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長3:侵略怒濤之卷》目錄

夫婦軍略

夫婦軍略

「正是!但是殿下不是已經下令堺眾的每個人交出二萬貫錢來嗎?」
「這個……這個……夫人,看到妳的精神很好,真是教人高興!」
信長眯起眼睛看著庭院內的紅葉,半開玩笑地喝著熱茶。
「阿濃!還是妳厲害,真不愧是蝮的孩子!連光秀也比不上妳,妳是個最優秀的政略家!」
「笨蛋!妳是故意在揶揄我,對吧?」
「我也正在想,大概是你叫我的時候了。」
濃姬哈哈地笑了一笑,然而以她的個性看來,她似乎想說甚麼似的。
她的這一番話使得信長內心深受感動:
「哈哈哈!遵命!到底還是要先辦這件事。」
「是啊!的確是這樣,妳說得很對,然而我卻被武田和朝倉家所迷惑。對、對、對!我忘了還有堺眾的事情,趕快叫藤吉郎秀吉來。」
「嗯!因為我是蝮的女婿嘛!」
他們和信長具有同樣大的「野心」,雖然他們也做著掌握天下的美夢,但是在他們的生涯當中,卻始終逃不過失敗的命運。
當他回到岐阜城,脫下身上的武裝來到濃姬的房內時,她以非常嚴肅的表情端一杯茶到信長面前。
她又倉促地接連說了這些話語,使得信長更加不明白,他只是歪斜著頭,突然對她大喝一聲:
這時候的信長已經完全瞭解是怎麼回事了,以他的個性,他是絕對不會停止的。
信長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根本不接受一官半職,而急急忙忙地回國來,這也是為了對付他們兩人的野心。
在濃姬的血脈當中,流動著承明智家明敏的血液,以及齋藤道三那具有先見的膽略;這兩種血液份子在她的體內均衡發展,而且她也活用了它們。
「妳說我胡說?」
「如果我長期留在京都並且接受官職,一定會更加刺激到朝倉及武田家。正因為我有這一層考慮,為了避免加深他們的怨氣,所以才急急忙忙趕回來,不過這麼做卻似乎招惹妳不高興的樣子。」
「叫藤吉郎來!」
除了朝倉、武田家之外,在信長留守京師期間,原本岐阜城城主齋藤龍興也被長島的本願寺秘密召到甲府去當食客的事情,她也沒說……而這些事情與儲蓄金錢根本毫無關聯,為甚麼她會這麼說呢?
「是啊!……要不然又怎能表明殿下不願接受官職的精神和意氣呢?」
「哈哈哈!我是蝮的女兒吔!」
——要是不這樣的話,她如何能壓制群妾,又如何能抓住像信長這種男人的心,使他毫不厭倦地常來找她?……
「我明白了!」信長將茶杯拋了出去,說道:
「殿下的肩膀今天看來像是比以往都要僵硬的樣子,所以血液也不太流通了。」
「哈哈哈……」
這麼一來,按照一般的常識,無論是誰都會認為信長現在一定會先留在義昭身邊拿個管領或副將軍、執政的名分,這段時間內應該會住在京師才對。
無論如何,濃姬的確具有相當卓越的才能。
雖然是大聲叱喝,然而信長並沒有生氣。
(這個女人絕對不會說些毫無意義的話……)
秀吉以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說著,並且朝濃姬的方向看去,莊重地對她打了一聲招呼:
武田信玄和足利氏同為源氏名家,因此在表面上,武田氏還是擁立同樣是源氏的足利氏,以其政權為首,對此也沒有任何不合理的想法;即使是朝倉義景,也很單純地認為義昭一定會回來依賴他,因為他是北國唯一的名家,政權當然應該由他執掌才對,他如此深信不疑。
「殿下!對不對?你就是為此而匆匆忙忙趕回來的,對不對?……如果真是這樣,我馬上將木下先生叫來,你趕快命他去做吧!」
這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女人!是不是由於她不曾生過小孩的緣故,所以才能以依然孩子般頑皮的表情,說著那種半惡作劇的話語,讓人全然感覺不出她的年齡。說她還只有二十三、四歲也說得過去,不但年輕、而且帶著一份妖艷,有時她的頭腦甚至勝過信長,比他更為敏銳。
「殿下!我來猜猜為甚麼你要那麼早回來好不好?」
(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甚麼?她說我是為了儲蓄金錢……這簡直是令人出乎意料的答案嘛!)
