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地.軍神上杉謙信》目錄

美女鑑定

美女鑑定

「請先收起短刀吧!」
彌二郎翻身而臥,一手把女人拖進懷裏。女人的身體因為清晨寒氣而變得冰冷,但依然如鮮果般柔軟。彌二郎緊緊擁著她那苗條的身軀,女人有點害怕。
「別怕!我只是喜歡妳而已!」
大瀁村地多沼澤,土地濕黏,每遇天雨,頓成一片汪洋,久無人居。後來一些無地可耕的貧苦農民,像在瓦礫中尋覓寶石般,耐心地把這一片寬廣濕土化成耕地,並在這裏安家落戶。由於耕地相當少,實在是個貧寒的村子,但在村中央的真言宗寺卻雄偉壯觀,香火鼎盛,信仰濃厚的村人,寧可放棄自己的食物,也不吝惜對寺院的奉獻。
「我想不會有吧!昨晚那傢伙也沒有甚麼惡意,但口風很緊,甚麼都沒說。」
晴景嚇了一跳,蒼白的臉倏地變紅,隨即發青,表情驚懼地申訴:「啟稟父親,他先遭暗算,反能克敵制勝,何罪之有?」
「事情都寫在這封信上,在下明晚還要回稟金津大人,希望屆時能得到柿崎大人的答覆!」
女人驚魂未定,無法點著。
但是那天晚上,忍者始終沒有出現。彌二郎生氣且狼狽,突然閃過一念,心想會不會是宇佐美定行試探自己的計謀。趕忙打開小抽屜,不覺大驚,昨天寫的回信已經不見,換上一張字跡笨拙的紙條:「回信已取,屆時定當赴會。」
「好是好,不過……」
女人夢囈似地說:「是。」剛才的事究竟是否真實,她都還不清楚。
他在廊外留連了一會兒,覺得非常爽快,正要轉身回房時,高高的欄杆之間飄飄然飛下一個大似飛蛾或蝙蝠的東西,女人「啊」地一聲,停下腳步,手上的燭火熄了。彌二郎掩護著發抖縮在一旁的女人,伸手抽出短刀,謹慎小心地觀察四周,只要空氣有絲毫晃動,他就毫不留情地斬殺過去。但四周悄悄無聲,反倒使得呼吸的聲音變得厚重。但是,彌二郎更加覺得有某個東西就在附近,他小心翼翼地弓著身子,前後窺望。
「我想大概是要我們脫離上条,加入長尾吧!」
名立是距離春日山三里半的海邊小村。
「就是說嘛!是我率領勁兵如風捲殘雲般打垮上田軍,斬殺大堀等七名勇者,甚至把有鬼神之稱的房景趕回城裏,如果沒有我,就算宇佐美指揮得當,這場仗恐怕也不會這麼順利!」
女人退出房間後,為景笑著對玄鬼說:「我很滿意,沒想到你還真找到了,哪,這是你的獎賞!」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小包交給昭田,昭田交給玄鬼,玄鬼接過後塞入懷中。
「會不會有危險?」
為景把座席移到廊下,壓低聲音問玄鬼:「那些女人完全看不出來是甚麼出身,究竟哪裏找來的?」
彌二郎沒有辦法,只好收回短刀。
晴景今年二十八歲,雖也魁梧高大,但體質虛弱,皮膚白皙透明,臉略下垂,眉毛很淡,眼睛清澄,毫無威嚴。總之,體格像男人,臉孔卻非常女性化。他住在二之丸,父子兩、三天才見一次面。只要有事,為景習慣召晴景過去。這回他親自駕臨,晴景大驚,趕緊出迎,他大概也猜得到父親所為而來。
「金津國吉?!」
「我還沒決定。」
大殿後面的一個房間充當會談場所,這座全由檜木建成、嶄新書院式建築前面,有個鋪著泉石的院子。濃蔭深處,蟬鳴清亮。定席以後,金津說:「首先讓在下為所行無禮而道歉,然後再向閣下願意懇切一談而致謝!」
