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楚漢爭鋒戰彭城
第三十八章 往死里整
接下來還要在太陽底下晒乾那炮。忙了一天，太陽早就落山，這會子哪裡去找太陽？只好點起火把來烘乾那炮。
練成了先天真炁第八重的韓淮楚，輕功之術雖然做不到陸地飛騰，亦相去不遠。奔行起來的速度，就像跨上了他那匹戰神寶駒。
韓淮楚再要這麼施展輕功奔行下去，只會被那楚將撞見。他急忙閃身一躲，將身軀藏在一株大樹之後。
於是韓淮楚擇了條小路繞過楚軍大營，直往向南。經過一日一夜的長途奔行，終於在這潁水河等到了楚軍護送開山炮的隊伍。
在鬼穀道場學藝之時，師兄弟同門論戰，雖說大部分時間韓淮楚都爭贏，但也有鍾離昧獲勝的時候。
死屍上搜出一封書信，果然是鍾離昧為項羽想出的高招，而且正在實施之中：
晁賢只說了一聲：「趕快派會水的弟子下水，先救人，后打撈。」又聽轟的一聲，第二駕馬車接著落水。
身為漢國大將軍肩負輔佐劉邦開創新朝重任的韓淮楚在得悉鍾離昧的意圖后，又將如何應付？請繼續追讀本文。
「嗒嗒嗒嗒」，月光下一匹戰馬從西面而來。馬上騎士火紅著裝，長槍在鞍，箭囊在背，卻是一員楚將。
這麼三座沉甸甸的大炮如何渡河？原來楚軍前部已在此處搭起一座浮橋。那浮橋寬可同時過三匹戰馬，木板底下是一百來艘從四方徵集來的小船。
隊列的後方又是五駕馬車。車上裝的皆是硫磺、硝石、馬兜鈴等爆燃之物。
要命的是，楚軍要用這開山大炮去轟打漢軍把守的大隗庄。加了雙倍燃料的大炮一響，會發生什麼故事，不說讀者應該猜得出來吧。
戰場上不同於同門之間口舌論戰，只要一著棋下錯，就是千軍萬馬血流成河。已經遭遇彭城重創的漢軍，沒有底氣再去迎接一場大敗。
鎖能用金打造，鎖芯卻不能，用的材料還是鉛。鉛易碎，在韓淮楚先天真炁一震之下，頓時悉數碎裂。韓淮楚把那鎖芯
先斬後奏當機立斷，下手又准又狠。此時韓淮楚不由不對這位師兄佩服。
饒是如此，這大炮的威力還是非同小可。比起那用槓桿原理擲出大石的投石機來，簡直不在一個檔次。
晁賢卻不知，這炮早已是廢鐵一堆，起這麼大的勁只是白忙一場。
冰冷的潁水河中，韓淮楚運起胎息大法屏住呼吸，正等待著楚軍護送開山炮而來。
玉人已逝，韓淮楚端望著手心那金鎖愣愣地出神。
「有敵人搗鬼！」晁賢猛然反應過來，急叫：「向水中放箭！」
若要韓淮楚忘情那段刻骨銘心的愛，除非大海乾枯，天維斷，地維絕。送給他這麼一隻心鎖來鎖住他的心，純屬多餘。
月光下韓淮楚沉思一陣，將那鎖一握，猛然催出一股內勁。
「五日之後，楚軍將用開山炮轟擊大隗庄！」一行娟秀的蠅頭小字映入韓淮楚眼帘。
他心想，「為何楚軍要在五日之後才轟擊大隗庄，莫非是這開山炮尚未運到？軍情如火，看來小生來不及回山上，要去半道攔截這開山炮的到來。」
陳果乃鍾離昧手下愛將，在武信君項梁掌兵之時韓淮楚與鍾離昧聯手救援巨鹿抗秦時便認識，算是老朋友一名。
人影臨近。
前日里知悉了楚軍的作戰計劃，韓淮楚便沒有回山，而是往山下走。幹掉一名楚軍巡哨之後，韓淮楚披上了楚軍火紅的戰服。其實以他那身鬼魅飄忽的輕身功夫，避開楚軍的巡哨不難，換裝只為遭遇意外。到了清晨時分，他已接近到楚軍營寨前。
讀者會問，那炮又沒有精密制導儀器。炮落水中，打撈起來烘乾便是，有什麼關係？
據報那鍾離昧接到項羽徵調分兵一半從大樑而來，但他那隊伍步騎混雜輜重甚多，不似項羽麾下清一色的騎兵來得飛快，算時間要來也要到五日之後。而陳果身為鍾
