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五湖泛舟任逍遙
第十三章 韓信點兵
便聽有人道：「咱們保護大小姐回到吳中，再起兵馬，殺了朱雞石那廝，為死去的弟兄報仇。」
韓淮楚便問：「項姑娘為何事悲傷？」項追一聽此話，又嚶嚶哭了出來，泣道：「這次我這將印是從小且子手中騙過來的。我帶來的兩萬軍馬，如今全打沒了。不知我回去如何面對我叔叔與羽哥哥。這次要給小且子看笑話了。」
一場血淋淋的廝殺轉瞬即逝，小妮子嬌艷如花的臉上還帶著驚懼。獃獃望著那滿地的死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哪知項追一聽這話，哭得更甚，嬌軀一陣亂顫。
哪消片刻，二十余楚騎已被韓淮楚料理得乾乾靜靜。當場中還剩五名追兵時，那些楚騎已被韓淮楚嚇破了膽，拔馬轉頭便逃。卻被韓淮楚擲出一把飛刀，送去見了閻王。
韓淮楚看著項家軍眾星拱月的樣子，暗暗搖頭，「這小妮子在項家軍中好像公主一般地位高貴，她怎會暗戀起小生來？」
這次有三名軍士落了單。
韓淮楚心想，「這些人被楚軍打怕了。若不能證明已方比敵軍多，大家便無信心再與楚軍決戰。該想個什麼辦法給大家注一劑強心針呢？」
項追點了點頭，泣如珠鏈道：「我中了朱雞石的紅砂掌，恐怕命不久矣。想要報仇，只有等我羽哥哥替我完成了。」
韓淮楚猛一拍腦，「我怎把這東東給忘了！」原來他想起自己百寶囊中還有兩粒抗生素。
大漢還未回答，項追已搶先替他回答了：「這是季心，乃是我部騎兵副統領。這是他哥季布，乃是騎兵統領。哥倆合稱吳中兩季。」
項追止住淚水，瞪了他一眼，說道：「本姑娘才不是頭一次上戰場呢。我以前見過的場面，要比這慘烈得多。」
那項追掐著小手算來算去：「一千零七十三名，除以三，餘二；除以五，餘三；除以七，余，余，果然是二！」
卻有兩人落了單，孤零零地站在一個個圓圈之外。
那些項家軍騎兵滿腹狐疑，也不知這韓信要搗什麼鬼。均想拉手圍圈
項追初是一驚，呆看著這彪人馬漸漸近來。忽然莞爾一笑，說道：「韓公子你弄錯了。這不是楚軍，而是咱們項家軍。」
那項追見自己軍馬到來，精神一振，舉起手作勢欲呼叫。卻只覺力乏，喊不出聲。韓淮楚微微一笑，扯起嗓門高聲呼道：「你們大小姐在此！快來保護大小姐！」
他一邊搖頭，一邊從囊中取出一粒橙黃色的藥丸，遞給項追，說道：「項姑娘快服下此丸。」
項追立即說道：「我讓大家吃了敗仗，這統兵的本事，大家都看到了。韓公子文韜武略，強過我太多，大家今日便聽他號令吧。」
有了剛才的經驗，這次更快。須臾工夫，那三人圍成的小圈散開，變成了一個個五人的大圈。
韓淮楚望著項追那梨花帶雨的淚人模樣，心想莫非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小妮子被這血腥的場面嚇著了。走過前去，拍拍項追的香肩，裝成一副老練的大蝦模樣安慰道：「你這是第一次上戰場，這戰場之上你死我活，死人是難免的。你現在還不適應，以後便會慢慢習慣了。」
韓淮楚以手搭眉，遙望那彪騎兵。忽然高聲道：「諸位休得驚慌，敵軍人數比我們少，咱們怕他怎地？」
韓淮楚愕然問道：「哪個小且子？」項追秀眸凝望著他，說道：「說起來你認識，就是你在萬載谷見過的龍且。」
眾人又問：「咱們又有多少人馬？」
於是笑道：「要想知道我軍人數亦是不難，不知大家能否聽我指揮？」
韓淮楚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既然救下她，總不能看著這嬌滴滴的小妮子就這麼死在自己眼前，浪費就浪費吧。」
