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一片丹心照汗青
第四十七章 再回長安
但是天下皆欲扶劉倒呂，呂太后憑她黑道大嫂的身份讓呂氏得勢這麼多年。她百年之後，憑那呂產呂祿兩位小字輩，是否能控制得住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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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漪房上次劫獄，就是這般失手的。
原因就在竇漪房的父親竇國也是黃河幫的兒郎，也曾參与過韓信策劃的襲擊長樂宮的陰謀。
而蒯通離開韓淮楚時，並不缺錢。他做的大軍軍師，俸銀十分豐厚。
而自己捨去楚王之位，放過無數次自立為王與那劉邦爭奪天下的機會，不就是為了看到有這天下太平的一天嗎？
按說自己有大恩與她，可是呂雉依然沒有放過自己，仍然在用擒到的弟兄施展她「引蛇出洞」之計。
韓淮楚就這麼帶著滿腔的悲憤，踏入了去長安的道路。
「老夫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著代王能平平安安。若是老夫此去有所不測，希望姑娘你能保護代王。」韓淮楚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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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城牆的修建並不是一下子完成，而是歷經多年。往往是先打下地基，再用黃土一點點往上夯。十年前韓淮楚離開長安時，那城牆只有五丈高，垛口城樓都沒有修建。而今的城牆已高達十丈，護城壕溝又寬又深，正是那天下大都會的景象。
韓淮楚自己也是隱姓埋名，本不想與蒯通相見。但是看他這般潦倒，於心不忍。於是走到那攤位前。
「老大王莫非要去劫獄？可千萬不要去啊！那是一個圈套，就是衝著老大王而設的。」竇漪房急急勸道。
縱橫家弟子數來共十余名，可是與蒯通的交情是在戰場生死與共的交情。這份交情，比在那鬼穀道場同門學藝更加彌足珍貴。
救兄弟只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救。只要驚動了這些埋伏的伏兵，結果只能是失敗。
「還有盛萬盛叔叔，袁什袁伯伯。」
韓淮楚嘴角在劇烈地顫抖。
這事過了若干年也未有人察覺。
「不知看一次相，多少相金？」韓淮楚又問。
於是令人去獄中解開竇漪房鐐銬，放她出來。在代王宮給她專辟一間宮宇居住。令人將竇漪房行
本來說好只要她得手，呂雉立馬放出竇國。上次在狩獵場她已準備出手，殊知劉恆的一箭讓她暴露行跡，功敗垂成。
「漪房絕未想到能在此見到老大王。可憐我老父仍在獄中受那鐵窗之苦，漪房只得行刺代王以求老父平安也。」竇漪房跪在韓淮楚面前，哭著將那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將出來。
「那好，就請先生為鄙人相一次面。」韓淮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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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的目光突然凝聚在街邊的一顆樹下。
什麼原因那火藥未爆炸，韓淮楚蓄養的死士未殺出地面，那呂雉是猜想不透。於是派人按照花名冊上的名單，畫影圖形暗中尋找。
震驚！太震驚了！竇漪房望著韓淮楚輪廓分明，充滿張揚魅力的一張臉目瞪口呆。
千軍萬馬中，呂雉出現在竇漪房面前，拿著竇國的命來要挾竇漪房為其所用。竇漪房投鼠忌器，只好違心做了呂雉的殺手，來取代王劉恆之命。
說起這北軍，就是將以前的御林軍改了個稱呼。如今統領也改了稱呼名為中尉，不是那老將王吸，而是呂太后的侄子呂祿。
韓淮楚搖了搖頭。
就在楚漢相爭到了尾聲之時，他那齊王兵馬正盛。蒯通勸他不要幫助劉邦滅項羽，而是要鼎足三分。自己不聽他言，蒯通失望至極，就在自己進軍楚東的路上，蒯通舍自己而去。
