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之我是韓信》第七卷 巨鹿鏖兵宴鴻門

第十一章 心臟跳舞

第七卷 巨鹿鏖兵宴鴻門

第十一章 心臟跳舞

楚軍過了黃河,所有的情況皆與起初的設計不同,全是利空的消息,焉叫項梁高興得起來?
他這主意,貌似與張良的西進計劃差不多,區別在於韓淮楚想的是在黃河以北進軍咸陽,而張良的主意是在黃河以南。
對岸鼓聲再度響起,卻是章邯親自擂鼓,為章平二將鼓舞士氣。在這生死關頭,若是連士氣都沒了,那便是真的全軍覆滅。
無論是敵是我,所有戰場留下的戰死者的兵器,弓箭,戰甲都歸戰勝者所有,這是戰場的慣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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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了韓淮楚這個大胆的主意,皆在沉思,琢磨可行度有幾高。
鍾離昧笑罵一句:「師弟你真敢想。這哪裡是在敵軍心臟中跳舞?而是在黃河中跳舞。」
眾人大嘩。大將周蘭道:「大軍到此,用度頗費,豈能空來?我軍若退,則趙地皆為秦人所奪,再想有所圖謀則難矣。」
武城守軍,在看了鍾離昧焚屍立威,收到楚軍射出的百余封書信后,果然陷入了滿城的驚惶。
韓淮楚道:「下策同樣要取邯鄲,再與趙夕部會合,一同救援巨鹿。項公得趙兵十萬相助,成算便大了幾分,只是還須在巨鹿周圍與秦軍決戰。是勝是敗,實難預料。」
斃敵數目接近五千,而楚軍的傷亡僅僅只在五百之數。十比一的比例,絕對是一場鼓舞人心的大勝。
韓淮楚撫掌道聲好:「就看鍾離師兄怎麼拿下此城!」
在付出了九成以上傷亡的巨大代價下,殺紅了眼的章平,李良終於突出一條血路,領著兩百名武功高強的將士,騎著從楚騎奪來的戰馬,向河床上游冠城狼狽而去。
當鍾離昧率部趕到,韓淮楚正在派人打掃戰場,清撿戰利。
這兩萬燕軍,戰鬥力還及不上韓淮楚在魯運河一戰擊斃的秦騎五千。在這秦楚趙三國均是十萬以上大軍的巨鹿大會戰中,簡直可以忽略不計。那臧擒龍的意圖很明顯,楚軍得勝就跟在後面撿戰利,楚軍敗就滋溜一聲腳底抹油,退兵回他的燕國。
鍾離昧笑道:「要破此城,還須向師弟借些物事。」韓淮楚道:「要借什麼,師兄儘管開口便是。不知師兄要借何物。」鍾離昧指著堆積在河岸來不及焚燒的秦軍屍體,說道:「便是這些。」
只聽章邯高喊一聲:「起歌!」秦軍軍樂響起,唱的便是《詩經》里的《秦風-無衣》。那歌唱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項梁入城心情卻並不見好。只因局部戰役雖勝,全盤大計卻失敗了。
項梁先試探了一下,問道:「吾欲引軍東歸以避敵鋒芒,諸公以為如何?」
而這條行軍道路也不平坦,多有山川峽谷。設伏與被伏擊的可能性都有,便是看誰的手段更高,正是將帥們斗謀略比拼智慧的場所。誰取得最後的勝利,要看各自的本事。
章邯面色陰沉,說一聲:「暫且撤兵!諸君今後誰能獲韓信者,不論生死,賞萬金!」
趙國上將軍陳余,也是與臧擒龍一樣的打算,口裡是滿口答應發兵相助,卻一直在常山按兵不動。韓淮楚與鍾離昧聽說了,直把他倆這位好師兄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蒙起是蒙氏一族,骨子裡反動到底,是打定主意要與武城共存亡。可他手下那些將軍,不像他那般要考慮家族的榮耀,也就不會像他那樣一條路走到黑。
而那北方布有王離,章邯,涉間三個兵團,大軍密集,想要進軍咸陽,必遭秦軍的前堵后追。如能一口吃掉涉間的西路軍,攻進函谷則罷,可以據關堅守,屏秦軍重兵于關外。若是吃不掉涉間攻不進函谷,或是被章邯王離的大軍如響尾蛇般緊緊咬住,則陷入三十萬秦軍的重重圍困,大軍處境便極為危險。
