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楚漢爭鋒戰彭城
第七章 春風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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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耳到了漢軍營外，不去見劉邦，卻指名要見漢軍軍師張良。
潁川既被漢軍拿下，那河南王申陽便成了盤中餐。韓淮楚繕甲礪兵，一面擬戰表向漢王報捷，一面請戰河南。
一夜之間，大街小巷貼出無數標語。要鄭昌滾回彭城的呼聲高得驚人。
於是申陽只給了張耳一個客卿的身份，對他不冷不熱。時刻提防張耳，形同監視，惟恐他生亂造反。
以兩萬老卒對付漢軍的攻城，要守還是守得住。按朱進心裏的盤算，最好是漢軍來攻，依仗城牆之險消耗敵軍實力。最怕的是漢軍不攻，耍人民戰爭的陰謀。
韓地百姓簡直把漢軍當成了自己的子弟兵。大米，白面，牛羊，美酒統統端了來。漢軍斷糧的隱患算是解除。
打是打不贏，怎麼辦？於是申陽問計張耳。
那朱進也不是吃素的，見水戰不能勝，便在浮戲山中段狹窄河谷設絆，引火燒漢軍戰船。
話說那漢王劉邦，聞大將軍韓信攻克潁川。自思麾下兵多將廣，更有張良為謀，那河南王申陽勢孤，便打起了親征的主意。
收拾了鄭昌，韓淮楚率領漢軍昂首挺進陽翟。
「暴君項羽的走狗，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
原以為這一輩子就這麼落魄下去。突然天下形勢大變，那一直坐困漢中的漢王劉邦殺出秦嶺，以摧朽拉枯之勢攻佔了關中。
張良微微一笑：「盟主是為申陽保住河南王位來乎？區區小事，何勞盟主親來。只須河南王寫一降表，親迎漢王于洛陽，從此聽命于漢王，傾國中兵力錢糧從漢王討伐暴楚，何患王位不保。」
原本以為會十分激烈的一場水戰，以漢軍水師輕鬆獲勝迅速結束。
僅僅一個半月，劉邦連續搞定魏豹，司馬卬，鄭昌，申陽四路諸侯，心裏那個得意勁啊！簡直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劉邦有吞天之志，現在雖未同趙國破臉，但攻打趙國那是遲早的事。
於是張良便去遊說劉邦，給他分析利弊。教練的話劉邦最愛聽，天下名士張耳就這麼被劉邦收納。劉邦暫時兌現不了封張耳為王的許諾，就先封他一個宣平侯當著。
那鄭昌歇斯底里一聲
「項王征戰齊魯正酣，哪裡還管得到這裏？不如將軍聚集人馬，從東路殺出城，突圍而去。」
朱進知大勢已去，進言道：「主公，再不投降，吾等命皆休矣。」
要說片甲不留的滋味，他鄭昌就立馬嘗到。
剛到漢軍營前，突然火把齊明。兩翼各突出一彪人馬，左首的是曹參，右首的是酈商。正面寨門打開，旌旗招展，眾星拱月中，馳出漢軍主帥韓淮楚。
鄭昌聞言大怒，叱道：「項王乃天下霸主，諸侯只有惟命是從。劉季不知安分，竊望神器。早晚項王兵至，殺得爾等片甲不留。」
原來漢軍早有準備！鄭昌大驚。
漢軍的實力有多強勁，只看這一戰就知。那鄭昌的部下都是革命老卒，但在經過韓淮楚調教過的漢軍猛衝猛打下，只盞茶功夫，就潰不成軍。
被張耳一嚇，申陽也沒了主意。沉吟半晌道：「劉季舉大兵而來，其意實是并吞河南，豈能容寡人繼續為王南面稱孤？」
照這勢頭，前方水閘被漢軍搗毀也不在話下。若是這一條水路被漢軍辟開，朱進還想不出有什麼辦法阻止漢軍進兵陽翟的步伐。
那申陽本是張耳手下一員不咋地的部將，卻被霸王項羽捧到諸侯王的位置上，手底下卻沒有多少實力。
「原來寡人在潁川這麼不受歡迎，早晚城中民變，你我淪為亡國之奴。還是不做這韓王，回彭城得了。」那鄭昌見到如此局面，私下對朱進商議道。
鑾鈴聲響，韓淮楚馬踏橫屍，長驅而入。喝道：「鄭昌，速速投降！尚可留得一命。」
恰逢三國聯軍十五萬雲集河北，兵鋒直指洛陽。申陽恐慌，想到張耳，便招來問應付之策。
經張耳出使漢營，得到劉邦的承諾能保住河南王位，那申陽也就放心，舉國向漢軍投降。
張良等的就是這句話，便說道：「盟主王位漢軍可為你奪回，但軍政大事必須由漢王委人定奪，可願意乎？」