「撲通」一聲，項追雙膝著地，嚶嚶地哭了出來。
一陣急遽的馬蹄聲傳來，前方塵土飛揚。韓淮楚臉色一變，說道：「不好！
「她說今日與公子重逢心愿已足，難道她一直在想念著小生？」韓淮楚心中被這想法嚇了一跳。
韓淮楚再次發令：「七人一組，迅速靠攏！」嘩啦一聲，大圈散開，又變成了更大的圈。這次多出的，只有兩名。
那彪人馬已隱隱看見項追，又聽到韓淮楚呼喊，齊聲歡呼起來。催馬揚鞭直向這廂插來。
那季布嘿嘿冷笑，貌似對韓淮楚所言頗為受用。
韓淮楚便道：「勝負乃兵家常事。項掌門是你叔叔，項羽是你親哥哥，他們怎會捨得責怪與你。何況你那兩萬大軍，總不會全部死光了吧。咱們召集殘部，捲土重來，報今日之仇。」
要想將這麼多人排成方隊可是一件難事，但就近組合只須跨上幾步，卻再容易不過。只見人來人往，一陣碎步奔跑。未幾，眾人便各自尋找到組合對象，三人一組，互拉著手，散作一地。
項追翻了個白眼，嗔道：「你們才死了呢！大家都在么？」
話音一落，只聽那在一旁叉著腰站著的季布滿臉不屑道：「龍武坡小小一戰，怎能與我項家軍攻城略地，席捲吳中相比。」
這批人漸漸近前，已看得分明。只見他們所穿紅色服飾雖與楚軍相似，卻人人白巾扎頭。
領頭二騎，如一陣旋風馳到近前。二位大漢滾鞍下馬，驚喜道：「大小姐，真是你么。大夥還以為你死了呢？」
韓淮楚望著眼前的淚人，心中驀然興起了一股憐惜之情。
眾人奇道：「韓公子怎知敵軍比我們人少？」韓淮楚笑道：「敵軍的旗幟小旗有五面，大旗只有一面，就是說來了五位百將，一位伍佰主。」
那季布聞言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等我把項羽的軍馬逼困到垓下，你再說此話。」韓淮楚心中暗笑，卻裝成一副謙虛的樣子，說道：「季兄說得有理。我那龍武坡一戰，當然不能與你項家軍攻城略地的壯舉相提並論。」
韓淮楚得了項追這話，滿意地點點頭，高聲喝道：「大家迅
那木訥大漢嘆了口氣，說道：「咱們被楚軍追殺，一路死傷慘重。那步兵兒郎或死或逃，也不知折損多少。我領著騎兵一路血戰，好不容易逃到此處。幸而遇到大小姐。大小姐，你是怎麼逃到這裏的，沒有被楚軍追上么？」
只是這小妮子還在哭個不停，卻想個什麼辦法讓她破涕為笑呢？
眾人聞言，一陣惶恐。
那項追嬌艷絕倫，是已故大將軍項燕的嫡孫女，人又活潑可愛。在項家軍的心目中，她便是天上的月亮。只要她人影過處，便帶來一陣歡欣笑語。與她在一起，打起仗來也勁力倍增。
韓淮楚汗個不停，心想這小妮子怎這麼難哄，小生剛才又哪裡說錯了？
話語間，便有潰逃的項家騎兵圍了過來。眾人見了項追還活著，無不鼓舞歡騰。
項追把那一雙杏眼眨個不停，問道：「韓公子，這人數你算出來了沒有？」韓淮楚點點頭，語氣篤定道：「我軍有一千零七十三名之眾，人數是敵軍的兩倍，還怕他作甚。」
項追乃是主將。眾人眼光，便齊刷刷望向項追。
卻見二人均身長八尺，腰挽長弓，穿著一身鮮亮的盔甲。一人神色木訥，儀錶堂堂；一人面孔油光發亮，手背上刺著一頭蒼鷹，眉宇間透著一股銳勁。
好像為項追這話作了註腳一般，來路上又捲起了漫天的塵沙，馬蹄催聲，卻是楚軍騎兵大隊追來。
他正在胡思亂想，只聽項追一陣劇烈咳嗽。韓淮楚心中一驚，「小妮子這傷看來不輕，若不及時治療，恐怕真要像她所說命不久矣。只是紅砂掌這般惡毒的掌傷，怎麼療治？」
他仔細想來，只有用玄門內功輔以療傷聖葯如天山雪蓮千年首烏才能救她性命。自己的先天真炁已練到第七層，當堪適用。若能避過今日追兵，逃得性命，覓一靜處再慢慢給她療治。但那療傷聖葯卻是可遇不可求，一時半刻到哪裡去尋？
韓淮楚啞然失笑，心想這小妮子見到
