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集01:逃亡護士》目錄

十一

十一

「你是否努力去尋找他了?」
「我們在讓卡斯特拉出庭作證時有些猶豫,因為我們感到,被告方無疑要進行追問,而我們等於亮出了底牌。然而,我要聲明,這個證人在受到提問時能夠證明,而且無疑地將會證明,在他和本案被告之間存在著一種特殊親密的關係,他有理由知道本案被告複製了馬爾登醫生麻醉品櫃的鑰匙,曾經瞞著馬爾登醫生偷取了他的麻醉劑;被告偷取麻醉劑是因為她迷上了這位證人雷蒙.卡斯特拉,而我們現在也應承認,雷蒙.卡斯特拉把這些麻醉劑賣給一個販毒集團來賺錢。這不是光彩的事。我並不想在預審時把它暴露出來,但無疑地在提問時會暴露出其中部分事實。」
「是你找到的這個枕頭?」
梅森道:「這段證詞的目的顯然是要證明本案被告能夠拿到馬爾登醫生保存的某些麻醉劑,她有理由知道她丈夫在乘飛機旅行時帶著一個酒瓶,並且偶爾喝一點瓶內的酒;她把瓶子裝滿了酒並利用這個機會加入了她偷來的麻醉劑;結果使馬爾登醫生在麻醉劑的作用下打起瞌睡來,因而使飛機墜毀在荒漠裏。」
「似乎……牙醫不能完全、絕對地肯定他的病歷。」
「這樣,你在事業上的成就大部分取決於你是否願意與檢察當局合作,做檢察當局的好證人的聲譽,是吧?」
「再考慮本案中人的因素。」梅森道,「診所裏有一位護士是馬爾登醫生的左右手,也是他的情婦。她年輕,漂亮,很重感情,一定也很衝動。她會怎麼玩賽馬呢?如果她盜用公款來賭馬,她會怎麼下注呢?」
「等一等,」梅森打斷道,「我提出異議,閣下。我反對,因為這個問題是不適當的,法律上無效,是離題的,不重要的,它只是傳聞證據。」
「我看它是為了使自己確信它是馬爾登醫生的酒瓶。」
「而他的指紋是在馬爾登太太的指紋上面的,對吧?」
「赫爾利下一步怎麼做?」
「最好還是不要洩露我的官方身份。我非常願意回答有關我的資格的任何問題或用於鑒定馬爾登醫生的麻醉劑的方法的問題。」
「你是否知道馬爾登醫生為什麼帶威士忌上飛機?」「他告訴我……」
「但是,肯定的,梅森先生,你不可能認為我丈夫真的還活著。」
「是的,閣下。」赫爾利道,「此外,我要提醒,至今我們只談到了威士忌內摻有嗎啡硫酸鹽,我們還沒有談到定量分析結果證明酒中所含的藥量。我認為應該說明,酒中所含嗎啡數量如此之大,只要喝上少量就能使人失去知覺。昏暈和失去知覺的結果是使人在駕駛飛機時的反應不能跟上感覺,即使他還有什麼感覺或警覺的話。
「完全同意。」赫爾利強笑著說,「在他聽完證詞以前,不得提異議。」
梅森點頭同意。
「現在知道。」
證人繼續說,他在當天晚些時候飛臨荒漠上的某個地點,他用鉛筆在地圖上圈出了這個地點,他證明這是一張精確的地圖,上面標明了航路、無線電波束、機場等。
「距離燒毀的飛機殘骸約一百五十英呎處。」
「那是馬爾登醫生右手拇指的指紋。」
「我的人找到了科比太太,她住在科羅拉多州的丹佛。我們找到了科比的牙醫的姓名。我的一個代表拜訪了他,得到了科比的牙圖。這是六年前的牙圖,即使它不能充分表示現在的狀況,也足以證明機內那具屍體不是科比的。」
「午夜停車場關閉時,也許早一點。」
「但是他並不想放過馬爾登太太?」
「她說這是馬爾登醫生的酒瓶,要放在飛機上供他飲用,第二天他要飛往鹽湖城,她已把酒瓶灌滿了威士忌。」
赫爾利轉向證人:「洛馬克斯先生,你是否檢驗過馬爾登醫生的指紋?」
「不錯。」梅森道,「格拉迪斯.福斯很聰明。當她回到屋內時,就發覺了我坐在馬爾登醫生幾秒鐘前剛坐過的那把沙發椅上。她知道椅子必定還是熱的。她知道我必定會發現報紙翻開在賽馬新聞那一版。」
「可是你還要考慮賭注比例,」德拉指出,「如果比例是對的,賭注登記人就輸得起。」
德拉思索了一會兒:「也許她在聖華金河谷有個秘密巢穴。」
法庭被一陣喧鬧聲淹沒了。
「我要有把握。」
「都發狂了。地方檢察官揪著自己的頭髮,罵你喪失職業道德,隱匿逃犯……」
「能夠說出是哪個機構嗎?」
梅森道:「我們可以從買她車的那個二手車商的地址了解很多情況。她賣車時會要現金。她會裝作沒有到過此地,而且窮困潦倒。她會把登記證書拿出來證明車是她的,並盡可能多賣點錢。她會接受能夠得到的任何貨幣,拿了就走。發現任何情況立即通知我。我將和保羅.德雷克保持聯繫。妳要讓保羅知道妳在哪裏。」
赫爾利突然宣布:「我們希望請洛馬克斯先生再次出庭回答一個我們忘了問的問題。」
「想起來什麼?」
「約半瓶液體。」
梅森放慢了車速,說道:「還是戴上妳的帽子好,德拉。」
「如果有異議,將被駁回,」特爾福特法官道,「回答問題。」
「不,我……我只不過是原告方的證人。」
「她給了我這瓶威士忌。」
「異議駁回。」特爾福特法官道,「但是,梅森先生,我認為情況已經很清楚了。」
特爾福特法官搖著頭道:「我不想抱有偏見,梅森先生。我原則上已經接受了你在法庭上做的掌握證據的聲明。但是,我並非根據你的聲明裁決的。我只是同意,你的異議可以接受。我不認為有任何理由來討論這件事。」
「微量。」
「我提議,閣下,」赫爾利道,「這需要被告提出證據。」
「原來曾要求我採取一定步驟鑒定麻醉劑,這種麻醉劑屬於……」
「是的,先生。」
「不。」
梅森開車穿過一片混亂的車流。
「請盡量說得通俗一點。」赫爾利建議。
「因此,那應該是傳聞證據。」特爾福特法官接著說。
梅森聽到背後的馬爾登太太在喘氣,呼吸中透出震驚和哽咽,「這個騙子!」她低聲罵道。
「我是指在法庭面前沒有證據證明從聯邦調查局收到的這份指紋記錄的真實性。」
「繼續說吧,」赫爾利對卡斯特拉道,「告訴我們她說了些什麼。」
「好了,」特爾福特法官道,「預審的現狀怎麼樣?」
德拉坐到了方向盤後面。
「考慮什麼?」
「很好,」特爾福特法官決定,他的態度透著有些好奇,「進行。」
特爾福特法官搖著頭說:「我覺得應該對機內發現的屍體進行鑒定。牙齒怎麼樣?是否曾檢查過牙齒?」
「是的。」
「當然不想。他想在我們從特爾福特法官的辦公室一出來時就重新逮捕她。」
「是的,先生。」
「你肯定了麼?」
「我們不會的。」
「丹佛市布朗斯通飯店。」
「很好,」梅森道,「謝謝您,閣下,謝謝您的關注。」
「當然,閣下,」梅森道,仍然保持著和藹的笑容,「在我對這位證人的證詞提問過之後,我恐怕會處於一種難以提出異議的狀況。因此,我現在就提出異議。但是我想原告方恐怕會誤解這一異議的目的。我的目的是要指出並沒有犯罪事實,因為並沒有證據證明在飛機殘骸中發現的屍體是馬爾登醫生的。
「他在東線航班預訂了一張票,閣下。但在航空公司的登記簿上寫著『未到場』,意思是他在機場檢票口沒露面。」
「是的,先生。」
「你知道你在馬爾登醫生使用的麻醉劑上做了鑒定標識,是吧?」
在卡斯特拉走上證人席時,梅森仔細觀察了他。
她點點頭。
「你是怎樣比較這些指紋的?」
「現在,」赫爾利微笑著對梅森道,「你可以問了。我想這就結束我們的提問了。」
「你全都認識他們嗎?」
「是的,先生。」
「你和我一起去嗎?」她問道,聲音中透出一絲希冀。
「閉上嘴,聽著,」梅森推著馬爾登太太快步走下台階道。
「她會用其他交通工具。她是按計劃行動的。這個計劃編製得很仔細。」
「以後他大概要將案子提交大陪審團公訴,以避免預審。如果不是我們提出人身保護法並迫使他攤牌的話,他恐怕早就這樣做了。」
「你在指紋證據上對技術細節的糾纏已經很夠了。」赫爾利厲聲說。
「是的,閣下。但是必須請法庭原諒我們。達爾文.科比顯然是個很古怪的人,甚至他的密友馬爾登醫生也不知道他的地址。直到科比給馬爾登醫生打電話說他在城裏,馬爾登醫生才知道他在那裏,儘管他們是親密的朋友。」
「提問!」赫爾利對梅森說,聲音中透出挑戰。
「那麼,」梅森道,「酒瓶上還有別的指紋嗎?」
德拉點點頭。
「但願如此。」
