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之我是韓信》第十二卷 一片丹心照汗青

第二十章 易儲風波

第十二卷 一片丹心照汗青

第二十章 易儲風波

那滕翼怒氣衝天,提刀衝出洞口就追,剛跨出幾步,覺得那臧擒龍等人並沒有跟上,扭頭一看,卻見那幾位均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西面一線有太尉樊噲戍守太原雁門,那冒頓就將目光投向東面的代郡。冬日一過,就以韓王信為將,發兵五萬攻打代郡。
「你這賊人,要將本宮擄到哪裡?究竟是安的什麼心思?」那布團一拿開,捆綁的女子立即厲聲叱喝。
「客人?」滕翼聽得一呆。
萬木萌生的春天,捲土重來的匈奴鐵騎對大漢帝國是一場嚴峻的考驗。
「追丫頭,你還是吃一口吧。幾日不吃不喝,人就消瘦了一圈。這麼下去,人又不是鐵打,如何受得了?」那漢子愛憐地拿開女子口中的布團,很小心地勸道。
韓淮楚聞言,心中起了一絲希望,伸手將面具一揭,露出一張俊雅的面孔。
「本宮說過,我不是你的追丫頭,是漢天子的妃子。我的家在長安長樂宮,不是你要去的地方。」在滕翼耳中,女兒胡話更盛。
韓淮楚劫走皇妃是四海通緝的欽犯,但只須換一副面具就無人認得出他來。但項追如何安排卻是十分棘手,只要她在中原一露臉,肯定被人認出,總不能帶著她回中原吧。再說項追一心想著回長樂宮中與她丈夫兒子團聚,要是路途之中一不看緊,偷跑是很有可能。
女兒與眼前這位年輕人心心相印珠聯璧合。而一場飛來橫禍,將這一對深愛的人一生幸福葬送無影。
他話一說完,那車上項追忽然說道:「大俠放心,本宮願意跟你走。」
「追兒說的都是真的。」滕翼身後突然有人說道。
「這位壯士,在你劫走本宮之前,本宮從來不認識你。你說的那個事情,簡直是不可思議也。」項追坐在那馬車上,睜大眼望著韓淮楚困惑地說道。
到了那路邊,那漢子將馬鞭一扔,跳下車來,把那車門打開。
「晚輩確實問心有愧。追兒受奸人迷心術所害,晚輩只能眼睜睜看著卻不能解開那妖術,實在無能也。」撲通一聲,韓淮楚跪倒在地,淚如雨下說道。
只聽項追解釋道:「剛才聽了壯士之言,或許會是真的。本宮也想去滕大俠所居之地看看是什麼樣子。再說——」項追嘆了口氣,說道:「蓮花主教突然不告而別,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當今天子,還不知對本宮態度如何,能不能容本宮回那漢宮。天地之大,本宮如今實是無處容身。」
劉如意生性伶俐,而劉盈未出生就在呂雉肚子里摔過馬,從小就有點傻裡傻氣,這也是劉邦起改立儲君的原因。
無論過去如何,項追已經身為人母,追兒二字確實不是他該叫的。
張良在石瓮谷療養,朝中大臣很少來訪。無事不登三寶殿,那呂澤呂釋之的來意,藏在暗處的韓淮楚非常明瞭,是為那太子之事而來。
滕翼與韓淮楚同時眼睛一亮,望著項追難以相信她剛才所說的話。
日暮西下,朔風勁吹,從句注山緩緩馳下來一駕馬車。那趕車的漢子滿面虯髯,身材十分健碩,臉如霜染。窗帘低垂,將車內擋得嚴嚴實實。
聽著韓淮楚原原本本講敘著項追被害的經過,滕翼是熱淚縱橫。
※※※
說起這個人情,也就是驪山老母託夢給劉邦,向劉邦討要驪山做她的道場,韓淮楚從中美言促成此事。
車內是一個手足被綁縛的女子,嘴上塞了一團布,容顏極為憔悴。
可這會子韓淮楚哪裡來得及分辯,只因那洞口又湧出了幾個人,正是那匈奴左骨都侯臧擒龍與在馬邑城外遇見的幾位匈奴武士。
「皇弟都險些為胡虜所擒,寡人不諳戰事,如何能當匈奴兵鋒?」代王劉仲這麼對群臣說道。
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人能解開這迷心術?或許能解開這妖術的只有神仙。
項追橫了他一眼,冷冷說道:「在未確定那事真假之前,休要呼本宮為丫頭,大俠也休要以父親自居。我只是你家中的一位客人而已。」
「一定!」韓淮楚珍重地回答。
「原來蓮花主教師徒這麼一走,追兒已猜測出幾分原因。追兒雖被迷心術所害,卻只是忘失記憶,並不是不聰明。」韓淮楚心想。
眼前也只有讓滕翼帶著項追回她老家。滕翼是項追的親生父親,一定會照料好她。
「是啊,這廝武功奇高,咱們幾位曾與他交手過,加到一起也不是他對手。就算將他追到也奈何他不得。」臧擒龍說道。
畢竟是自家兄弟,劉邦還是得替那劉仲扛著。只罵了一聲「豎子終不可成事!」降劉仲為合陽侯了事。那代郡雖失,但名分上還是大漢的,就立戚妃之子劉如意為代王,搞的就是如今那國土被人霸佔搶不回來卻要「宣示主權」的一套。
