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楚漢爭鋒戰彭城
第三十一章 亡命而逃
夏侯嬰只是淚下，憤然道：「為臣今日就算一死，也要救兩個孩兒脫難。」將手中藤條再甩，救起劉邦一雙兒女。這次不敢交給劉邦，用雙臂攬住二子伏于鞍上，依舊奮力揚鞭催馬疾行。
那忠義十八士前番已喪十二名，剩下只有奚娟、武儒、沛嘉、丙猜、彭鵬、尚喜六人。俗話說剩下的都是精英，這六人皆習得一身武藝，也非泛泛之輩，若是單打獨鬥也不怯了那季布。而那八十名騎兵也是漢軍中的好手，皆是以一當十之輩。奈何楚軍人多勢眾，寡不敵眾之下越戰越少紛紛陣亡。只為保護那劉邦猶在死戰不肯退卻。
便有丁固手下將剛才之事告訴龍且。龍且大吃一驚，「那已落入網中插翅難飛的劉邦居然被丁固放走了，這還得了！」
劉邦便道：「快快離開此地，勿要驚動鄉鄰。」令眾騎繼續前行。
劉邦不禁仰天長嘆道：「俺劉季今日死於此地也！」
這流氓又做出一樁令人髮指的事情，便是將那隻三歲的劉盈與那剛剛出生嗷嗷待哺的女嬰推下了車，原因只為嫌兩個孩兒太重。
一問原來是呂雉在城頭看楚漢兩軍交戰漢軍不敵，見機得早，立馬攜著一對兒女出城而逃。原想逃至沛縣老家藏匿於鄉鄰，卻被楚軍看見追趕過來。幸得那夏侯嬰撞見拚死搭救，殺退楚軍，又找來一駕馬車將呂雉母子三人載起出逃。后又被楚軍追趕逃至此處。若不是劉邦也逃到這裏，便要被楚軍追上受擒。
再說劉邦逃過丁固這一關，馬不停蹄直往前走。正匆匆趕路，突然身後人馬鼓噪，卻是那龍且領軍殺來。
無奈之下，劉邦只有引軍與楚軍復戰。
那劉邦一路狂奔，此刻只想逃得離那項羽越遠越好。不料事離願違，忽見前方有大河擋道。
便聽「哎喲」一聲，劉邦胯下那匹汗血馬也中了一箭，把那劉邦一屁股摔下，跌了個鼻青臉腫。
欲知那劉邦能否逃脫，彭城大戰漢軍大敗韓淮楚如何力挽狂瀾，請繼續追讀下文。
只見他笑眯眯道：「漢王賢德明君，丁某何忍相逼。且放你一馬，他日相遇毋忘某今日之恩。」說罷將馬一勒，讓出一
眼看這汗血馬不能再騎，楚軍又不依不饒在後窮追不捨。那夏侯嬰急忙跳下馬車將劉邦扶進車內繼續逃命。
那劉邦破口大罵：「寡人都要將死，夏侯嬰你救這兩個孩兒幹嘛？」
這沛縣就是那流氓發家之地，可說再親切不過。那劉邦在漢中時常在想能回到沛縣在父老鄉親面前抖上一抖，此番卻是兵敗而逃狼狽不堪，哪有臉面見人。
想當初劉邦領四十余萬大軍操項羽的老家，此刻那流氓身邊只有百騎相隨，簡直是天壤之別。
說起來丁固也是軍中元老，在項梁籌劃起事時就跟著項梁混，論武功也是響噹噹的一個厲害角色。
便聽那丁固高喝一聲：「劉季還不下馬受擒，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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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季布殺退奚娟，仍然是領軍向西窮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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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大駭，敗退而走。那項羽哪肯捨棄，氣勢洶洶追趕，誓要擒住那狗日的劉邦方休。漢軍幾乎只有逃命的份，傷亡枕籍。
那龍且也顧不得追究丁固之過，趕緊將丁固手下士兵收納過來，一同去追殺那逃出羅網的劉邦。
好大風！如摧枯拉朽之勢，揚沙起石，折木髮屋。
夏侯嬰救得劉邦一雙兒女，又揚鞭催馬急行。再逃數里，那追兵愈發追近。喊殺之聲只在耳畔迴旋。
這河便是那睢水。前有大河後有追兵，遙遙只見那項羽烏騅馬奮蹄如飛向這邊衝來，眼看這次劉邦又是走投無路插翅難飛。
他劉邦是狠心如鐵，夏侯嬰正好扭頭看見，卻以為兩個孩兒是震落車外，急將馬車一停，手中藤條甩上兩甩，一下就扯起一個孩兒抱入懷中，轉頭送入車中。