問過這些有關資格的問題後,赫爾利轉向梅森:「您是否願意提問他的資格,梅森先生?」
佩里.梅森幫助馬爾登太太站起來,排開眾人直接走向特爾福特法官的辦公室。
「我個人認為,唯一合理的假設是,馬爾登醫生在最後一分鐘讓他的朋友駕機飛往鹽湖城,而馬爾登醫生則計劃同一位和他有婚外戀關係的異性朋友去共度周末。」
「當然,」特爾福特法官寬容地說道,「在被告無罪與構成犯罪和有合理的理由相信被告犯罪之間有很大距離。我想我應提請雙方辯護人注意,在這個案件中,並非排除全部合理的懷疑方可證明被告有罪。」
「不要說你想什麼,只說發生了什麼。」
「不,先生,不能立刻想起。」
「在屍體內?」
「據你所知,依你這位專家的見解,是否可以看出雷蒙.卡斯特拉是在斯蒂芬妮.馬爾登之後拿過這個酒瓶?」
「我們被迫採取行動是因為梅森先生用人身保護法威脅我們。」
「是的,先生。」
「好吧,」洛馬克斯道,「固體自發光白熾光源發出的光包含了所有的可見色。當這種光集中在一個豎向狹隙,由物鏡系統通過一個玻璃棱鏡時,紅色的最長可見光波比紫色的最短光波被棱鏡折射的角度要小。
「我不過提出了一項著名的法律原則,我要指出原告方必須證實犯罪事實,方能提供將被告與罪行聯繫起來的任何證據。」
「她是這樣說的。」
「可是,這些贏的錢最後總會被查到的……」
「那裏面裝著夠妳一段較長時間用的東西?」
「是的,先生。我和他談過。」
德拉仔細聽著。
「那就是這個作為證據的一號物證酒瓶?」「是的,先生。」
「應誰的要求送來的?」
「在檢查馬爾登醫生飛機殘骸時,我們想確定發生了什麼事。因此我們在附近地面搜索實物線索。我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是的,先生。」
「是的,先生,我知道。」
梅森微微一笑:「如果我猜得不錯,赫爾利會氣得發瘋,他會再出一個大漏子。」
「我還要再威脅你們,」梅森道,「如果你們不撤消這個案件,不解除對被告的拘留的話。」
「你們是否曾努力追查達爾文.科比的行蹤?」特爾福特法官問道。
「靠檢察當局?」
「警方是否與她聯繫過?
「不,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那個人在馬爾登醫生、馬爾登太太和卡斯特拉拿過那個酒瓶之後拿了那個酒瓶,但是也完全可能是在他留下指紋後馬爾登醫生、馬爾登太太和卡斯特拉又拿了那個酒瓶。換句話說,這個陌生人的指紋並非壓在其他人的所有指紋上面,而只是壓在他們的部分指紋上面。」
「是的,先生。」
「我把它拿到車庫裏,放在馬爾登醫生平時放威士忌的那個枕頭內,把枕頭放在車裏。」
赫爾利道,「既然酒瓶已經作為證據,那些作為物證的照片也應作為證據。現在我提出這個動議。」
「你在其他時候也同樣使用過它嗎?」
赫爾利迅速提出了一系列問題,以顯示這位證人達德利.洛馬克斯在犯罪偵察學方面受過教育、訓練,經過實踐,現在已成為一位專家。
馬爾登醫生飛機的殘骸在這一地區被發現,有充分證據證明飛機於著陸時墜毀,隨後起火。機內的一具屍體已燒焦碎裂,機翼上的編號尚可辨認。飛機是馬爾登醫生的,機內只有一人。
「是的,先生。我發現了。」
「你怎麼知道的?」
「對,請提問。」赫爾利道。
「我想事實不言自明,梅森先生。」
「如果你的機構的另外一個具有和你相同技術資格的人被要求鑒定另一案件的麻醉劑,他是否可能也使用這種六八二四九物質?」
「假設他辦了,」梅森道,「請證明馬爾登醫生乘他的飛機起飛了。誰看見他起飛了?誰把馬爾登醫生送到機場的?」
梅森站在樓梯上等著。
「我明白,閣下,」赫爾利趕快說,「但這是為了記錄。」
「提問吧。」赫爾利對梅森說。
赫爾利似乎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那麼你是明知道你和馬爾登太太進入特爾福特法官辦公室後法官會拒絕和你談話的。」
「但他是指紋方面的專業證人。」赫爾利道。
「是的,先生。」
「說啊,」梅森道,「回答問題。」
「是的,先生。」
「你同意你將盡量避免提及有關酒瓶上的馬爾登太太指紋的任何事,直到我問你時,你才利用那第一個機會將這一情況寫入記錄。對不對?」
「你的意思是她決不會這樣計算精明,深思熟慮?」
一個新聞記者看見了梅森衝向街上,大叫道:「嗨,梅森先生,我們要……」
「是馬爾登醫生右手食指的指紋。」
特爾福特法官轉向正在低聲交談的副檢察官,然後再次從眼鏡上面看著梅森:「你有這方面的證據麼,梅森先生?或者你只是憑空猜測?」
「可能吧,閣下。」
「你在哪裏找到這只口袋的?」
「如果法庭同意,」赫爾利道,「我覺得現在我們討論的是被告方提出的異議……」
「原告方應避免個人意氣。」特爾福特法官道,「很好,梅森先生,你的異議可以保留到法庭和律師聽完證人有關談話性質和內容的證詞以後再提。」
「你承認得很勉強?」
「好吧,總的來說,談論了問題的主旨和結論。」
「是的。」
「他大概等得太久了,」梅森道,「特爾福特法官決不會在一個可能的被告在場的情況下和我討論案件的任何問題,除非有地方檢察官辦公室的代表在場。」
「啊,我明白,」赫爾利微笑著說,「這個問題可以立即解決。這個提議可以接受。閣下,這次答話可以暫時刪除,直到我們打下良好的基礎以後再提。」
「馬爾登醫生那天早上離家時和他的客人達爾文.科比在一起。」赫爾利道,「我們能夠確定的最大可能是,馬爾登醫生直接駛往機場了。」
「不知道,」梅森對她說,「在赫爾利起疑以前我們有充分的時間下樓,否則我們就走不掉了。」
「法庭對於發射譜線和它的意義已經很熟悉了,赫爾利先生。」特爾福特法官道。
「它已經裂開了。藥瓶和裏面的東西都摔碎了,藥片和碎玻璃灑得滿地。」
「是的,先生……」
「我們不知道,閣下。」
「在哪裏查的?」
「是的,先生。」
卡斯特拉洋洋得意地看了審判代表一眼,然後轉過臉來,面對梅森。
「她還對你說了什麼?」
「那不過是一般性的討論。」
「這是馬爾登醫生右手食指的指紋。」
「這樣,」梅森道,「你就對被告持有偏見。」
「不一定,」梅森道,「尤其是,如果他很小心地用那位護士的名義去賭的話。」
保羅.德雷克坐在一輛租來的車內,發動機沒有熄火,他看見梅森後從方向盤後滑出來。
「是的,先生。」
「等一等,」特爾福特法官道,「我注意到律師們沒有反對意見,但我想,法庭應建議你將陳述限制在實際的發現上,而不要涉及結論。」
「而嗎啡硫酸鹽中含有你放在馬爾登醫生訂製的麻醉劑中的鑒定物質六八二四九,是吧?」
「枕頭內有什麼?」
「如果你所屬的那個機構的某個其他成員到本地區參與偵破另一個麻醉劑案件,並被要求採取措施鑒定麻醉劑,是否很可能為了一致而使用和六八二四九相同的鑒定物質?」
「他怎麼做?」
「暫時還好,」梅森道,「妳那邊怎麼樣?」
「發現了什麼?」
「曾經檢查過,閣下,但是沒有得出結論。」
「你知道這個酒瓶是誰的嗎?」
特爾福特法官從眼鏡上面望向梅森。
赫爾利對證人道:「現在我並沒有問你和馬爾登太太之間以前有過什麼談話或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只問你這一次的談話內容。明白嗎?」
「很好,異議駁回。」
「啊,是的。已經製造出了用電弧蒸發物質的儀器,如果該物質是在溶液裏,則用強電火花即可。這種光的光譜,即使以微量通過某種材料時,仍可在其蒸發的那短暫的一瞬間拍攝下來,即在它發射鑒定的光時拍攝下來。通過研究照片上的線可以鑒定材料,而且能夠確定電弧或電火花中的材料是否含有受到懷疑的物質。」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那個人是最後拿那只酒瓶的人?」
「那麼馬爾登醫生的車必定留在了機場。」特爾福特法官道。「如果你的假說是正確的,馬爾登醫生把他的朋友送到了機場,然後駕機飛走,則停在機場的汽車將是環境證據鏈條中的一個環節。」
