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楚漢爭鋒戰彭城
第二十八章 應弦而倒
張良急得是香汗淋漓，若她是樊噲夏侯嬰這般的勇武之士，早就闖宮而入。偏偏她只是一介弱女，便有滿腹韜略，遇到這些五大三粗的軍士也是無計可施。
（這西楚的戰將是如何排名的，筆者在此交代一下：最厲害的角色非九江王英布莫屬，排名第一；排在第二位的就是那智勇雙全的莒城侯右將軍鍾離昧；第三便是范陽侯前將軍龍且；第四乃是忠信侯左將軍虞子期；那季布排名第五，與前面四位號稱西楚五虎將。）
這漢王是通知不了，而眾將都被劉邦派發美女，也是通宵撻伐，看來一樣是找不著。張良急忙衝到那朝堂之外，拿起棒槌照那大鼓直敲。
那彭城不同蕭縣，有聯軍三十余萬軍馬。而楚軍只有三萬，人數是聯軍的十分之一。楚軍要是去攻打彭城，豈不是飛蛾撲火？
項羽搖了搖頭：「不可！兵貴神速，我軍突襲蕭縣，這消息必已傳到彭城。亂黨之中有張子房坐鎮，人數又十倍於我，若是準備妥當，我軍必敗。只有趁亂黨未及布防之前，才可覓得勝機。時不我待，傳朕軍令，各軍人不卸甲，馬不摘鞍，速速出擊！」
只見項羽張開陰山神弓，用箭指向魏豹後背。若是那周叔食言，便是一箭追魂取魏豹性命。
那魏豹早嚇得瑟瑟發抖魂不附體，能死裡逃生撿得一命哪會猶豫，立馬連滾帶爬逃向周叔所在的陣中。
項羽怒喝道：「汝當初只是趙國一將，朕當封你河內為王，恩眷何其隆厚，為何要從那劉季反朕？」
那閻澤赤以目示向司馬卬，訕訕退下。
這如謫仙一般的佳人，只有那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霸王才配能擁抱在懷。兩軍將士看著這一幕，除了羡慕還是羡慕。
佳人呆望了項羽一眼，幽幽嘆息一聲，終於移動蓮步，跳下戰車走了過去。
張良便頒下軍師將令，派出三波人馬：
龍且皺眉道：「王妃既已救回，攻打彭城並不甚急。可否緩緩圖之？」
張良急忙去霸王宮找那漢王劉邦。
一聲炮響，門旗下驅出霸王項羽，那項羽橫戟立馬
隊伍正在行進，突有流星探子來報：魏軍小挫于楚軍，棄蕭縣大營而去。楚軍佔據大營，正向這邊殺來。
「不過什麼？」項羽重瞳睜開，高聲問道。
以張良的考慮，那魏軍有十萬之眾，又有縱橫家弟子周叔為帥，就算勝不得項羽，也會戰成平手，不會立即敗北。
「陛下說得極對。漢王與陛下結為兄弟，陛下的愛妃就是漢王的弟妹。如何能起此禽獸之念？」魏豹嘴角帶著壞笑，繼續在那裡煽陰風點鬼火。
「那劉季可曾對朕的愛妃做過什麼不敬之事？」項羽沉聲問道。
周叔說的辦法也算公平。那虞芷雅乃是墨家鉅子，一身輕身功夫自然了得。魏豹走到半路再將她放走，說不定她還可先一步趕到楚軍陣中。
誰都知道項羽珍愛虞姬勝過愛他性命，此番五百里奔襲而來就是為救愛妃。那季布話說得雖痛快，話一出口便是後悔，被項羽一喝，頓時唯唯諾諾說不出話來。
項羽聞言暴怒，「呀」地大叫一聲：「老匹夫欺朕太甚！全不顧兄弟之義！不殺此賊，難解朕心頭之怒！」
那司馬卬一聽之下喜出望外，立馬雙股將馬一夾，飛奔而出。
「小王聽說漢王初得陛下愛妃，起了覬覦之心，便欲玷污虞姬清白。後來軍師子房主張用項王妃換回老太公，漢王這才不敢肆意妄為。」
就在楚騎一片噓聲中，項羽決然道：「就依將軍之言！」
看看魏豹走到一半，周叔一個示意，那戰車上魏兵用劍在虞芷雅身上繩索一劃。「嘣」的一聲，綁縛斷開。周叔說道：「項王妃，你已得自由，這便去吧。」
項羽仰天長嘯一聲，厲聲說道：「劉季私並關內，暗奪河南，朕尚未與之計較。今日又劫持眾諸侯占吾都城，殺吾楚地子民。此仇此恨，便是傾盡三江亦難洗清。朕欲復奪彭城，爾營盤擋吾道路。若是揮師前往，必與爾軍火併。敢問西魏王，可願借一條道乎？」
這個時候日已三桿。那漢王劉邦昨夜摟著幾個楚
話音一落，他身後一將急阻道：「不可！眾將士浴血苦戰，陛下方能擒得賊王在手，今日正是讓魏國拱手臣服之時，豈能為一女子而輕言一個換字。」說話之人，卻是那西楚東陽侯后將軍季布。