「嗯!」
時序已是夏天,戶外綠蔭濃密,陽光耀眼。為景凝神望著戶外景致,一隻貓穿過院子,是那隻醜陋的老貓,垂著鬆弛的尾巴,大腹便便鼓著波浪慢吞吞走過去。為景的表情一如止水,不知是否注意到。
玄鬼像平常一樣出現在為景寢室裏,為景那時正昏昏欲睡。玄鬼輕咳一聲,為景猛一抬頭,見玄鬼正端坐在門口垂著腦袋,「回來了?」
「既然如此,那就大哥去罷!剛才你說還沒決定,那現在是要去囉!」彌三郎的口氣很不好。
為景長子晴景那裏發生內鬨。有兩個僕僮老早就為了爭寵而交惡,今天中午,其中一個侍候完晴景午餐,端著餐盤回廚房途中,另外一個突然半路跳出,抽刀攻擊,那僕僮早防著有這麼一天,扭身把餐盤向對方一扔,打到臉部,同時抽刀直射對方腹部,刀子穿腸而過,隨即補上一刀,人立刻倒地,而他只是肩部受了點小傷。他餘恨未消,抱著對方身體,拔出插在他腹部的匕首,像切肉似地一塊一塊地割,直把對方折騰到斷氣為止。
寒暄之間,酒菜送上,緊跟在酒菜後面的,是捧著酒杯及酒壺的兩個美女,兩人都穿著織上金銀箔飾的雪白緞子和服,繫著鮮紅的帶子,垂下如雲長髮繫著藍色金冠,她們正是春孃和秋孃。
「請等一等!你想想看,那僕僮是多麼優秀啊!是他先遭到攻擊,如今卻要他切腹,那妥當嗎?」
「嗯,你的意思我很瞭解,但是對方指名要我去,如果我沒去,他們會開誠佈公地談嗎?」
「多謝主公,人直接送進城嗎?」
「沒錯!」
「人還沒有到,今天傍晚才走到名立,不過我怕主公等得心急,先趕回來報告。」
「懦弱、懦弱,唉!總不能廢掉晴景換一個!」他心中憾恨地嘀咕著,倒完全沒想到還有虎千代。
為景冷冷看了跪在玄關前行禮的晴景一眼,便進入房間,晴景怯生生地跟在後面。
「這個——」為景略事考慮說:「這樣好了,先送到昭田家裏。儘量保密,夜裏再送吧!昭田那邊我會告訴他的。」
「那當然,以前宇佐美到我這裏,也是一樣。」
有了!就在約莫十公尺遠的地方。他暗吸一口氣,正要躍向那地方時,一道像煙又像霧的朦朧影子說道:「請等一下,柿崎大人,在下有事相告!」那聲音低沉,猶如自言自語。
昭田常陸介的房子和其他家臣一樣在二之丸外圍。夜色昏暗,一行人沒有點燃火把,一言不發,悄悄地走向昭田家。昭田在玄關恭迎。
「閣下到得真早!」金津滿臉諂媚的笑容迎上來。他年約三十二、三,風采極佳,言行得體。
果然又是因為爭風吃醋,晴景常搞出這種麻煩。為景真恨他到了這把年紀還擺不平這種小事,他問:「晴景怎麼處置活的?」
「那就這麼決定了!你想,對方要談些甚麼?」
「玄鬼已經來了吧!」
「好!沒有大哥幫忙,春日山必趨沒落,就算拿他半國,也不算重賞!」
「哪裏!哪裏!」
接著,又是一個女人出現,不過,是昭田的妻子,她把端進來的高腳酒杯交給女人,恭恭敬敬地向為景行個禮便退下。為景喝著女人為他斟上的酒,問她們姓名。高大的那個叫春孃,另一個叫秋孃,年齡都是十七歲。她們說話帶著軟軟的京腔。
彌二郎擰著粗硬的腿毛,歪著頭盤算。金津想商量甚麼事,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二。金津國吉是昭田常陸介的次子,從小受為景寵愛,這件事情是為景授意。彌二郎心想,為景一定是想把我拉過去。彌二郎非常愉快,把書信捲好,放在枕下,吩咐女人說:「這件事千萬不可洩露出去!」
