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黑俠木蘭花傳奇15:殺人獎金》目錄

第三章

第三章

穆秀珍的話還未講完,木蘭花已經叫道:「秀珍,我在這裡,你可以走過來麼?」
王達人究竟為什麼如此驚惶呢?這的確是一個值得疑惑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心中的秘密事情,恰好和自己有關的話,只怕他也不會如此吃驚的。
木蘭花的估計,十分正確。
班奈克突然「哈哈」地笑了起來,道:「看來是我自投羅網,不是你自投羅網了!」
第二個原因,王達人可能有著什麼隱秘的理由,不願意見到自己,所以一看到自己出現,才會如此之吃驚的,除此之外,不可能有第三個原因了。
僵持了十來秒鐘,木蘭花才冷冷地道:「我們走了,等班奈克醒來之後,你告訴他不妨仍然想得到那筆殺人獎金,可也別忘了告訴他,他其實根本得不到!」
「清潔女工來打掃房間,先生。」木蘭花回答道。
穆秀珍也不問別的,因為她這時只想到見了木蘭花之後所要受到的那一場訓示,是以她愁眉苦臉地跟著王達人上了一輛汽車。
王達人結結巴巴,道:「你……你……」
「我不會說的。」
「這酒店中的很多人,都可能被班奈克收買了,我們要擺脫他們的跟蹤,再度失蹤,再讓班奈克來找我們。」木蘭花說著,在一輛大黑色房車後停了下來。
就是這一個電話,改變了木蘭花的主意,木蘭花覺得自己如今這樣的情形之下,若是到醫院去探視高翔的話,會暴露自己的所在的。
那聲音並不是發自行李箱外,而就是從行李箱內發出來的。當那聲音乍一傳入穆秀珍的耳中之際,將穆秀珍嚇了一大跳,她幾乎以為除她以外,行李箱中還有另一個人在!她連忙循聲摸去,才發現聲音是由一具無線電對講機所發出來的。
「我們先到你的休息室去。」
王達人退到了沙發後面,木蘭花和穆秀珍退到了門口。
王達人放下了電話,他的手心也全為汗所濕了!
「我不說。」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王達人,你不妨仔細想一想,他會留你在世上做活口麼?你一定會死在他的手中的。」
木蘭花並不是害怕單獨行動,但是到如今為止,連敵人是什麼樣人還弄不清楚,高翔便負了傷,穆秀珍便落到了別人的手中,由此可知,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出乎意外的凶險!
王達人敷衍著道:「我想不會的吧。」
難道房中人早知自己要來,所以在等候自己?又因為自己久久未來,那才打開門,向走廊之中張望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王達人竟是被兇手收買了的奸徒「片」,似乎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為什麼他一聽到自己的名字是如此吃驚了。
她點頭道:「是的,一七〇四號房是我代你去,走廊的清潔也由我負責,等我從一七〇四號房出來之後,這五百塊錢就是你的了。」
木蘭花冷冷地說道:「班奈克,叫王達人放下槍。」
王達人不出聲,槍口仍指著穆秀珍。
對班奈克似乎並沒有特別的好處。
那是本市最華貴的酒店之一,藍天大酒店。
王達人是一頭狡猾的狐狸!
木蘭花本來準備到醫院中去看看高翔的。
那是那個兇徒的冰冷的聲音:「秀珍小姐,你一定已相當疲倦了,是不是?但即使你發出的聲音再響一百倍,一樣不會有人聽見的。這輛車子是停在一個荒僻之極,沒有人到的地方。而汽車的行李箱是最難從裡面打開的,相信你也知道的。」
王達人為什麼這樣吃驚呢?木蘭花的心中立即想。
「房門經過我特別改裝,他們是無法在外面將門打開的,必須我親自去開才可以。」班奈克雙手按在沙發扶手上。作勢要站了起來。
「什麼事我不能告訴你,但如果你合作得好,那麼,你將可以得到五百元的獎金。」木蘭花取出了幾張鈔票,晃了晃。
木蘭花的心中,立時閃過了一個念頭;誘他來摘下自己的面具,使他的手伸到自己以極快的動作,一抓便可以抓到的地方來。
「蘭花姐,你怪我麼?」秀珍又不安地問。
「你來幹什麼?」木蘭花沉聲問。
穆秀珍滿心慚愧,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也說不出話來,電梯已到了樓下,木蘭花和她,疾步進了酒店的大堂中,在大堂的人叢中轉了一轉,才從正門奔了出去,木蘭花帶著穆秀珍,奔到了酒店的停車場中,又在停車場內兜了六七個圈子。
陽光照在穆秀珍的臉上,剎那之間,穆秀珍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她先一翻身,一骨碌地滾出了行李箱,站起身來。
木蘭花當真一鬆手,但當她鬆手之際,她則重重地在班奈克的頭上,踏下去。
在她接過小賬的時候,那人低著頭,看樣子是在打量木蘭花的雙手,也就在那一剎間,木蘭花的心頭亂跳,她知道自己露出破綻來了!