「當然。」
「可是,梅森先生,我不明白,我不……」
「她會怎麼做?」
「他會指控我隱藏逃犯。」
「我不在乎你是否喜歡,」梅森道,「我要確定,我有合法權利確定,是否實際上存在偏見。我問你,你是否偏袒原告方?」
「與直接取自被告的指紋比較的。」
赫爾利突然沉默了下來。
「在我工作的那個部門用密碼標識這些物質。例如,我現在想到一種就叫六八二四九。」
「還有,」梅森對她說,「當我拜訪格拉迪斯.福斯時,她把我讓到起居室,耽擱了一些時間,但是她解釋說她剛洗了澡。她可能是洗了澡,但是當我進入起居室時,椅子是熱的,登載賽馬消息的晚報攤在地上。如果有人坐在椅子上讀這張報,而當他聽到我敲門時慌忙跳起來躲藏到其他地方去,那他手裏的報紙就正好落到那個地方。」
「是的,先生」。
「在你說絕對公正的時候,似乎有些勉強。」
「好吧,當然了,」洛馬克斯道,「如果我是絕對公正的,我要說,在這種我認為非常不可能的情況下,我應該回答『是的』。」
「那是你巧妙的手腕得出的結果。」
「請等一等,」特爾福特法官插嘴道,看了梅森一眼,「這和一次談話有關,而那次談話是在被告不在場時進行的,是吧?」
「這只不過是技術細節。」赫爾利怒氣沖沖地說。
「那麼,你看這個酒瓶的時候是在找可供識別的記號了?」
「光譜分析能夠查出你稱為六八二四九的那種物質嗎?」
「我在考慮。」
赫爾利發現自己現在面對著一個有些慌亂的證人。
她想要站起來。
「這個酒瓶是在哪裏找到的,你知道嗎?」
「你能夠辨認的還有哪些指紋?」
「這樣說似乎太簡單化了一點。」
「他用威士忌服下咖啡因片,這兩種東西一起服下對保持清醒很起作用。」
「當然是的。」
「你們是否討論過提供證詞的方式?」
「德拉,按照一般規律,盜用公款的人必定是濫賭者。尤其是一位年輕漂亮感情容易衝動的女人。」
洛馬克斯似乎因法官的干預而有些不安。
「確實不是。」
「完了。」梅森道。
「原告方是否同意?」特爾福特法官問道。
他搖搖頭。
梅森大笑道:「聽從律師的勸告,保羅,我拒絕回答,因為那可能使我受到牽連。」
「你不是這個機構的領導,對吧?」
德拉和梅森匆匆走下樓梯,來到一層,走向大門,梅森領著德拉走過問詢台,來到街上。
「我不知道。我想也許是大氣條件的關係,也許是這個酒瓶最近拋光了一次。酒瓶表面像鏡面一樣光滑,特別容易留下指紋。」
「為什麼?」梅森道,「我對這位證人沒有問題,完全沒有。」
「我猜你找到了馬爾登醫生留在機場的那輛車。我建議你最好在法庭採納梅森的動議之前提出你的證據。」
「如果他的指紋在馬爾登太太的指紋上面,他必定是在馬爾登太太之後拿過這只酒瓶的,是嗎?」
「閣下,牙圖不完全符合。」
「是的,先生。」
「好,」梅森對她說,「走吧。」
「等一等,」梅森道,「閣下,我對這段證詞有異議,但是如果法庭和原告同意,我願將異議保留到這段證詞回答完畢後再提出。這樣可以節省法庭的時間。」
「威士忌中有大量的嗎啡硫酸鹽。」
「可是,」梅森接著說,「她卻有一位背後指揮的高手。馬爾登醫生需要大量的現金。他對支票不感興趣,對小注的輸贏也不感興趣。」
「同樣駁回。」特爾福特法官道。
「有時是乘客,馬爾登醫生感到疲勞時我來駕駛。」
「你認為最可能的是哪種情況?」
「威士忌內含有什麼異常的物質嗎?」
「我注意到,」梅森很隨便地說,「當你查看這個酒瓶時,你觀察了幾秒鐘後才回答它是否是馬爾登醫生的酒瓶。你把它在手裏轉來轉去,看得很仔細。」
梅森道:「指控馬爾登太太的案子已經駁回了。」
「那就請達爾文.科比出庭作證。」
「我問的是編號為物證六號、七號、八號的指紋。」梅爾利道。
「我沒有這樣說。」
「不,你嘴裏沒有說,可是你的態度告訴了我們。謝謝你。完了。」
赫爾利和麥迪遜.歐文再次低聲交談了一陣,這次在他們之間似乎出現了爭論。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特爾福特法官高聲道。
「你知道同樣的酒瓶是成百上千的,廠家是批量生產的嗎?」
「你處理了瓶上的指紋麼?」
證人擺出一副傲慢的姿態,在椅子上轉動一下,抬起眼來瞪著梅森,但是過了一刻,在梅森的注視下,他的目光顯得畏縮起來。
「用她自己的名字?」
梅森道:「地方檢察官辦公室有什麼消息?」
「當時當地她告訴你她感到馬爾登醫生活不長了,並且問你一旦她成了寡婦你是否願意娶她,或者這種意思的話,是嗎?」
「是的,先生。」
「是的,先生。」
「當金屬在電弧內蒸發時,電弧因金屬蒸氣的存在而被染色。將其用作光譜儀的光源時,就會出現其特徵線,用以鑒定這種金屬。」
「異議駁回,」特爾福特法官厲聲說,「證人回答問題。」
「是的,先生。有一些指紋。」
「沒有異議,」梅森道,「我不希望在小事上談過多的技術細節。」
大火熔化了儀表板上一個時鐘的指針,所以能夠確定墜毀的時間。用兩腳規和航空地圖的比例尺來測量距離,根據花費的時間和飛行的距離,並考慮天氣情況,證人可以斷言,飛機必定是不停地飛往拉斯維加斯,直至由於某種不明原因而墜毀並燒毀。
「談話在哪裏進行的?」
「我感到赫爾利一定會踏入陷阱,而且在他發覺證據中有大的漏洞時他會撤回這個案件。」
「那就可以說明為什麼格拉迪斯.福斯走得那樣匆忙了。」
「為什麼不會呢?」梅森問道,「他還有更好的地方去嗎?」
「是否這種地位妨礙了你絕對公正?」
「是的,先生,我做過。」
「你是否拍攝了它們的照片?」
梅森道:「我有理由相信她在薩克拉門托或斯托克頓。」
她對他迷惑地皺了皺眉:「他們會在這個停車場找到這輛車嗎?」
「妳現在去三層的婦女休息室。德拉.斯特里特在那裏等妳。她會給妳一個手提箱,裏面裝著妳必需的東西。提上這個箱子,走下一層,叫出租車送妳到火車站,在火車站換另一輛出租車,坐到比爾特摩爾飯店,在那裏再換一輛出租車,坐到迪克西伍德公寓。這是九二八—B號房間的鑰匙。妳就留在那裏,不要出來。注意乘電梯時不要讓人看見。以安博伊太太的名義訂飯店。這是一百五十美元應付妳目前的花銷。」
洛馬克斯回到了證人席。
「我拍攝了這些指紋。」
德拉用一頂寬邊帽遮住面孔,稍微向前低著頭。
「三號物證是什麼?」
他出示了停車票,付了款,把車開到德拉等著的地方。
「只是通過確認飛機和飛行計劃,當然還根據通常的環境證據。」
「是的,先生。」
「你是否在找什麼記號?」
梅森把車從路邊開入街上的車流。
「德拉,妳的任務是去做一些調查工作。我們要找到格拉迪斯.福斯。我們掌握的最後地址是鹽湖城,但是我想她不會在那裏。」
「我願意知道他有什麼證據。」赫爾利道。
「那為什麼猶豫?」
這位證人是機場雇員。他證實了薩默菲爾德.馬爾登醫生飛機的編號、飛機的生產廠家和型號,在馬爾登醫生遇難之日他正式提交了一份飛行計劃,目的地是鹽湖城,中途在拉斯維加斯停下加油,馬爾登醫生得到了塔台允許在早上十時十七分起飛,實際起飛時間是十時十九分。
她歎息道:「好吧,你好像脫離了軌道,專找麻煩。」「是的。」
「是誰的?」
「那對你來說將是犯罪了?」
「馬爾登醫生乘飛機旅行時,你的責任是什麼?我要了解你在這種情況下通常做些什麼。」
梅森道:「我要駛入停車場了,德拉。我要把妳留在那裏。拿起妳的手提箱等著我。」
「達爾文.科比是飛行員嗎?」
「馬爾登太太還說了什麼?」
「是的,先生。」
「我猜想是他的朋友達爾文.科比送他去的。」
「不,不會用在麻醉劑上。也許我們能全用在麻醉劑上,不過在麻醉劑上我們通常使用六八二四九這種物質。」
「當然,」梅森道,「你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卡斯特拉先生?」
赫爾利和特爾福特法官都知道梅森現在向這個司機提問的目的與這個酒瓶的鑒定無關,只是要看看卡斯特拉對提問的反應,因此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
