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長3:侵略怒濤之卷》目錄

軍師和鬼才

軍師和鬼才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木下!」
「接下來還有篠木的河口久助、科野的長江半之丞、小幡的松原內匠介、稻田的大炊助及柏井來的青山新助。此外還有益田你的岳父,那邊應該也有許多,合起來應該有三千人吧?」
「這沒甚麼,你看瀧川一益不是取得了桑名城嗎?……在你看來,甚麼地方是困難的呢?織田家的兵力絲毫未動,用的是你的部下,我們就這麼一點一點的渡過美濃的領地!」
「好,你問。」
「那麼你先要我們做甚麼事,然後才考慮我們將來的民生問題呢?」
「正是!不!我是因為聽到你的決定才高興地哭了。」
「我正想只要他哭我就停止,但這孩子卻不哭!」
「哥哥!有奇怪行列來到村莊,我們要小心啊!」
「那麼你先說到底要做些甚麼!」
她的口中雖然沒有責罵他,但由她的眼神卻充分表現出來。彥右衛門笑著回答:
藤吉郎如此說,接著又拍拍胸脯道:
「那是因為他太像你的緣故啊!」
他邊說著邊匆忙脫下草鞋,然後進入茶間。
由於外面下著雨,因此他們無法出去射箭。做妻子的阿松偶爾聽到從幼小孩子頭上傳來被打的聲音,她看著正勝不時搖頭飛舞著,於是說道:
「彥右衛門!彥右衛門!」
「正是。」
「很抱歉!無論如何,請妳為我們準備晚飯。我們這二、三百人很可能要在你們這裏住上一段時間。」
藤吉郎就像沒事般地這麼說。
騎著馬進入門內並大聲叫喊的人,正是藤吉郎。
藤吉郎接二連三地詰問,這時蜂須賀小六趴伏在地說:「我聽,我決定做你的部下。我已經有所覺醒,並且決定跟隨你,接下來你把我們要做的事告訴我吧!」
「甚……甚……甚麼?在墨俣築城!……上次為了這件事,織田勘解由不是戰死了,而柴田勝家也很狼狽的逃了回去嗎?」
「喔!是木下啊!」
「是的!一直在你手下的那五千名被人討厭的野武士,我能讓他們風風光光的為這世間做一番事情,把他們琢磨成閃閃發光的珠玉,使所有人對他們另眼相看。」
「不要問這些廢話!」
「是啊!如果不這樣,殿下那麼重要的工作,以及你從父祖那裏所承傳的勤王大志又怎能成功呢?」
「工作跟你下決心的困難是一樣的,也就是在美濃墨俣築城的這件事啊!」
「哈哈哈……」
「——甚麼?那是因為小六恐嚇益田而把她強娶過去的。」
彥右衛門正勝一聽到「勤王」二字,便嚇了一跳地馬上坐正姿勢。
「嗯。」
「小判五百枚及錢五百貫……」
「順序……怎麼不對呢?」
冒著雨匆匆忙忙繞過庭院走廊跑過來的,正是彥右衛門的弟弟又十郎。
當阿松高聲的對著鶴松如此說道時——
「木下!我心領了。美濃有鵜作為它的目鷹在那邊守著,我們如何能渡河到對岸去呢?」
「小六!」藤吉郎以異常堅定的聲音說道:「當然也包括你在內,所以我才說你的生命交給我保管。好吧!如果你有這種認知,我才會把我們接著要做的事告訴你,使由尾張到美濃的野武士們毫無遺漏的人人都能當官,而且讓那些一心為著勤王的官方子孫都能出頭。如此一來,這個世間就會少去很多混亂,而且也能消除大家所討厭的野武士,這就完全看你這統領者的想法了。我希望你能清楚的回答我!」
「嗯!這件事我早已想過,但是我們又不是馬上就要到墨俣,而是要到比稻葉山更上游的地方,也就是到瑞龍寺山裏的密林裏去啊!」
這時彥右衛門也就不再發問了。
「你帶來這裏的三百人,就是你的資本囉?」
「彥右衛門,我們到書房去,叫這些人都離開!」
「看來你好像接受了一件重大任務似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對岸總有瞭望台啊!」
然而社會上卻不是如此傳說,人們說:
打從日吉丸的少年時代,他們就是彼此心靈相通的朋友。但是藤吉郎畢竟只不過是個台所奉行的雜役官罷了,他的隨從頂多只有兩個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帶著三百人來到這裏,且說這些人是他的部下,這怎能不叫人驚訝呢?