她必須單獨行動了!
班奈克連聲音都未出,頭一側,便垂在沙發上,昏過去了。木蘭花左手順手在沙發背上一按,整個人「呼」地竄過了沙發。
木蘭花將那張紙對摺了一下,摺去了穆秀珍,只將那個身形瘦長的人的半身,遞到了王達人的面前,王達人看了半晌,沉吟道:「這……可能是班奈克先生。」
裡面是一間十分舒適的辦公室,這時只有一個人坐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之後,他是一個精神奕奕的中年人,頭頂已經半禿了。
王達人的指認如果沒有錯的話,那麼她立即可以和各地兇徒請來的暗殺者見面了!那兇徒不知是不是正在他的房間中?
她才出了一步,便停住了。電梯在她的身後關上門,繼續升上去了。木蘭花之所以停步,並不是因為什麼了不起的原因,而是她看到了鋪在走廊的地毯上,有一灘惹目的污跡。這灘污跡令得木蘭花停步,是因為木蘭花突然想起了王達人房中的地毯,和王達人一聽到她的名字,所發生的那種過份驚惶的行動來。
「你叫他們進來?」木蘭花立即吩咐。
「好,三小時之後,我再來問你。」
自己必須繼續「失蹤」,讓敵人找不到自己!
「一七〇四號房,是不是你負責清潔的?」
木蘭花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她想在這裡找到穆秀珍的希望不存在了,本來,要將一個昏迷的人帶回酒店來,那是不可能的事,但如果有保安部的主要負責人幫忙的話,那麼情形便不同了,木蘭花正因為懷疑了王達人,所以才想到有可能穆秀珍會在這裡的。
她敲了好幾下門,才有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誰?」
他十分有禮地說道:「小姐,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雖然,縱虎容易捉虎難,放過了班奈克之後,班奈克是仍然要害她的,她也得冒著極大的危險,再去對付班奈克。然而,這還是值得的。
直到這時候,她才發覺。她自己處身的空間,實在小得可憐,那似乎是一隻鋼鐵的箱子,但穆秀珍摸索了片刻。就知道那是什麼所在了!
班奈克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樣,站了起來。
「調查的結果怎樣?」
她上了樓,攜帶了必需的用品又打了個電話。
那是一間套房,陳設華麗,自然不在話下,地上全鋪著地毯,一組北歐線條的沙發,圍著一張條紋瑪瑙玉的咖啡几。在一個角落,有一張黑皮的安樂椅,這時正有一個人坐著,那人的雙腿,擱在皮椅上,他正展開了報紙在看著。
對於班奈克一看到了這張紙,便立刻想到自己是憑這張紙找到了他的所在的,那種敏捷的思想,木蘭花不禁感到有點吃驚,她又問道:「秀珍在什麼地方?」
木蘭花在站定身子和那人講話之際,她的雙手,一直是扶著吸塵機柄的,這時,她雙手猛地向前一送,吸塵機柄向那人的手腕撞了出去。
住在這酒店中的旅客,非富即貴,各國的達官貴人,來到了本市之後幾乎全是住在藍天酒店中的,酒店當局聘請了幾個十分有名的私家偵探,常駐在酒店之中。酒店內,他們有一個辦事處。木蘭花在弄明白了那兇徒所用的紙張,是藍天酒店的信籤之後,便來到了酒店保安室的門口,敲了敲門。
「那麼,我需要打一個電話。」
「當然,當然,我是一定合作的。」
她開始「砰砰」地敲著行李箱的頂,並且大聲叫喚。
「可以。」那人仍不放下報紙來。
兩小時之後,當她到達第三家華貴的大酒店之際,她的調查便已有結果,那張素描所用的紙張,就是這家大酒店的信籤!