「那是不是事實?」梅森道,「坐在桌旁的卡爾.赫爾利,他告訴過你,當我要你指出你能確認是馬爾登醫生的酒瓶的識別記號時,你要說你不能找到任何特別的識別記號,你只是憑總的外觀來確認的,就像認出一位朋友的面孔一樣。是吧?」
「我很同意原告律師的意見。」梅森道,向法庭躬下身子,「由於沒有陪審團,我感到法庭應考慮本案原告的地位和原告希望提供的證據的性質。請法庭原諒,我要反對將被告與任何罪行聯繫起來的任何證據,除非能證明她確實犯了罪。
特爾福特法官問道:「你是否採取過什麼步驟來確定是誰在那天早上把馬爾登醫生的汽車從車庫開出來的?」
證人在證人席上不安地扭動著。
「所以這個機構的其他成員不向你報告,是吧?」
「是的,先生。我們發現,飛機以極大的衝力撞到地面上。有些物體從機內拋到一百五十英呎距離處。」
「那是馬爾登醫生左手食指的指紋。」
「我想是這樣。」
「是被告斯蒂芬妮.馬爾登的。」
「晚上六點鐘?」
他撥通了保羅.德雷克的電話。
「你從這些指紋發現了什麼?」
「我鑒定了三個指紋。」
「是的,先生。」
「什麼方法?」
「謝謝您,閣下。」梅森道,「提出我的看法後,我對接受酒瓶作為證據沒有異議。」
梅森沿街慢步走著,直到在一個加油站發現了一個獨立的電話亭。
梅森和藹地微笑著坐下。
「可是,天啊,」德拉道,「難道馬爾登醫生會故意犧牲他的朋友……,這件事太冷酷,太沒有人性了,真讓我毛骨悚然。想一想馬爾登醫生建議他的密友達爾文.科比駕駛他的飛機飛往鹽湖城,而他明知道飛機會出事。」
「也許你他媽的是對的。」德雷克道。
洛馬克斯顯然很高興有機會顯示他的知識,在證人席上坐得舒服了一些。
「是的,先生。找到它時我在場。」
「他會對馬爾登太太提出另一次起訴或向大陪審團提起公訴。然後他將廣為宣傳,說馬爾登太太是逃犯,而我則幫助她隱藏了起來。」
「四號物證是什麼?」
「說吧,」赫爾利對證人說,「一般地解釋一下就行了。」
「是的,先生。」
「啊,一定的。」
「這是非常合乎邏輯的推理,」梅森道,「除了一點。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馬爾登醫生是乘那架飛機從機場起飛的人。」
「現在我們還沒能找到那輛車。」赫爾利承認,「我們認為那個事實沒有特殊意義。」
「有這個酒瓶。」
「因為我被要求採取一些鑒定措施,以便能追蹤這些麻醉劑。」
「什麼意思?」
「是的,先生。」
「這些指紋是你在場時顯示出的吧?」
梅森冷笑說:「她不是罪犯。她的案子駁回了。特爾福特法官特別宣布被告已解除拘留。」
「馬爾登太太在哪裏,佩里?她和你在一起嗎?」
「好吧,如果你以後還要起訴,」特爾福特法官高聲說,「我建議你先準備好。梅森先生顯然有證據證明馬爾登醫生在飛機墜毀時不在機上。」
「你不知道那是誰的指紋?」
「是的,我想通常是這樣的效果。」
特爾福特法官顯得很驚異並且產生了興趣。
「為什麼?」
「她說,她感到馬爾登醫生活不久了,問我如果她丈夫出什麼事我是否願意娶她。」
特爾福特法官瞥了梅森一眼,好像希望他反對似的,但梅森注意地聽著,好像是個瞪大眼睛的聽眾一樣。
「是的,先生。」
「我做什麼?」
「用什麼拍攝的?」
「還有其他可辨認的指紋麼?」
「幫助罪犯逃脫,同謀,隱藏逃犯,以及任何他們想得出的罪名。」
「妳將開我的車去薩克拉門托,德拉,去薩克拉門托的註冊局。採取一切必要的手段和負責轉讓登記的人拉上關係。妳要像鷹一樣坐在那裏盯著汽車轉讓登記的情況。除非我的估計大錯特錯,妳一定會發現格拉迪斯.福斯把她的汽車賣給了某個二手車經銷商,大既在文圖拉、聖巴巴拉、貝克斯菲爾德之類的地方。」
「是不是?」特爾福特法官問道。
「你是有駕駛執照的飛行員嗎?」「是的,先生。」
「不是真實性,而是效果?」
「我發現了明顯的六八二四九物質。」
「她告訴你這位朋友的姓名了嗎?」
「光譜分析顯示有六八二四九。」
「見鬼了。」梅森歎了口氣。
「請不要考慮你的證詞的效果,」梅森緊逼著說,「我要知道你的看法。你認為雷蒙.卡斯特拉在馬爾登太太之後拿過這只酒瓶嗎?」
「同意。」特爾福特法官道。
「不錯,」梅森道,「但你是某個機構的成員。」
「這是事實嗎?」
「我……我曾經和赫爾利先生討論過酒瓶的鑒定問題。」
「怎麼處理的?」
梅森對這位有點狼狽的地方檢察官冷笑道:「顯然是因為被告律師沒有落入原告所設的陷阱內,而且在提問時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吧?」
他挽起馬爾登太太的臂彎,領著她穿過另一個門走出了特爾福特法官的辦公室,這個門直接通向樓梯上的走廊。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馬爾登太太,本案的被告,到你的房間去了?」
「我要問你一些有關這個瓶子的問題。」
「他們可能是……馬爾登醫生是個很忙的人,他並不經常去看牙醫。他可能找了另外一位牙醫,並做了些治療……我們正在調查本案的這個方面。」
「當然了,」卡斯特拉嘲諷地說,「我不能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證明這樣重要的一件事。」
「還有另一個線索。格拉迪斯.福斯玩賽馬。她通過雷.斯潘格勒下賭注。他們的賭法很奇特。他們有一套完整的方法。他們不僅擁有一些斯潘格勒所不具備的有利條件,而且他們的方法可靠而有效,完整而成功。賭注登記人永遠不能從她那裏贏大筆的錢,而她卻能從賭注登記人那裏贏大筆的錢。」
特爾福特法官坐在他的位置上,宣布開庭,對擠滿法庭的觀眾皺了皺眉。他用嚴肅的目光注視著各位律師,佩里.梅森和被告坐在一張桌旁,地方檢察官辦公室的兩個特別審判代表坐在另一張桌旁。
「作為乘客?」
「馬爾登醫生出事那天你沒有送他去機場?」「沒有,先生。」
「你可是幫助了一個罪犯逃脫。」德拉提醒他。
「現在涉及到你的專業知識,作為犯罪偵察學的專家,並已經檢驗過那個酒瓶,你發現了它上面的指紋,並告訴警方那是馬爾登醫生、斯蒂芬妮.馬爾登和雷蒙.卡斯特拉的指紋,是吧?」
「是的,閣下。」
「沒有直接關係,它只是個號碼,但它與一定波長內的發射譜線有一定關係。」
「是的,先生。」
「因此,你找到了要找的特徵?」
「其中一件是一個黑袋子,裝著一些急救外科醫療器材,都是一般醫生常帶的。」
「誰找到這個瓶子的?」
梅森苦笑道:「如果我和妳一起去,恐怕我們走不了多遠。」
她轉過目光,沉默著。梅森停下車。
「那不是用我的知識判斷的,只是從別人的陳述中得知的。」
梅森道:「不要忽略這個事實,馬爾登醫生可能早已計劃要失蹤了。他可能請達爾文.科比駕他的飛機去鹽湖城,而事故可能純粹是意外的。」
「你在薩默菲爾德.馬爾登醫生生前認識他嗎?」赫爾利問。
「啊,閣下,」赫爾利抗議道,「我認為這是浪費法庭的時間。我認為這不過是常識,律師常常和主要證人討論法庭上的戰略,準備好詢問的內容以及應採取的方式。」
「好了,德拉,全看妳的了。」他說道。
「你現在承認得很痛快,」梅森道,「為什麼我最初問你的時候你那麼猶豫,不敢回答我的問題?」
德拉從後座上拿起寬邊帽。
「我和馬爾登太太有一次談話。」
赫爾利好像很不安。
「你是否有時和馬爾登醫生一起乘坐飛機?」
「在編為一號物證的酒瓶內你發現了什麼?」
「是的,先生。」
「馬爾登醫生有一個銀酒瓶,能裝一品脫威士忌。他總是帶著它上飛機。」
「很好。」赫爾利說,然後補充道,「我願向法庭說明,犯罪偵察學是一門較新的科學,它將各領域的科學知識應用於犯罪偵察。這位證人是犯罪偵察學領域的一位專家。」