不救自己的兄弟，那盛萬等人勢必要被折磨致死。救自己的兄弟，監獄處已經是重兵埋伏，就等著自己這個韓大將軍自投羅網。
「與你父親關在一起的黃河幫弟兄，還有何人？」韓淮楚沉聲問道。
這下可了不得！主事之人趕緊報給太皇太后呂雉。
「先生，你不是糊塗了吧？那竇漪房是呂太後派來的刺客，怎能讓她繼續在這代王宮待下去。」薄太后聽韓淮楚說起，立馬拒絕。
絕不要指望那些看守人犯的獄卒會有些小懈怠。呂太後為擒自己這條大魚煞費苦心，沒有人敢拿自己腦袋開玩笑。
那日在地道之中
「這由老夫去向薄太后說通，你就放心吧。」韓淮楚說完，告辭而去。
這鐵柵的縫隙只有人手臂粗細，就是將縮骨功練到極致要想通過也是不能，而韓淮楚顯示的一把「軟骨玄功」，叫竇漪房大開眼界。
一股浩然之氣在韓淮楚胸中回蕩。
這條地道的挖掘只能是在未央宮還未竣工防備鬆懈之時。
以韓淮楚的身手，二百士兵並不算多。可是這二百士兵足以將劫走的人犯拖住，再通知這防衛長安的北軍，將城門一關，到那時候就是千軍萬馬，插翅難飛。
奉命看守這北獄的，就是一名獄吏，手下配有二十名獄卒，也就是監獄正常的配員。
世人都以為韓信被呂雉所殺，而竇漪房卻知道那死去的淮陰侯不過只是一個替身，真正的韓大將軍還在人世之間。
但是那呂雉經過審訊，當知自己並無反意。相反，若不是自己阻止了韓信的陰謀，她老人家今日做不做得成這呂太后還是個問題。
老大王武功深不可測，遠在她自己之上。又有如此軟骨玄功，能自由出入于絕不可能通過之處，救出自己的父親亦有可能。
「算得若准，隨你心意。算得不準，分毫不取。」蒯通沙啞著聲音答道。
漢惠帝仁義啊！比起那暴秦的繁重徭役來，修這城牆實在不算勞民。只在每年冬閑季節，抽調長安城六百里內的男女，集中起來搞那麼一個月。到春耕季節，又將百姓解散，等到明年再修。就這麼修修停停，只到惠帝五年，這浩大的工程才告完成。
結果那劉恆就躲在王宮不出大門半步。竇漪房等了數月，無奈只有回長安向呂雉復命。
北獄與尋常的監獄一般，高高的院牆上插滿鐵蒺藜，院內是鐵門鐵窗，還有給人犯出來放風的院落。另外蓄養了一隻巨犬。
呂雉引蛇引的是誰，就是他這個還在人世中的韓大將軍啊！又是十年過去，呂
呂雉還是奇怪。想未央宮是皇帝的居處，戒備如此森嚴，何人能從這裏秘密挖一條如此之長的地道通向長樂宮？
地道的出口在未央宮金華殿麒麟獸下，本來鎮壓在巨石下的出口絕不會發覺，韓信秘密挖掘的這條地道永遠不會曝光。
徘徊在那洛城門大街，聽著藏在閭巷中的士兵搖骰猜拳行令之聲，韓淮楚依然不敢輕率。
人活七十古來稀。一別快二十年過去，想不到蒯通還在人間。
韓淮楚吃了一驚，問道：「你這是何意？」
這是一個看相的攤子。一位佝僂的老人，坐在樹下。樹上掛著一幅白布，上書「鐵口直斷」四字。
當韓淮楚聽說這些，不由對那呂太后的老辣由衷地佩服。只要牢牢把住槍杆子，就不怕翻天。
黃河幫弟兄落在呂雉之手，大出韓淮楚意外。
這倒不是她的師傅安若素對她講的。韓淮楚將楚王位讓給韓信自己抽身而去，安若素對此事是諱莫如深，哪怕是自己的徒弟也沒有提過。
到此呂太后恍然大悟，「原以為蕭何騙韓信進長樂宮這般容易，原來那韓信早就準備著給本宮致命一擊。」
韓淮楚最先看到的是四圍氣勢恢弘的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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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太后賜給的美人，確實逐走不得。薄太后沉思一陣，點頭道：「就依先生之言。」
要是有賊人從地道鑽進長樂宮，本太后豈不是危險！呂雉大驚，立即派人下去地道查探。
看那監獄的布置，就知道呂太后對剷除自己這個韓大將軍的決心有多大。若是城門一關，千軍萬馬將自己與盛萬等人團團包圍，就算自己有蓋世神功，也救不出三位兄弟。
竇漪房看得又驚又喜：「原來老大王有如此神功，那監獄想必也去得。就讓漪房隨你同去，也好有個幫手。」
竇漪房此時已經學成武藝，聽說父親被擒，當然要去劫獄救父。結果監獄外伏有重兵，竇漪房救父不成反而自己被圍。
