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楚漢爭鋒戰彭城
第三十五章 負心之徒
那是匈奴大單于冒頓送給匈奴國的敖登公主——項追與自己的賀禮。他也差一步就莫名其妙成了匈奴的金刀駙馬。
眾將圍住那地圖一番審視，不約而同挑擇了一處：大隗庄。
江湖中人就該以江湖中人的禮數接待。韓淮楚道：「請這位大俠單獨到此。」
大戰即將打響，山雨欲來風滿樓。
「說起來那傻丫頭稱我為二伯，論起來她卻是我親生女兒！」滕翼說道。
韓淮楚眼尖，一眼就認出這把金刀。
項羽心中如喝了蜜一般，大喜道：「前番巨鹿一戰，愛妃為朕擊鼓，致有巨鹿大勝。此番有愛妃為朕陣前助威，何患漢賊不滅。」
「你就是那韓信么？負心之徒，吃我一刀！」那漢子一見韓淮楚，不由分說拿起手中一柄金刀，劈面就砍。
卻見那西楚霸王項羽的愛妃虞姬騎著一匹棗紅馬飛馳而來。
眼看那呂雉便要身首斷為兩截，只聽側方一聲高喊：「刀下留人！」
負心之徒他已坐定，換了別人韓淮楚會立馬抹臉，可這人是為項追出頭，他哪裡還能辯個什麼。
「你可知道昔日那名滿天下的大俠項少龍，有個義兄名叫滕翼？」那俠客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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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一招既過，那俠客立馬便明白，韓淮楚武功遠在自己之上。想拾掇這小子，比登天還難。
抱著一腔情絲為見愛郎一面而來的曠世佳人，怎忍眼見這等事情發生？
原來那虞子期所說的開山炮，便是從那迫石炮變化而來。那迫石炮在邯鄲城燕趙一戰中虞芷雅便曾用過，當知它的威力。曠世佳人本是造兵械的大行家，一聽便明白虞子期已解決了一個困擾墨家弟子已久的技術難題。
「怪不得一身武功如此深湛，原來是小生那戰友的義兄。若論武功，他與項少龍當在伯仲之間。」
「撲通」一聲，韓淮楚雙膝跪下，愧容滿面：「晚輩大錯鑄成，前輩任打任殺，晚輩甘願領受。」
只有宗師級的高手，才能將這長不過兩尺的金刀劈出
「這年頭風雲動彈干戈四起，還有什麼豪傑甘於寂寞不在這大舞台展露頭臉？」
這些念頭哪容韓淮楚分想，再想就要被金刀咔嚓。他急忙伸掌在面前弧形一劃。眼看那刀便要砍中，一股大力在他掌中平地而生。一牽一帶，那刀便砍到了空處。
項羽怒道：「爾為我西楚大將，督一萬之師，竟奈何不了那小毛孩么？」龍且羞愧道：「為臣無能，被那利豨佔了地利把守要道，唯恐強攻之下損兵折將，故而不敢輕舉妄動。」
山下是那連營數十里的楚軍鐵騎，到處是巡山的探子。韓淮楚要是行藏暴露，就要被楚兵圍殺。
那劊子手一聽，便將屠刀放下，拉著呂雉就走。呂雉死裡逃生是驚喜交加，感激地望了虞芷雅一眼，跟著那劊子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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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茫茫罩四周，天邊新月如鉤。回憶往事恍如夢，重尋夢境何足求？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遙問心已愁，請明月代問候，思念的人兒淚長流。月色朦朦夜未盡，周遭寂寞寧靜，桌上寒燈光不明，伴我獨坐苦孤零，人隔千里無音訊，欲待遙問終無憑，請明月代傳信，寄我片紙兒慰離情。」
以韓淮楚的武功修為，早已不把那江湖中尋常高手放在眼裡，自不會顧慮那所謂的大俠來意是惡是善。