「由於我們離開的方式,人人都以為我是馬爾登太太,而且你那麼匆忙地催著我走下樓梯坐上一輛租來的車,所以你也會把我藏起來?」
「可惜被告方並沒有責任向你提出證據,」特爾福特法官駁回說,「而且,法庭感到,從事態發展看,至少可以說,整個起訴尚未成熟。」
「你們用在光譜分析鑒定上有多少種物質?」
「很好,」特爾福特法官道,「請提問。」
「那你是在找尋識別的記號了?」
「一點也不勉強。」
「有點猶豫吧?」
「不錯,」梅森道,「當一個雇員偷錢去賭馬時,特別是從一個信任他並給他一個負責職位的雇主那裏偷錢去賭時,那個雇員一定已經陷入了一場災難。如果格拉迪斯.福斯被迫偷錢賭馬,那她一定是遭到了賠不起的損失,而且她一定感到能贏回足夠的錢來彌補虧空。這是為賭博而偷錢的一般規律。
「那個枕頭就是在裏面找到酒瓶的這個帶拉鏈的枕頭嗎?」「是的,先生。」
「好吧,如果這樣分析問題。我想我應該說,依我之見,雷蒙.卡斯特拉大概在馬爾登太太之後拿過這只酒瓶。」
「等一等。請你看看這個作為物證一號的酒瓶,請問你以前是否看到過它?」
「她說她把酒瓶灌滿了威士忌?」
「是的,先生。」
「你確定想到了效果?」
「啊,我要說明,是我向他提出這種性質的建議的,」赫爾利道,打算把這事抹過去,「我以為這是顯而易見的。」
「說吧!」
「而你同意了?」梅森問道。
「我認為我的機構不會派其他的人來本地區工作。」
「啊,我要聲明,我曾談過他應做什麼樣的證詞,」赫爾利道,「這裏畢竟沒有陪審團。問這種問題有什麼用呢?」
「你屬於某個執法機構嗎?」
「那是誰的指紋?」
「那表明警方沒有做好調查。」梅森道,「我有理由相信薩默菲爾德.馬爾登醫生今天仍然活著,飛機中發現的屍體是他的朋友達爾文.科比的;由於他自己最清楚的原因馬爾登醫生決定讓自己失蹤;而當馬爾登醫生獲悉他的朋友遇難而當局把那具燒焦了的屍體當作他的時候,他故意失蹤了。」
「幾個指紋?」
「先生們,我認為,」特爾福特法官宣布,「沒有必要談過多的細節。擺在本地方法院面前的問題是是否構成了謀殺罪和是否有合理的理由確信被告犯了罪。在這點上我認為是沒有爭議的。」
證人拿過酒瓶,仔細觀看後點點頭:「是的,這就是馬爾登醫生經常帶著的那個酒瓶。」
「不,你懂,」梅森道,「拖延時間是沒用的。坦率點好不好,卡斯特拉先生。你的這段演說很流利,然後你看看副檢察官,好像一個小學生剛剛背誦了一段書,看看老師是否滿意。是不是赫爾利先生想出的這個比方,讓你在我問到酒瓶的識別記號時用的?」
「我……我能肯定,這就夠了。這就像我仔細看一個人以肯定不會把他當作另一個人。我不能說那是他鼻子的長度、眼睛的顏色、髮型或其他什麼。」
「同樣的異議。」梅森道。
「同樣的異議。」梅森道。
「過一會兒。」梅森冷笑著承認。「多久?」德拉問。
「知道,先生。」
「我認為法庭應將所有這些事實與被告律師提出的異議一起考慮,因為我還有可以在法庭上提出定量分析結果的證人,而且他願意在正常的審判過程中作為我的下一個證人。」
「我不知道你打算怎樣說,怎樣才能不簡單化。」特爾福特法官道,「是不是?」
「對不起,我們沒有證據。」赫爾利道。
「發現了什麼?」
梅森對這一邀請似乎感到吃驚。「提問?」他問道。
「在一邊有個特別的帶拉鏈的枕頭。這個枕頭可以用作靠墊,也可以用作容器。它裏面塗了一層橡膠,可以裝東西。」
「她說了什麼?」
特爾福特法官點點頭。
德拉點點頭。
「那並不是小事,」梅森道,「我希望讓這位證人說明六八二四九這種物質是怎樣進入威士忌的。」
「你能向法庭解釋嗎?」
「她在你房間裏的時候?」
「是的。他還是個專業飛行員。這也是馬爾登醫生能夠遇到他的原因。他曾在一次空難中受傷,而馬爾登醫生把他治好了。」
「能夠幫助我認出這個酒瓶的特徵。」
「有六種。」
「你是怎樣做的?」赫爾利問道。
「等一等,」赫爾利道,「我們要求將這些照片編為二號物證、三號物證、四號物證和五號物證,用於鑒定。」
證人又猶豫起來,說道:「有一個不知名的人的指紋印在其他指紋上面。我不是說全部其他指紋,但是我是說所有其他人留下的指紋的一部分。」
「我等著馬爾登醫生給我打電話讓我送他去機場,但當晚電話沒來,第二天上午也沒來,我一直等到中午。我想也許馬爾登醫生讓急診給耽誤了……」
「馬爾登太太告訴我,馬爾登醫生把一位老朋友帶回家,這位老朋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了。她說,這位朋友有一個半癱瘓的親戚住在療養院。他來請馬爾登醫生看看這位親戚的病,而在離開療養院後馬爾登醫生就把他的朋友帶回家吃晚飯了。」
德拉沒有說話。
「那是什麼?」
梅森冷笑道:「他已經等不了大陪審團了。」
「沒有,先生,我沒有見過。」
「她晚上六點鐘到你的公寓告訴你由於這種原因她不能來,是麼?」
「誰把馬爾登醫生的車從機場開回來的?」他問道。
梅森跳上車,坐在方向盤後,德拉隨後上了車,德雷克把車門關上。
過了一會兒,德拉.斯特里特提著一個箱子,穿著和馬爾登太太在式樣和顏色方面一模一樣的衣服從休息室匆匆走來。「好嗎?」她問。
梅森道:「閣下,我感到,如果您想要知道本案的真相,我願向您提出我的證據,說明我根據什麼推斷馬爾登醫生沒有死。」
「用指紋相機。」
「因為可能使原告方受到約束……」
梅森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桌子一端,看著證人。
「我想,格拉迪斯.福斯不會那樣關心馬爾登太太,因為這樣的說法只會使馬爾登太太更輕鬆。我想,她所做的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我不能說。」
證人猶豫地望向赫爾利,扭動著,說道:「雷蒙.卡斯特拉,馬爾登醫生的司機和飛機機械師的指紋。」
梅森道:「現在不問。我聲明保留對他的資格提問的權利。」
「這是對的,但不是定量分析,只是能夠測出某種物質的存在。」
「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她說。
「我知道,但伯格聲稱那是詭計。」
特爾福特法官看著時鐘。「傳下一個證人。」他簡短地說。
「我在努力回憶。」
「是的,先生。」
「可是你想起了告訴你的那套台詞,而且背得很熟。」
「洛馬克斯先生,」赫爾利道,「首先請您向法庭解釋『光譜發射譜線』這個術語的含義。」
「你曾將這些指紋拍攝下來麼?」
「酒瓶上還有哪些指紋是你能鑒定的?我是指那些你能追蹤的,你曾與其他指紋比較,並發現它們相同的那些指紋。」
「大約晚上六點鐘。」
赫爾利問:「你在一號物證的金屬瓶上是否發現了其他人的指紋?」
「我們也是這樣理解法律的。」梅森愉快地同意。
「這一原理是否也應用在犯罪調查的領域中?」
「很好。」特爾福特法官道。
「梅森先生的論點只是證明了,」赫爾利道,「達爾文.科比偷了馬爾登醫生的汽車。」
「行李箱裏有一個手提箱吧?」梅森問道。
「回答問題。」梅森道。
「在哪裏找到的?」
「是的,先生。」
「是的,先生。」
「是誰把馬爾登醫生的汽車開到機場的?」特爾福特法官問道。
「我可以說明,閣下,馬爾登醫生到過機庫,辦理了飛行計劃,他可能是駕駛自己的飛機起飛了,在飛機殘骸中發現了那具屍體,合理的假設是那是馬爾登醫生的屍體。」
「應我的要求。」
洛馬克斯道:「我不能說這樣的話,赫爾利先生。我只能說,這種編號六八二四九的物質不會自然地在威士忌中發現,也不會自然地在任何麻醉劑中發現。我讓人把這種物質放到批發商賣給馬爾登醫生的嗎啡硫酸鹽中。我在作為一號物證的酒瓶內的威士忌中發現了這種物質,我還發現威士忌中有大量嗎啡硫酸鹽的化學證據。」
「不錯。他要給她個逃犯的罪名,如果你要藏匿她,你也就犯了罪。」
「我懷疑事情是否會這樣簡單,」梅森道,「我想她不會立即再換一輛車。」