「很好,下去吧!」
彌二郎心想,這還得了,簡直神出鬼沒,一股寒意流過背脊。
「好,好。那就明天再看吧!如果我真中意,答應你的獎賞絕不食言。」
暴飲暴食又痛快地玩了一陣才睡下,彌二郎因而睡的非常沉。黎明未到,他突然渴醒,起身想拿枕邊的水,身旁的女人也醒了。
「不是我多嘴,上条那邊已答應事成之後,就把頸城郡十個鄉給大哥,春日山會提出甚麼樣的條件呢?春日山一向消息靈通,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
「金津派你來有甚麼事?」
客廳內為景坐的位子已鋪上墊子,玄鬼微垂著頭蹲在院子前面。為景一就座,就向昭田示意,昭田滿臉是笑地說:「馬上帶來。」
「是,明天中午就可進城,主公必定滿意,請放心!」
為景也知道玄鬼的話亦真亦假,因為玄鬼有個很奇怪的毛病,常常把一些無聊小事當真。
柿崎兄弟比預定時刻早了半個時辰到達大瀁村,他們帶了十多個侍衛,都穿戴古式的禮帽禮服,但另外的一百多名隨從,卻都穿戴輕型甲胄,攜弓帶矛,扛著大刀,一副征戰裝備。抵達村口時,金津領著數名隨從等候,每個人都穿著禮服。
「你想拿下一半越後不成?!也好!咱們兄弟倆一起去談!」
「不是告訴妳人已經走了嗎?!」彌二郎嘀咕著,自己把燈點燃。他盤腿坐在被褥上,展開書信。信上寫著:「如此傳信,無禮至極!敬請原諒!今有一事,須與閣下直接面談,當此之時閣下移樽就駕抑或在下親自登城拜訪,皆為不妥,擬請閣下指定一可信任場所,在下必當恭候大駕光臨。」
「是。」
「我是金津大人派來的人!」
他這種講法非常曖昧,為景只好苦笑地說:「這裏沒你的事了,你走吧!」
彌二郎帶這麼多人,又比預定時間早來,彷彿自己多疑的心性已被看穿,頗覺不好意思,但繼而一想,讓對方知道我是有備而來也好。兄弟倆同時寒暄:「勞您出迎,不敢、不敢。」說著準備下馬。
為景頭頭點,心想這個很好。這時又出現了另一個美女,她捧著放酒杯的盤子,她們服飾幾乎相同。但這一個身材中等,相貌一樣明艷,膚色淺黑,年紀也約十七、八歲,為景心想這個也好。
金津忙說:「請別下馬,還有段路!」他喚來自己座騎,上到馬身說:「護衛武士也一起到寺中休息吧!這一帶甚麼也沒有,相當無聊,我們在寺裏備有酒餚,或可消暑解悶。」說完自己領頭前行。
「既然如此,如果條件不好,我們就不必談了。我看再過不久,春日山沒落已定,我們就是按兵不動,也能獲得那十個鄉鎮的。」
為景第一句話便是:「所有的人都退下!」然後對晴景說:「剛才那個打架打贏的僕僮雖然可憐,但是叫他切腹吧!」
「是,在下告辭。」玄鬼後退,關上紙門,悄無聲息地離去。
「那好。」彌三郎恢復了精神,又說:「我們兄弟兩個一起去,就算對方有甚麼把戲,我們也能應付裕如!不過我們還是要小心應付,我看最少要帶上百來人。」
玄鬼蠕動著烏鴉似的大嘴巴、嘀咕嘀咕地回答:「我也不太清楚,因為京裏面有專門照顧這種女人的人口販子,我只跟他說要兩個絕世美女,他就火燒屁股似地到處找,換來換去,研究又研究,最後才決定這兩個。」