「我要他們都成為地方上的首領,只要他們能通過勤王之舉而成為地方上的首領,你該不會有異議吧?」
「甚麼?像我?我看才像妳呢!他就跟妳一般頑固!這孩子真是一生下來就像妳!」
「這就是問題了……」
「你再這麼說會被人取笑的。上次日比野先生從美濃到尾張來,曾說以前最頑固的人是已故的齋藤道三,而現在則是清洲殿下,他是這麼笑著說的啊!」
「甚麼?奇怪的行列……」
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卻有著不可思議的智略,令彥右衛門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打從心底服了他。
阿松抱著孩子鬆了一口氣地說道: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小六!要將潛藏的力量挖掘出來,為日本做些事情才行。假如我們不能完成這些事,如何能使信長對我們產生信心呢?這是一項很大的賭注,你到底跟不跟?回答我!你能不能聽信我的指揮呢?」
「不准笑!甚麼?你說那行列,是指?」
「……」
蜂須賀彥右衛門在這一瞬間直盯著藤吉郎。
「那麼你先回答我藤吉郎的問題!」
「甚麼?把我的命要過來……你唐突的說些甚麼啊?」
「這種事情知道得愈少愈好。大體說來,人間的福與禍,並不是人家招呼你一聲『來呀』你就跟著去的,這所有的事情,不都一直是很突然的嗎?」
在這種亂世裏,談到婚姻,往往只有因政治而結合的婚姻,因此因兩情相悅而成為夫妻的情形,對世間的人而言,實在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更可笑的說法是,在大名、豪族之間,根本不可能有自由戀愛,不過如果是野武士的話,那就有可能了。
這時藤吉郎的眼睛似乎要噴出火花似的。
「所謂的主,就是我木下藤吉郎!你明白嗎?小六!」
「這就是你的壞習慣!你一定要給我說清楚。」
藤吉郎在兩手俯伏在地的不雅姿勢下,眼淚掉了下來。
「還有哦!還有小判五百枚及錢五百貫。如果有了這些資本而不能取得一國、兩國,又如何能完成取天下的這種大事呢?」
「小六!我從殿下那兒把你的命要過來了。」
「現在可以看得到的,大約有三、四十匹馬不知載著甚麼,另外還有三百名腳穿戰鞋、手中握槍的士兵,正逐漸向這邊接近……」
「甚麼?是你……」
「木下……」
「你再這麼下去,可能會使孩子討厭習武喔!」
「正是!」藤吉郎乾脆地回答:
「放心啦!放心啦!接下來的事還不知道,戰略就如天空中的雲一般啊!」
「謝謝你,小六!不!彥右衛門先生。」
「但是我們一定要在一夜之間把城造好,三千、五千的兵力,我們不能用到十天、二十天,否則一定會失敗……一旦我們把城築起來,勝利即是屬於我方的了。我們要讓大家見識見識我們的手腕,用他們所不知道的戰法,也就是你最得意的神出鬼沒……這麼一來,我也高興。彥右衛門!只要把城築好,我就是大名了。我跟大將有過這樣的約定,所以我才到這兒來。」
而妻子阿松,也是同樣屬於尾張益田莊,是領有三千貫俸祿的益田太郎左衛門持正的女兒。當彥右衛門初次拜訪益田家時,一眼便看上阿松,他們可說是因兩情相悅而結為夫婦的。
「請你幫我把馬牽到馬房去,現在我要跟你哥哥談件非常重要的事。」
「彥右衛門,我帶著我的隨從來了。不要怕,因為我想你的房子夠大,一定能安置這三、五百人的。」
「嗯。」
「正是!現在正是梅雨季節,大家一組一組分開工作;只要我們能集合五千人一起做這工作,到時就這麼一口氣順著河來到墨俣,人和材料不也一塊兒到達了嗎?」
這時彥右衛門正勝也開始緊張起來。