那城中百姓皆是趙人,沒有人願意陪著秦軍去死,便自發地組織起民團幫助叛軍。最後叛軍佔了上風,殺光蒙起的親信,成全了他們大秦軍人的尊嚴。然後大開城門,豎起白旗迎接楚軍兄弟進城。
韓淮楚便道:「我這計,便是在秦軍的心臟中跳舞。」
跳舞大家都知道,在心臟中跳舞卻是新名詞,眾人都沒聽過,皆饒有興趣道:「怎麼個跳舞法?」
這一次雖然只殲敵五千,擊殺的均是秦軍精騎。要知道這年頭餓殍滿地,隨便抓起一人,給他披一件戰服,塞一把兵器便可成為一名步卒。而要訓練好一個合格的騎兵,代價卻是十倍不止。
項莊奉命守住這一面,哪能讓到口的肥肉溜走,率部仗著高頭大馬迎頭痛擊。韓淮楚,季布與項佗皆是圍追上來猛砍猛。一方欲逃命,一方欲全殲,秦楚雙方將士皆是殺紅了眼,喊殺聲幾里之外都能聽見。
韓淮楚與鍾離昧二將,各立一功,以初戰大捷,迎接武信君項梁進入武城。
韓淮楚笑道:「咱們師兄弟都是這臭毛病,太過追求結果的完美。」鍾離昧哼了一聲:「在邯鄲師弟弄出的那場空城計中,要不是二師兄有這個毛病,師弟只怕連骨頭渣都給二師兄卸來下了,哪裡還容你今天在此說笑。」韓淮楚笑呵呵連稱僥倖。
西岸的秦軍,望著東岸戰場遺留下來的具具死屍,皆是心情沉痛。他們雖有把對手踏為齏粉之力,卻是被一條運河所阻攔,渾身的氣力無處宣洩。尤其那李烈,更是目眥俱裂,看那樣子,恨不得要把韓淮楚生吞。
那成功的誘惑也是巨大。拿下函谷,則關中盡收囊中,章邯王離皆成孤軍,沒有糧草軍餉接濟,便是有大軍數十萬,又如何撐得下去。正是誘惑與艱難共存,生天與絕地同在。
兩萬五千秦軍一起唱起了秦軍軍歌,歌聲悲愴雄渾,在運河兩岸激蕩回揚,其聲直讓天地為之蕭瑟!
韓淮楚道:「我軍不須西進,而是南下直取邯鄲故址。那邯鄲已被秦軍毀棄,無兵屯防,取之不難。黃河北岸現下幾成真空地帶,無兵防守。我軍而後沿黃河而走,西進上黨,救廣武君于河東。再與涉間的敵西路軍決戰,一戰潰之則可兵進函谷,直搗咸陽。」
鍾離昧見到韓淮楚部放出的煙火訊號,唯恐有失,急提一萬兵馬趕來援助。
南方秦軍兵力空虛,只有楊熊的五萬人馬還陷入與項羽的攻防戰中。更有魏豹,韓成等諸侯響應,自是進軍容易。
韓淮楚腦中印出革命偉人四渡赤水的經典戰役,答道:「我軍如陷入險境,則渡過黃河南下。再尋敵軍防備薄弱之處北渡黃河,目的不變,直取咸陽。天高海闊,任我馳騁。」
只聽運河下游號角連天,楚軍的黑熊大旗旌旗招展,馬蹄聲驚天動地。
項梁搖頭道:「下策不可取。就依你中策,與項羽軍會合。傳令三軍,明日三更造飯,四更開拔,進軍邯鄲!」
答應出兵相助的燕王韓廣,以防備匈奴入侵為由,只派了兩萬軍馬,由上將軍臧荼的長子臧擒龍率領,兵入上谷,築起高壘望楚軍動靜而定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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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梁問道:「若章邯王離追來,棄之不掉。如何應變?」
而那屠殺還沒有結束,武城還有四千秦軍得不到救援,只有等著城破楚軍的屠刀落到他們的頭頂。
項梁即後悔沒有聽從張良之計,致有今日之進退維谷。
章邯提氣高聲吶喊:「章平李良速速突圍!」
再在這裏與楚軍廝殺,簡直就是嫌命長死得不快。章平二將也不是傻子,一聽到章邯喊話,迅速糾結殘部,向運河上游的項莊部發出猛烈地衝擊。
韓淮楚嘆了口氣,心想項梁銳氣還是不足。說道:「這是上策,既不為項公所納,吾還有中下二策。」項梁擺手道:「先說說中策。」
