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五湖泛舟任逍遙
第十二章 八千子弟
霸王神功果然不是吹出來的。他那霸王神功分為上中下三層，項羽如今只練到中層，但已是得不了的厲害。不僅項族子弟無人能敵，就連他叔父——飛燕門的掌門項梁，也難擋他一擊。
一楚騎戰死者坐騎還在身前。韓淮楚將項追嬌軀攔腰一抱，足下一點，已騰身上馬。他右手高擎魚腸斷魂劍，左手抓了一把飛刀，大吼一聲：「殺！」又縱馬殺入戰團。
性冷淡這詞是現代語言，那時大家還不會說。大家話中之意，就是那個意思。
項追從南面領軍而來，對這處地理甚是清楚，答道：「此處乃是丹水北岸，過了河便是蕭縣。」
那項梁便以暴力手段做了會稽郡守。他便撕破為秦廷盡忠的偽裝，豎起了反秦的大旗。
便有陳勝起義的消息傳來。眾人對項梁道：「今陳王起事反秦，天下皆反，已至天亡秦國之時。項掌門乃大將軍項燕之後，何不從其造反？以項掌門之望，定能應者雲集。」項梁搖頭道：「吾若欲反，則欲復我大楚。今已有陳勝稱王張楚，吾是臣于陳勝，還是自立楚國？」
眾官兵正在躊躇，門外喊聲大起，卻是項纏領眾豪傑殺到郡署，撞門進來。
有龍翔閣閣主龍且聞他之名，前來較技。卻被他用天龍破城戟就那麼一格，便將龍且連人帶槍震飛出三丈開外。
只見韓淮楚那馬來去如風，手中赤光閃爍。魚腸斷魂劍削鐵如泥，那些楚騎的兵器一碰即斷。坐騎過處，便有一人撲倒馬下。轉眼之間，又撂倒了五騎。
韓淮楚一勒馬韁。「希律律」一聲，那馬直立起來。
韓淮楚冷笑一聲，催馬急縱。一騎迎面撞到，還未穩住身形。「噗」的一聲，韓淮楚魚腸斷魂劍劃過，一蓬血雨狂噴而出，隨著一道拋物線在空中掠過，那楚騎已屍首分家。
項追看在眼裡是分外驚喜，「想不到韓公子自從萬載谷一別，武功又有大進。這番功夫，憑自己是比不上了。可笑當初在萬載谷自己還要搶他盟主來當。不知羽哥哥與他相比，誰更高強？
時光回溯。
有河堤擋道，這項家大小姐無路可逃。她重傷之下，身邊只一人護衛，抓住她還不是手到擒來。擒住敵軍主將，那可是大功一件。
那殷通見了項羽這般高大神武，以為得一良將，心中大喜。
那些人中也頗多好手，卻皆不能擋項羽一擊。須臾工夫，郡署內死屍體遍地，鮮血橫流。衛士中把頭的幾位都被項羽做掉了，余者哪見過這般狠人，無不驚悚。均拜伏于地，不敢抬頭。
那項羽卻似對兒女之情提不起興趣。每日晚間便奔赴高崗練功，對美眉們投來的秋波，暗中遞來的小禮物一概視之不見，從沒見過有哪位女子得到他的垂青，多說了一句話。
韓淮楚呵呵一笑：「為了項大小姐，我韓信就拼了這條性命又有何妨！」雙腿一夾，如離弦之箭連人帶馬沖馳而去。
原來項梁此時正與那殷通打得火熱。身為一方郡守，殷通為了擺平郡內盜匪、械鬥、爭奪水源、徵收賦稅、攤派徭役等棘手事宜，不得不倚重於項梁這個民間的「大龍頭」。而項梁也為行事方便，便假意與官府打起交道，表現得十分的配合。
「要造秦廷的反，還輪不到你。」項梁暗中好笑，不露聲色道：「吾侄兒項羽素有勇力，吳中豪傑最是服他。要想造反，須得帶他來商量商量。」殷通以為項梁已經同意，喜道：「項羽之名，本座久有耳聞。快帶他來見我。」
項梁兵力得而迅速膨脹，發展到十萬之眾。項家軍的威名，立刻傳遍四海。
這馬是他在魏地購得，與他輾轉千里來到這泗水郡，人與馬之間早已結下深厚的感情。而今這馬竟戰死於此，韓淮楚一陣悲憤，胸中驀然升起了一股殺氣。
便有人後悔追得太快，與大隊人馬脫離。這追得靠前，立功的機會最大，喪命的機會也是不小。
「這小妮子說話倒輕鬆，彷彿不知道形勢的危險。」韓淮楚「哼」了一聲，眉關緊鎖。
且說項羽兄妹跟隨項梁與飛燕門離開萬載谷之
那會稽乃是項氏族人聚集之地。項燕兵敗被殺后，便有大量項族子弟與項燕余部流亡於此。起初還隱姓埋名，不敢以真名露臉。后時過境遷，秦始皇對剿殺項燕餘黨也不那麼熱心了。畢竟項氏家族人口太多，殺也殺不完。這吳中便成了項族的大本營，開始公開露臉。
