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佳人伴君，大趙風雲
第二十四章 同門論智
那巨鹿便是史上著名巨鹿之戰所在之地，位於趙國都城邯鄲的東北，四周千里平原，自古便有糧倉之美譽。與邯鄲比鄰相望，正處於通往邯鄲的路上。
終於那後面騎兵看著不對，勒馬收韁，穩了下來。將一個個沾滿渾身糞水的先驅者打撈上來。
只聽虞芷雅撲哧一笑，接言道：「韓公子早想出此計，又有何奇？若不是城中兵馬匱乏，早就把巨鹿拿下了。」
「吾那小師弟果然高明，竟用如此計謀退去了我燕國的四萬大軍。看來吾之智，與他相比遠遠不如。
陳余笑道：「情急之下，能想出對應之策，韓師弟果然不愧是我縱橫門中的精英。我最佩服的不是三師兄李左車，而是你這小子，哈哈。他日見到主公公子歇，我必保薦你執掌舉國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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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通便問發生何事。那臧擒豹哼哼嘰嘰道：「末將一不小心，跌入了糞坑。」蒯通心中一凜，「果然城中布有機關！」
陳余饒有興趣地聽完墨家鉅子虞芷雅繪聲繪色的講述，撫掌大笑：「韓師弟，你這空城計是怎麼想出來的，竟讓我們二師兄載了這麼大一個跟頭。」
韓淮楚心想，「難道那諸葛亮的空城計終歸是杜撰出來的，用在這真實的戰場便會不靈？」
陳余納悶道：「什麼是空城之計，我怎從未聽說？」韓淮楚微微一笑，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且請移駕郡守府，吾已備下酒菜，為師兄洗塵。待到席間，再與師兄細細述說。」
蒯通看似不對勁，急忙傳令鳴金收兵。於是一個個渾身惡臭的倒霉者，狼狽不堪地退回陣中。
正值此時，忽有一騎從遠方馳來。馬上之人高聲呼道：「緊急軍情！」沿途士兵，紛紛閃到一旁，讓出一條道來。
那臧擒豹一箭未能射中韓淮楚，猶自不豫，當下拍馬過來，高聲道：「末將欲往！」
燕軍營中一片沮喪，而趙都邯鄲，卻興高采烈一片歡騰。
如此故露痕
蒯通狐疑不定，未及作答。卻有臧荼縱馬前來，見兒子傷成這副模樣，心下大怒，舉著手中三尖牛頭叉指向韓淮楚，高聲喝道：「韓信，休得猖狂！看吾攻入城內，屠盡你這邯鄲城一城百姓，為吾兒報仇。」
臧擒豹道聲：「末將領命！」即率領一千騎兵，踏過弔橋，突入城內。
韓淮楚令司馬卬領著五千從城樓墜下的丁壯扮成的「大軍」，從小路繞過燕營直奔巨鹿，一路上偃旗息鼓，卻又故意弄出喧嘩，驚得夜鳥一陣亂飛。
韓淮楚一見那人，心中大喜，「看來司馬卬他們去往巨鹿途中，已被燕軍斥候探見。」
但燕軍若強行攻城，這兩道埋伏只能撐得一時。敵軍有四萬人馬，前仆後繼之下，還是難以抵擋。
便有士兵架起渾身虛脫無力的韓淮楚，下城樓而去。
一隊全身卸甲的趙國兵將，人數足有五千，正從南門魚貫縱馬馳入邯鄲。雖風塵僕僕，卻人人臉上洋溢著喜悅的表情。
原來韓淮楚顧忌燕軍惱羞成怒，故意留了一手，未在坑內插上尖竹利刃這般兇器，要不然那臧擒豹身體穿透，哪還有命在。但那燕國大將軍臧荼見愛子受傷，一怒之下，竟要屠城。
他頓了一頓，說道：「趕快下令，后隊改為前隊，返回大營。令臧擒熊率領一萬人馬速去巨鹿救援。吾軍乃是大路直道，敵軍走的是小路彎道，當可將其截住。」
只聽陳余得意揚揚道：「吾此番來，還備了一手奇計。如若得手，那膽敢犯我趙境的燕人，可要吃大苦頭了。」
韓淮楚雖面上若無其事，冷汗卻涔涔而下。那虞芷雅在他身旁看得真切，他那一襲青衫，背後已被汗浸濕了去。
曠世美眉虞芷雅一聞此話，芳心大悅，嬌靨綻放如盛開的