彌二郎的回答好像有點曖昧,似乎不放心,彌三郎於是不高興地說:「我也不是特別想去,只是大哥是一族之長,萬一有事,一族全都麻煩,如果是我,縱然有甚麼事,也只是我個人的事罷了!我看,還是我代替你去吧!」
「上田一戰的勝利,功勞一半在宇佐美,一半在大哥,這問誰都是一樣的。」
遠處傳來雞啼。
「事情辦成了?」
天一亮彌二郎就到彌三郎那兒,把信拿給他看。彌三郎看過以後笑著說:「果然是來拉攏我們的!怎麼樣,要去跟他們談一談嗎?」
「或許吧!」
女人把水倒進金杯裏。
「是。」
「點燈。」
「正在等著!」
「的確如此!不過,上田一戰後,春日山的勢力大減,如今搖著尾巴攀附上条的人絡繹不絕,上条勢力大增,春日山為了挽回局勢,迫切想把大哥拉到他們那邊。我想是這樣沒錯。」
他回到本丸後,派遣一名忠貞的貼身武士到晴景那裏檢視切腹結果。為景心想:「晴景這孩子真是懦弱!不像能夠在這亂世繼承家業的人,長尾一家難道將止於我?!」除了晴景,他還有景康(二十四歲)、景房(七歲)兩個兒子,他逐一研究這些孩子,似乎覺得無一不懦弱。
第二天早上,為景叫來昭田常陸介。昭田原是越前朝倉家臣,朝倉家廢了以後,流浪到越後,他有兩個孩子,一個叫久三郎,一個叫久五郎,兄弟倆都俊美伶俐,很討為景歡心,愛屋及烏,昭田也受重用。當然他本身也是個人物,智勇雙全,為景自是倚重,目前已是家老之一。那兩兄弟長大以後,更加出類拔萃,屢立戰功,於是為景讓他們繼承越後斷嗣的望族,哥哥改名黑田國忠、弟弟改名金津國吉,昭田一族在為景家中已是羽翼最豐的一族。
「你究竟是甚麼人?」
女人被剛才那一幕嚇得連路都走不動了,彌二郎安慰她:「不要害怕,他已經走了!」他摟著女人回到寢室。其實他自己也受到驚嚇,連對方的臉都沒看清,心中非常懊惱。
昭田約五十四、五歲,滿臉皺紋,但是髮眉猶黑。他身材瘦高,行動仍很健康,眼窩深陷,眼睛總是眯著,像有幾分睏意,但偶爾不經意的一瞥中總會閃現一絲銳光,然後又恢復原先的無神目光,這一點,讓人頗有陰險的感覺,不過到目前為止,他並無貳心,不久前為景被上杉顯定及宇佐美定行擊敗落難到佐渡時,他也追隨而去。
昭田一到,為景摒退眾人,把他叫近身前說:「今晚服部玄鬼會帶兩個女人到你家裏,把她們藏好,儘量別讓人知道,我到時會去,屆時我們再好好談。」
「你是甚麼人?」彌二郎儘量裝出平靜的語調,但手上的短刀正準備射出。
「請先收下短刀,在下奉命帶樣東西來見大人,如果大人要戰,在下怎麼交差?」遠遠的聲音中含著笑意。
派去的貼身武士半個時辰後回來報告說:「從頭監視到尾,那孩子不但長得好,性格也好,死得相當乾脆!」他似乎不太贊同為景的處置,絮絮叨叨地說著。
那個聲音一下子變得遙遠,剛才那朦朧所見的影子也不見了。「甚麼人?你到底是甚麼人?」
「我代你去吧!」
「是。」玄鬼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為景只是冷冷道:「我知道他是可憐,但那是古今之法!」
「或許吧!京都裏吃稀飯過日子的官家也不少,只要有二十兩黃金,把女兒賜給鄉下武士也無妨。就算這兩位是官家千金小姐,也沒甚麼奇怪。不過,真的沒有特別查明。」