鍾離昧一來,便拍著韓淮楚大笑:「師弟,五千騎兵就這麼被你一口吞下,你這一仗可打出了我楚人的士氣,大煞他章邯的威風。」
其實經過這場兵變,城中已只剩不到一千軍士。那城牆便像虛設的一般,只要鍾離昧一聲令下,楚軍的軍旗便會插上城頭。
韓淮楚道:「這中策取邯鄲不變,我軍南下河內郡,與項羽的西路軍會合,擊潰楊熊,走南陽進武關,直取咸陽。」
鍾離昧兵不刃血,收武城于囊中。
韓淮楚望著武城方向,笑道:「那武城還有敵軍四千,咱們下一步該計劃怎麼著把這城池給拿下來。」鍾離昧哈哈一笑,說道:「師弟已立下如此大功,你便在此留守,這攻城的功勞便讓給師兄我吧。」
他這一說,韓淮楚立即明白到鍾離昧所想,笑道:「師兄要把這些屍體拖到武城城下去焚燒立威。」鍾離昧嘿嘿笑道:「師弟簡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剛一開口,你就猜出我的心意。不錯!我把這些屍體拖到城下,燒他個焦煙瀰漫灰飛煙滅,還要揚言若不投降,破城后屠城,這些人的下場便是城中秦兵的下場。那城中的秦兵定是嚇破了膽,說不定會獻關投降亦未可知。」
這進軍路線便同張良所說一樣,乃是日後劉邦攻入咸陽的行軍路線。韓淮楚想也不想,便照搬出來。
縱橫家弟子湊到一塊,便總是這般拿打仗當說笑。
項梁點頭道:「南方秦軍兵力空虛,此計可行。你再說說下策。」
河水中漂浮著一具具秦軍的屍體,頭下腳上,頭上腳下,在橋面上射死的,被自己人擠下橋跌死的,在河中掙扎被射死的,還有被炸藥炸死的,死狀千奇百怪。河面已經被染成紅色。那一箭寬的魯運河被塞得滿滿,幾乎斷流。
韓淮楚「嗯」了一聲,說道:「我有一計,不知項公可有膽量採納?」鍾離昧擂了他一拳,沒好氣罵道:「你既有主意為何不早說,還這麼吞吞吐吐。快快說出來給大家聽聽。」
項梁問道:「如今盟軍盡按兵不動,我軍孤立無援,廣武君身陷囹圄,原計劫掠秦軍糧道不售,為之奈何?」
真正的戰場不是在這武城,而是在巨鹿以西的廣袤平原。章邯要用一場加倍的屠殺,來報今日戰敗之辱。只聽他一聲號令,秦軍大軍掉頭,撤往巨鹿。
更令人擔心的是,一直只是作牽掣河東李左車用的涉間率領的秦國西路軍,突然發起了猛攻,一路連戰連捷,直取河東治所安邑。
城中發生了兵變。想要獻關投降的將軍糾合在一起,同蒙起的親信大幹了起來。不等楚軍攻城,城中已是血肉橫飛。一邊要維護大秦軍人的尊嚴,一邊要獻關向楚軍表功,斗得是你死我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韓淮楚笑著補充一句:「你還要射出書信,說他們的大帥章邯棄他們生死於不顧,已經敗退回巨鹿去了。」鍾離昧臉上笑得格外燦爛:「這正是兵法書上說的攻城為下,攻心為上。能不費一兵一卒,拿下此城,方顯我縱橫家弟子的手段。」
進則是趙地平原,章邯挖好了陷阱,只等楚軍來鑽。項梁深通韜略,自然是明白得很。只是若退則大軍白來一場,徒勞無功,還要遭天下英雄的笑話。何去何從,頗費思量。
多少年來,無敵的秦軍便是伴著這歌聲稱霸天下,掃平六合,最後統一天下。而今這唱歌者卻眼睜睜看著對岸的兄弟一個接一個倒在血泊之中,兩岸秦軍聽著這歌聲,心中均是別有一番滋味。
項梁思索良久,搖頭道:「將大軍帶入險境,非項某用兵之道。」
李左車遭部下囚禁,河東軍十萬盡出上黨,項梁那襲擾秦軍糧道的計劃便徹底流產。
項梁見韓淮楚正在沉思,問道:「韓信,你平日多謀,為何今日一言不發?」
當晚,項梁召集文武,共商大計。
韓淮楚在章邯手裡懸賞的價碼,經過這一役,已從千金暴漲了十倍。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卻又拿不出什麼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