「鎖已落栓，卻沒有留下鑰匙來開。芷雅當不是怕我忘情吧？」韓淮楚苦笑道。
「只可智取，不可力敵。就在這敵軍必經之地浮橋，料理這三門開山大炮。」韓淮楚很快定下出手的計劃。
※※※
就算出兵南陽不成，鍾離昧的打持久戰計劃也會把漢軍拖死，缺乏糧草的十幾萬漢軍，最多只能堅持半個月就要斷糧。
古道上一道人影如同輕煙一般飛掠，好似渾不沾地。搞定了楚軍開山大炮的韓淮楚正披星戴月原路返回。
鍾離昧與韓淮楚一樣，也是不出手則矣，一出手就往死里整的類型。這場楚漢大戰，他一定是想出了什麼狠辣的取勝招數，故先令陳果來奏報項羽。
墨家造械大師虞子期研究這開山炮直用了一年的時間經過無數次失敗方才成功。前日里用這炮轟打彭城外一座小土丘，一炮打去，飛沙揚礪，地基震動，那土丘竟被轟倒。而大隗庄的高度比那小土丘高不了多少，打上十幾炮定會將之拿下。晁賢趕著將這炮送往前線，便是等後日之戰。只待過了潁水河復轉向北，行個兩日就可到大驄山腳下。
周口城東，潁水河東岸，一行隊伍急急而來。
山上有利蒼父子主持調度，大小事務韓淮楚已安排妥當，料來出不了亂子。而山下已被楚軍佔領不啻龍潭虎穴。韓淮楚這個漢軍主帥隻身潛入虎穴，一旦暴露便是生命之憂。
※※※
救人容易，打撈那落水的大炮卻難，難在大炮太沉陷入江中泥沙，浮橋不能借力，絕非幾十個漢子用手能夠拽起。
這裏已臨近大驄山楚軍營寨，韓淮楚唯恐驚動了楚軍，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南陽這塊地方，現在只有楚將項聲領一萬兵把守。劉邦東征彭城時急於操項羽的老家，偏偏忽視了這個戰略要點，沒有分兵去攻取。
雖然是老朋友，在這無情的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
「不搞定這開山炮，我軍危矣！」深知那大隗庄一旦撕開漢軍整個南山防線就將崩潰的韓淮楚嚇出一聲冷汗。
但佳人通過項追的手費盡心思送來這份軍事情報，卻不得不讓韓淮楚慎重對待。
墨家弟子皆投身楚軍，不少人混出了功名。這批人中領頭者乃是一中年壯漢，名叫晁賢，本是墨家造械能手。因造出的軍械助楚軍屢立戰功，也被封了一個伍佰主。
楚軍墨家弟子能工巧匠眾多，難保他們不會搞出什麼威力巨大的秘密武器。項羽也不是莽撞之徒，絕不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定有取勝之道這才下達作戰計劃。這開山炮，就是楚軍打開勝利之門的鑰匙。
「陳果！居然是他！」韓淮楚在樹后看清那將相貌，暗中驚呼。
墨家弟子紛紛彎弓搭箭朝水裡一陣猛射，也不管看清楚了沒有。
韓淮楚當然不是僅僅只要大炮洗澡。為的就是那炮一落水人慌馬亂之時，在炮膛上動點手腳。
那隊伍人數共有百名，皆身著褐衣，足踏麻鞋，衣著十分簡樸，原來是墨家子弟。
項聲的一萬軍馬不敢輕易踏入關中，若加上鍾離昧的五萬身經百戰的驕兵悍將那就不同。
這大炮的炮膛有樹榦粗細，炮身沉甸甸車輪把那黃土地碾出半尺深的印痕。一匹馬拉不動，每駕馬車都動用了兩匹高頭大馬來拉。黑黝黝的大炮皆是用生鐵鍛打而成。
這真是咄咄怪事。要說小船不堅實，先頭楚軍三萬騎兵都從這浮橋過去了。就算船隻漏水，一艘也罷，怎會有三艘同一時刻漏水？
以一己之力攻擊墨家弟子百名，按韓淮楚目前的武功不是不能，而是不智。只要對方有一位逃脫，在這楚軍控制的地盤，必會招來千軍萬馬擒殺他這個敵方主帥。