「十七樓,一七〇四室,我們曾對他的身份懷疑過,是以我才知道他的住房號碼,我們懷疑他是珠寶竊賊,曾對他進行調查。」
然後,以手遮額,她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半禿了頭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十分面熟,穆秀珍立即想了起來,忙叫道:「你是私家偵探王達人!」
那兇徒是住在那酒店中的,這是一定的事情。
「我……我……」那男子面上變色,講不出話來。
木蘭花拿起了電話聽筒,便聽得一個聲音「嘿嘿」地冷笑著,道:「蘭花小姐?我算定你應該回家,並也看到一切,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穆秀珍明白了!她倒不是給王達人一罵之後,便開始明白的,而是一聽得王達人說他和自己不是一路的時候,就明白了。
「因為……他看來十分神秘。」王達人這樣回答。
「我命人送穆秀珍來到這裏,然後,你放開我,帶著她離去,這樣,可算是公平麼?」班奈克將他的辦法,提了出來。
只要穆秀珍無事,她當然願意暫時放過班奈克的。
而在咖啡几上,則用座檯打火機壓著一張紙。木蘭花絕不希望這張紙是穆秀珍留下告訴她去向的。但是她在呆了一呆之後,還是過去將紙拿了起來。紙上沒有什麼字,那是一幅素描。
木蘭花似乎滿意了,她「唔」地一聲,道:「你絕不可以將我到過這裡,調查過這個班奈克的一切的經過講給任何人聽,希望你合作。」
木蘭花未能確定那人究竟是不是望著自己,是因為那人戴了一副黑得出奇的黑眼鏡的原故。他的眼部活動,全然看不到!
「用我的自由,來交換穆秀珍的自由。」
那人自他的上衣口袋中,取出了一張鈔票來,道:「這是給你的小賬。」
「他住在幾樓?」
王達人見到了這等情形,不禁大吃了一驚,連忙喝道:「站住,木蘭花,站住,你再不站住,我就立即放槍了!」
班奈克陰沉的面色中,升起了一股怒意來,但是他的怒容,則又被那種陰森森的面色所掩蓋了。他揚了揚頭,叫道:「進來。」
穆秀珍這時,心中所害怕的,就是木蘭花的責罰,對於王達人的身份,竟一點也未曾懷疑,因為王達人本來就是一個偵探,她自然將之當成好人了。直到到了藍天酒店十七樓,出了電梯,王達人故意退後一步,突然拔槍指住了她的背脊之際,他才大吃了一驚!
如果他不在,那他遲早要回來的,自己可以在房中等他。唯一令得人耽心的,倒是穆秀珍,唉,秀珍這好惹是非的丫頭,如今在什麼地方?
木蘭花一聽這聲音,便已認出那是一位叫王達人的私家偵探。木蘭花曾經和他見過面的,王達人在本市的眾多私家偵探中算是相當出色的一個。
這根大動脈是負責輪送血液到臉部去,以保持臉部清醒的,這時木蘭花用力地踏住丁班奈克頸旁的這條大動脈,班奈克只覺得昏昏沉沉起來。
他打開了電視機,螢光幕上,立時出現了酒店大堂中的情形,他看到木蘭花走到了升降機的門口,等候升降機。
她希望車子是在鬧市之中,或是在有管理員的停車場上,那麼,她所弄出來的聲音,便一定可以引起人家的注意了。
木蘭花走出去了之後,王達人長長地吁了口氣,直到這時候,他額上的汗珠,才滾滾而下,他連忙來到了一具電視機前。
可是這時候,穆秀珍顯然明白了過來,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好想了,王達人的槍口,頂著她的背脊,令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到了一七〇四室的門口。
隨著她的發問,「砰」地一聲,行李箱被打開了。
班奈克又笑了一下,道:「蘭花小姐,你當真名不虛傳,這還是我從事這項工作以來,第一次遭受到的挫折,我有一個提議,你能接受麼?
而其時,她那雙手,卻完全暴露在那人的視線之下!
然而,一個電話即改變了她的主意。
那是一輛汽車的行李箱!
「蘭花姐,你這是幹什麼?」穆秀珍一面奔,一面問。
木蘭花笑了笑,道:「是不是壞人,現在還不能確定,還要調查,下一次清潔,是在什麼時候?你可以讓我代替你去麼?」
木蘭花不等他多說,反手一擊,將他打得昏了過去。然後立即後退,用百合匙開了一輛汽車的門,再用百合匙打著了火,揮手令穆秀珍跳上車來,將車子駛出了停車場,在市區大街小巷地走著,經過了四十分鐘,才棄下了車子,改搭公共汽車。
木蘭花的心中,又愣了一愣,作為一個女侍來說,她是沒有道理拒絕一個客人的小賬的,於是她裝著十分歡喜地向前走去,接過了小賬。
穆秀珍大喜,但是她隨即又哭喪了臉。
木蘭花希望看清那人的面容,是以當她回答的時候,她停止了工作,直視著那人。那人也放下了報紙,像是在望著木蘭花。
到了十時零五分,木蘭花伸手敲門。
木蘭花扭開了門,走了進去。
「坐下!」木蘭花厲聲吩咐,「你別玩什麼花樣了,門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裝置,我就是推開門自己走進來的,你如此擅忘麼?快叫他們進來。」
而當那人在給她小賬的時候,她也是不可能拒絕的。
她在走廊中來回地清潔著地毯,又用擦銅油抹亮每一個房門上的號碼,當然,她在一七〇四號房的門口,停了許多時候。
木蘭花仍然不出聲,一直等那男子來到了近前,木蘭花才陡地跳了出來,那人想叫時,木蘭花手中的槍,已對準了他的胸。
木蘭花揚起頭來。「你怎知是他?」
「我說了。」穆秀珍突然改口,「你仔細聽著,我說了,她在……」她講到這裡,突然將聲音放得低而模糊,等到她估計對方已將耳朵湊近對講機時,她才「哇」地尖叫了起來。她聽到了「砰」地一聲響,顯然是那人被她突如其來的怪叫,嚇了一跳,弄翻了什麼東西。
那七快三慢的敲門聲,傳進了房間中,木蘭花和班奈克兩人的身子,都挺了一挺,班奈克沉聲道:「他們來了。」
那女侍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道:「那我先多謝了!」
「在你還未曾放下槍之前,他怎麼能放下槍?」班奈克冷然回答,他語音的鎮定,使得木蘭花也佩服他臨危不亂的本領。
木蘭花心中陡地一動,道:「好!」
在她放下電話之後,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一到市區,穆秀珍更是惴惴不安,問道:「王先生,蘭花姐……在什麼地方?她可有發怒?是不是會罵我?」
木蘭花只不過可以看出那是一個相當瘦削的人,給人以一種十分陰沉的感覺。木蘭花回答完之後,道:「還有什麼吩咐麼?先生?」
她推測下來的結論是;自己的行動,必須加倍的小心!