殊知那劉邦回復道：「將士征戰辛苦，且
「萬萬不可。若突圍不成，我軍兵力大喪，再想堅守城池就難了。」朱進到此時腦筋還未犯迷糊。
申陽道聲善，即安排車馬與賄賂用重禮，遣張耳出使。
漢軍在寨前立下陣勢。戰神寶駒上，韓淮楚厲聲高喝：「鄭昌，汝今已無退路。漢王興師討伐暴楚，為萬民稱頌。爾何不知時務，要助紂為虐？再不早降，惟死而已！」
他鄭昌兵敗自殺，韓軍餘下眾將卻沒有隨他同死的心情。在主帥朱進帶頭下，皆下馬受降。
韓淮楚也不客氣，提軍越過南山，兵鋒直指韓都陽翟。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慷慨豪邁的軍歌響起，漢軍將士從四方殺出，對韓軍發起猛烈衝擊。
集結在陽翟城外的漢軍主力兵力只有五萬，只圍而不攻。其餘人馬，都被韓淮楚迅速派出攻略潁川各地。
張耳混到如此田地，一想到昔日的輝煌，落差如此巨大，心中那滋味怎會好？
等到漢軍主力源源不斷從汜水殺到自己身後，叩開陽翟的城門，守在這南山還有屁用？朱進急出一身冷汗，立即傳令各處山頭，放棄陣地退守國都。
果然，這旗號一打出，立馬受到潁川百姓擁護響應。各處郡縣望風而降，四野八鄉百姓箅食壺漿前來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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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一聽說張耳到來，親出轅門隆重相迎道：「自戲下受冊封王，一年未見。盟主何故到此？」
張耳一駕馬車一路北行，漢軍此刻已從孟津渡過黃河，紮營只待魏殷兩國軍馬到齊。
韓淮楚大手一揮，鼓聲擂起。
韓軍主將朱進不甘束手就擒，派出五十余艘小船在河面攔截。這些小船不是被漢軍戰艦犁沉，就是被黃河幫水鬼在水下把船底扎了個窟窿。
朱進苦笑道：「現在被漢軍堵住東去道路，彭城怎回得去？大王還是安下心堅守城池，等項王派軍來援。」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黃河幫水鬼已潛下水底清除了絆樁。漢軍艦群乘風破浪，衝出了峽谷。
鄭昌怒道：「堅守堅守！有
張耳羞愧道：「子房胡談受冊封王之事。張某如今兵敗國喪，已是窮途末路。此番前來，是為河南王求一個情。」
張良神情頗為不屑：「出兵河北非同小可。如今漢王正欲討伐西楚，若收容你與趙歇結怨，必兩面受敵，已是不妥，更何況與趙國交兵？犯此之韙何利可圖？」
於是通知老朋友西魏王魏豹，還有對自己惟命是從的殷國丞相閻澤赤，一起來會獵河南。
「漢軍哪裡搞來的秘密武器？這麼一來，我軍有敗無勝！人說那韓信有經天緯地之才，本帥還不相信。今日一見，果然名下不虛。」朱進望著這一幕，目瞪口呆。
「霸佔我韓王之位的無賴滾出去！」
「貴軍原來缺糧，為恐被鄭昌軍搶去，我家院子里藏了一袋米，這就拿來送給將士們。」
這年頭，是人是鬼都想割據稱王。那張耳如今兵只三千，無立錐之地，還夢想著恢復昔日的榮華。
前方捷報傳來，漢軍將士歡聲雷動。
只半個時辰，韓軍便喪失鬥志，扔下兵器投降者枚不勝數。簇擁在鄭昌周圍負隅頑抗者只寥寥百人。
消息傳到洛陽，朝野震蕩。
可惜他事起倉促，沒有搞到多少火油。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看著火在甲板燒起來了，轉瞬又被漢軍用瓦罐與毛毯撲熄。
見鄭昌發怒，朱進也不敢堅持己見。或許他心中也盼望，能在漢軍圍困中殺出一條血路，逃回彭城。
他這一來，倒把申陽弄得緊張起來。巨鹿之戰張耳周旋于諸侯之間有跨國聲譽，非比尋常。若是怠慢他，恐怕惹人非議。但要是重用他，軍中大小將領都是他的舊部，萬一他有非分之想，與軍中那幫勢力勾結起來，把自己從王位上趕下來還是小事，說不定這條命也被他算計掉。
漢王又不是阿彌陀佛，幹嗎要替你出頭？你張耳有什麼價碼讓漢王替你復國？若是說不上來，免談！
駱甲夫婦一個縱橫水面，一個稱雄水底。眾美眉都作了黃河幫兒郎的新媳婦，此番夫妻檔協同作戰，配合得十分默契