項羽道聲好，鬆開那被擒在鞍上的魏豹擲于地上，厲聲斥道：「無恥匹夫，還不快滾！」
司馬卬苦笑道：「陛下聖恩何嘗敢忘。兵敗被俘，苟延殘喘而已。」
那佳人心情沉重走得極是緩慢。看到愛妃走到一半，項羽早就按耐不住，一提馬鬃，烏騅馬飛奔而出，旋風一般至虞芷雅身邊一個急停，偌大的身軀向地下一跳，張開那寬闊的懷抱一把緊緊擁住佳人嬌軀，愛憐無限道：「愛妃，此番你受苦了！」
項羽重瞳怒睜：「汝乃何人？朕只與那殷王答話。」
「這個倒是沒有。」魏豹滿臉堆笑道：「陛下愛妃雖然囚禁在營中，漢王待之卻極是優渥。不過——」話說到此，魏豹故意賣了個關子頓住不說。
項羽環視眾將一眼，高聲問道：「周將軍，不知爾欲如何換法？」
早有探子將蕭縣動靜報回彭城，最早知道的便是那漢軍靈魂人物——軍師張良。
周叔暗道一聲僥倖，立即應道：「陛下放心，只要我家大王返回一半，陛下愛妃自會安然送回。」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燭成灰淚絲干。佳人的一腔情絲，並不系在項羽身上，點點清淚，並不是為他西楚霸王而流。
楚軍竟奔襲五百里而來！張良一聽大吃一驚。
既然是增援，在前方的必是輕騎。而殷軍總數雖有八萬，騎兵卻只一萬，輕騎只那麼五千。
那閻澤赤暗暗叫苦。殷軍因是來馳援，原本騎兵在前步卒在後。如今隊伍掉頭，卻是步兵在前騎兵在後，那騎兵被步兵擋住道路，想快都快不了。這麼個走法，遲早要被楚軍追上。
鼓聲一起，那西楚降臣來了不少，儘是一干文臣。而漢軍這一邊的大將都是一批隨漢王打江山的小弟，
蕭縣這一邊楚軍與魏軍罷兵言和，項羽領著三萬鐵騎風塵僕僕殺向彭城。那魏豹是黃鶴樓上看翻船，將那蕭縣大營讓給楚軍，自個引軍歸國，樂得看楚軍與那聯軍戰個兩敗俱傷。
項羽滿臉肅殺，將攥在佳人玉腕的大手一松，提戟上馬，高喊道：「兒郎們，隨朕殺向彭城，取那劉季狗命！」
※※※
虞芷雅冷笑道：「陛下若不相信，何不去問問魏王。」項羽將重瞳向魏豹一瞪，高喊一聲：「西魏王！」
這季布自從韓淮楚貶為持戟郎中接替他執掌一路兵馬，靠著韓淮楚所教「精疲力竭加碼法」訓練士卒，手下兵馬愈來愈強壯，這幾年也立下不少赫赫戰功，早就今非昔比，在西楚眾將中排名第五。
見愛妃哭得如此傷心，項羽卻會錯了意，重瞳噴出怒火，將大手在佳人玉腕一攥，吼問道：「可是劉季那廝欺侮了你？」
殷軍陣中馳出閻澤赤，在馬上拱手答禮：「閻某為殷相國，敢問陛下安好。」
既然撤退不了，索性不退與那楚軍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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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卬驅馬越眾而前，躬身道：「小王見過陛下。」
這陣前換俘，大有學問可講，最要提防的是一方俘虜放走，另一方食言或是在俘虜身上動手腳。
正是狹路相逢，三萬楚騎就地列陣。
雖然得回自由，那曠世佳人舉起玉手搔了搔散亂的雲鬢，卻是舉步躑躅。
那佳人被項羽擁抱在懷，兩行清淚奪目而下，如梨花帶雨看得人好是揪心，卻是無語凝噎。
那劉邦好色出名，曠世佳人他垂涎已久，落入他手還會不打主意？項羽猶不相信，問道：「此話當真？」
第三波由韓國上將軍朱進領本部軍馬三萬從北城而出，去胡陵布防，切斷楚軍歸路。若是楚軍敗北，則叫他有去無回。
魏豹剛剛逃回陣中，此刻還驚魂未定。聽見項羽叫喊，嚇得一個哆嗦，連忙應道：「小王在。」
這殷軍隊伍剛剛掉頭，只聽後方馬嘶人喊，遙見旌旗招展，一股紅色的旋風
項羽點了點頭，高聲說道：「今日你臨陣倒戈尚未為晚。快快過來助朕殺敗亂黨，復你一個王位又有何難。」