「你首先要明白你自己的處境。」
但是她是一個理智勝於感情的人,她立即想到,這張紙不能撕,這張紙是敵人留下的唯一線索,敵人是以這幅素描來嘲笑她的,她就要敵人在這幅素描上吃些苦頭!
「這是一個十分有趣的問題,」木蘭花低著頭來回地走著,地毯上的那灘紅墨水,極其觸目,老像是在提醒木蘭花什麼事情一樣,她繼續道:「當初,你們是為什麼會懷疑他的呢?」
由於她在電梯口站立了許久,有一個女侍,已在對她好奇地注視了。木蘭花靈機一動,向那個女侍走了過去,低聲道:「大姑,我是警方的女探員,來調查一件案。」
木蘭花並沒有考慮了多久,便道:「好!」
木蘭花連忙抬起頭來。
她設想了兩個原因,一個是自己的出現,難免意外些,所以才令得王達人驚愕異常的。但是王達人是一個有名的私家偵探,他竟如此不鎮定?
那一下,正踏在班奈克頭側的大動脈上。
如果木蘭花射擊班奈克,那麼王達人一定在同時射擊木蘭花。如果王達人射擊穆秀珍,那麼木蘭花也可以將他射中的。
「是麼?」那女侍十分有興趣,「什麼事?」
木蘭花又冷笑一聲,道:「我什麼?我已放開了班奈克,你還不放開秀珍,可是想我動手麼?你想想,我如果動了手,你有什麼便宜?」
而本市第一流的酒店,算起來只不過六七家而已;這應該是十分容易調查的事!
木蘭花將女侍的衣服,除了下來,扔在電梯的一角,然後淡淡地道:「你怕我怪你麼?如果你怕的話,你也不會『又』闖禍了。」
「我……我……」王達人一面說,一面身子向後急速地退開去。王達人一退,木蘭花立即一躍向前,拉住了穆秀珍的手背。
王達人錯愕了一下:「你?你是誰?」
升降機平穩地向上升著,木蘭花的心情十分緊張。
他伸出的是左手,而他在左手向前伸來之際,執槍的右手,同時向前伸了一伸,槍口離木蘭花的胸口,更接近了些。
可惜,王達人卻執迷不悟!