那女嬰不懂事還不知她流氓老爹的用意，那劉盈已是三歲大的兒童如何不知，嚇得連哭都不敢哭。
夏侯嬰大吃一驚，「這可不是俺馬車駕得不穩，而是漢王大哥故意的！」手中藤條再揚，救回兩個孩兒，左提右摯再置車中。
後人有詩讚道：彭城鏖戰狼煙沖，王兒奔命父不容。雙臂擎天護幼主，千古英雄數滕公。
丁固還是那副活化石模樣，
突聽前方一陣鼓噪：「休走了漢王妃！」塵頭起處，卻是一隊楚軍輕騎在追趕一駕馬車。
那龍且在馬上遙遙高喊：「老丁，可擒住了劉邦那廝？」
要是以往劉邦麾下有四十余萬軍馬之時，這兩千楚騎只能算毛毛雨。可如今他身邊只有百騎相隨，個個都已逃得精疲力竭，若被那季布追上，如何能抵擋得住。
彭城大戰之時，那呂雉在城樓觀戰。漢軍這場大敗，劉邦心想呂雉早已被楚軍所擒，不料卻在這裏相遇。
果不其然，不久便有楚騎追至，領軍者便是楚軍五虎將之一的后將軍季布。遙遙只見馬嘶人喊，來者竟有兩千之眾。
突然一彪人馬匆匆而來，那領頭的正是剛剿滅了薛立、宮暹二人的龍且。
虎毒不食子，這流氓為保自己一命，竟連自己親生的一雙兒女也捨得拋下。這真是應了那句「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能捨得孩子的劉邦最終套著了大漢四百年江山社稷。
便有那忠義十八士中奚娟等人自告奮勇要為劉邦斷後阻擋楚軍，保護那劉邦逃走。說是斷後，便是那烈士斷腕，哪裡有生機可言？
劉邦打馬上前，卻見那馬車內果然坐著呂雉，身邊居然攜著他一對兒女，便是那呂雉所生之子劉盈與那剛出身的嬌女。那嬌女還在呂雉懷抱呱呱而泣。
這一戰又是小半個時辰，那奚娟身中七八槍已是血人一個，彭鵬、尚喜陣亡，其他三人也是渾身帶傷無一處好肉。料得劉邦已經走遠，奚娟方領著剩下的十余騎殺出一條血路落荒而走。
行行復行行，又逃半日，總算無追兵趕來。劉邦乃住馬問道：「此間是何地界？」
那劉邦一見大喜道：「天助俺劉季也！」遂引那百騎乘機突圍而去。
只聽得身後「嗖嗖」之聲，卻是楚軍正在放箭。
劉邦一聽之下，滴出幾滴貓尿，說道：「諸位今日去阻擊楚軍，實是九死一生。若幸得不死，寡人必封侯以謝。」說畢領餘人護著呂雉母子急沖沖而逃。
夏侯嬰這時也在發怒，厲聲
他正要縱馬來擒劉邦，突然之間怪事發生，腦筋短路了。
話音未畢，雲霄中太上老君把那龍鬚扇只那麼一搧。
幾百號人一起放箭，就算射術不是百發百中，也夠劉邦這批人受的了。只聽哀嚎連連，那隨從一個個中箭倒下，劉邦身邊之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了夏侯嬰趕著的那駕馬車。
這一戰後人有詩嘆道：睢水波濤接海涯，古堤寒柳鎖煙霞。至今兩岸堆人骨，儘是高皇敗楚家。
突有大風從西北颳起，風頭正向楚軍。
劉邦聽得那幫人喊，心中一驚，「車中坐的莫非是俺媳婦？」
這會兒劉邦的那些跟隨者縱想跑快，偏偏那座下戰馬不爭氣一個個喘著粗氣。楚軍追兵是越追越近。
此地不宜久留，眾人急忙繼續向西出逃。逃！逃！逃！那真是如驚弓之鳥慌不擇路，走到哪裡便算哪裡。
非但那漢軍眾將都不敢相信，就連楚軍也是目瞪口呆，「擒住漢王可是天大的功勞，這丁固犯了什麼邪，如此便宜的大功勞也不去取？」
看看已到韓國境內，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只見後方煙塵飛揚旌旗招展，那陰魂不散的季布又領軍追至。
劉邦嚇得一個哆嗦，把那頭頂金盔與手中馬鞭都抖落在地。
那劉邦一見丁固，道聲苦也，心道莫非天要絕俺劉季？
「嘩」的一聲，大幾萬漢軍撒腿就跑。趁著那丁固犯邪不逃，此刻就是傻B一個。不到小半個時辰，大幾萬漢軍皆從楚騎身邊擦肩而過，逃了個沒影。
那龍且乃楚軍上將，一身哼哈二炁已練得爐火純青，那黎厚三將哪是敵手，三個打一個依然是手忙腳亂。便有那忠義十八士中伍呈，顧兼相助，方抵擋住龍且那桿火龍槍。
平素殺人如麻的丁固怎會變得這般菩薩心腸？中邪！一定是中了邪！
卻說那劉邦逃過季布這一劫，一路向西逃竄，這一逃走了一日一夜，就是二百里。二十來騎與夏侯嬰趕著馬車載著的呂雉母子皆是又飢又餓。一路上也未見漢軍前來護駕，又不敢稍作停留唯恐那楚軍追上。那在呂雉懷抱中的嬌女餓得呱呱直哭，偏偏這女嬰由