雖然彥右衛門由信長那裏得到的俸祿只有五十貫,但由於蜂須賀村原本即歸他所有,因此事實上他也非常富裕。
「小六啊!你真是個好男兒!我一定會讓你出頭的,跟著我藤吉郎,我絕對不會讓你懷才不遇。我們的目標都是要為日本做一番事業啊!」
「對了,孩子啊!你好好對著你父親打一棒。」
「做與不做,完全在於你是否有所覺醒。瞭解你有沒有覺醒之後,我才能作決定。當我還不知道你是否有所覺醒時,我怎麼能夠將這樣重大的事洩露給你聽呢?」
「你說甚麼?成為大名……」
「原來如此……好吧!你要我做甚麼?」
「這些人雖然目前都是個地方上的土豪,每天的生活自然都不成問題。然而如果就這樣不管他們,一旦將來天下平定之後,他們就會成為再度引起混亂的根源,所以假如我們能使其透過勤王觀念而成為地方上的首領,就可免除這種禍亂,但這必須由你以身作則率先行動。」
「甚麼?要潛伏在瑞龍寺山裏面?這樣對墨俣築城的工作有甚麼幫助呢?」
藤吉郎突然也兩手俯伏在地:「哈哈哈……小六啊!……小六!你終於答應跟著我了!」
「我已經明白了。說吧!工作是甚麼?」
藤吉郎雙腳交叉地坐在他的面前,微笑著說:
「原來如此……」
「是!到底是甚麼事啊?難道又是打仗嗎?」阿松邊說著邊趕到孩子身邊,準備帶他進去。
「哎呀!那是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頑固呢?對了!我聽說前田又左的太太和妳相同,也叫做阿松,而且據說她也是相當頑固、倔強。妳們倆的名字都有個松字,我看妳們這些松啊!都是經過修鍊的松精。」
「甚……甚麼,你是要大家在一開始扮成樵夫囉?」
「啊!……這是我的疏忽!」
「甚麼事啊?小六!」
藤吉郎從馬上下來,將馬繩交給愣在一旁的又十郎。
「甚麼?三百!好吧!趕快把門關起來。阿松!妳也趕快帶鶴松進去。」
當他突然轉過頭看著弟弟時,五歲的鶴松就拿起木刀對著父親胸膛砍了過去。
「你的手下,從尾張到美濃全部有多少人?尾張這邊我是知道的,但美濃那邊就不太清楚了。如果是尾張,第一就是秦川的日比野六大夫。」
這可不是開玩笑!以前藤吉郎口口聲聲說要為信長效命,但是這時候卻要他及他的手下都能成為藤吉郎的部下……這藤吉郎到底有多少領地能包容我們呢?……台所奉行的俸祿頂多只有三十貫到五十貫而已啊!……
「這是一個能力競爭的世界,兩手空空的如何成為大名呢?」
「有幫助的。築城需要木材,如果我們直接從尾張搬運木材過去,一定會被敵人的耳目發現,所以我們乾脆就在美濃領地內取得我們所需要的木材,更何況我們的資本不多啊!……我們不能損傷尾張的東西。」
「光是這邊並不足三千,不過如果加上美濃境內鵜沼的春田、鷺山的杉村、井口的森崎、川津的為井、柳津的梁津,總共大約有五千人,不過,你要他們做甚麼呢?」
藤吉郎說完,便站起來往裏面走。當把書房門關上,並且坐下之後,彥右衛門便問道:
「讓他們發現也無所謂。現在正是水位高漲的時候,根本不易渡河,只要敵人想到這點,他們一定不會這麼在意這件事。更何況四處的水流都那麼急,這不是用兵的時候啊!因為敵人也會想起以前的事,心裏就會想五天、十天又能做甚麼,等到城做成了再發動襲擊也不遲啊!」
「木下!」
「喔!原來如此,那麼主子是誰呢?」
蜂須賀彥右衛門正勝帶著他那五歲的長男鶴松(即後來的家政)拿著木刀,在自家後院中練習刀法。
「歡迎你來!剛剛真讓我們嚇了一跳,以為又要開始打仗,或者是敵人攻進來了呢!」
「好!我說。無論是你也好,我也好,這時也都該成為大名了,而且想不成為大名也不行呀!」
「但是,這一定會被敵人發現的啊!」
「不!這麼一來順序就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