「好的。」王達人立即答應。
但是那人的行事,還不夠百分百的小心,因為在信紙的左下角,還有一行小字,那是一行數字,通常是表示印製了多少這樣的信紙,第幾次印刊用的。這看來也沒有什麼用,但木蘭花則假定信紙是屬於一個大酒店的,那麼,她只消調查幾間第一流的大酒店,便可以知道信紙的來源了。
但是,令得木蘭花不能不考慮的是,如果她先放下槍,像班奈克這種窮兇惡極的兇徒,竟也會遵守什麼諾言麼?她立即決定:她不能先放下槍來。她也不準備和班奈克辦交涉,她立時提高了聲音,道:「王達人,你將秀珍放開,我可以不究既往,要不然,你將後悔莫及了!」「不會的,」王達人平日「好好先生」的面具,完全剝下來了,他陰森地一笑,「只要班奈克先生成功,我就可以分到兩成。」「你分到的只是一顆子彈!」木蘭花提醒他。「嘿嘿,」王達人又奸笑了起來,「班先生不是那樣不守信用的人,而我,也不是那麼容易受騙的人,你不必再操心了。」木蘭花可以肯定,像班奈克這樣的人,在得手了之後是絕不會分兩成所得給王達人的。那不一定是他不捨得錢,而是像他那樣的兇手,行事必須保持百分之一百的秘密,不能留下一點線索在外面,是以他也必須將他的同伴殺死滅口的。
「我再問一遍,木蘭花在什麼地方?」
為了掩飾他自己的吃驚,王達人忙道:「是你,蘭花小姐,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而且,你的樣子,似乎……不同了。」
那麼,看來班奈克真的想以穆秀珍來換回他如今的劣勢了?他可以信任麼?但不論怎樣,自己先和穆秀珍見面。倒是十分重要的。
穆秀珍「哈哈」地大笑了起來,等她笑得夠了時,再也沒有別的聲音傳來了。穆秀珍仍然用各種不同的方法,發出聲音來。
畫這幅素描的人,可以說是一個藝術天才,雖然只有寥寥幾筆,但是躺在地上,被人拉著腳向外拖出去的穆秀珍,則是神態活現。
她到了一七〇四號房門之前,停了片刻,然後貼耳在門上細聽片刻,她聽不到有什麼聲音。但是,房中有人,那是無疑問的事情了。
「那你更該知道,如果你不合作的話,那麼只有在這個行李箱中,活活地餓死。秀珍小姐。這滋味,實在是不十分好受的。」
「班奈克是一個瘦漢子,老是戴著黑眼鏡,穿著大衣,樣子和這裡的半個人有點像,他……他是什麼人,珠寶竊賊麼?」
當木蘭花講到「我是木蘭花」之際,王達人的身子,陡地一震。由於他身子陡地一震之故,他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揚了揚,竟將桌上的一瓶紅墨水,潑倒在地上所鋪的地毯上。地毯本來是十分美麗的米黃色,這時即多了一大灘紅色。
在她心念一轉之間,她已然有了計較。是以此際,她一個「好」字才出口,她的左手突然揚了起來,重重地一掌,向班奈克的後腦擊去。
在那幾分鐘時間,她還使用了微波擴大偷聽器來偷聽房中的聲音,但是她仍什麼也聽不到,就像房中根本沒有人一樣。
她苦笑道:「不能,王達人這王八蛋用槍指著我。」
木蘭花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九時半了。
木蘭花將手中的槍,向上一拋,槍在半空中急速地轉了幾轉,又巧妙地回到了她的手中,她冷笑一聲,道:「你何必這樣害怕?」
木蘭花一伸足,踏住了那人的頭側,拉直了那人的手臂,令得那人動彈不得,然後才道:「班奈克先生,你的機智,很值得人讚賞。」
「是啊,那是一個單人套房,住的是一個又瘦又高的人,老是戴著黑眼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人,十分神秘的模樣。」那女侍十分健談,她在講完了一大串話之後,又問道:「這個人,可是壞人麼?」
「好的。」那女侍帶著路,將木蘭花帶到了女侍休息室中,木蘭花將門關上,走廊之中仍然靜悄悄地,一個人也沒有。
她們所搭的公共汽車是向郊外去的,但那是和她們居住的郊外相反的方同,公共汽車的終點,是一個小小的市鎮。
那人霍地站了起來,他的身子又高又瘦,以致他只進了兩三步,便已來到了木蘭花的面前,道:「小姐,你面上的面具,是瞞不過行家的!」
木蘭花一愣,放粗了喉嚨,裝著男聲,道:「你是什麼人?蘭花小姐在什麼地方?我們是警方人員,你是什麼人?」
木蘭花比他聰明,絕不和他正面相對,只是持著槍在他的背後,使他缺少反抗的機會,她將那張素描拋在班奈克的面前,道:「秀珍呢?在什麼地方?」
升降機中並沒有人,她們進了升降機,木蘭花才緩緩地舒出了一口氣來,穆秀珍搖著手,道:「蘭花姐,我……我……又闖禍了。」
王達人道:「是的,你跟我去見蘭花小姐。」
班奈克會提出這樣一個辦法來,那倒是木蘭花所料想不到的。木蘭花立即想;這樣子換人,對班奈克有什麼好處呢?
陽光照進屋中,是在穆秀珍昏過去之後的一小時,天色已大明了,木蘭花急匆匆地衝進自己的住所,衝進了客廳。
木蘭花和穆秀珍不同,穆秀珍自以為很有計劃,但等到事情臨頭時,才發現自己實在是什麼計劃也沒有的。然而木蘭花即是真正有計劃的。
「不錯,我是帶你去見木蘭花,」王達人冷冷地道:「但是我和你們,卻絕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你蠢得到如今還不明白麼?」
她知道,一路上,王達人對自己客客氣氣,不露出真面目來,那是怕自己在半途上反抗,使他不能將自己順利地帶到這裡來。
也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人聲。
「住口,木蘭花,你還不承認你是誰麼?」
那麼,在她還未曾露面之前,兇徒必然想在穆秀珍的口中,找出自己的下落來,在這樣的情形下,穆秀珍暫時當然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她的手絕不是一個慣做粗重工作的人所能有的手!