「他辦理了飛行計劃。」赫爾利道。
「現在嘛,」梅森道,「我要讓他們找不到。到了下午,警察要動員起來找我了。」
「威士忌。」
梅森站起來:「如果法庭同意,我現在希望提出在這一段證詞前談到的異議。」
「不在聖華金河谷,」梅森道,「還要遠一些,可能在薩克拉門托或斯托克頓。我認為是薩克拉門托。」
梅森一隻手放在她手臂上,「坐下。」他說。新聞記者們注意到了這個插曲。
特爾福特法官再次將目光移向副檢察官:「你有證據證明機內發現的屍體是馬爾登醫生的嗎?」
「你認出了這個酒瓶?」
「不知道他到哪裏去了。我曾努力尋找過他。」
「我只是想有把握。」
「你是否知道六八二四九這種物質是怎樣混入威士忌的?」
「您能不能解釋這一原則怎樣用在犯罪偵察上?」赫爾利問。
「我們提議撤回本案。」赫爾利道。
「以後呢?」
「現在,卡斯特拉先生,」他高聲道,「我要求你用自己的話來說在馬爾登醫生空難前一天,就是八日晚上發生的情況。」
「怎樣混入的?」
「同樣的駁回。」特爾福特法官宣布。
「都用在麻醉劑上嗎?」
她對他做了個鬼臉,「再見!」她邊說邊開著車走了。
「我……我不能肯定。我想它們是在同一種情況下印上去的。那很難說。」
赫爾利站起來,「閣下,」他說,「這是個非常意外的問題。」
「是的,先生。」
赫爾利憤怒地轉向梅森,但突然意識到這種形勢的滑稽,也許是覺察到了特爾福特法官臉上的微笑吧,說道:「好吧,再問問總沒有害處吧!」
「達爾文.科比先生。他是馬爾登醫生多年的老朋友了。他們是在軍隊服役時認識的。」
「我不知道。」
「由我間接摻入的。」
「你把這個酒瓶怎麼處理了?」
「光譜儀是一種儀器,它可將通過狹隙的一束白色光轉變為一組各種顏色的光,稱為連續光譜。它和彩虹的顏色完全一樣,一端為紅色,通過中間的橙、黃、綠、藍到紫色。」
「為什麼?沒有。」
「這個機構擁有一些專為某些物質光譜分析設計的儀器,是嗎?」
「什麼時候?」
「你知道這個編碼用在鑒定麻醉劑上特別有效,是吧?」
「是的,先生,我知道。」
「是的,先生。」
「同樣要求,」赫爾利道,「請允許在我保證聯繫的情況下進行回答。」
「這樣你就對我持有偏見。」
她再點頭。
「她不是逃犯,」梅森道,「她被釋放了。法庭命令解除拘押的。」
梅森對證人笑了笑道:「你是否曾就提供證詞的事與赫爾利先生討論過?」
「機內的屍體不是達爾文.科比的。」
「真是發瘋了,」梅森道,「德拉去薩克拉門托了,保羅。她要和你電話聯繫。」
「我沒有時間討論這個問題。」梅森對她說,「拿著這個信封,仔細閱讀裏面的指示,然後撕碎,扔到馬桶裏沖掉。拿上妳的手提箱走吧,照我說的做,妳沒有很多時間。好吧,就這樣吧。去休息室吧,快點!」
「原告方總是假定被告有罪,並把法律對被告的保護當作技術細節,並以這一假定為前提採取行動。」
「你所說的馬爾登太太就是斯蒂芬妮.馬爾登太太,馬爾登醫生的遺孀,本案的被告,現在法庭內坐在佩里.梅森先生旁邊的那一位。是吧?」
證人笑了:「不都認識。」
「不知道。我行動很快。他們大概也很快,佩里。」
這一舉動顯然出乎監護證人的副警長意料之外,因為經過了兩三分鐘那位慌亂的副警長才將雷蒙.卡斯特拉帶入法庭,顯得十分倉促。
「可以和您談一會兒嗎?」梅森問特爾福特法官。
「但是已經到了你和原告方合謀把我誘入陷阱,使被告的案子在新聞報導中處於最不利地位的程度。」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
「你能描述一下這些物體嗎?」
「你說馬爾登醫生習慣於在飛機上帶一瓶威士忌?」
「你是否知道馬爾登醫生的車現在哪裏?」特爾福特法官打斷他道。
「再見了!」德拉微笑著說。
「你的意思是,」特爾福特法官道,「機內屍體的牙圖與馬爾登醫生牙醫的牙圖不符?」
「你認為他沒有死?」德拉問。
「沒有時間解釋了。」梅森道。
「為什麼?」
「他是否在法庭等著你從特爾福特法官的辦公室出來?」
「距飛機殘骸有多遠?」
「據此推論,」梅森道,「她曾穿過聖華金河谷。那麼,她為什麼要在路線上對我們說謊呢?」
「我有一些很重要的環境證據,」梅森道,「但現在的形勢不宜於公開這些證據。可是我有充分理由相信,馬爾登醫生現在正由一位和他有戀情的年輕女人陪伴著。我並非不敢公開這個人的姓名,也並非不敢公開證據。我充滿敬意地向法庭提出這點,只是為了證明我的信心。」
「就是這個編號為一號物證的酒瓶麼?」
「我可以認出一個朋友的面孔,」卡斯特拉接著說,「而不能告訴你他的鼻子有幾厘米長。」
「其他人也受過和你相同或近似的教育嗎?」
「這樣,」德雷克道,「就使我們又回到了起點,除了牙圖上有些不符外,一切跡象表明,那就是馬爾登醫生的屍體。為馬爾登醫生看牙的牙醫說,如果馬爾登醫生找別的牙醫鑲補了一些牙齒而他不知道,那麼這就會是他的屍體。但決不會是科比的屍體。」
「我理解梅森先生的聲明包括了這些,」特爾福特法官說,「繼續進行,問你的問題吧!」
「我找到了足以使我確信是那個酒瓶的特徵。」
「把酒瓶子比作熟人的面孔。」
「你們的談話是否和這個酒瓶或瓶內的東西有關?」
他再次彎下腰去和歐文低聲談話,顯然在激烈地爭論。
「啊,閣下,」赫爾利道,「我反對。這是證據以外的事實。也沒有什麼『台詞』要證人『背誦』。我只不過向他提到過這種比方,僅此而已。」
「為什麼你將六八二四九這種物質放在馬爾登醫生的麻醉劑內?」梅森問。
「那天馬爾登醫生沒有要我開車,是他自己去機場的。」
「可能吧,」梅森道,「我並不反對他證明這是某人右手食指的指紋。我反對他鑒定這是馬爾登醫生的指紋。」
「你是否在找什麼特別的記號?」
「確實如此,」梅森道,「在過去十二個月裏她大贏了兩次。最後一次她贏得很多。」
「我在找能使我肯定的特徵。」
梅森道:「現在我問你,不論卡斯特拉的指紋是在瓶子上的什麼位置,什麼時間印上的,它們是否與本案被告的指紋重疊?」
「什麼?」
「梅森先生,」她道,「那全都是謊言。我和卡斯特拉從來沒有過任何關係。他是個騙子,作偽證的傢伙……」
「必要時可以,但是證明不了什麼。」
「我們不必提出證據,」梅森對他說,「法律已經為我們做了。法律規定,你必須首先證明犯罪事實,然後才能提出把被告與罪行聯繫起來的任何證據,尤其是被告自己供認的證據。」
「是的,先生。」
赫爾利和他的助手麥迪遜.歐文匆忙低聲交談了一會兒。
「是的,先生。」
「在其他案件裏?」
他向法庭書記官報上了姓名、年齡和住址,然後轉向赫爾利,期待著他的問題。
「不完全是。」
「我從各方面都感到,閣下,這是馬爾登醫生的屍體。我覺得這是唯一合理的結論……」
「而你以為赫爾利過一會兒也會想到這點?」
「是的。」
「閣下,我要求將這個以前供鑒定用的酒瓶,列為證據,編號物證一號。」
「你可以提問了。」赫爾利對梅森說道。
「這是一種很好的解釋,」梅森道,「的確很好。」
「你是否了解馬爾登醫生在飛行時為了保持清醒採取什麼方法?」
「有什麼借口?」
「同樣駁回。」特爾福特法官說。
「是的,先生。」
「我們非常希望傳詢科比先生。」
「有許多不同的指紋。有些很清晰,但不能確定是誰的……」
「我們這樣做過。」赫爾利道。
這個人外表上每一處都按照他的美學標準經過了仔細計算。
「那天的事情和我無關。」
「不完全是。」
「那麼你是偏袒原告方了。」
「是的,先生。」
「我不能發誓說。」
特爾福特法官注視著副檢察官:「我認為這基本上正確,你呢,地方檢察官先生?」
然而,有一種什麼東西破壞了他的形象,他走路時顯出過分的做作。他的下頦上揚到一定角度,說明他對著鏡子下了很大工夫塑造自己的形象。他的頭髮也花了很大工夫,正好顯示出一個有教養的人和一個裝腔作勢的人之間的差異。
「我……不過是總的外觀。」
「所以你準備說……不,我撤回這個問題,再問一個問題。當你參加分析瓶內的威士忌——即一號物證內的威士忌時,除了六八二四九這種物質外,是否在威士忌中還發現了其他物質?」