捫心自問，韓淮楚一直對改變歷史進程望而卻步，一直不願想象就算自己揮軍能殺到彭城出現在佳人面前，是否能跨出這一步擁佳人入懷把她從項羽手中奪回。而佳人對真愛的追求卻比他自己勇敢得多，竟會冒著生死危險，不顧一切地追尋自己的愛郎。
先天真炁已臻第八重的韓淮楚，如今運起那咫尺天涯大法是格外得心應手。
可歷史書寫得明白，垓下一戰佳人拔劍自刎魂銷香斷，這一對愛侶依然無法走到一起。韓淮楚每念到此，悸痛萬分。
而彭城一戰韓淮楚為漢王劉邦苦心打造的二十萬漢軍勁旅被那劉邦輸了個精光，這楚漢相爭的
「有話請講，尊駕何故見面就打？」韓淮楚問道。
尤其是韓淮楚剛剛從滎陽前來助戰的灌嬰口中得知，彭城一戰佳人竟私下逃走，主動來尋找自己。韓淮楚得知這消息，心中是無比的震動。
那虞子期也是大師級的造械師，經過反覆試驗，終於搞出這招混合法來增大炮的威力。正是殊途同歸，那馬兜鈴含炭，爆炸起來平穩得多，後世研製的黑火藥也是採用這種配方，只是各種藥劑比例不同。
那刀不過兩尺，用純金打造，金光耀眼貴重無比，卻是只能抬抬身價而不能用來格鬥廝殺。但那俠客功力深厚臂健力沉，這一刀砍下依舊是雷霆萬鈞。
佳人輕輕一笑，拔馬馳向兄長虞子期身旁，再不言語。
拿下大隗庄，楚軍就可長驅直入繞到大驄山之後，那在山上等著楚軍攻山白白送死的漢大將軍韓信可要望天號哭了。
曠世佳人修眉一揚，反問道：「臣妾被拘禁在漢營時，漢王夫婦待臣妾甚是禮遇，並未起加害之心。打仗是你們鬚眉男子之事，何故漢王妃落入陛下之手，陛下要與一介女流過不去？」
項羽乃問道：「這婆娘乃劉季髮妻，殺他正好祭旗，愛妃何故為她求情？」
但這婚事終於未成，他已投入漢營作了三軍主帥。追兒與他互為敵國這場感情只能黯然收場。
一位滿面虯髯，目噴神光的中年漢子大踏步而來。
只聽佳人啟開朱唇，淡淡答道：「臣妾久疏戰陣，願再次領略陛下蓋世風采。」
於是項羽傳下號令，大軍就地紮營。只等那開山炮一到，就對大隗庄發動猛烈攻擊。
「又是新月，又是繁星當空。芷雅，而今你在何方？」韓淮楚對月當空，悠悠長嘆。
這麼一來，信郎這用來對付楚軍鐵騎的南山防線便要撕開。只須撕開那麼一個缺口，三萬楚軍精騎便會不
項羽道：「五日就五日。我軍長途而來人困馬乏，就用這五日稍事休整。大家來看看，若是大炮運到，何處進兵為佳？」
桓楚道：「如今漢軍已把守緊要隘口，為之奈何？」項羽看向那虞子期，問道：「忠信侯，你墨家弟子研製的開山炮，如今進展如何？」
楚軍先鋒龍且早在大驄山腳下紮營，聽霸王親到，連忙出營接駕。
韓淮楚急忙問道：「追兒在哪？」滕翼道：「就在山下。她是楚營中人，不便在此露面，只好托滕某請你下山見她一面。小子，你去是不去？」
滕翼望著韓淮楚，長嘆一聲：「個中緣由，追兒已盡對滕某道知。你本是未來之人，不忍見時空大亂，故而忍心將追兒捨棄，也是無奈之舉。」
忽然一位小兵來報：「山下來了一位俠客，指名要求見大將軍。」
「可是你拋棄了追兒？」俠客怒視韓淮楚，氣鼓鼓問道。
風蕭蕭路漫漫，兩萬楚騎繼彭城大戰之後，又殺氣騰騰開赴到大驄山。
遙想去歲盛夏時分，在那星星崖頂，韓淮楚與那曠世佳人虞芷雅共沐愛河，度過了幾月的幸福生活。在那佳人的生辰，也是新月如鉤，韓淮楚竊來楚營酒菜，與佳人一起對月小酌，是何等神仙般的快樂。
只聽那項羽道聲好，問道：「不知愛卿已打造出幾門這種開山炮？」虞子期道：「火藥易得，炮膛難造。現今為臣手中只有三門這種開山炮，還在路途之中，估計運到要在五日之後。」
深沉而帶有磁性的歌聲在夜空中響起。韓淮楚唱著這曲，不由自主虎目含淚。
夜已深沉。一塊突兀到崖外的大石上，端坐著一人。山風拂動，長袖飄飄，一雙炯若寒星的俊眼眺向那天際的月兒。
他立即說道：「請前輩帶某下山。」
韓淮楚道：「原來是滕大俠。不知
那漢軍躲在山上工事之後本來楚軍只有挨打的份。試想一下，一炮便能轟平一座小山頭，漢軍的地利何在？