木蘭花心念電轉,裝著開玩笑也似地道:「王先生,你何以如此害怕?難道你有著什麼秘密,怕被我知道麼?是不是?」
對方呆了一呆,接著,「哼」地一聲收了線。
木蘭花用心地聽,道:「還有別的資料麼?」
「是在上午十時,我們照例要去敲門問客人,是否可讓我們進去清潔,我們大多數都得到肯定的回答的,你要代我去?」
王達人拿起了電話。
這證明那人行事十分小心。
木蘭花走過了幾步,赫然看到那扇門上的銅號碼;一七〇四!木蘭花呆了一呆,她推動吸塵機,慢慢地向前走去。
一直奔下了五層,木蘭花才停了下來,等升降機。
電梯到了十七樓,木蘭花走了出去。
木蘭花向門口走去,拉開了門,走了出去。
穆秀珍大喜,道:「誰,你是誰?」
拖穆秀珍出去的人。在畫中只可以看到下半身,但即使是看到一半身子,也可以看出那是一個又瘦又高的瘦漢子。
木蘭花怔了一怔,但是她立即道:「不是,我在這裡已工作了兩年了,只不過這一個月中,我還是第一次調到十七樓來。」
她睜大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想起身坐了起來,可是才一抬身,「砰」地一聲,頭部便在一個硬物上,重重地撞了一下。
三分鐘之後,木蘭花退出了臥室,她已找不到什麼藉口再在這裡逗留下去了,她正在考慮著用什麼方法和對方攤牌之際,那人已冷冷地道:「你是新來的,是不是?」
要發掘一個人心中的秘密,大約是天下最困難的事情了。木蘭花當然無法確知王達人心中的秘密究竟是什麼。但是她則可以進行種種的推測。
然而她卻得不到救援。
穆秀珍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活活的餓死,這滋味的確不好受,她立即感到肚子餓了起來,唉,農場中的大米飯多麼香啊。
這時,木蘭花的心中,不禁蹊蹺起來了。
那人「嘿嘿」冷笑著,道:「非要我揭下你的面具來。你才肯認?」他一面說,一面倏地伸手,向木蘭花的面上抓來!
穆秀珍「哼」地一聲,不再理睬他,握住了門把,將門推開,一步跨了進去。當穆秀珍推開門來的時候,她所看到的情形,和剛才又有所不同。因為木蘭花在班奈克一開口之後,身子一跳,已跳到了班奈克的後面,手槍對準了班奈克的後腦。
是以,她仍然問道:「什麼面具?我有什麼面具?」
木蘭花呆了一呆,道:「先生,做什麼?」
報紙遮住了那人的上半身,是以木蘭花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容。木蘭花也不敢太露出痕跡來,她推著吸塵機,清潔了外間,然後道:「我可以進臥室去麼?」
「這個……」王達人猶豫了一下,說:「怕不能吧。」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旋開了門,走了進去。
班奈克鷹隼似地笑了起來,道:「你不必多費唇舌了,沒有我的命令,他是絕不會放開穆秀珍的,而我的命令是;你必須先放開我!」
穆秀珍溜了出來,回到家中,但是敵人則已先她一步在屋中,經過一番打鬥,穆秀珍落敗昏迷,被人拖走,而敵人則還從容得可以留下這樣一張素描!木蘭花一時之間,幾乎憤怒得將這張紙撕掉!
但是等她抬起頭來時,那扇門已經關上了。
「只要你沒有別的行動,我是不會開槍的。」木蘭花冷冷地回答。而班奈克也向著電話機走去,拿起了電話聽筒來。穆秀珍在漸漸醒過來的時候,兀自覺得頭昏腦脹,像是身在一艘在大風浪中掙扎的小船內一樣。她有了知覺之後第一件想起來的事便是糟糕!她從小農場溜了出來,結果則落到了敵人的手中,而木蘭花又全然不知道她是在什麼地方的!
「天,木蘭花來了,她已上了電梯,已知道你住的房間號碼,在半分鐘之後,她就可以到達你的門口了,你得想想辦法。」
所以,這時,木蘭花立即知道,那人給自己小賬的目的,就是要察看自己的雙手,而如今,那人可以說已達到目的了。
一直到了十時半左右(她是不斷地在看著夜光手錶的),她才聽得汽車的行李箱頂上,有人敲了兩下,一個人道:「安靜些,我來救你了。」
那輛關禁穆秀珍的汽車,的確是停在十分靜僻的郊外的。但這時王達人將車子開得十分快,不一會,便已到了市區。
「木蘭花在什麼地方?」那聲音繼續問。
「唉。」木蘭花只是嘆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
這時,木蘭花的行動,神態,可以說和一個慣做大酒店女侍的人完全一樣,這是她的成功之處,但是,她的一雙手卻不像!
