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之我是韓信》第十二卷 一片丹心照汗青

第七章 有容乃大

第十二卷 一片丹心照汗青

第七章 有容乃大

那蔣全說到這裏,就有聽眾站起高聲議論:「或是韓信與鍾離昧是同門師兄弟。鍾離昧被朝廷緝拿無路可走來投靠師弟,韓信雖明知不對,不忍棄師兄于不顧,他也算是重情重義之人啊!」
「韓信沽名釣譽也就罷了,還不會犯天子之忌。哪裡知道韓信這賢王並不賢,而是懷有異志。」
一定是那韓信覺得有很大的利用價值,能助他謀反,故而收留下鍾離昧。而鍾離昧以為韓信便是自己,故而將性命託付給他以為最值得信賴的韓師弟。
就是在河北鍾離昧追得那劉邦狼狽不堪的那一戰,韓淮楚與鍾離昧同門鬥法,曾經親口告訴他師傅鬼谷懸策相出劉邦是真龍天子,勸說鍾離昧叛楚。而鍾離昧礙於項氏叔侄兩世之恩,不忍背叛項羽。事到如今,項羽已死劉邦已得天下,那鍾離昧如何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助韓信造反?
「聽客知道,我大漢藩王,若非天子特許,蓄兵不得超過三萬。韓信初為楚王,並未帶兵而去,身邊只有衛士三百。而他做楚王以來,借口維持治安,大肆招兵買馬。雖明裡報朝廷士卒人數只有三萬,朝廷卻已查明楚軍在六萬以上……」
蔣全望了那聽眾一眼,品了一口茶,慢悠悠說道:「當然不會。項羽自知會兵敗,垓下一戰之前將那《霸王神功》交給部將李述。不料那李述被燕軍所擒,那秘笈就落到燕王臧荼手中。臧荼得此秘笈大喜,說寡人若練成霸王神功,何懼漢軍?於是扯旗造反。當今聖上遂親領大軍伐燕,臧荼兵敗身死。據說其子臧擒龍攜了那本《霸王神功》逃亡,不知所蹤。」
也是匈奴消息閉塞,那臧荼造反的事韓淮楚回到馬邑方才聽說,卻不知內中還有這等故事。
「全民皆兵。」邊塞因其地理位置,中原文明受到匈奴文明的撞擊,民風格外彪悍。走在那馬邑城街頭,十個男兒就有九個帶刀配劍。
說書人乃一中年漢子姓蔣名全,本是漢軍一普通士卒,卻在戰爭中瘸了一條腿,只好回到家鄉,仗著練得的說書本事,也能賺個盆滿缽滿。
韓信見鍾離昧不從他謀反,一定十分失望。鍾離昧藏在他楚王宮的,絕對是個定時炸彈遲早要被劉邦知道。而收留他的冒險不能給韓信帶來任何好處。那鍾離昧在他眼中已成雞肋一般,食之無味。
說評書能否吸引聽眾還要看他說書的功底,有的人說評書門可羅燕,有的人卻能場場爆滿。今日這茶館座無虛席,那說書者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自從西楚霸王項羽死後,那野心勃勃的匈奴大單于冒頓打著為結義兄弟報仇的旗號,撕下和平的面紗,向龐大的大漢帝國發出挑戰,邊境線上襲擾不斷。
「胯下之辱終究是韓信一生的污點,作秀洗刷那污點才是那小子心中所想。」韓淮楚心裏說道。
據參与過追殺項羽的士卒說道,追上項羽之時,曾經看見一條小船從岸邊離去。而那項羽最心愛的寶馬——烏騅馬也不在他身邊。項羽作戰是人不離馬馬不離人,最後死時沒有看見那匹馬,豈不是咄咄怪事?