在這樣嚴密防範之下，如何能闖進監獄救出兄弟卻不被伏兵覺察確實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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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呂太後果然老辣，這次就給她一個美人的身份，讓她混進代王宮繼續行刺。
經過十年的發展，長安城早已不是漢初那般景象。只見那八街九陌，閭室櫛比，朱門綺戶，車水馬龍，商旅雲集，笙歌不斷。
「姑娘，老夫這一去不知是生是死。如能成功，救出你父親與黃河幫眾兄弟自不在話下。若是失敗，姑娘倚貌年華，搭上你一條性命又於心何忍。老夫只有一個請求，就是你留在這代王宮。」
鎮守長安城北門的，就是那呂家子弟——城門校尉呂更始。
「可是漪房行刺代王，這代王宮豈能容得我在此？」竇漪房猶豫道。
「姑娘，那監獄在哪裡？」韓淮楚目光炯炯，凝視著竇漪房。
「老先生可會看相？」韓淮楚問道。
「就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為了盛萬等人，韓某也要去闖上一闖！」
「二師兄！」突然看見那多年不見的蒯通，韓淮楚血液沸騰，禁不住要喊出聲來。
哪知就在前年，長樂宮突然走火，那鍾室大殿燒成一堆灰燼。就有工匠重修鍾室。幾鍬土挖下，突然現出一條地道來。
韓淮楚立在城牆下，想著那漢惠帝雖然走入極端自甘墮落，可是到底不是一無是處。這長安城的城牆就是他留下的政績。當後人想到這城牆修建的歷史，就想到漢初那「與民休息」的清明政治，與秦廷的苛政相比，不由不生萬千感慨。
「這代王宮與漪房何干？留在這裏作甚？」竇漪房不解問道。
「韓師弟，師兄就知道你未死，就知道你會來救這些兄弟。師兄等你等得好久啊！」蒯通那顫抖的手緊緊攥住韓淮楚的手，激動萬分。
韓淮楚那次偷偷潛進長樂宮打聽劉恆的境況，將地道的另一頭挖穿。韓淮楚從地道鑽進長樂宮后，立即用土將出口封堵住。出長樂宮也是混在薄妃的馬車中，並未走這條地道，只是擔心自己鑽下去了無人為他封堵那出口。
蒯通鬚髮皆白，看起來比以前更加邋遢。袖子髒得一塌糊塗，彷
「那圈套能奈我何！」韓淮楚豪氣衝天高喊一聲。
可是千萬不要被這表象迷惑，貿然打劫獄的心思。在那監獄的周圍一排彷彿是閭巷民居的地方，常年就有二百士兵埋伏在內。一旦有人闖入，看守的獄卒將機關一按，士兵屋內鈴聲大作，立馬披甲殺將出來，給劫獄者來個重重包圍。
囚禁黃河幫弟兄的監獄不在廷尉府，而是在北面的洛城門大街。名為「北獄」，專為呂太后鎮壓政治對手而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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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查花名薄，發現修建金華殿的工匠都在十幾年的某一天同時開了小差。而那一天正是韓信事發后不久。
就見韓淮楚身體突然變得瘦瘦長長，一瞬間從那獄中的鐵柵的縫隙退了出去。
「足下未以真面目示人，如何為你看相？」蒯通那老眼霍地一睜，向韓淮楚逼視過來，目光犀利至極。
「那姑娘行刺代王，有不得已的隱衷。呂太后拿其父性命要挾，故作此違心之舉。經過某勸導，如今已幡然悔悟。自願留在這代宮，保護代王的性命。再說她是呂太后賜給代王的美人，不待在此，能往哪裡去？」韓淮楚說道。
竇漪房的父親竇國就這麼被鋃鐺入獄。
後來韓信被殺，蒯通諫自己謀反之事被劉邦知曉。聽說他裝瘋賣傻於市井之間，卻還是被劉邦請進宮去，要來個烹殺。幸而他口才好，說了一番各為其主的大道理給劉邦聽，劉邦哈哈一笑，也就饒了他不殺。
又是悲歡離合的一幕。故人相見，師兄弟再度重逢。欲知那蒯通為何要等韓淮楚？韓淮楚救出黃河幫的兄弟沒有？請繼續追讀本文。
而負責皇宮守衛的禁衛軍也改頭換面稱為南軍，設衛尉銜，由呂產擔任。
蒯通看了韓淮楚一眼，指了指布上「鐵口直斷」四字，算是回答。
但是這多年過去，就是再厚的積蓄也要花光。沒有生活來源的他，竟然落到靠這看相的營生賴以活命。
結果查出那地道下堆滿了火藥。另一頭通向未央宮，出口就在金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