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臣秀吉3》目錄

時勢的激流

時勢的激流

朝倉勢力慘敗。義景從居城的一乘谷逃到平泉寺自刃,義景的母親、太太及兒子愛王丸被俘。連同義景的首級一起送進該山城,在那裏作最後的處置。
這裏是小谷城的天守閣。
長政說著,有意將視線移向虎御前山。
秋高氣爽的一天,淺井長政來看望住在本丸頂上的妻子。
「旗幟不斷增加。筑前和侍童日益成熟,富有經驗,部下也越來越多。」
「您……您的這些話我已經知道啦。」
從這裏看,羽柴筑前守修築道路的虎御前山離得很近,似乎就在眼前。
長政一直望著羽柴筑前守的陣地。
「在兩軍交戰之前,妳帶著孩子們離開這裏,行嗎?」
然而,現在那個朝倉家滅亡了。
「聽說唯一的一個兒子愛王丸先生被捕,被丹羽長秀殺掉。」
長政自言自語,然後以溫和的語調補充一句。
小谷城正如前面所介紹的那樣,它是從山腳到山頂依山而建,是錯落有致的梯形山城。
信長的各個擊破的戰略得以實現。朝倉勢力已徹底消滅,下一個攻擊對象自然就是淺井家啦。
這樣一來,信長是不會放過越前的朝倉的。
從遠處看,宛如一個層層疊疊的大建築,從下到上由赤尾城郭、山王丸城郭、京極丸、中丸、本丸五個部份組成,各城郭之間以通道和圍牆為界。
「事到如今,就別窮根究理啦!仇敵也罷,盟友也罷,這是武將的志氣……在神佛看來恐怕都是愚蠢的行為。信長先生是妳的哥哥,孩子們與他有血緣關係,是他的外甥女。難道為區區小事,殺有生路的人也不怕觸犯天怒嗎?我可以寫封信,妳帶著孩子們到織田先生的軍營去,代我把孩子們照顧好。」
這時,阿市已是三個女兒的母親。除茶茶外,還有高姬和達姬。
「是的。而且首先請他寬恕父親,這才是真正的孝子。置父親在敗戰中身亡而不顧,……但設法為自己心愛的妻子兒女開闢生路……淺井長政的孝心是卑鄙而自私的,惡名流傳百世,永遠被人恥笑。如果是死我無話可說,要生和公公活在一起……」
長政說著再次撫摸著茶茶小姐的頭,看著自己孩子的臉。
在座的除他們夫妻外,還有抱著達姬的奶媽。
迄今為止,這裏是淺井家三代……即亮政、久政、長政的根據地,所有的城郭都依山勢而造,以越前的朝倉家為後盾,有勇猛的家臣守護,故以堅不可摧著稱於世。
「……」
「聽說他的母親和太太被流放……可是在這亂世之秋,遲早會成為敗兵的獵物,被亂兵殺害的。」
「您問心無愧,盡到了孝心。」
「但是,正因為有了這些頑固不化的家臣,才有淺井家。他們沒有罪,是我才疏學淺,能力有限。可是……」
大地已進入秋天,農民們開始收割莊稼。
「妳是瞭解我心思的。我本想與妳哥哥攜手並肩……目前這種群雄割據的亂世是不會長久的。總有一天會有人結束戰亂統一天下。……但是,父親不允許我隨心所欲。甚麼情理、面子……沒有朝倉的援助,就沒有北近江的淺井家等等。所以,朝倉家的敵人也就是淺井家的敵人,無論怎麼解釋,也不同意我與織田家結盟……」
「我不同意!」阿市立刻湊近長政,明確表示反對說:「如果明知我們會落入敵手,那麼與其打這種無把握的仗,還不如投降。」
「哈哈……那麼,妳是說那是頑固不化的家臣們的罪過?」
「是……是的。」
「妳也聽說了吧。朝倉義景先生自殺啦!」
「是……是的。」
「甚麼?你讓我向織田先生投降。」
「不是這樣。真正的孝敬之心應該是無論如何要設法使父親瞭解時勢。然而,我沒做到。」
「那……」
曾背叛他的將軍義昭走投無路,躲進河內的若江城。那個松永久秀又恬不知恥地前來投降。
「包圍這個城的兵力不斷增加。」
燒毀比叡山,「信長就是佛!」信長就是在喊出這一豪言壯語之後擺脫悲運的。他的軍隊開始所向無敵。
「您是說讓我帶著孩子到哪兒去避難嗎?」
「應該把小姐們都帶來。」
「這一仗的勝負恐怕妳早已心中有數了吧。」
「……」
「甚麼事?」
「傳說太太已在一個村投井自殺……不知是真是假。戰國的風暴對女子是十分殘忍的。」
「不,那不是您的罪過。」
天正元年(元龜四年)八月十日,信長一鼓作氣赴越前追擊朝倉義景。當時,進北近江支援淺井父子的朝倉義景正在歸途中。
阿市說得斬釘截鐵,連長政也不得不佩服。
「這又是為甚麼?我是淺井長政的妻子,淺井長政早已與織田為敵,讓妻子到敵人的軍營避難,簡直不可理解。」
「您是說……會失敗嗎?」
他們清楚地知道那裏的兵力在不斷地增加,淺井家三代的興旺或許到此……,開始颳起的秋風,好像要欺負她的孩子們,一個勁兒往屋裏灌。
「不用說,當然是到織田先生的大本營。」
「真可憐,那麼小的年紀……」
「也許不會敗得太慘,但要想打勝這一仗相當困難。織田先生正春風得意,應時順勢,而我們則是逆流而上。一旦打起來,便不顧一切……,而且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呀?對不起。但我感到愧疚。」
阿市驚愕地抬起頭。
「因此,有事想拜託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