在後世那評書已經淪為沒落文化,對評書感興趣的人已經很少。而在古時娛樂活動實在少得可憐,能夠稱為娛樂的只有兩件事——看戲,聽評書。
此刻他講的一回,便是那楚漢之爭的最後一幕:《烏江自刎》。
那故事也不全是瞎編。要是編得面目全非,只怕那聽眾手中的水果茶杯早就飛到蔣全的頭上了。三分真,七分假,外加一點煽情,蔣全編故事的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那《霸王別姬》一回,竟說得韓淮楚潸然淚下。
劉邦滅掉臧荼之後,將燕地封給了自己最放心的小弟盧綰。
那楚漢之爭他便是豬腳之一,為何還要聽這些故事?一來是那蔣全說得精彩,二來也是閑來無事,聽聽緬懷一下戰火硝煙的過去。
自春秋戰國以來,最重的是一個「義」字。信陵君竊符救趙,那是叛國之大罪,卻博得世人一片讚頌;專諸為報姬光知遇之恩,刺吳王僚,那是弒君大罪,卻被奉為英雄。為了朋友之義,可以視王法于不顧。這種思想,中國幾千年一直深受影響。
蔣全接著說道:「韓信軍中多有齊軍舊屬,聖上也能容了。而另一件事聖上卻不能容忍,就是他暗地收留楚軍亡將。最讓聖上不滿的,就是那西楚右將軍鍾離昧居然藏在楚王宮中!大家知道,聖上在河北之時曾被鍾離昧追殺甚窘,對鍾離昧一直忌恨在心。陰陵一戰,鍾離昧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聖上懸賞千金求鍾離昧下落。而韓信竟敢收留鍾離昧,視我大漢律法為何物?」
是故那韓信藏匿鍾離昧,有聽眾覺得那是很自然的事情,不以為忤,反而稱讚。師兄窮途來投,那是將生命託付給你。你把他趕出家門,就是致他于絕路,於心何忍?
而那劉邦聽說鍾離昧在韓信那兒,會作如何反應?請知那說書人蔣全繼續道來。
「大家也知道,韓信曾受過胯下之辱。那侮辱韓信的,是淮陰城內一潑皮,名叫牛大賴。
只聽蔣全輕輕一笑,繼續說道:「聖上體念曾削奪韓信兵權,想他招兵也是為守衛藩國,也就不準備過問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要說同門之情,那也是他自己與鍾離昧之間的感情。那韓信沒有在鬼穀道場待過一天,與鍾離昧有何感情可言?
果然那蔣全搖頭說道:「不然!韓信回到淮陰,就將那南昌亭長與那潑皮一起召來。南昌亭長心想漂母一飯得韓信千金相謝,而自家不知被他蹭過多少頓飯,那謝禮應該不菲,於是沾沾自喜。而那牛大賴曾經侮辱過韓信,現在嚇得直打哆嗦,連忙跪下求饒。」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今日聽到蔣全說的這一回《烏江自刎》,韓淮楚竟然迷惑起來,「到底有沒有一個烏江亭長,在那烏江搖舟等候項羽?」
馬邑,在今山西省朔州市朔城區,雁門關外。因前秦大將軍蒙恬北逐匈奴,圍城養馬,馬邑因而得名。地鎖三晉,勢控中原,為漢民族抵禦外族侵略的兵家必爭之地,也是匈奴覬覦中原首先要啟開的要塞。
蔣全也是那戰爭中的過來人,真正的十面埋伏陣應該清楚,為何還要瞎編?對此韓淮楚能夠理解。不靠瞎編,如何能吸引聽眾?
在他想來,那同年同月同日生,一小玩到大的盧綰絕不會造反。
「要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劉邦又何必派人秘密去查探?」韓淮楚心中竊笑。
韓淮楚卻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
只可惜那韓師弟不是他真正的韓師弟。那韓信留下鍾離昧,以為得到翼助,一定會要求鍾離昧聯絡舊部助他謀反。
※※※
「列位聽客,那潑皮因禍得福,封為淮陰城城門守官,每日出出進進,也不知多少人見到那牛大賴,都說楚王有容乃大,不念舊惡,為一代賢王。」
蔣全也真是會說,竟將他布下的十面埋伏陣改成了十支伏兵。那十支伏兵領軍的將軍還有名有姓,都是諸侯大王與軍中大將。韓淮楚卻知道他純粹是瞎編。