身後馬蹄陣陣，流矢不斷襲來，似乎那楚軍不得項家大小姐不會甘心。有好幾次那穿空的利箭幾乎要射到項追身上，被韓淮楚大手一揮，卷出一股無儔的力道，將箭震落馬下。
馬匹交錯中，劍光血光頻閃，楚騎接二連三人仰馬翻。韓淮楚正殺得興起，只聽身後一聲驚呼，卻是小妮子項追發出。轉頭一看，一桿長矛破空而來，原來是三丈外一位目光狡黠的漢子偷襲投出。
這些人騎馬追來，馬有優劣，跑得也有先有后。雖然他們人多，率先追到的只有二十來人。韓淮楚若不是早就看在眼中，又豈會白白前去送死。
他心中思慕著曠世佳人虞芷雅，這些族中少女自然不能入眼。但真的有一天，佳人來到他的面前，他又能如何？
手腕一翻，韓淮楚掌中已多了一柄飛刀。白虹一閃，直取那偷襲者。旋聽「哚」的一聲，飛刀入喉，那偷襲者頸下鮮血長流，死時還睜大了雙眼，滿帶著驚懼之色。
似乎他們也看到了丹水河堤，大聲歡呼起來。
原來那陳勝自稱張楚王，卻不立楚王後人，其舉與項梁之意相左。要是歸附陳勝，項梁不會甘心。但要自立楚國，便是與陳勝對立，勢必兵戎相見。項梁就有點舉棋不定。
「韓公子，怎不前行了？」項追詫問。
項追聽到這話，馬上出言反駁，說道：「羽哥哥才沒毛病呢。他心中喜歡一個女子，那女子美若天仙，你們哪裡知道？」眾人大感興趣，問道：「那女子比追姑娘還美嗎？」項追很謙虛地說道：「我與她可沒法比。」
韓淮楚手指向前一指，說道：「他們哪裡人多勢眾？
於是問道：「項姑娘，我們這是到了哪裡？」
小妮子的嬌靨上現出一絲歉意，那清澈的眸子中閃出一絲淚花，說道：「他們要抓的是我。韓公子你不必為我這個不相干的人喪了性命，還是自己逃命去吧。」
小妮子正依偎在韓淮楚寬闊的背上，情絲綿綿陶醉在他那充滿男人氣息的汗味之中。馬兒這麼一停，項追猝不及防，嬌軀一顫向下直滑。幸而被韓淮楚伸手向後一托，扶住她小蠻腰，才免了個摔落馬下。
秦皇朝的會稽郡，統有春秋時代的吳、越兩國版圖，居民大約100餘萬人，轄區共有二十六個大小縣城，幾乎佔據了中國的東南半壁江山。
哪知這「良將」是來要他命的。話說不到一句，項羽突然拔劍一揮，咔嚓一聲，殷通那顆人頭落地。
項羽只有將一腔苦悶深埋心底，每日苦苦修鍊霸王神功來發泄自己那腹中的苦悶。
項梁乃項燕之子，那威望自不用說。吳中軍民，一聽有項燕後人起事，蜂擁而至。項梁便招兵買馬，以飛燕門與項氏子弟為班底，得精兵八千，稱為八千子弟兵。
余者看得大驚，「這小子武功如此之高，以咱們這些人之力，別說拿下項家大小姐，能保住性命便算萬幸了。」
那長矛不奔上路，卻直刺韓淮楚的坐騎。「射人先射馬」，看來敵人中也有聰明人在。
項羽在萬載谷練成霸王神功后，就不能人道。這女色對於他，只是水中花鏡中月，只能看，卻永遠也得不到。
攻城略地的事有項羽在，當然不用項梁操心。項羽領這八千子弟兵，東征西討，天龍破城戟所指之處，無一城不破。好似一股強大的風暴，未及旬月，項家軍便席捲了整個會稽郡。
項梁高舉殷通的人頭，取過他的印綬，聲色俱厲道：「這廝意欲謀反，現被誅殺。這郡守之職，就由項某代領。誰若不服，便如此頭！」
「噠噠噠噠」，一行楚軍騎兵縱馬疾馳追來，皆是手挽長弓，長刃在
韓淮楚剛剛刺落前方一位騎兵，想催馬閃避已是不及。只聽座下戰馬一聲悲鳴，蹲了下去。
項梁也不是無所作為，暗中在招納武士教以兵法，又在室中私鑄大錢，購買兵器戰甲，伺機起事。
眾楚騎哇哇大叫：「項家軍大小姐就在這裏！快抓住她，回去請賞！」
偏偏有會稽郡守殷通自個兒撞到槍口上來。項梁不去找他，他倒找到項梁，說自己想造秦廷的反，請項梁鼎力相助。
項梁一來到會稽，立刻受到英雄式的歡迎。「大將軍項燕的公子回來了！這下我們有人領頭了。」傳言不脛而走，傳遍了四野八方。