那丁固心裏暗笑，「想飛頂高帽讓我放你走是想都別想，今日擒得你這個反賊之首便是大功一件。」
試想一下，那劉邦已經被楚軍殺得丟盔卸甲，哪有能力與士氣高漲的楚軍一戰。被那楚騎排山倒海一個衝鋒，萬千漢軍皆被擠入睢水。那個慘啊！真是人頭涌動隨波漂流，屍骨縱橫，就連那睢水都被漢軍屍體塞滿，睢水為之不流。
那劉邦雖然心急，卻不好明言，只好將那女嬰接在手中，任那劉盈坐在身旁。
那丁固手攥著他那桿長槍一動不動，一副笑臉相送的活化石模樣，就好像過去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的親朋。
劉邦心裏又發急，再次將他一雙兒女硬推下車。
那楚軍被大風一刮，連馬都要掀起，更別說睜開雙眼。只見那楚軍戰馬一匹匹倒地，楚軍一時大亂，皆顧著找地方趴下避那大風。
劉邦夫妻兒女團聚本是一件高興之事，此刻卻高興不起來。原來此番暴露了行藏，料那回去的楚騎又招來同伴，必有楚軍大隊人馬追來。
不說那呂雉一介女流孤身一人被楚軍趕上只有束手就擒，卻說那馬車卸下呂雉這個負擔依然跑得不快。眼見那楚騎是越追越近，身後喊聲越來越響。劉邦在車內嚇得面色如土，而那懷中女嬰仍不停地啼哭惹人心煩。
這一下劉邦一家四口都擁擠在馬車中，就算那馬再怎麼給力，就算那滕公夏侯嬰的藤條玩得再溜耍，想要跑快如何能夠？
那丁固帶的人馬不多，卻扼守了要道。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劉邦身邊人馬雖眾，卻闖不過去。且眾將士一夜未炊，飢餓難忍，硬打也難說打贏。
劉邦大驚失色，急令那忠義十八士中黎厚，高啟，典勛迎戰。
劉邦罵聲：「不懂事的匹夫誤俺大事！」拔劍作勢來砍夏侯嬰。夏侯嬰哪能讓劉邦砍到，急閃一旁。那劉邦也只做做樣子，並不是要真砍夏侯嬰，要是砍死了他，誰為他老兄駕車？便再次將兩個孩兒推下車去。
逃不了，怎麼辦？這個流氓最是能屈能伸，這時便裝孫子哭喪著臉求情道：「俺聞丁公素有
那呂雉剛剛分娩的確是胖了一點點，可比起劉邦來還是輕得多。劉邦這樣埋怨，雖不明說，呂雉心中也明白這是叫她為夫犧牲。
劉邦這流氓立即埋怨他婆娘，說是她身軀太重惹得馬車跑不快。
只見那馬車上一渾身浴血的大鬍子手揮藤條奮力揚鞭把那馬車趕得甚急，正是在亂軍中走散的夏侯嬰。身後楚騎也是全力追趕追得甚緊，看那架勢是勢在必得。
這丁固是何人物？原來是季步季心的同母異父兄弟，也就是說他的娘嫁給了兩個老公，分別生下了三個兒子。
那丁固賢嗎？一點也不賢，未投項羽前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走路都橫著走，就是欺男霸女魚肉鄉里的惡人一個。劉邦居然把他恭維成他這個忠厚長者一樣的賢德之士，也真虧他說得出口。
劉邦急令手下一擁而上去抵擋那追趕的楚騎。那楚軍騎士只有五十來名，交戰一下眼見不敵，便掉轉馬頭而去。
至此那忠義十八士只剩四人。
那奚娟領著八十余騎迴轉，並騎道上，撞見那季布又是一通好殺！
奚娟道：「已至沛縣地界。」劉邦驚道：「俺往東南逃，為何反往北來了？」奚娟道：「此所謂慌不擇路也。」
那呂雉果然提得起放得下，不愧日後操縱那漢室江山十年之久的女強人本色，毫不猶豫將懷中嬌女送入劉邦手中道：「臣妾這就與夫君作別做那楚軍俘虜，直望夫君能保住這一對孩兒逃出生天。」一提裙裾掀開車簾就往車下跳。那劉邦也不阻攔，由著那呂雉跌倒車下任由楚軍擒拿。
還不溜更待何時？那劉邦也來不及思索丁固為何如此，道聲一定不忘，趕緊貓著腰打馬從丁固身邊疾馳而過。楚軍那些士卒未得主將下令都不敢輕舉妄動。那後面的幾個漢軍一見劉邦走過丁固也不阻攔，也大著膽溜了過去。
楚漢兩軍正鏖戰之間，突然一路人馬絕塵殺到，卻是那霸王項羽親自領軍來追。見那龍且被漢軍眾將圍攻，項羽大怒，拍烏騅馬倏忽而至。那天龍破城戟一出手便是一將落馬。只及五合，這忠義十八士中五人又全部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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