為景暗罵晴景混蛋,但眉毛文風不動,他又問:「死的是舊人,活的是新來的吧?」
昭田接著和為景閒談一陣,便告退回家。昭田走後,為景取出紙筆算盤,專心記載一些事項,直到下午才忙完。喝杯茶剛想休息,感覺僕僮之間有些騷動,他問:「甚麼事?」
彌二郎仍然不敢大意,擺好防衛姿勢,但是心中已無殺意。於是,對方終於出現在他眼前,一副忍者打扮。
晴景一副拚命想要挽回的表情,但是為景只是冷冷地重複一句:「下令吧!」便回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為景愈想愈氣,霍地起身:「帶路!」
「啊!」那僕僮一時不敢明說,為景默默地瞄了他一眼,他只好老實說出來。
他咂咂嘴唇,喝了三杯,起身如廁。女人立刻點著蠟燭走在前面,她穿著白睡袍,繫著紅腰帶,腰肢纖細,婀娜嬈艷。彌二郎抓起短刀,跟著女人慢慢走過長廊。如廁完畢,聽見城外遠處水田裏青蛙叫聲,叫得非常熱烈,大概是整晚叫個不停,一點也不嫌累。
兄弟倆又商量了一陣子,把地點選在春日山和柿崎中間大瀁的真言宗寺,時間是三天後正午。
夜深以後,為景出城。他一副潛行打扮,防範完備。他在和服下面穿著護胸,帶著五名心腹騎兵,這些人都是輕便武裝,攜弓帶箭。
「少主說他先遭暗算,反能制敵於死,了不起,請玄庵醫師為他療傷後,還賜給他獎賞,要他好好休息。」
晴景沒有回答,似乎在盤算還要說些甚麼。為景突然起身:「快下命令吧!」
「如果要追究罪魁禍首,那就是你,但你是主人,也是我的長子,我不能叫你切腹!這既然是打架,就是雙方都有不滿,雙方都有罪,如果對象是外人,另當別論,但是自家人打架,尤其是在我居城內打架,古今之法是皆罰,如果不這麼處置,死者家屬定會不平,造成家中不和之本,你不可以再耽溺在這種不公及色戀中!」
彌二郎回到城裏,依照商量的結果,寫好回信,放進小抽屜裏。他對昨天來的忍者今天會在甚麼地方出現相當感興趣。他知道昨天來的是為景手下的忍者。為景好弄謀術,養了許多密探,分置越後國內及鄰國。彌二郎今晚想看清來者是何人,暗思只要沒看到他的臉,絕對不給他回信。
對方突然說話:「千萬不可!」
為景一如往常挺直腰骨,望著漆黑的外面。紙門對面發出輕微的衣服摩擦聲,他望向紙門。紙門輕輕打開,一個年輕女郎高捧著方几出現,她穿著白綾繡金箔、襯著紅絲裏的和服,濃密的頭髮垂在腦後,繫著髮結。眉如墨,紅唇略大如花,身材高大,丰姿艷麗,年約十七、八歲。為景一看,非常滿意,她把方几放在為景面前,方桌上放著乾鮑魚片。為景並沒有看方几上的東西,只是像鑑定家似地冷靜專注打量著女人的舉止、柔軟白嫩的美手、雪白的酥胸、粉頸及翦水雙瞳,連連歎好。
「要喝水嗎?」
「啊!好甜!再給我一杯!」
三人齊馬並進,沿著乾窄的村路走向寺院。柿崎的隨從則跟在後面。
彌二郎接過信後,對方即說:「恕在下打擾,告辭了!明晚再來!」聲音逐漸變遠,身影也溶入黑暗之中。
為景問:「是不是官家千金?」
「你別生氣嘛!這樣好了,我們兩個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