三萬楚騎的戰力如何，彭城一戰便是最好的答案。信郎手下的漢軍雖然有十萬之眾，估計也要被那暴君項羽殺得找不到北。
項羽斥道：「為將者須當機立斷，就算有所折損若能攻下南山，那滎陽就唾手可得。如今韓信那廝已領大軍到來，再想逾越這南山之險可就加倍困難。」
「原來是追兒的親生爹爹！我還以為追兒是項少龍生出的呢，原來是過繼的。也是，項少龍與小生一樣也是穿越時空而來，怎生得出孩子？這麼說來，莫非項羽也不是項少龍生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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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問道：「那俠客怎生相貌，可有名號？」小兵答道：「來人年過四旬，長相粗豪，並未通名。」
項羽抬眼望了一下那霧發風鬟謫仙也似的曠世佳人，心中掠過一絲酸澀。每次出征之前項羽都要試著請佳人同行，每次都遭拒絕。試了幾次之後，項羽也摸著了佳人的脾氣，也就心灰意冷。昨夜出征之前他甚至隻字未提。不舉啊不舉！有什麼辦法？看來這美人便如那水中花鏡中月，只能觀賞卻不能觸摸。
入了大帳，聞說龍且前日攻山受挫經過，項羽問道：「那利豨有多少人馬？」龍且答道：「大約在兩千之數。」
但追兒相邀，就算是刀山火海，韓淮楚又怎會害怕。
韓淮楚慚愧道：「都是韓某的錯。不知大俠從何方而來，如何稱呼？」
看來追兒的老爹深明大義。韓淮楚點頭道：「前輩明鑒，晚輩不能與追兒結成夫妻也是痛苦萬分。」
項少龍韓淮楚知道，滕翼卻不知是何方神聖。
而今那佳人已是西楚霸王項羽的愛妃虞姬，一對飽受煎熬的愛侶勞燕分飛天各一方，又是何等的痛苦。
汗顏！韓淮楚知道佳人又被那項羽救走，心痛之餘，只是汗顏。
項羽哪裡知道他口中說的漢賊，領軍主帥正是那佳人魂縈夢
大驄山頂漢軍營外，天鉤高懸，卻是新月之時。
採用硫磺轟出的迫石炮因為那硫磺燃燒粗暴，炮膛內溫度急劇上升。在當時沒有鍊鋼技術，所用的炮膛皆是鐵匠用大鎚敲打而成，每一錘下去力量都不同，成型時那鐵的溫度也不同，造成炮膛上各部分質地千差萬別。硫磺在炮膛內這麼一爆炸，往往那巨石沒有轟出，反而炮膛已開了花來個炮毀人亡。為避免這等慘事發生，只有將炮膛縮小，火藥裝得少少。結果那迫石炮射程只在百丈之數，射出的大石只能砸傷一小撮敵軍。
滕翼道：「為了你這小子，追兒傷心欲絕，欲隨吾回大漠老家。走前念念不忘還是想見你一面。唉，這個傻丫頭。天下男子何其之多，為何會獨對你垂青？」
這『追兒』二字一叫出口，韓淮楚立即明白來人與項追關係非比等閑。
只要多搞出幾門這種開山炮，集中在一起對著一處隘口猛轟幾炮，不要說那漢軍被轟得人仰馬翻，就是見識一下這開山炮的厲害也要被嚇得半死，那還不逃得精光？
「按理這金刀應在追兒手中，怎會被這俠客拿起？而他口口聲聲罵自己是負心之徒，難道是為追兒報不平？他與追兒是何關係？」
一旁那項羽愛妃虞姬一聽這話，面色一變。
虞子期得意一笑，說道：「為臣把那炮膛加粗，用硝石硫磺及馬兜鈴混合一起磨碎，可納雙倍火藥，用這炮擊出的巨石，可轟平一座小山頭。」
放了呂雉賣了佳人一個人情，項羽趁著佳人一時心情好，又試探著問道：「愛妃，朕今日欲西征伐漢，你可願隨朕同往？」
這大隗庄處於大驄山以東，新鄭以西，地勢比那大驄山略緩，易於攻取，卻是向北進軍的緊要路口。而漢軍也因此處緊要，在此壘起工事，有漢將李必率軍兩千把守。
佳人的話就是管用。項羽一聽，嘿嘿笑道：「愛妃說得有理。傳朕旨意，將漢王妃放了，暫押天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