「我姓辛,是楚國好人家的女兒,從來沒見過項羽,那暴君怎會是我哥哥?我有自己的丈夫與兒子,求求大俠將我放了,讓我一家團聚。本宮若能回去,大俠大恩大德,日後定以重金相謝。」馬車邊傳來項追苦苦哀求之聲。
「滕大俠,你看他那奔跑之快,咱們哪追得上?還是省點勁吧。」幾位匈奴武士笑嘻嘻地勸道。
※※※
呂雉豈會甘心兒子那太子之位被廢,拿出她黑道大嫂的威信,號召那些隨劉邦一起出生入死的文臣武將統統起來反對。
表現最精彩的就是那劉盈的師傅——太子太傅叔孫通,那個靠制禮平步青雲的老夫子。他向劉邦諫道:「昔者晉獻公以驪姬之故廢太子,立奚齊,晉國亂者數十年,為天下笑。秦以不早定扶蘇,令趙高得以詐立胡亥,自使滅祀,此陛下所親見。今太子仁孝,天下皆聞之;呂后與陛下攻苦食啖,其可背哉!陛下必欲廢嫡而立少,臣願先伏誅,以頸血污地。」說罷把劉邦那掛在床邊的龍泉劍搶到手中,真的要向自己脖子上砍去。
於是韓淮楚說道:「滕大俠,晚輩想到一人,或許能解開追兒所中的妖術,將去中原一趟。這期間追兒就託付給前輩了。」
歲月不饒人,黃臉婆呂雉越發的黃臉。而那戚妃會唱歌,唱起楚歌歌喉婉轉;會跳舞,跳起舞來彩袖凌空。劉邦寵幸戚妃,被枕頭風吹得迷迷糊糊,就起了廢太子劉盈而立劉如意之心。
「壯士,追兒二字也不是你叫的。」很快項追現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你這小子終於出現了!」滕翼哈哈一聲狂笑,立起身呼地一掌向韓淮楚當胸擊來。韓淮楚不躲不閃,硬受了這一掌。一口鮮血噴出,將那雪地噴得殷紅一片。
劉邦當然不會讓那劍砍到老夫子的脖子自己落下個昏君罵名,當即把劍奪了過來,只說另立太子是戲言。那叔孫通就來了勁,說道:「太子天下本,本一搖天下震動,奈何以天下為戲!」劉邦只得道:「願聽公言。」
「壯士回中原之後,請替本宮打聽一下,我那恆兒現在處境如何?」耳中聽到項追的囑託之聲。
「把你的面具揭下來。我這親生父親不能,或許她最心愛的信哥哥,能喚回她的記憶。」滕翼衝著韓淮楚喊道。
「你的身手在老夫之上,為什麼不躲?莫非你害得追丫頭如此,問心有愧乎?」滕翼鐵青著臉問道。
「這滕大俠看來是誤會了我,將追兒變得如此當成是我所害。」
「客人就客人吧。只要追兒平平安安,叫什麼都行。」韓淮楚一邊笑著,一邊將身子趨到車內,為項追解開手足上的繩索。
一個已經失去兒子的父親,將希望都寄托在唯一的女兒身上。再聽到女兒遭受如此不幸,對他是怎樣的打擊?滕翼一瞬間彷彿蒼老了許多。
車轔轔,馬蕭蕭,那馬車載著項追西向而去。韓淮楚望著那馬車,越變越小,最後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之中,臉上的淚水竟結成了冰。
項追看著韓淮楚那面孔,還是迷惘地搖了搖頭。
韓淮楚一陣氣苦。追兒這兩個字,他也不知叫過多少遍。昔日二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是何等恩愛,如今卻有一道鴻溝隔在他與項追之間。
滕翼一回頭,卻見韓淮楚立在他身後,淚眼迷濛。
在那驪山石瓮谷,留侯張良草廬之中,這一日來了兩位稀客——周呂侯呂澤,建成侯呂釋之兩兄弟。
「是啊,莫非滕大俠也認識他?」臧擒龍奇問。
劉邦封他二哥劉仲為代王,原意是壯大劉姓王的力量。哪知道那劉仲只懂得種地,一聽匈奴鐵騎到來,嚇破了膽。
「你說什麼,那賊子名叫韓淮楚?」滕翼聞言身軀一震。
「這廝自稱是長沙韓淮楚,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臧擒龍回答。
他已不再是項追的情郎,過去的恩恩愛愛只有全部埋葬在記憶之中。他能做到的,只有充當項追的保護神,唯此而已。
看著項追那迷惘的眼神,剛起的一點希望又行幻滅,韓淮楚好生失望,心如刀割。
你不懂打仗情有可原,但你手下將軍懂啊。至少要堅守一下,等待那樊噲派兵從太原來援。可是那劉仲既不堅守,又不請援兵,自個從小道獨自回長安。結果劉仲這麼率先一跑,底下將軍也跟著跑。那韓王信不費吹灰之力,就佔據了整個代郡。
「天啊!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追丫頭怎病得如此不輕?」滕翼仰天一聲大呼,雙膝跪倒在雪地之中。
臧擒龍自思那韓軍騎將武功之高,深不可測遠在自己之上。按理說那韓王信已歸降匈奴,他就是「自己人」,卻不知他為何要殺死右大將查乾巴拉,救走那漢將靳歙。更意外的是,韓淮楚竟然劫持敖登公主。
「看來只有去驪山老母殿一趟,焚香禱告了。」韓淮楚心忖。
但是神仙都是來無影去無蹤,只有她來找你,你想找她卻是沒有路徑。卻哪裡去找那驪山老母,求她為項追解開迷心術?