在門外,王達人一聽到了班奈克的聲音,便低聲道:「開門進去一進門就站定,如果你不服從命令,我就從你的背後射擊。」
手槍跌在四五尺之外,班奈克自然是取不到的。而他的身子,被木蘭花以這種姿勢制住,也令得他無法動彈,他不禁發出了一聲怒吼!
五百元不算是一個小數目了,那女侍忙道:「好!好!我合作,我……怎麼合作。」
木蘭花必需盡量和他拖延時間,她搖著頭,道:「先生,我實是不明白你在講些什麼?你可需要一個醫生麼?要我代打電話?」
當然,在這樣的情形下,換了別人,仍然是沒有法子反抗的,但是對身手特別矯捷的木蘭花來說,這卻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是持錫蘭護照自義大利來的,從他的姓名看來,他似乎就是錫蘭人,但他自稱是義大利一本巨型畫報的攝影記者。」
木蘭花老實不客氣地在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道:「達人,我需要你幫助的地方很多。你大可以不必如此客氣。」
客廳中凌亂之極,餐桌倒在地上,一條桌腿斷了,花瓶和許多陳設物,全跌落在地上,牆上有著許多小孔,不知是被什麼射出來的。
這不能說是木蘭花的疏忽,因為假扮女侍,是她臨時決定的,她勢不能在這以前,便將雙手化裝成為一個做慣粗重工作的人的雙手。
「我們查到了他一路從義大利前來時經過的地方,和那些地方他下宿的酒店的保安部聯絡過,各地的反映,全說他是一個富有的人,可能是東方某王國的貴族,我們見沒有別的發現,也就沒有再調查下去。」
木蘭花張開了手,道:「我不明白,先生,我不明白!」
那張紙,是一張信籤,上面被撕去了吋許寬的一條,那是這張信紙上印的名稱。木蘭花並沒有在屋內找到被撕去的一條紙。
那邊沉靜了幾秒鐘,沒有再說什麼便收了線。
她知道穆秀珍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因為殺人者主要的目的是為了那筆龐大的殺人獎金。而唯有殺了她,才能得到那筆獎金。
木蘭花笑了笑,也不再說下去了,她自袋中取出了那張素描,道:「我來找一個人,這人是住在這酒店中的,但是我卻沒有這個人的照片,只有這個人的下半身的一幅素描,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夠看出這個人是住在什麼地方的?」
木蘭花換上了一件女侍的制服,由於她身材不合,因之制服大了些,但是什麼人會去注意一個女侍的制服是否合身呢?
木蘭花話一講完,立時一拉門,先用力一推,將穆秀珍推了出去,然後立即自己也躍出,將門拉上。穆秀珍被她一推,跌倒在地,而她自己,也伏在地上!
「什麼事?」那邊是一個冷冷的聲音
這時候的空氣,的確是緊張到了極點。雙方都有槍,但是雙方卻誰也不敢先開槍,誰先開槍,誰就會吃上大虧的。
她本來是想和高翔通話,等到接通了警局,她才知道昨天晚上在鬧區戲院內所發生的事情,才知道高翔為了追捕兇徒。已經受了傷!
等到他看到木蘭花走進了升降機,升降機的門關上,開始向上升去之際,他才低聲道:「請你接一七〇四室,快一點。」
木蘭花一接過了那張鈔票,立時縮回手,向後連退了兩步,但是,那人的動作更快,那人一揚手,一柄手槍已對準了木蘭花。
穆秀珍怒道:「知道便怎麼?」
「正是,如果你現在一槍將我打死了,那你足可以獲得一筆使你下半生享受不盡的巨額獎金,你可有這個興趣嗎,嗯?」
木蘭花一進去,那中年人便站了起來。
「當然,我明白。到如今為止,我沒有得到什麼好處,但是我卻也沒有失去什麼。我被你用槍指著,但是穆秀珍在我的手中。」
王達人的面色都變了,忙道:「不,不,當然不!蘭花小姐,那是因為你的出現,太突然了!」他嚥下了一口口水,又道:「而且,我最近聽說,各地的兇徒,都在聯手對付你,他們出了一筆極大的獎金,是獎給能將你殺死的人的。」
外面作為客廳的房間,是沒有地方可以藏下一個人的,臥室中倒有地方可以藏人的,那是壁櫃,然而壁櫃的門則半開,木蘭花一眼便可以望到裡面沒有人。
為了救穆秀珍,這似乎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了。
她們才在那輛車子後面躲了起來不久,就看到一個穿著酒店侍者制服的男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東張西望,漸漸向她們接近。
木蘭花將聲音放得十分低,道:「這是一個極值錢的秘密,我是木蘭花。」
「進來。」
在畫的一角上,還寫著「哈哈」兩個字。
木蘭花之所以將目標集中在第一流的大酒店,是她知道兇徒既然以殺人為業,收入自然十分豐盛,這一類的兇徒,所過的日子,一定也是窮奢極侈,絕不會在二流酒店之中的。
木蘭花不敢確定自己的推測一定是正確的。但是她卻知道如今因為有了懷疑:而十二萬分小心地行事,那是不會錯的。
木蘭花猶豫了一下,就這樣放走了班奈克,自己必然還有無窮的後患,但是不放走班奈克,班奈克豁了出去,自己又怎能救穆秀珍?