「這小妮子身受紅砂掌這般駭人的重傷，竟支撐了這麼久！虧得自己還以為她只是中了一點小傷。我當今日這項追姑娘怎這麼放得開，在後面緊緊摟住我的虎背熊腰不肯放手，原來她自知命不久矣。」
韓淮楚點了點頭，心想這兩路人馬，一路追，一路逃，混雜一團，哪裡分得清楚。笑道：「我說得不錯吧。你的人馬果然沒有死光。」
項追驗證了韓淮楚算出的結果，兩眼只是放光，那盯著韓淮楚的神情，好像他是大神一般。以無比崇拜的清脆嗓音道：「韓公子，真神了！這麼快你就知道了咱們的人數，你究竟是怎麼算出來的？能不能教教我？」
只聽項追泣道：「今日與公子重逢，項追心愿已足。想捲土重來，恐怕項追已等不到那天了。」
韓淮楚「哦」了一聲，「想不到那龍且竟投效了項梁。是啊，史書上說龍且乃項羽五虎將之一，看來現實與書中所述一模一樣。」
韓淮楚心中一震，「季布，這名字好生熟悉，貌似在哪本書見過。對了，季布也是項羽手下大將之一，好像有那麼一句成語叫做一諾千金，說的是季布這人極重然諾，言出必行。故楚人有句諺語，得黃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諾。想不到這季布還有一位弟弟。」
韓淮楚大汗。早聽說這項追助冒頓單于攻滅東胡，又隨他哥哥項羽東征西討，已是一個戰場老手了。自己竟把她當成了初販子，這烏龍可擺得大了。
這小妮子說話如黃鶯出谷，哭聲也是那麼清脆動人，叫人好生愛憐。
眾人正在高興。項追一聽此話，忽花容變色，黯然道：「可惜我們回不去了。」眾人惑道：「大小姐此話是何意？」項追道：「這前方有丹水擋路，咱們一時半刻哪裡找得到渡船，敵軍追兵不久便會到來，恐怕
這抗生素是集合現代醫學，匯聚中西藥理的科技結晶，選材極其名貴，通共只有三粒。比起那些天山雪蓮千年首烏，療傷效果只有更甚一籌。在臨濟城外韓淮楚受劍神蓋聶所傷，用去了一粒。這是方廷博士特意準備給他保命的。要拿出一粒給項追服下，韓淮楚還有點捨不得。
項家軍一路被楚軍追殺，早已疲憊不堪。不少人皆掛了彩，只是逃回吳中的意念一直支撐著他們。此時前有大河，後有追兵，眾人只覺絕望，頓時一陣大嘩。
看這濃煙滾滾，沙礫揚塵，聽那馬蹄聲嘈嘈密密，這次來的可不是掉了隊的小股騎兵，而是大批的人馬。韓淮楚縱武功高強，又如何敵得過千軍萬馬？
項家軍一路潰敗，旗幟早就扔下不管了。眾人縱橫交錯，或站或立，赤色一片，戰馬散亂一地。哪裡辨得出有多少號人。
韓淮楚又發令道：「大家五人一組，與剛才一樣，拉手圍圈！」
那大漢便來稱謝，詢問韓淮楚名字。韓淮楚道：「在下淮陰韓信，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韓淮楚猛將項追肩頭一撼，楞道：「項姑娘，你說什麼？難道你這傷——？」
「乖乖不得了，原來這小妮子暗戀我來日已久。只是小生的心已被良妹與芷雅佔得滿滿，哪裡還能有她的位置？再說她是小生情敵項羽的妹妹，日後垓下之圍，項羽會喪命在我十面埋伏之中。我與項羽的妹妹？這是哪一出啊！」
項追止住哭泣，盯著那藥丸，奇問：「這是什麼？」韓淮楚正色道：「此乃療傷之葯。欲想保命，就把這藥丸吞下。」項追望了他一眼，依言將那粒抗生素納入口中，模樣乖順得很。
那季心似乎早聽說過韓信的大名，歡喜道：「原來公子便是在龍武坡大戰秦國上將軍蒙毅的韓信韓少俠。可惜我未逢其會，不能目睹韓公子的風采。」
韓淮楚轉頭望向項追，笑道：「你項家軍果然軍紀嚴明。」
項追含情脈脈地望了韓淮楚一眼，說道：「幸得韓公子出手相助，否則我早就遭了楚軍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