女兒與她心愛的情郎不能結合在一起還在其次,更加不幸的是,女兒嫁給的丈夫是那劉邦,居然為劉邦生下一個兒子。那可是殺害項羽的元兇,不共戴天之仇。
而聽著韓淮楚講敘原委的項追卻依然是滿臉迷惘。
「原來是他。」滕翼心中說道。
王子的一滴眼淚能讓沉睡的白雪公主醒來,若是能喚醒項追的記憶,他甘願留下一千滴一萬滴淚水。可是這歹毒的妖術,任憑韓淮楚將眼淚流干,項追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依然將自己當成是那漢家天子的辛妃。
韓淮楚就是女兒在一直等待的「信哥哥」,滕翼如何不知?
呂雉的砝碼是群臣,那戚妃的砝碼就是哭,聽到劉邦答應了叔孫通,哭哭啼啼來見劉邦:「陛下既已許諾易太子,為何中途又變?」劉邦道:「叔孫通海內人望頗高,今以死來諫,朕奈他不過,只好佯應,且安其心。日後木已成舟,其能如何!」那易太子之心仍存。
確實是難辦,不難辦怎會絕食?怎會手足捆綁嘴上塞上布團?外人若是望見不明這其中原委,還要將滕翼當成歹徒。
「那劉邦已將追兒遺棄,連她生下的皇子也送給其他妃嬪撫養。真的是像追兒說的這般,她已是無處容身。」韓淮楚心中長嘆。
一石激起千層浪。
「胡說什麼!你哥項羽死在劉邦手中,血海深仇如何能忘?你怎會是漢天子的妃子?」滕翼聞言把那眼淚一抹,暴喝一聲。
那滕翼聽項追肯跟自己走,心中一喜,立即勸道:「難得你肯跟我走。追丫頭,你餓了幾天,趕緊吃定東西吧。」
韓淮楚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哽咽一下,說道:「是,辛妃。」
「原來臧將軍與那賊子認識。他是何來歷?江湖上怎有這般人物?」滕翼問道。
「追丫頭,你連你親生的父親都不認識了嗎?我這是要帶你回家啊。」滕翼看著女兒那瘋瘋顛顛的樣子,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臧將軍,一起追啊,休叫那賊子跑了!」滕翼呼道。
※※※
丟臉啊,真是丟了他劉家的臉。那些從戰火硝煙中冒起來的異姓王都在看著劉姓王的表現,結果大漢立國以來劉姓王的第一戰就打成這樣,哪裡配做大王,叫那些異姓諸侯笑掉了大牙。
最為不幸的是,女兒中的那迷心術是不解之術,就只有這般渾渾噩噩度過一生。
被韓淮楚大手一觸,兩人目光這麼一接觸,項追突然臉泛紅潮。
滕翼苦笑一聲:「追丫頭是我親生女兒,這有什麼問題。但是你看她將我當成賊人,死活不肯跟我回家,我也是十分難辦呢。」
就見人影一閃,韓淮楚一個飛掠,從臧擒龍與眾匈奴武士之間空擋一插而過,竟來個奪路而逃。一到洞外,如離弦之箭拔足就跑。
驪山老母神通廣大無所不能,解這婆羅門的什麼迷心術就是舉手之勞。而那驪山老母欠自己一份人情,想必肯幫這個忙吧。
韓淮楚認識的神仙就只一位驪山老母,他在絕望之中,突然就想起那驪山老母來。
「原來是你!」那臧擒龍與他一照面,立即認出他就是那個曾經挫敗自己的韓軍騎將韓淮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