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楚漢爭鋒戰彭城
第二十九章 連場大戰
那許倩見到項羽哪敢招架，立馬就想到逃跑，偏偏被一幫「江東兄弟」纏住手腳，又是徒步，想逃也逃不了。
彭城在東，而這兩家都不往彭城跑。申陽逃向的是西北方向的碭山，閻澤赤逃向的是北面的微山湖。
那楚軍將士見霸王出動，哪會遲疑。三萬騎兵如排山倒海一起殺出，紅色的旋風再度颳起，叫喊之聲震天動地。
派遣部將，送死。騎兵壓上，不敵。那閻澤赤眼見不妙，卻不敢撤軍，只因在這個時候殷軍被楚軍纏住想逃都難。
再戰片刻，看看那殷軍越損越多死傷過半，眼見絕難支持，不知誰大喊一聲：「弟兄們，要命的趕緊逃啊！」
這該是什麼？分明是楚軍殺來。莫非那魏國的十萬大軍與殷國的八萬軍馬都吃了敗仗擋不住那項羽？
就聽「咄」的一聲，項羽拍馬而至，天龍破城戟風聲貫耳般刺到。閻澤赤手中無兵器不敢招架，急仰身一躲，長戟划面而過。
那閻澤赤這會清醒過來，連忙翻身上馬，去搖馬背上令旗，卻哪裡還來得及。
正是樹倒猢猻散，那許倩一死，其親信無不肝膽俱裂，不敢與楚軍交戰，「嘩」的一下統統往山下逃命。剩下的皆跪地請降。
這個時候，河南王申陽同降將許倩還在領著幾萬人馬拿著鋤頭鐵鍬鋸弓修地球。
就聽「咔」的一聲，那箭算是閃開了，閻澤赤頂上頭盔的紅纓卻被那箭射斷。閻澤赤眼前一黑，頓時翻身落馬。
要說那許倩的兵馬，都是一些歷年來楚軍征戰沙場負過傷不能打硬仗的老弱殘兵。前不久許倩降了劉邦，皆改穿了漢軍的灰綠色戰服。
項羽大怒，將那天龍破城戟向申陽一指：「負義之徒，敢下坡來與朕單獨一戰么？」申陽笑道：「陛下神功海內無敵，小王何敢接陛下一戟。今日你我各有忠信之臣，何須效那匹夫之勇。」
那閻澤赤一見申陽，高聲呼道：「河南王快快救吾！」申陽急傳令部屬下坡接應。那沖在頭裡的楚軍騎士見有援救，暫時停止追殺，候在原地列陣等那項羽到來。殷軍敗兵逃至坡上喘息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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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項羽也不去追趕，領著楚軍眾騎翻過那山。到了日中，已望見彭城城牆。
那申陽看得大急，「這許倩一部軍心已亂，若是楚軍攻山，這仗還怎麼打？」偏偏那許倩負責防守的區域不在他這一邊，又不是他的部屬，看著亂鬨哄的局面卻禁止不了。
這一箭射死司馬卬，殷軍一陣大嘩。原來那司馬卬雖是一個傀儡，名義上卻是一國之君。閻澤赤把國君給做了，便是弒君。
那楚軍的屠刀已高高舉起，此刻連作逃兵都難。四條腿的楚騎追趕那兩條腿跑得慢的殷軍步卒，如一群烈豹追殺那待宰的羔羊。八萬殷軍，只在半個時辰內被打垮，一路狼奔豕突，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項羽趁這機會翻身上馬，將天龍破城戟高高一舉，高喊一聲：「殺！」奪路就向許倩這邊衝來。
項羽跳下馬來，不去取裴氏兄弟性命，反而親自攙扶他們起來，撫慰道：「都是江東兄弟，朕如何忍心責罰爾等。若要請罪，何如倒戈一擊，隨朕殺向彭城取那劉季狗賊性命？」裴氏兄弟拜倒在地感激涕零道：「願重投陛下麾下，牽馬墜鐙惟死而已。」
這裴氏兄弟都是軍中伍佰主，也就是軍中的中堅骨幹。項羽隻言片語，就說動了兩位伍佰主將陣前倒戈，看得那許倩暗叫不妙。
只聽項羽又呼道：「郎倨，爾也在此么？」又有一個老兵應聲而起。項羽道：「當年襄城一戰，爾奮力攀附雲梯攻城，卻被秦賊將雲梯推下跌碎了膝蓋。朕當時極力舉薦你去了彭城做一個守城百將，爾可記得？」這話一說完，那郎倨雙膝跪地向著項羽一拜，羞愧道：「陛下舉薦之恩如何敢忘。今悔不該從那許倩與陛下為敵。」項羽道：「既然後悔，何不倒戈回朕之身邊？」