於是項羽兄妹便與項氏子弟打成一片。項追自不用說，憑那份絕倫的嬌艷，立刻變成了項族的小公主，年輕子弟成日圍在她身旁，如同眾星拱月。那項羽高大粗獷，英武非凡，也博得項族少女的歡喜。不少少女暗中傳情，希望項羽哥哥能注意到自己，成為自己的情郎。
於是項梁將項羽帶到了郡署。暗中引眾豪傑伏于城外。
項氏子弟紛紛趕來與項梁相會，卻見項梁帶回了一對少年兄妹。項梁介紹道：「這是吾兄長項超的子女。」那項超乃是項燕的長子，因年齡吻合，又有項梁作證，眾人也不疑有他。
那殷通也不拍腦殼想想，項梁是何許人也？項梁叔侄吼三吼，吳中也要抖三抖。豈會甘心臣服在他手下，替他賣命？
這一邊項羽睜圓怒目，只要殺人。那一邊英雄豪傑薈萃，叫叫嚷嚷。眾官兵見勢不妙，只好伏地應道：「願聽足下之命！」
項羽正當血氣方剛大好兒郎，怎不涉足兒女私情？眾人暗暗奇怪。有人便道：「項羽大哥是不是有毛病，不喜歡女人？」
那人乃是楚軍一位軍侯，馬上功夫也是不弱，卻只一個照面便被韓淮楚拿去性命。餘人無不大驚，齊勒馬韁，停了下來，一起來斗韓淮楚。
「嗖嗖嗖」，一陣利箭如急雨般射來。韓淮楚拔出魚腸斷魂劍，上下翻飛，將流矢一一格擋開來。
郡署內的衛士大驚失色，紛紛持
「再往前，我們就栽到河裡去了！」韓淮楚看著項追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喝了一聲，將馬首一勒，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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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韓淮楚離追兵只有十丈。以他坐騎賓士之快，近到來人身前只鬚鬚臾工夫。這種距離，再彎弓射箭已是不能。
那項追正想著昔日的往事入神，忽前方一股水濕之氣傳來。
當陳勝兵敗如山倒，張楚搖搖欲墜之時，項梁以為時機成熟，便將起事的目標鎖定在那會稽郡城。
項追意識到形勢的險峻，驚道：「敵軍追上來了，這可怎麼辦？」韓淮楚苦笑一聲：「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與他們斗個你死我活。」
那馬馳了幾步，腳步便滯緩了下來。遙遙只見前方一隴河堤彎彎曲曲，好似一條長蛇。
項追小手在韓淮楚一拍，急道：「韓公子，這追兵人多勢眾，你單身一人，敵不過他們，還是快快逃命去吧。」
這其中便有曲阿季布季心兄弟，縱橫家弟子漢朐人鍾離昧，季步同母異父兄弟丁固，江洋大盜桓楚。豪傑以武會友紛至沓來，好生熱鬧。
若說殷通是個反賊，項梁更是一個大大的反賊。這反賊因時機不成熟，暫時扮作一個為朝廷除奸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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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麼一逃命，已逃了兩個時辰。此處地勢，已不像沛縣皆是一馬平川的原野，高處有山巒起伏，低處有湖波瀲灧。那山雖不甚高，卻也峰巒疊嶂，延綿不絕。那湖雖不甚深，卻清澈明亮，一望到底。
項羽大哥的心上人連項追也自認不如，於是吳中少女自慚形穢，不敢再騷擾項羽。
她們卻哪裡知道那項羽滿腹的苦悶？
韓淮楚聞到那水濕之氣，心想前方莫非有河流？若真是如此，後有追兵索命，前有大河擋道，那情況可是大大的不妙。
那龍且可是響噹噹打遍江浙無敵的英雄，居然在項羽手中敗得如此之慘。不僅那龍且服了項羽，消息傳出，楚地豪傑紛紛前來，都來與項羽這位突然冒起的少年英雄切磋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