這一夜，他勞心勞力四處布置，一刻也沒合眼。眼看敵軍終於中計，再也支撐不住，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蒯通道聲好，說道：「你領一千輕騎，入到城內查探一下，看看有沒有埋伏。切記，若遇埋伏不可戀戰，即刻退回。」
郡守府內，宴排兩行。墨家鉅子，軍中驍將與朝中大臣均列席間，濟濟一堂。
臧荼聽了那斥候的述說，大驚道：「這巨鹿是萬萬丟不得的。軍師，現下吾等該當如何？」
韓淮楚心中暗贊，「三師兄果然高瞻遠矚。人還未進邯鄲，便已作謀國之大事了。」
蒯通長長嘆了口氣，說道：「蒯某取邯鄲不下，愧對大王，今去也。」話畢，轉身向帳外行去。
「若真是這樣，小生豈不成令這邯鄲城數十萬百姓蒙難的罪魁禍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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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百姓，列成兩行，簞食壺漿，夾道歡迎自己子弟兵的到來。
那陳餘一見韓淮楚，從馬上跳了下來，欣喜道：「是韓師弟么？你怎會在這裏？」
蒯通踉踉蹌蹌走出大帳，邁出燕營，消失在視野之中。
韓淮楚身旁那老態龍鍾的太史馮簡道：「若不是韓將軍，這邯鄲城險些不保。」陳余奇道：「這是什麼回事？」便有邯鄲城一幫文武大臣道：「韓將軍施展空城之計，嚇退了燕國四萬大軍。」
韓淮楚望著那燕軍離去，如釋重負，長吁一聲，頭一歪，伏案倒下。
原來那城內挖了一個大坑，表面用竹竿撐起，鋪上厚氈，填上黃土，灑上落葉，看似與尋常道路無異。那臧擒豹坐騎一踏之下，便中了機關。
一桿大旗上，綉了「大將軍陳」四個大字。一個彪形大漢，手提齊眉棍，跨著白龍馬，行在隊列之前。
蒯通聽著臧荼的責罵，無言以對，神情頹然，半晌做聲不得。
韓淮楚「哦」了一聲，問道：「師兄莫非還有什麼手段？」陳余大飲一口酒，賣了一
那臧荼卻也不攔，還譏諷道：「如此浪得虛名之輩，留之何益。」眾將以鄙夷的目光望著蒯通，一路嗤聲不斷。
燕軍兵指邯鄲，這巨鹿自然是要攻克的。現下已為燕軍拿下，有二千人駐守。
臧擒熊道聲：「末將遵命！」即領著一萬人馬，匆匆去與偷襲的「趙軍」廝殺去了。
韓淮楚哪裡能說自己是從《三國演義》翻版的，遂支吾道：「吾見此城兵微將寡，難以保全，情急之下，臨時想出這個計策。至今想起仍覺僥倖。」
臧擒熊又驚又怒，「原來那邯鄲城是一座空城，吾軍中了韓信的奸計！」急忙派出飛騎，回返大營傳訊。
這一下，再想攻城已如登天。臧荼便將一腔怒氣撒在蒯通身上，噼里啪啦好一頓責罵！
只聽韓淮楚琴音一停，哈哈大笑道：「蒯師兄，剛才吾只是略施小計予以薄懲，好戲還在後頭，要不要再派人來嘗嘗滋味？」
餘下燕軍，即掉轉頭，返回大營。
原來陳余並未接到那軍侯曹猛的報訊。他自個聽說燕軍犯境，圖謀趙國都城，便帶了輕騎前來救援。為了這趙國上郡不為他國得去，這批輕騎已趕路趕了兩日一夜。為了加快速度，大將軍陳餘下令全體卸甲，拋去身上所有累贅之物。
而他身後的騎兵，卻來不及收勢，一個一個，接二連三地陷入那糞坑之中，瞬時嚎叫連天。那倒霉的臧擒豹，被自己人壓著，身上不知被馬蹄踹了幾腳。若不是身體強壯，早已踐踏致死。饒是如此，肋骨也斷了幾根。估計這半年之內，是不能複原了。
抓來幾個俘虜審問，令臧擒熊大吃一驚。這些人壓根就不是什麼軍人，而是邯鄲城平民所扮。臧擒熊隨即想到那進入邯鄲城的兩萬人馬也是平民所扮。一問之下，果然如此。
而燕軍若想歸國，必須通過巨鹿。若巨鹿有失，便斷了燕軍的歸路，這數萬燕兵便成了孤軍，再也回不到故鄉了。
蒯通心想，「臧荼雖事事聽從自己，但他到底還是軍中主帥。他既要攻城，也只有由他去了。」