班奈克尖聲道:「放開我!」
王達人冷冷地道:「只要你不亂來,我是不會開槍的!」
不一會,升降機來了,很多人走出來。
穆秀珍還想講話,但是木蘭花卻向她作了一個手勢。
那樣的話,不論推進門來的人有什麼動作,首先遭殃的將是班奈克,而不會是她!穆秀珍一進門,並沒有看到木蘭花。
當吸塵機柄撞中那人的手腕,令得那人手中的手槍,脫手向外飛去之際,木蘭花第二個動作又發動了,她猛地抓住那人的左腕,身子一旋,將那人的身子自她的肩頭之上,直拋了過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木蘭花的手仍然握住那人的手腕。
「你……這算是什麼!」穆秀珍怒道:「快移開手槍,這也可以開玩笑的麼?你帶我來見蘭花姐,動刀動槍幹什麼?」
然後,王達人命令道:「敲門,一連七下快的,再是三下慢的,然後,又是七下快的。那麼,你就可以見到木蘭花了。」
她呆了一呆,站在門口,王達人立時閃身進內,將門關上。穆秀珍怒道:「蘭花姐呢?她在什麼地方?這傢伙,這——」
穆秀珍的確渴望著和木蘭花見面,於是她依照著王達人的吩咐,先敲了七下快的,又是三下慢的,然後又是七下快的。
「你看看再說,這素描的特徵十分明顯!」
而且,她原定的計劃,可以說是完全給穆秀珍打亂了,木蘭花的心中,也十分氣惱,她決定讓穆秀珍多受些苦頭!
誰都可以看得出,在這裡經過一場極激烈的打鬥!
片刻之間,形勢完全改變了!
「別……別開玩笑了,蘭花小姐!」
在她還未走出門口之際,她已預訂了行動的步驟。她訂下的步驟的第一步是,根據那張繪有素描的紙,去尋找那個凶漢的住處!這看來似乎全無可能的,但事實則不。
房中的人,剛才開出門來,是為了什麼呢?
她戴上了一張尼龍纖維織成的精巧的面具,一戴上了那面具之後,她幾乎成了另一個人,然後她翻過屋後的圍牆,離了開去。
她呆住在門口。
木蘭花只踏了半分鐘左右,便向外跳了開去,拾起了那柄手槍。再跳了回來。用槍指住了班奈克的後腦,道:「起來!」
不出她所料,她才伏在地上,「撲撲撲撲」四下聲響過處,門口出現了四個小洞,四顆子彈。穿過門,射進了牆中。
「不必再做戲了,木蘭花小姐!」那人站了起來,「你自動找上門來,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你給我帶來了一筆巨款了,你知道麼?」
那麼,他心中的秘密又是什麼呢?
「不是,你先別問這些,也別插手管這事!」
「你準備怎樣?」
木蘭花放下了電話,心情不禁十分沉重。
木蘭花立即可以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了!
電話立即接通了,電話鈴只響了一下,那邊便已有人取起了電話筒。王達人急急地道:「班奈克先生麼?我是保安室的王達人……」
但如今,穆秀珍顯然不在這裡。
木蘭花冷笑了一下,道:「可惜,你不免太自負了,你以為你有一柄槍在手,就可以離得我如此之近了麼?那是你自討苦吃!」
木蘭花穿好了制服之後,拿起了一具吸塵機,走出了女侍休息室,她剛一走出去,便聽得前面有「砰」地一下關門聲。
「進來。」門內傳來一個男子聲音。
如果木蘭花是站在門外的話,那四顆子彈中,一定有一顆或者兩顆可以射中她的。木蘭花的身子向外一竄,拉起了穆秀珍,兩人來到了樓梯口,飛也似地向下奔去。
可是,她足足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用盡了一切可以弄出聲音來的辦法,她並沒有被人救出去,仍然是在汽車的行李箱中!
是以木蘭花沉聲道:「如何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