好在韓淮楚百寶囊中還有那納米材料製成的面具三副。找
韓淮楚不容他想，俟那戰馬臨近，提手抖出一枚飛刀。白光一閃，陳果咽喉一涼，應手而倒。
三門炮炮膛之上，便留下了一道微細的波紋狀的裂縫。若不細看，一時也查不出來。
車轔轔，墨家弟子鱗次上橋。
要說楚軍營中各位大將，韓淮楚最感發怵的便是這位有智將之稱的鍾離昧。原因無他，鍾離昧亦是高智商之人。
「心鎖是為了鎖心，芷雅留給我這隻心鎖用意何在？」
那便是在船底捅了個窟窿，再用木楔堵住。一旦那載著開山炮的馬車經過，韓淮楚便要拔開木楔，叫那開山炮落水洗個大澡。
要論水裡的功夫，恐怕那漢軍水軍司馬駱甲都比不過這位韓大將軍。
那隊列正中擁護著三駕馬車，馬車平板上各擺放著一尊大炮。
而他們懷疑的敵人——韓淮楚，在那三門落水的大炮炮膛上用先天真炁每一尊拍上一記之後，早已像游魚一般溜了個沒影。
當時那以巧奪天工聞名的墨家弟子腦筋還轉不過彎，只知用這炮轟出巨石，卻不知發明炮彈。若是這扇窗紙被捅開，從炮膛飛出的不是巨石而是四面開花的炮彈，冷兵器的時代就將提前結束，人類歷史將徹底改寫。
走南陽，效仿劉邦昔日滅秦的故事，繞一個大彎千里進軍直接殺入敵方心臟，這是何等的氣魄！
兩名弟子「撲通撲通」剛剛跳入水中，又是轟的一聲響，落在後面的第三駕馬車也落水了。
臣昧上疏曰：自思南山險峻，縱增兵五萬亦難攻取。故督領部旅直趨宛城，欲效劉季滅秦之故事，先取武關再搗櫟陽。唯恐韓信知覺軍情泄露，故不來營參拜。漢軍乏糧不宜久戰，請陛下審慎用兵毋與漢軍決戰，靜侯昧之捷報。
韓淮楚望著這熟悉的字體，禁不住熱淚盈眶：「芷雅，你處心積慮留給我這隻金鎖，原來只是為了
那晁賢只好令人去搞來一艘大船，填滿了沙，用粗繩把那大炮一一綁牢，再一鍬鍬沙粒拋入江中。船隻上浮，連那大炮一同拔起。撈起了一尊，再去岸上裝沙，再撈下一尊。如此折騰了一天，三門大炮方才救回。
就在那馬車剛剛經過河心之時，只聽轟的一聲，馳在最前的一駕腳底的木板一塌，連人帶馬外加那開山大炮一起落水。在後壓陣的弟子嘩地發出一陣驚呼。
「這是鍾離昧派來的信使。一定是鍾離昧有緊要之事奏報那項羽。」韓淮楚立馬做出了判斷。
晁賢罵一聲：「這征來的小船造得怎如此不堅！」叫了兩名會水的弟子下水。
佳人口口聲聲雲這是他去年送給她的定情信物，可韓淮楚清楚地知道，沒有這檔事。
※※※
由一百來艘小船搭成的浮橋，從上看木板平平展展車馬經過無虞，卻不知那承載木板的小船，一連十艘已被韓淮楚動了手腳。
※※※
「果然有機關！」韓淮楚手快，一伸手將那蠟丸操在手中，用力一捏，現出一小片薄絹。
也是那南山太大，楚軍只有三萬，並不能形成圍困之勢，只在那要道分兵駐守。韓淮楚便潛伏在虞子期營外，運起玄功偷聽營內動靜。終於搞清楚這開山炮運來的方向——彭城。
※※※
那晁賢走在頭裡開路，聽見後面呼叫，回過頭來喝問：「發生了什麼事？」後面的弟子答道：「小船漏水，大炮掉進了水中。」
偏偏這一招漢軍沒有應手，如今關中的漢軍只剩下樊噲的五萬軍馬已開赴長城防守匈奴，漢中關中已是真空地帶，鍾離昧的計劃要是成功，那劉邦只有等死。
他還搞不明白這開山炮是什麼玩意，想來是比那迫石炮更厲害的東東。那大隗庄雖說地勢平緩一點，漢軍也是早就修築好工事重點防守。若是楚軍用迫石炮來攻，漢軍也有迫石炮以牙還牙，外加滾木礌石一起推下砸楚軍一個人仰馬翻，想拿下大隗庄恐怕未必能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