「啊……當然了……我不能肯定。」
「你做什麼工作?」
「根據聯邦調查局送來的指紋照片。」
「是的,先生。」
「她說了什麼?」
「是的,先生。我查過。」
「在這種情況下,」特爾福特法官道,「我支持異議。」
「等一等,」梅森道,「我提議刪去這一回答,因為它並未直接答覆問題,而包含了證人的結論。」
「我不知道。」
「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
梅森和馬爾登太太跟著他走進辦公室。
審判代表之一卡爾.赫爾利以起訴人的身份傳喚他的第一位證人。
「回答問題。」赫爾利對證人說。
「她給弄傻了,但還肯合作。」
「可是……我承認了。」
「枕頭的狀態怎樣?」
「假如我那樣做了。」
「在我們調查馬爾登醫生的這段時間裏,」梅森道,「我們發現他是一台精明、冷靜、沉著的思維機器,是一個具有很高智慧的人,而且,他計劃每件事情時都考慮到最後的細節。」
佩里.梅森讓德拉下了車,將車開進停車場,取了一個停車票,離開停車場到另一個街區的停車場,在那裏他早已停下了自己的車。
「我明白,」特爾福特法官道,「但是我問你,你是否有能夠證明屍體身份的證據?」
「從全國範圍講,是的。」
「還發現了什麼?」
「換句話說,你是靠做證人生活的?」
證人考慮了一會兒,說道:「是的,先生。」
「是的,先生。」
「你是他雇用的?」
「並且討論了我可能盤問你酒瓶的識別記號,赫爾利告訴了你如何回答我的問題,是吧?」
「等一等,」梅森道,「我想在法庭通過這項動議之前先進行這一階段的提問。」
「你是真的感覺到他還活著,還是只為了暫時唬住原告方?」
「我要給你們看一個威士忌酒瓶,一個扁瓶,我要求法庭將其編為一號鑒定物證。」
梅森道:「格拉迪斯.福斯出現在迪克西伍德公寓,她把衣物收拾好帶走了。她曾驅車跑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累了。黃昏時她必定穿過了一片有很多蚊子的地區。如果她走的是拉斯維加斯和荒漠這條路,就不會遇上這麼多蚊子。如果她是從鹽湖城出發的,這才是她自然應走的路線。」
「你是否可以準確地告訴法庭當時被告對你說了什麼?」
「以前你是否安排了那天晚上和馬爾登太太會面?」
特爾福特法官對梅森皺著眉。
「鑒於這些陳述,現在你是否知道二號物證是誰的指紋?」
「你聽到副檢察官剛才說的話了嗎?」梅森對卡斯特拉說。
「總的外觀是什麼意思?」
梅森道:「閣下,我想我們已經能想像出來了。兩個人乘坐馬爾登醫生的汽車去了機場。達爾文.科比應該乘東線航班。馬爾登醫生計劃駕自己的飛機去鹽湖城。如果他這樣做了,如果他的計劃沒有受到干擾,他的汽車必定會留在機場,警方就會在那裏找到它。」
「消息!」德雷克歎息著說,「全都燃燒起來了。有些壞消息告訴你。」
「那麼,」梅森道,「在馬爾登太太的指紋上面是否還有其他指紋?」
「是的,先生。」
「不錯。」
「兩個。」
梅森道:「因為這樣就給稅務人員的機器裏塞進了一個有破壞性的東西。如果她在馬爾登醫生收到錢之前就把錢偷走,馬爾登醫生沒有申報部分收入的問題就不會這樣嚴重,短缺十萬美元的事也就要另外考慮了。」
「而你沒有接到電話?」「是的,先生。」
「但是她不但沒贏,反而輸了。她的虧空就會更大。她既已偷過錢,就以為她最終能贏回來。所以她唯一的可能就是濫賭。
「他偶爾喝點威士忌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特爾福特法官轉向原告,「你有話要說麼?」他問道,他臉上像戴著一副沒有表情的面具,聲音絲毫不帶一點感情。
「天啊!」赫爾利驚呼道,「你連一點證據也沒有。在所有的證據和警方的調查中沒一絲這方面的跡象。」
「很好。」特爾福特法官道,瞪了梅森一眼,彷彿說你要等一段較長時間才能再插嘴,「你代表被告。如果被告不反對,我將允許證人回答問題,當然我並不想受任何傳聞證據的約束。」
「是的,雖然我不知道我有什麼話可說。」
「請法庭原諒,」梅森道,「這可以認為是在法庭上對本案的一個申述,但是我想指出,這次預審的目的是保護被告。如果被告確實無罪,被告即應當庭釋放。」
「你是否正在幫助和慫恿一個重罪犯?」德拉問道。
「你是否做出了努力去尋找達爾文.科比?」
「你現在肯定了麼?」
「以後吧!」梅森向後喊著將車開到街上。
「不知道,先生。」
「算了,就快成為犯罪了。伯格親自主持這個案件了。他要剝下你的頭皮作為戰利品,佩里。他已經提出了另一份起訴書,並發出了以一等謀殺罪逮捕馬爾登太太的授權令。」
「是的。」
「你現在已經在發誓了,」梅森道,「你已經做出誓言,知道嗎?」
「當然不是。」
「請吧,先生。這是一個金屬威士忌酒瓶,容量大約一品脫。」
「你負責維修這架飛機?」
「多大數量?」
證人站起來,離開了證人席。
「我被要求,」洛馬克斯急忙說,彷彿要在法官判定他談話不適當之前趕快把話說完,「將某種物質加入馬爾登醫生的麻醉劑內,以便讓我能夠重新鑒定這些麻醉劑。我決定採用六八二四九這種物質,因為這種物質從化學性質來說是絕不會在麻醉劑配方中自然出現的,也因為這種微量的物質對人體並無影響。」
「但是,即使馬爾登太太殺錯了人,或命運選錯了犧牲者,謀殺罪是否還是一樣的?」
「一面烤壞了,實際上是一面焦黑,但這是由於暴露在高熱下造成的,並非由火焰直接燒的。」
「還有不少。其中有些被煙熏得很厲害,不可辨認了。」
「好吧,我認為我是檢察當局的證人。」
證人清了一下嗓子:「若不是固體白熾光源,而是發光蒸氣,則光通常不是白色,而且不包含從紅到紫的全部波長。它幾乎可能是任何顏色,如公路照明鈉光燈的黃色,廣告霓虹燈的紅色,公路照明水銀燈的藍綠色。當這種光通過光譜儀時,分解為光譜中幾種不同顏色的線。每條線是狹隙的一個單獨影像。根據這些線的組合可以鑒定任何一種發光氣體。
「我不喜歡偏袒這個詞。」證人道。
「什麼時候?」
「這與發射譜線有什麼關係嗎?」赫爾利問。
德拉想了一會兒說:「老天,好吧,這是最適當的做法了,她可以賣掉自己的車,再換一輛……」
過了約五分鐘後,德拉向後靠了靠,摘下了寬邊帽,扔到後座上,對梅森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要辦什麼事了?」
「你在找什麼?」
他突然站直了。「閣下,」他說道,「多餘的證據也許沒有必要,也許過多地侵占法庭的時間,但是我覺得,在原告方來說,現在傳喚卡斯特拉是義不容辭的,而經過商議後,我的助手也同意了。雷蒙.卡斯特拉,你願意出庭作證嗎?」
「我的問題比你說的要更深一些,」梅森道,「我認為這個問題是恰當的,我要求答覆。」
「你做過什麼事情來確定機內屍體的身份麼?」特爾福特法官問原告。
「保持清醒?」
「我什麼事都幹。我負責保養他的飛機和汽車,我是司機,也幹各種雜活。」
「我問這個問題是因為我需要知道答案。」梅森道。
「請你談談本月九日,馬爾登醫生墜機身亡那天的情況。」
「回答問題。」特爾福特法官道。
「請盡可能避免用太專門的術語,」赫爾利道,「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向法庭解釋它的意義。」
「你承認得有些勉強?」
「那是馬爾登醫生右手無名指的指紋。」
「在批發商的協助下,按照薩默菲爾德.馬爾登醫生的訂單需要配製一些特殊的麻醉劑。在每種配方中,除嗎啡、海洛因或其他麻醉物質外,還含有一定微量的六八二四九物質。」
「我現在並不是談事實。我在談你的思想狀態,這在本案中已經成為一個重要的事實,因為你是證人。如果你持有偏見,那就會影響你的證詞,不論你是否意識到。現在問題是,你是否持有偏見?」