「颼」的一聲，那郎倨滾到一半，突然哀嚎一聲。原來這一次許倩手快，射出一柄利箭將那郎倨釘死。
就這麼一個短暫的不知所措，那楚軍騎士已衝到殷軍陣前。洶湧的攻勢
再一看那閻澤赤所領的殷軍都站在一邊不來援助。申陽心中是火冒三丈，也登時明白過來，原來那什麼「共舉義旗推翻暴楚」都是鬼話，到頭來還是要各顧各。
那軍師張良命這兩位到彭城以東修築工事，原意是擋楚軍一擋，好贏得時間在彭城布防。二人出了城，拿出地圖一看，這彭城以東也沒什麼好去處可以做屏障，只有一個小山丘。於是下令在那小丘之上挖掘壕溝壘砌掩土堆積礌石砍伐滾木。
申陽與許倩急忙組織弩手藏在已磊好的掩體之後張弓搭箭，將那滾木礌石堆放起來，兩軍各據一地，臨陣以待。
這背後偷襲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殷相國閻澤赤。
按許倩的立場殺那投降敵人的郎倨是天經地義。卻不曾想給那項羽送來口實。
在那項羽率領之下，楚軍將士往來沖馳越戰越猛，殷軍越戰越是膽顫心驚。戰場之上只見那楚軍高聲吶喊往來衝突，殷軍被殺得鬼哭狼嚎。
就聽項羽暴喝一聲：「狗賊受死！」奮起一戟刺下。那許倩急舉朴刀一架，碰是碰到了卻架不起。朴刀被磕飛開去，偌大身軀被那戟貫腸刺穿，高高挑了起來。
那項羽話一說完，裴氏兄弟滿臉含淚羞愧無地，當即把手上弩盾一扔，高呼道：「今吾兄弟與陛下為敵，有負陛下盛恩，無顏苟活世上。賤命一條就交給陛下責罰。」話畢合身向坡下一滾，就滾到了項羽的馬前。
「嘩」的一下，一群殷軍掉頭而逃，領頭的竟是一名伍佰主。
就這麼一瞬間的工夫，許倩的兩萬人馬全部被打垮。楚軍得降卒無數，雖歷經數戰人數不見減少反而增多。
那申陽不傻，項羽也不呆。敵軍居高臨下，看那坡上陣勢並不好攻打，若貿然去攻只會損兵折將正中申陽下懷。
射死了？沒有。只是那箭上挾帶的勁道太強，震得閻澤赤兩耳轟鳴，一時閉過了氣。
項羽抓緊時機將那天龍破城戟一舉，高喊一聲：「殺！」匹馬當先向殷軍衝殺而去。
那閻澤赤曾是一方大將，見項羽箭到，
一到坡上，項羽引馬直趨那許倩。烏騅馬神駿如龍，天龍破城戟橫掃千軍，何人能擋？幾個撲騰，已到那許倩身邊。
那坡上已是一片混亂，「江東兄弟」與那許倩的親信正在互相廝打，這會子誰還記起放箭阻敵？轉眼之間，楚軍騎士攻上山來，匹馬當先正是那霸王項羽。
申陽吃了一驚，對許倩說道：「現工事未竣楚軍已至，如何是好？」許倩道：「軍師命吾等把守此路以阻項王，自當死命堅守。」
那郎倨一聽便向坡下一滾，又要學那裴氏兄弟陣前倒戈。
「乒乒乓乓」，不待楚軍攻山，那坡上自己已打了起來。那許倩為一方城守，武功也是不凡。這些人吆喝雖凶，卻並不能把他拿下。只是好漢難敵眾拳，被一幫人沒頭沒腦的猛攻，那許倩也弄得支支吾吾。少不得他的親信涌過來保護那許倩，坡上該張弓的不張弓，該踩弩機的不踩弩機，防守亂成一團。
這「江東兄弟」四個字好有感召力。便聽坡上一片吶喊：「殺許倩！回項王身邊！」隨著那喊，無數楚軍降卒從那掩體中鑽出，拿起手中大刀長矛就向許倩衝來。
這一下還在戰鬥的殷軍頓時醒悟過來，只有逃跑才能保命，留在戰場上就是送死。不待閻澤赤下令，如同推倒骨牌，一股腦地向後瘋跑。
那閻澤赤一看不妙，「得了，將士們都逃，我也逃吧。」急忙撥馬奪路而走。
就在殷軍將士目瞪口呆之時，項羽暴吼一聲：「匹夫安敢射殺爾主，也吃我一箭！」話音一落，操起那陰山神弓拉個滿弦，就是一箭射出。
閻澤赤嚇出一身冷汗，轉身就走。項羽哪裡肯舍，縱馬便追。卻被殷軍眾將架住，把那閻澤赤救走。
崩盤，徹底崩盤！河南軍中大將申偍、陳錯皆喪命在項羽大戟之下，牙將連死二十余名，其餘小兵在楚騎的踐踏下死傷無計。