而漢軍打出的旗號是：為韓公子爭位！意思是咱們出兵打鄭昌，是幫你們先王後裔爭奪王位來著。父老鄉親們，該怎麼做，大家看著辦吧。
魏豹與閻澤赤打聽得河南也是一盤小菜，這種以眾欺少的事何樂而不為？於是各出軍馬錢糧，三國共計聯軍十五萬，磨刀霍霍，只準備砍向那申陽。
再說常山王張耳被李左車陳余殺敗，走投無路，只好帶領殘兵敗將三千餘人來投老部下申陽。
這仗要真打起來，絕對沒有懸念。你看潁川隔在彭城與洛陽之間，想西楚發兵救援那是妄想。河南軍馬統共只有四五萬，寡人云集漢魏殷三國軍力，打你申陽一個，不信滅不掉你這河南王。這種沽名釣譽表現自己的機會，再不能讓韓信那小子得去了。
客觀地說，韓軍雖連喪滎陽、南山兩處防線，但那朱進撤兵及時，實力並沒有損傷。把守陽翟的，尚有兩萬人馬。這些兵將，都是與鄭昌一起鬧革命的舊部，忠心絕對沒有問題。
而韓國的都城陽翟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張耳連忙點頭道：「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子房。某為李左車、陳余驅趕，如今身無寸地。還請子房代為美言，求漢王收納張某發兵河北，復我常山國。」
那朱進雖然精通兵法，對陣勢也深有研究，但他哪見過韓淮楚獨家開創前無古人的精妙戰陣？望著韓軍潰敗之勢，只恨自己以前學藝不精，臨到用時方恨淺。
看來劉邦與張良這一對師徒早就統一了意見，只要申陽舉起白旗，俺劉季就不打。
張良修眉一挑，「哦」道：「盟主可是想歸附漢王，讓漢王復你常山國乎？」
按說張耳完成了使命，應該滿足了。但他乾巴巴地來見昔日三晉盟副盟主張良，又怎會只為一個申陽。
他卻沒料到，這場仗壓根就沒打起來，漢王劉邦的腳步剛剛跨過黃河，那申陽就投降了。
三更時分，一聲炮響，陽翟東門大開，韓軍主力從城中殺出。
這便是要仿效對付司馬卬的辦法，架空他張耳，讓他只做一個傀儡。
霸王項羽封了張耳一次王，結果兵敗國喪，給他的地盤都被人家佔去了，料來不會給張耳第二次機會。而
便梟了鄭昌頭顱，懸在城門示眾。少不得發榜安民，扶立公子信拜祭天地，即位為韓王。
那鄭昌本不是韓人，韓地百姓對他根本就不感冒。他那二萬舊部，在韓人心裏，都算是不速之客。
張耳笑道：「劉季兵克朝歌而留殷王，豈不願并吞河內之地乎？非不願也，是不能也。諸侯皆在旁視，眾目睽睽，若劉季生兼并他國之心，何人願從其聚兵抗楚？大王休慮，待老臣去往漢營斡旋，定能保社稷不失。」
張耳在張良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卻不死心道：「安知日後漢王不與趙人交惡？張某久在趙地，對其山川地理人事極熟。若漢王兵發河北，張某可為嚮導。」
讀者會不會問，這是在人家都城，搞人民戰爭會有市場嗎？
「這怎麼成？老人家把口糧送給我軍，豈不要挨餓？」
「那劉邦被小生一句話刺激了神經，想打場勝仗給大家瞧瞧，看看他是不是那塊帶兵的材料。」韓淮楚接過批複，一笑置之。
張耳便道：「張某還有一事相求，望子房看在昔日盟中舊交的情分上，替某求懇漢王。」
朱進的思路絕對清晰。為避免被漢軍各個擊破，集中所有的兵力，在陽翟與漢軍誓死一戰。
「沒關係，只要我韓國公子能復興家邦，就算勒緊褲腰帶也不能讓將士們餓著。」
張耳哪敢說半個不字，連連點頭道：「惟能復我王位足矣。」
張耳道：「大王豈不見殷王被漢軍監禁乎？若非首鼠兩端，當初降漢不反，何至如此？現潁川道路封堵，盼楚軍來援恐不可得。大王若此刻歸降，尚可保王位不失。若不早降，大軍到處，玉石俱焚。」
下一步，他便要出兵彭城，殺到項羽自家門前。欲知彭城大戰如何上演，請繼續追讀本文。
那張耳心中便打了小九九，要改換老闆，投到漢王這面大旗之下。
最厲害的還是漢軍陣勢的變幻。攻擊時用錐陣摧垮敵陣；力拚用數陣前仆後繼；分割用方陣固若金湯；纏敵用雁行陣迂迴包抄。環環相扣，步步緊逼，在韓淮楚若定指揮下，雖千軍萬馬，卻如猿使臂，一絲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