房內侍女們退在一旁,她們是信長從京師回來時,秀吉所帶來的。秀吉還來不及脫下武裝,就急急忙忙來到信長的房內。
他的眼眸發出光亮,方才還緊閉著的嘴唇,這時也像被一把刀割開似的,泛出了微笑。
他認為義昭根本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健康,就那麼急促地想要上洛,於是他只好放手讓義昭去試試看!
迎接足利義昭到美濃之後,僅僅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信長就完成了他們兩個人一心所期望、所羨慕的上洛之戰。
濃姬相當瞭解這個情形,所以她又接著說道:
「妳這個小精靈!妳知道嗎?」
「我並不是期望甚麼,但是你一定要為公方先生做好室町御所,還有在京裏面建造宮庭……這麼一來,在天下武將及近畿居民的眼中,殿下才會是這世間唯一的大將軍啊!」
濃姬很高興地笑著說:
這時濃姬故意惡作劇地把頭歪向一邊,邊唱邊說著:
「妳說要趕快去辦,是嗎?」
對於信長那麼匆促地回到岐阜城,不僅是光秀一個人嚇一跳,連和信長一樣一直在等待上洛機會的甲斐武田信玄及越前朝倉義景也大吃一驚;除了驚訝之外,他們也陷於迷惘之中。
於是他和淺井父子認為到時候再和叡山、本願寺一同進行上洛之戰也不遲……沒想到當他們還在這麼想著時,信長已經出兵了。
信長原本以為她是要說武田、朝倉或是淺井長政的父親久政等人有了甚麼行動而要他注意,然而她的答案卻這麼出乎意料,使得信長一時之間答不出話來。
「我說是……儲蓄金錢啊!」
說到這裏,信長卻仍然對儲蓄金錢的意思……不太明瞭似的。
「妳真是一個個性倔強的女人。好吧!妳說說看!」
「嗯!妳真是個叫人不得不小心的女人……」
假如信長這時決定留在京師的話,他一定會將魔手伸入信長的領地,非得去擾亂它一番不可。
「嗯!」
但是話又說回來,武田信玄和朝倉義景這兩個人也不能屈居信長之下,服從於他的命令,他們不是這種人。
「你的這種作法是超乎世間常理的。」
「到底還是阿濃的殿下,沒有被京師的女人給迷惑住,終於回來了。」
「阿濃!」
「阿濃……原來如此,妳真是一個聰明的人啊!……真不愧是我的好幫手,教我又恨又愛。」
「原來如此!嗯……」
濃姬頗不在意地再說了一次。她那有如少女般澄澈的眼眸向信長望了過去。
「是!」
正因為如此,信玄更覺得格外遺憾。他之所以和信長結為親家,也是為了他自己進行上洛之戰的便宜之策罷了。但是沒想到原本他是想利用別人,結果卻反而被信長利用,在上洛之戰中幫助了他……
「——他以為上洛之戰是那麼簡單的事,好吧!就讓他到外面去走一走、試一試,不久之後,他一定又會低著頭回來了。」
信長也發呆似地看著濃姬。
「殿下!你在胡說些甚麼啊?」
「哈哈哈!難道你也要故意使我迷惑不成?殿下!你之所以很快趕回來,第一是因為殿下要知道在你不在的時候,武田、朝倉和公方會有怎樣的活動,這一點你必須要看清楚,然後你才可以決定對公方先生採取甚麼樣的態度啊!……而且對於三好的殘黨、松永、筒井那些鼠輩們,你也必須看清楚他們的想法……第二就是我剛剛所說的儲蓄金錢啊!」
「甚麼?妳說甚麼?」
「殿下,有關於第一件事情,你只要暫且在這裏等著看,就可以明白了。至於第二件關於金錢儲蓄之事,則需要趕快去辦哪!」
「這個……要做這件事,就必須儲蓄金錢啊!」
「哈哈哈……殿下,你又在開我玩笑了。像這種事情,你應該是相當清楚的啊!」
信長兩眼瞪著天空說道。由於濃姬的助言,使得他的頭腦再次活躍起來,如今他正隨著心靈的影像奔馳。
然而信長卻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根本不接受一官半職,就這麼回到自己的領國來了。
這時信長已經充分地瞭解濃姬的意見,而濃姬也收起那如少女般的惡作劇表情,恢復到以往身為岐阜城女主人的莊重模樣。
「那是因為要儲蓄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