項羽正沒主意，忽見那坡上另一側不少士兵雖穿了漢軍戰服，面孔卻十分熟悉。項羽便高呼道：「裴靈裴秀，爾兄弟在此么？」便有兩個老兵站
卻說那小山丘上河南軍與許倩降部正在揮鎬挖土，突然只見東面一陣塵沙揚起。喊殺之聲動地而來。
申陽不是有四萬人馬嗎？為何那河南軍這麼快就衝垮？一來因為楚軍已攻上山丘，地利優勢申陽全無。二來因楚軍皆是清一色的騎兵，都是身經百戰的驕兵悍將。在冷兵器時代，騎兵的強大衝擊力可比二戰時德國的坦克群。就憑那東拼西湊拉扯出來的四萬人馬，想擋住楚騎的攻勢那是做夢。
話音剛落，便見一群殷軍倉皇敗回，旌旗不舉，衣甲不整，領頭的正是那殷相國閻澤赤。在殷軍背後，是一群兇狠追殺的楚騎。
你劉季要牽這個頭與項羽斗，就讓你自家去與楚軍拼個你死我活。
那申陽急忙下令將銅鑼一敲，鳴金收兵。河南軍聽那金鳴，立馬向後敗退。申陽領著一萬殘部，往山下落荒而逃。
要說殷軍有八萬之眾，步兵與騎兵搭配也合理，怎如此不經打？一來因項羽神功無敵，那殷軍能打的戰將都在他一合之下戟下喪命；二來那閻澤赤剛剛射死國君不得人心，殷軍中出工不出力望風而逃者大有人在；三來那楚軍都是清一色征戰多年的騎兵，皆能以一當十。
弒君的罪名當時有多重，只看那李良弒殺武臣，趙國軍民群起而攻。項羽弒殺義帝，天下諸侯皆反。這閻澤赤今日射殺司馬卬，無論原因如何，奸臣的罪名算是坐實了。
那申陽打的主意，就是要利用這個山丘的地利優勢與楚軍周旋，自然不會傻到去嘗嘗項羽的霸王神功是什麼滋味。
要是像張良所想這工事修好，至少可以抵擋楚軍半日。有那麼半日，彭城的各路軍馬都會召集起來共御強敵。只可惜那魏軍撤退得太離奇，殷軍敗得太快，一切並不如張良所願。
項羽暴吼
收拾了許倩，項羽毫不手軟，立馬轉向，揮鐵騎吶喊著直撞過來殺向那申陽。
本來有漢王劉邦罩著，做個奸臣也是無妨，說不定劉邦一個高興，這殷王就輪到他閻澤赤來當。偏偏這是在兩軍陣前，正是大戰開場之時，時機有點不對。
閻澤赤一看申陽逃跑，自己再不跑只有等著挨刀。也急忙匆匆下令奪路而逃。
從蕭縣到彭城的直線距離是一百里，要是開小轎車，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到達。騎兵的速度比轎車慢一點，當時也沒有高速公路，一個半時辰也就足夠了。
這時楚軍騎兵與殷軍布在前排的弩手盾手已接上火。近距離的遭遇戰，步兵哪是騎兵的對手，不是被楚軍騎士劈倒，就是被戰馬踐踏而死。等到閻澤赤下令將後排的騎兵壓上，殷軍陣型已經大亂，潰敗之勢已成。
這邊殷軍一個國君被殺，一個掌兵相國落馬還不知是死是活。一時群龍無首，竟無人發令射箭。
那楚軍騎士哪會遲疑，頓時爆發出一股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萬馬齊動，緊隨那項羽，一起攻向山坡。
戰鬥還在繼續，河南軍紛紛倒下，楚軍越戰越猛。那申陽看得只是揪心，「照這麼下去，自己這一點本錢就要耗光。」
那受魔帝姬風施展「回天返照」如同吃了興奮劑的楚軍騎士，追趕著潰逃的殷軍，一舉殺到彭城五十里之外。
那申陽奉命堅守此地，不敢怠慢，只有應著頭皮應戰。
一聲炮響，楚軍讓到兩旁，烏騅馬上馳出那霸王項羽，對那坡上高聲呼道：「河南王何在？」坡上那申陽露出頭來，應道：「小王在此，敢問陛下安好。」項羽怒責道：「汝本是張耳手下一將，受朕厚恩封王裂土，汝焉敢負我？」申陽道：「非為相負，只為陛下放殺義帝天怒人怨。今天下皆歸附於漢，豈止小王一人乎？」
就見兩軍剛剛一接觸，河南軍就頂不住楚軍的攻勢。紅色的旋風再度在小山坡上颳起，把那河南軍沖得是七零八落，分割成一個個小塊各自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