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臣秀吉1》目錄

扭曲的戀慕

扭曲的戀慕

「啊?!藤吉郎先生,他……」
「好吧,就定在我離開這裏兩小時之後,怎麼樣?全拜託你了。出發兩小時後,我離隊返回,相會地點,天龍川西岸。」
「報喜?」
八五郎說著,裝腔作勢地坐在第二道門的底框上。
兩匹馬馱運行李物品,另一匹供小伯騎用。
外面,夏天的太陽火辣辣地熱。
「今天是來給妳報喜的!」
「甚麼事呀?存心弔人胃口……」
阿春心中暗想,屈指計算著。她知道藤吉郎絕不會作無謂的犧牲的,差不多該回來啦……
山崎源八郎仍然靜靜地仰望大樟樹的綠葉思考著。附近枝頭上的蟬沙沙地飛去。
「怎麼樣?好像很順利。」
每當這時,阿春總是含糊其詞,支支吾吾地搪塞著說:
「……雖然藤吉郎棄我而去,但這家的老爺救了我,我不能知恩不報,還得在這裏多侍奉他……」
「啊?!是真的嗎?」
春去夏來,梅雨過後的天空像染的一樣湛藍,清澈漂亮。蟬聲悅耳,沁人心脾。
山崎源八郎成為阿春的未婚夫,完全是原主人一手策劃的。源八郎以為藤吉郎是拋棄阿春出逃,自那以後,一有機會便來糾纏。
「並沒有不高興呀!」
八五郎繞過去看看馬匹的準備情況,然後直接向那棵大樟樹下走去。
「所以……所以我憎恨他。」
「片刻之後吧。主人命令準備告別酒宴,正等著呢,大概還得飲酒告別。」
八五郎搧著扇子,面目表情陰陽不定,嗤笑著繞路朝馬棚方向走去。
(當藤吉郎先生知道我有孩子的時候,他會高興嗎?是甚麼樣的表情呢?……)
「阿春小姐,看得出妳一直在迷戀藤吉郎。他丟下妳自己逃走,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妳還沒有死了那份心嗎……」
「不是胡說。小伯先生決定今天離開這裏回故鄉武藏,決心獨樹一幟。」
冒冒失失地闖進門庭的是恨透藤吉郎的傭人,能見八五郎。
「我一提到藤吉郎,她恨不得馬上見到他。」
(他已經走了快三個月啦……)
「一切準備停當。」八五郎壓低聲音,朝源八郎笑笑。「儘管如此,阿春還是極端討厭你……」
(小伯先生、主人、叔父近藤一無齋都支持我……)
阿春停下手中的針線活,呆呆地想著。
源八郎沉默不語,死盯著樟樹枝。
疋田小伯的弟子山崎源八郎也住在松下嘉平次的宅院內,因此,阿春一直擔心受怕。
八五郎若無其事地走了。
「確實是能見。今天可不是山崎源八郎先生派我來的,別哭喪著臉。」
「淨開玩笑……哪有的事,胡言亂語。」
八五郎點頭站起。
行裝準備就緒站在大樟樹下的人,正是製造事端的山崎源八郎。
「如果出現萬一,我協助你的事請在主人小伯先生面前保密……」
「你不但毫無憎恨之意,而且恨不得馬上飛到他的身邊,投入他的懷抱。哎,女人就是難以捉摸。我再打聽一下消息來源,如果他確實在那裏,我會悄悄地給妳送信兒來的。山崎源八郎走後,就把我當成朋友吧。」
「謝謝!」阿春急忙整理膝上的針線活,然後說道:「是馬上出發嗎?」
「聽說有人在新居宿見過藤吉郎。」
「謝謝,我只是想說句怨恨他的話。」
「半小時後我到門口去。」
「阿春小姐在嗎?」
「噢,是能見先生嗎?」
藤吉郎走後,阿春發現自己已有身孕,孩子的父親藤吉郎還不知道。
八五郎說完,啪啪地在胸前搧著扇子,裝模作樣地朝正房走去。
「妳心目中最討厭也是最怕的山崎源八郎先生決定馬上離開這裏……瞧瞧,妳的神態立刻顯得明快啦。」
「妳高興了吧,說不定小伯先生知道山崎先生戀慕妳的事。總之,小伯先生、一無齋先生、山崎源八郎都準備出發,我是來給妳通風報信的。」
「……我打算原諒妳,我們一起回故鄉吧?」他固執地反覆說這件事。
阿春呆呆地坐在窗邊,仰望天空。
阿春總是以種種藉口與對方周旋著,疋田小伯也到了該帶源八郎離開這裏的時候了。
疋田小伯率弟子一行離開這裏是事實,並為他們準備了三匹馬。
八五郎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
阿春既高興,又感到不安。
「啊!先生這麼說的?……」
「還有一件事……但……還是不告訴妳為好……」
「我屆時到門口去。」
「那當然啦,正愛戀得發瘋。」
不管源八郎怎麼瘋狂地折騰,只要自己心中想著藤吉郎就不會出問題。
阿春不會輕易地讓他知道真相的。八五郎的態度令人費解,似乎話中有話。
「那好。」
「我不會說謊的。現在已開始準備行裝,妳最好也去送送,而且……」八五郎壓低聲音說:「山崎先生要求留在這裏,但被小伯先生狠狠地訓了一頓:武藝尚未學好,就想遷心於他,打算幹甚麼?扛槍來!不許離開我!」
「瞧妳這個樣子,顯然思念得如醉如癡,一片真情,難道不是他拋棄了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