭作證,我們會給你一筆最大最大的獎金──你一生從未得過那麼多的獎金。我說『我們』會給你獎金,是指我國西部所有保險公司,會聯合起來給你一筆慷慨的獎金,而且會拋給你們公司做不完的工作。
「老天,」她抱怨道:「唐諾,你不必浪費我這時間的。你第一眼就該看出她們這種假裝的樣子。有病的媽媽!媽媽個鬼!」
「有。」
豪明看著我說:「我想卜愛茜是對的,唐諾。」
「今天早上。我相信羅漢曼始終和他合作在一起,目的是要我們落入他們的陷阱。」
「她告訴我,你查到一個護士曾經偷了幾張愛克斯光照片。你正在繼續收集資料。
我問:「什麼時候?」
「喔,我們的工作就這麼回事。」我告訴她。
「回哪裡去?」果太太問。
白莎巡視了一下,走出臥室來到客廳,又走進杜美麗的臥室,巡視一圈後走回尹瑟芬的臥室來。
「我要早日把這件案子解決。投保人現在涉及了刑事案,我們一點也沒有機會推一點車禍責任給羅漢曼。一上法庭,對方要求多少,除了照付,沒辦法減少呀。」
「是的。柯白莎出馬的時候,真是世界奇觀。」我說。
「必要的話我願意出那麼多。而且我想少了不見得行得通。」
她和我握手,給我由衷的笑容,離開起居室。
「我來把情況說給你聽,賴。這種強迫中獎的方式非常有用,我們已經上法庭勝訴的有兩例,私下妥協我們有利的有三例。當然,我說派女人去親近他對公司是不利的。
「連你們訓練有素的調停人都無法對付莫亞律,你怎麼會想到我能夠應付得了呢?」我問。
「雖然昨天晚上我那麼無禮,叫你們離開這件案子。但是,我知道你並沒有放棄,還在進行。
「一般人不瞭解,我先生很容易上女人當。其實只要有三分姿色的給他上點勁,他都會跟著她轉。
「你跟這傢伙不錯。」白莎說。
「哈囉,唐諾。怎麼又回來了?」她甜甜地說,把目光看向柯白莎。
「這裡有個洗衣店暗號,唐諾,記下來。C四三六三一二八。」
「好了。」白莎轉身走向門口:「我想這裡已經沒什麼好查了。這兩個女人都有人照顧得不錯在那裡。」
手還沒有按上門鈴,果豪明就把門打開了。
「我時常警告我先生,別人是有心佔他便宜的,有的根本就是吸血的撈女。豪明總認為我又多嘴又多疑。」
「怎麼說?」
「沒有,真的沒有!」
「請坐,賴,不要客氣。來杯飲料如何?威士忌蘇打?波旁加七喜?」
我把車停在寬闊車道的一側,預留給後來車通得過的寬度,走上階梯來到正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