他徹夜未眠，那曠世美眉虞芷雅又何嘗不是如此。她秀眸凝望了韓淮楚一眼，對周圍軍士說道：「扶韓將軍入屋休息片刻。汝等按韓將軍吩咐與吾圖紙，加緊布置工事，修築城防，以備敵軍再次攻城。」
臧擒龍亦幫腔道：「軍師，你是不是太過小心？吾軍有大軍四萬，何懼他些小埋伏。如此畏首畏尾，豈是大丈夫行事？末將不才，願領一彪人馬殺入城內，為吾弟報仇雪恨。」
在這糞坑之後，還有兩道埋伏，一道是箭雨陣，箭尖均用劇毒淬過，見血封喉。一道是炸雷陣，用那府庫中存有的硫磺，可炸他個人仰馬翻。
未時時分，燕軍大營，中軍帳內，臧荼將桌子拍得震天響，高聲吼道：「軍師，大王說你足智多謀，要我事事聽你。可如今聽了你的主意，卻錯失了攻城良機。這邯鄲城如今已難攻取，你說說看，我們如何回去面見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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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那趙國一支五千人的「大軍」卻戰也不戰，一轟而逃，遁入山林向四下里逸去。
待到臧荼得知真相，午時已過，已到未時。而此時又有派往邯鄲作間的都尉欒布被韓信放了回來，雲陳余已親率輕騎進入城內。後續部隊，正源源不斷趕往邯鄲！
原來那臧擒熊率一萬燕軍從大路直撲巨鹿救援，終於在巳時將那偷襲的趙國大軍截住。
韓淮楚迎面走了上去，拱手道：「陳師兄，自萬載谷一別，別來無恙。」
陳余知他困惑，乃笑著解釋道：「三師兄飛鴿傳書，雲李良部下俱是我趙國兒郎，不可讓他們陷入秦地。那李良此去，攜有大批輜重武備，不可落入秦人之手。至於這守衛邯鄲嘛，嘿嘿，有我陳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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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聞到陳余提起李左車，便問：「三師兄的兵馬現下可正在往邯鄲途中？」陳余卻搖了搖頭，說道：「三師兄並未來邯鄲，他率輕騎折路向北，日夜兼程，追趕那背信棄義的奸賊李良去了。」
蒯通搖了搖脖子，得意道：「吾說不可攻城，汝等偏不相信。你看，這趙軍若不是兵力充足，怎會有如此多的人馬偷襲巨鹿。」
臧荼正要下令攻城，蒯通阻止道：「且慢！這城中設有埋伏，恐中了敵軍奸計。」
韓淮楚眉頭一皺，心想三師兄怎這麼不知輕重，不來援救這趙都邯鄲，而要急於去追趕那已經逃亡的李良？
臧荼仰頭長笑：「軍師，先頭是你要攻城，這會兒又猶豫不決。如此反覆多變，徒然讓韓信那小子笑看了。」
那臧擒豹手持一桿長槍，一馬當先，剛入城中十米，突覺身軀一墜，跨下坐騎一個失足，連人帶馬陷了下去。剛想呼叫，只覺鼻尖一股穢臭傳來，口鼻之內，頓時灌滿了黃澄澄的糞水。
吾曾在燕王面前誇下海口，雲要踏平邯鄲，取得這趙國上郡納入燕土。如今成了這副局面，還有何顏面回去面見韓廣。
陳余聞言一怔，面紅過耳。心想韓信這小子果然比自己高明，這計他早已想出來了。若對手是他，那巨鹿定然有重兵把守。他日若戰場相遇，定不是他敵手。
那地廣人稀偏處一隅的燕地又怎能逞吾平生之志，完成自己圖霸天下的夙願？」
是啊，那邯鄲乃趙國之都，府庫內各項兵器，戰甲應有盡有。只要及時趕到，還怕沒有這些物事么？
他望了望遠方，心中一陣焦慮，「司馬卬的人馬，怎還未被燕軍耳哨發現？」
城樓之下，便有軍醫前來，用擔架抬著那臧擒豹，回大營療傷去了。
從此蒯通在長達五年的風雲起伏，波瀾壯闊的楚漢風雲中，再也沒有冒過泡。直到韓淮楚領軍攻打趙國，齊國時，才再一次出現在歷史舞台。此是后話，暫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