蔣全說得是抑揚頓挫,聽者是津津有味,獨有在那後座的韓淮楚啞然失笑,「那鮑伯如何知道楚漢兩軍近日要在九里山會戰?江東通共只有七八十萬人且十室九空,項羽縱能渡過江東,如何能像他所說聚起數十萬眾?」
就在這一年之內,那臧荼成為第一個倒在劉邦槍口下的異姓諸侯王。接著倒霉的就是那一心造反的楚王韓信,已經被貶為淮陰侯,軟禁在長安淮陰侯府中。韓淮楚只聽說與那韓信窩贓欽犯鍾離昧有關,而那讀過的歷史書中,對這一段述說不甚清楚。而蔣全下一回就要說這故事。
馬邑城的一座茶館內,人聲鼎沸,原來有一說書人在講評書。
「且說那開國功臣韓信被當今聖上削去兵權徙往楚地。聖上卻接到韓信圖謀造反的密報。那密報中講的兩條,一條是韓信沽名釣譽,一條是他陰蓄甲兵,收留楚軍逃亡之士。」
「誰知那韓信親自下座而來扶起牛大賴,不僅沒有鞭笞他,反而封他為中尉,派他去看守城門。牛大賴自然是意外驚喜。而那南昌亭長,只給他一百銅錢。想那南昌亭長,也是秦朝官吏人家,雖然不是顯貴人家,家境尚是可以。而韓信身為一國大王,只給他一百銅錢,對他如侮辱一般。本不想受那一百銅錢,奈何是大王之賜,只得忍氣吞聲地謝了。」
驚堂木一拍,茶館內一片靜謐。蔣全吊起嗓門說道:「列位安靜,蔣某將對聽客說一回《偽游夢澤》。」
鍾離昧會不會遂韓信之意?韓淮楚的結論是不會。
幸而留侯張良有先見之明,勸說劉邦封藩韓王信雁門太原兩郡,在此繁衍人丁,修繕長城,積極整兵備戰。自韓王信遷都馬邑,那雁門一帶防禦加強,冒頓雖有南下中原之心,一直未有得逞。
按說那南昌亭長對韓信有饋飯之恩,而那牛大賴對韓信有胯下之辱。世人說有恩的報恩,有仇的報仇。這一次韓信封為楚王,回到家鄉,以千金答謝漂母的一飯之恩,也該厚禮答謝南昌亭長,然後把那潑皮抓起來,狠狠打他一頓出氣吧?」蔣全說到這裏,故意一頓。
古時那說書是個互動的過程,那蔣全要的就是這種熱鬧的效果。
「且說那西楚霸王項羽與那二十六騎逃至烏江岸邊,只見江面白茫茫一片,岸邊卻無一艘船隻。項羽仰天長嘆一聲:『莫非天要亡吾乎?』話音剛落,就見江面上駛來一艘小船。一位老丈鬚髮皆白,搖著槳緩緩而來。列位聽客,那老丈是誰?原來是烏江亭長鮑伯也。那烏江地面原是楚國屬地,鮑伯數日前就獲知訊息,楚漢兩軍近日要在九里山會戰,就獨自一人划著一條小舟到江北岸觀望相候,今早正好趕上霸王突圍逃到這裏。那鮑伯見了霸王,連忙搖舟近岸要霸王上船,並言道:『江東雖小,然地廣千里。大王素有威名,雖鎩羽而歸然登高一呼必可得數十萬眾,亦足為王也,願大王急渡草民為大王操舟……』」
「對啊,正該如此!」聽眾和道。
遍尋項追不著的韓淮楚這幾日就逗留在馬邑城,每日聽那蔣全說楚漢之爭的故事。
就有一聽眾問道:「那項羽一死,他那本《霸王神功》豈非失傳?」
「大家知道,那韓信雖是韓國貴族之後,卻家道中落,連吃飯都吃不上,曾今乞食于南昌亭長。南昌亭長那位夫人李氏一位出名的母老虎,那韓信吃一餐兩餐還可以,天天這麼白吃白喝哪裡受得了?於是叫亭長這一日先吃了,早早撤去碗碟。韓信也是明白人,一見便知道李氏夫人不喜,於是再不上南昌亭長家門。」
話說到此,就聽茶館內一片叫嚷:「天下已定,那韓信招這多兵馬作甚?」「莫非他嫉恨聖上削其兵權,圖謀不軌?」「韓信用兵如神,以三萬兵馬平定趙國。如今有六萬兵馬,那可不得了!」「楚軍軍馬超制,聖上作何對策?」
「就有人問起韓信為何如此?韓信笑道:『其人壯士也。若非牛大賴對寡人有胯下之辱,寡人奮發圖強,何以有今天?而那南昌亭長聽信婦人之言,作善事不能善終,不配以厚禮相謝。一百銅錢,只當還他當年飯錢也。』眾人聞言,皆稱韓信恩怨分明。」
只聽那蔣全又在講項羽如何神勇無敵,在岸邊殺死追兵數百人只如草芥。又說那項羽看見呂馬童,割下頭顱交給故人,聽得聽眾一片嗟嘆,隨即是雷鳴般的掌聲。
那韓王信「全名皆兵」的政策也是無奈之舉。楚漢之爭過後,男丁銳減,經過一年的休養生息壓根就增添不了多少人口。迄今為止,那韓軍也只拉扯出五萬正規部隊,騎兵只有五千。憑那五萬軍馬,絕對擋不住能騎善射的匈奴鐵騎一擊。能依仗的只有城郭與關隘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