「但是沒有絲毫這方面的證據。你不能造出一點證明這是案情真相的證據來。」赫爾利抗議道。
「這個機構還有別的人吧?」
「馬爾登太太把這個酒瓶交給你,你把它放在枕頭裏,再把枕頭放在汽車裏以後,直到在飛機殘骸附近發現它之前這段時間裏,你是否看見過這個酒瓶?」
「是的,先生。」
德拉點點頭:「好像有道理。」
「喂,保羅,」他說,「有什麼消息?」
「我非常同意您的意見,」梅森道,「如果我們需要提出證據的話。但是我們並不需要提出證據。現在是原告方有責任證明馬爾登醫生死了。」
「是的,先生。」
「你是否曾與薩默菲爾德.馬爾登醫生的屍體接觸,對他的器官進行光譜分析?」
赫爾利顯得揚揚自得地說:「如果法庭同意,下一位證人將是一位專家。他的證詞技術性較強。因此,由我先做一定的介紹是必要的,有助於大家理解他的證詞的性質。」
「你不會那樣做嗎?」
「這當然合乎邏輯,如果這樣考慮的話。」德拉道。
「約五十英呎。」
「什麼意思?」
「我們能否開一個短會,閣下?」赫爾利道,「有個問題要商量一下:下個證人是誰,我們只要很短的時間就行了。」
「屍體已經燒得無法辨認。我可以肯定地說,屍體已燒得無法辨認了。」
「而你自己說過,對於一件這樣重要的事,你必須有把握才能做出鑒定。」
「我非常願意承認一般的法律原則。」赫爾利怒氣沖沖地道,「但是我不懂梅森先生想幹什麼。一個男人死了。這個男人顯然是喝了毒酒被謀殺的。至少根據現有的環境證據從表面推斷,這酒是由本案被告為他特意配製的,而被告則可從他的死獲得很大的利益。我聲明,現在我並未把我所掌握的證據全部提出。我是指能夠說明動機的證據和能夠說明動機的過去事實的證據。
「他死了。」梅森說完就坐下了。
「很好,」特爾福特法官裁決說,「根據起訴方的提議,斯蒂芬妮.馬爾登的案件駁回,被告解除拘留。」
「我理解為你從這個酒瓶上收集了大量的指紋,可以說是異常大量的指紋,對嗎?」
「同樣的異議。」梅森道。
洛馬克斯從公文包內取出了許多照片:「我發現了四個非常清晰的指紋,這裏有照片。」
「你是否鑒定了其中的某些指紋?」
「用這一基本原理能夠測定一種物質的不同化學成分,對不對呢?」赫爾利問道。
「你知道那是什麼液體嗎?」
「怎麼樣?」特爾福特法官逼問道,突然起疑使他的聲音顯得尖銳。
「是的,先生。」
「通常是的。」
「另一方面,馬爾登太太和卡斯特拉之間有戀情很可能是真的,他們可能捲入了販毒活動,以便賺錢構築自己的香巢,她也可能故意在酒裏下了毒,以擺脫她的丈夫,但是最後一刻的變化使她丈夫沒上飛機,而是達爾文.科比上了飛機。」
「這就不會有誤解了。」赫爾利道,「從你的證詞可知,斯蒂芬妮.馬爾登太太,本案的被告,在本月八日晚六點鐘,給了你這個酒瓶並告訴你她把它裝滿了威士忌。」
這位司機兼機械師年約三十出頭,體格健壯結實,腹部平坦,長鼻子,高顴骨,高額頭,口型端正,一頭波浪狀的黑髮。卡斯特拉的外表的確像一位體面的紳士。
「從某種意義說,是的。」
「是的,先生。」
「馬爾登醫生有一架私人飛機嗎?」
「你認識其中的一部分人?」
「怎麼會呢?」
「你可以拿出證據來嗎?」
「你不能回憶起來?」
「當找到這個瓶子時,我在場。」
「說下去。」德拉道。
「很好。」
「當馬爾登醫生乘飛機外出旅行時,通常我的責任是駕車將他送到機場,然後把汽車開回停在車庫,並守在電話旁等候馬爾登醫生的指示。當馬爾登醫生準備回來時,他會打電話通知我,我就開車去機場接他。馬爾登醫生回來時,通常自己開車回家,我就留下保養飛機,調試發動機並加油。然後我乘公共汽車或機場的交通車回城。」
「不然你就不會回答?」
特爾福特法官的聲音由於懷疑而變得尖刻:「為什麼沒有結論?」
「現在你做什麼?」
「很好,」特爾福特法官對原告說,「開始訴訟。」
「那天晚上馬爾登太太還和你說過什麼話嗎?」「是的,先生。」
「我要想一想我回答的效果。」
梅森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梅森坐了下來。
「這個口袋是什麼狀態?」
「二號物證是什麼,洛馬克斯先生?」
「是的,」梅森道,「但她現在是被控謀殺薩默菲爾德.馬爾登醫生,而不是別人。」
「因此,你一定找到你要找的東西。現在請告訴法庭那是什麼。」
「等多久?」
梅森道:「閣下,看起來,達爾文.科比是要乘向東去的飛機。當然能夠根據登記簿查明他是否真的上了飛機。」
「那也許是詭計,」梅森道,「但不是犯罪。差別是很大的,保羅。」
「還沒有到歪曲我的證詞的程度。」
「你的意思是馬爾登醫生當時在屋內?」
「不要管他對你怎麼說的,我問你你自己觀察到的馬爾登醫生的習慣。」
「我參加並協助做了分析。」
「去薩克拉門托。」
「好。」洛馬克斯說,對自己的重要地位仍感到很得意,「當鑒定某種物質時,我們常常加入微量的鑒定材料,在那種物質中通常絕不會發現這種材料。這些材料是金屬化合物,吞下去絕對無害。
「你知道那些指紋是誰的嗎?」
「不,這不是細節問題,」梅森對他說,「這是一條明智的規則。這是法律保護無罪者權利的一個手段。
「好吧,我在我的房間等電話。」
「就這樣。」特爾福特法官說。
「為什麼?」
「我會上她的當,」德拉道,「為什麼?」
「在艾林公寓我的房間內。」
「是的,先生。」
「馬爾登醫生盡可能地從他的診所取出現金。他很願意從診所取出小額現金,用這些錢去賭。如果贏了,他會得到大筆現金。」
「馬爾登醫生的車現在哪裏?」
「沒有問題了。」赫爾利道。
「你親自拍攝的?」
「是的。」
「那是怎麼造成的?」
「只有幾分鐘。我把這輛車停下,取一張票就走。然後走過一個街區到另一個停車場,我的車停在那裏。我會開著那輛車回來接妳。」
「不,不,閣下,」赫爾利道,「我只是一般性地問證人這種物質是怎樣進入威士忌的。」
「是的,先生。」
「在這種情況下,」赫爾利道,「我感到唯一公正的做法是,我們向法庭提出撤回對馬爾登太太一等謀殺罪的指控。但是我們要將她的案件提交大陪審團,提起直接公訴,或對她再次提出起訴。預審時撤回本案決不會妨礙以後的起訴。」
卡斯特拉侷促不安,瞥了赫爾利一眼,然後突然轉過目光去。
「你的意思指什麼?」特爾福特法官問。
「哦,如果需要,我可以聯繫,」赫爾利厭煩地說,「我要求法庭在我保證聯繫的情況下駁回異議,使證詞能進行下去。」
特爾福特法官重複說:「你可曾做過什麼事情來確認機內發現的屍體的身份?」
「她說她要忙著招待馬爾登醫生的朋友,那天晚上她不能來見我。」
梅森道:「而格拉迪斯.福斯非常小心地避免說她真的盜用了公款。她這樣說:『假設我盜用了公款呢?』
「五號物證是什麼?」
「是什麼?」
「當然不會。」
「他是誰?」
「有可能他還活著。」梅森道,「再看看過去發生的事。格拉迪斯.福斯是馬爾登醫生的情人。在他死亡以後,她盡力使我相信她曾盜用公款,然後她就溜掉了。為什麼她要這樣做?」
「你不知道嗎?」
「是的,先生。」
「你使用的這種物質編號是六八二四九,是吧?」
「我怎麼能知道?」梅森道,「我所知道的只是證據中有漏洞。我感覺到一定會有漏洞。我感到地方檢察官辦公室大概會設法彌補並且已經決定用虛張聲勢的辦法嚇唬人。」
「你們或者放了她,或者指控她。」
「不錯,」梅森道,「據我看,你是在找什麼記號。」
「啊,閣下,」赫爾利道,「我認為這太技術性了,我認為……」
梅森想了一會兒,問道:「科比太太的地址是哪裏,保羅?」
「為什麼?」
「好吧,當然了,我現在處在一種比較微妙的地位。」
「我們要指控她。」
「你是否和赫爾利先生討論過在直接提問時你介紹在酒瓶上發現的馬爾登醫生的指紋,而且在指紋方面不會有更多的問題,但是,如果我在提問時問你酒瓶上是否有其他指紋,你就會說酒瓶上還有我的當事人的指紋,使我難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