這一戰魏軍的人數與地理均佔上風，那縱橫家弟子周叔又有統帥之才，原指望這一戰魏軍能滅掉那暴君，最不濟也可將那暴君賴以雄霸諸侯的西楚鐵騎消滅一大半，日後在戰場上信郎與那暴君相遇就多了幾分勝算。哪裡想到項羽以雷霆般的攻擊一下子就擒住了魏豹。這麼一來，自己又要回到那暴君身邊，終日以淚洗面。又不知何時能見到自己心愛的情郎那親切的笑容，不知何時能像昔日那般雙棲雙飛，做一對神仙眷侶。
在項羽心中，佳人還是玉潔冰清處子一個。就算他修鍊霸王神功不能染指，也絕不允許世上其他男子得到。若是知道愛妃被劉邦玷污，立馬便會狠下心腸將愛妃斃于掌下。
見張良把那大鼓猛敲，眾諸侯齊問何事。張良把那蕭縣軍情一說，眾諸侯皆是大驚失色。
聽項羽這麼一說，眾將這才領悟項羽用意，齊聲應喏。
閻澤赤吃了一驚，「這魏軍主力悉數離開，自己再往前走，可不是要把自己往楚軍槍口上撞？」急忙傳令三軍，后隊改前隊，前隊改后隊，迅速撤退。
那楚軍雖只有區區三萬，卻儘是精銳騎兵。經過那巨鹿之戰項羽以少勝多一場大勝，誰也不敢藐視這楚軍鐵騎的戰鬥力，也不知楚魏兩軍交手勝負如何。倘若蕭縣有失，這聯軍的歸路就被楚軍切斷。更怕那項羽效那巨鹿一戰，重創魏軍之後挾大勝之士氣來攻打彭城。而聯軍雖說有三十萬，卻根本沒想到項羽會來得這般快，也就是一點防備都沒有，若是掉以輕心，後果不堪設想。
這兩軍將士看著那項王妃未挪動腳步，都是莫名詫異。項羽看著虞芷雅還不走，而魏豹已快逃回陣中，恐周叔食言，不由焦急，高聲喊道：「愛妃，快快過來朕這邊——」
隊伍前方一桿「閻」字大旗之下，馬上坐著那殷相國閻澤赤，四周是眾星拱衛。再看那殷王司馬卬，卻是孤孤單單墜在閻澤赤
這一次楚軍眾將士都聽得呆愣住，都以為自己聽錯。
虞芷雅手腕被項羽捏痛，面色一寒，含怒道：「漢王對臣妾待如上賓，陛下何出此言？」
三通鼓敲過，終於有那麼二十幾個披甲的將軍到來。卻是那韓國上將軍朱進，殷王司馬卬與殷相國閻澤赤，河南王申陽，皆是知道西楚朝堂禮數的諸侯，而漢軍這邊只有那降將許倩到來。
這殷國的大權盡數落在閻澤赤手中，那司馬卬雖為殷王，卻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傀儡。
那閻澤赤便傳諭，令大軍就地列下陣勢。
第一波由殷王司馬卬與殷相國閻澤赤領本部軍馬八萬從西城而出，直撲蕭縣增援魏豹；
連最是能說會道的季布都不敢出聲，其他眾將更是緘口不語。
那魏豹心裏偷著樂，趕緊說道：「就將小王營寨獻與陛下有何不可。」
這鼓高兩丈有餘，鼓聲震動可傳遍全城，本是西楚上柱國范增所設，只為緊急情況下召集群臣，卻並不是尋常時使用。三通鼓過，不來者，斬無赦。
把守宮門的軍士前日里接到漢王旨意，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破壞他的好事，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一樣擋住不許放進。見張良來到，照例將她攔在宮外。
張良這般布置也算中規中矩，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魏軍會與楚軍罷兵言和，把蕭縣大營拱手讓給項羽。
這種日子，又豈是曠世佳人所願？
第二波由河南王申陽領本部軍馬四萬同降將許倩在彭城西郊五十裡外布下工事，若是見到楚軍來襲，務要頂住楚軍攻勢爭得時間以利彭城布防。
就見項羽重瞳一瞪，怒視季布，喝道：「依你之見，便任朕之愛妃身亡乎？」
黃土地上塵沙漫起，那增援魏軍的殷軍騎兵在道路上火速推進。
原來聯軍進入彭城之後已經軍紀敗壞，不少將軍壓根就不在軍營。此時若是擊鼓升帳，恐怕沒幾個聽得到。張良情急之下，就想到了這面大鼓。
就聽「颼」的一聲，一柄利箭如流星趕月追至司馬卬後背。司馬卬只顧往前沖，卻未防身後冷箭，頓時應弦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