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是的。」
「是的。」
「可以享受。」
「警方帶走了米納瓦．明登，亨里埃塔．赫爾說她不清楚米納瓦小姐被指控犯了什麼罪，但是警方告訴明登小姐想盤問她一些有關謀殺案的事。」
「那麼她想請你做她的律師。」
「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和米納瓦事先討論過這事？」
「梅森先生，我說過在辯護重罪案這方面你是最出色的。」
「請等一等，」梅森打斷她的話，「明登小姐今早被警方帶走去接受盤問，妳僅僅知道此事和一件謀殺案有關。後來她並沒有和你取得聯繫，而妳也沒有與警方或是公訴人聯繫，但妳已經開了總額高達二．二五萬元的支票，為她聘請律師和偵探事務所調查這事。」
「且慢，」梅森說，「妳既然沒跟米納瓦交談過，那妳怎麼知道她是因為謀殺比林斯而不是因為謀殺多莉．安布勒而被起訴的呢？」
「她的同夥是誰？」梅森問。
「還沒有。她給我留了張便條，說明了發生的一切，是警察讓她寫的。她說她會來電話的，如果到上午九點還沒接到她電話的話，我就得來找你，給你開一張二萬元的支票做為聘用金。」
「那警方是以謀殺多莉．安布勒的罪名拘捕米納瓦．明登的了？」
「那麼我問你，米納瓦有罪嗎？」
「現在，」她說，「亨里埃塔．赫爾正很焦急地等在外面。」
梅森把椅子往後推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來。他緊鎖眉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繞過桌子走到窗前，向下看了會兒街道，驀地又轉過身來，對亨里埃塔．赫爾說，「赫爾夫人，如果保羅．德雷克說的都是事實，你的老板可就真有麻煩
「我想你最好就在這兒談吧，」梅森說，「我們最好開誠布公地談談這事，請說吧！」
「妳身邊帶著那便條嗎？」
「我知道。」
「是個男人，是她僱來一起去公寓綁架安布勒的人。」
「當然能，我是她的經紀人。」亨里埃塔．赫爾說完，打開錢包，取出一本厚厚的支票簿，看了看德拉．斯特裡特說：「我想應該是你的秘書負責收費吧？」
「只知道個大概。這傢伙名叫賈斯帕，他說米納瓦曾經告訴過他，她已經繼承了一筆遺產，但多莉．安布勒卻阻礙了她獨享這筆遺產，因此她想除掉多莉．安布勒，她說她會精心安排不讓他們暴露，但她需要賈斯帕在適當的時候幫她一把。
「妳到底有什麼事？」梅森看她有些猶豫就問道。
「我想看一看。」梅森說。
德拉．斯特里特從外面走進來，在佩里．梅森的桌前停下。等梅森抬起頭來，她說：「頭兒，我真不願意告訴你這件事。」
「是的，警方曾經對我說過發現了她的屍體。」
「梅森先生，我想你還沒明白，她在條上寫了，『要採取一些必要措施。』」
「多莉．安布勒聘用你只是為了讓她自己不做替死鬼。」亨里埃塔．赫爾說，「她從你這兒得到了建議，達到了目的，她對你的聘用也就結束了。
「我想讓你收下一筆二萬元的聘用金，做她的辯護律師。」
「你能替她開支票嗎？」
德雷克清清嗓子引起梅森的注意，然後微微搖了搖頭。
「米納瓦可以享受這一公民權嗎？」
「那麼好吧，」德雷克說，「警方已經找到了可以給米納瓦定罪的證
「好吧，」德雷克說，「我並不想向你們潑冷水，但已經發生了兩起蓄意謀殺案，其中一起是事先精心策畫好的，另一起可能是一時衝動所為。警方現在有足夠的證據起訴米納瓦．明登，他們有目擊證人，這一點我們大家都知道。如果他們沒有充分的證據是不敢動她一根毫毛的。」
「沒人陪她去嗎？」
德雷克搖搖頭說：「他們將以謀殺馬文．比林斯的罪名起訴她，然而，萬一她被宣告無罪或者法庭沒有判她死刑的話，他們就會再以謀殺多莉．安布勒的罪名起訴她，因為目前安布勒案件的證據還不確鑿。馬文．比林斯一案中，他們是絕對有優勢的，他們不僅有許多確鑿的證據，還有幾個證人和一個現場目擊者，米納瓦絕不可能逃脫罪責的。」
「眼下我正帶著呢。」
「警方是不是盤問馬文．比林斯在九〇七號房間被殺的事？」
「多莉．安布勒已經失蹤十天了。」德拉．斯特里特說，「我想你也已經忘掉她那案子，開始正常的工作了。」
「你說得沒錯。」
「你是怎麼知道她沒罪的呢？只是憑妳對她的了解嗎？」
「是談這案子嗎？」梅森問。
德雷克說：「佩里，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照我的理解，是的。」
「順便提一下，賈斯帕是個慣犯。比林斯想要訛詐的是米納瓦而不是多莉．安布勒，結果是胸口挨了致命的一槍。」
梅森突然下定了決心說道：「就馬文．比林斯一案，如果米納瓦是因為這起謀殺案被起訴的話，我會做她的辯護律師；但如果她是因為謀殺多莉．安布勒
德拉．斯特里特點點頭，轉身離開。不一會兒的工夫，梅森就看見亨里埃塔．赫爾邁著大步緊跟在德拉的身後走了進來。
「保羅，我為什麼不能做她的律師呢？你倒是說說看。」梅森說，「不要繞圈子也不要含糊其辭。」
「對，現在就給你二萬元的支票。」她說。
她遲疑了片刻，然後說：「梅森先生，如果我給你看了，你能保證不洩露便條裡的內容嗎？」梅森搖了搖頭。
「她來找我做什麼？」
「妳說你是照明登小姐便條裡的指示辦事嗎？」
「那麼好吧，」德雷克說，「多莉．安布勒死了，她是被人謀殺的。警方已經發現了她的屍體，並認為這是給米納瓦．明登定罪的鐵證。」
亨里埃塔．赫爾略一遲疑，便說：「梅森先生，老實說，我並不知道。但即使她是因謀殺多莉．安布勒被起訴的，你滿可以退回聘金，不接手這案子，你這樣決定我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我已經開了一張支票聘請了梅森先生，現在在我的皮包裡還有一張開好的二千五百元的支票，是用來聘請你的。」
「那妳想讓我做什麼呢？」
「米納瓦被警方帶走了。」
「不，是憑我對這案子的了解。多莉和幾個壞蛋結成一夥，是他們殺了那個偵探，現在卻要把謀殺歸罪於米納瓦。安布勒小姐急於求成，結果卻是作繭自縛。米納瓦什麼罪也沒有。難道這對你接受米納瓦的案子有影響嗎？」
「她沒有罪。」亨里埃塔．赫爾很堅定地說。
德雷克說：「我不能等。」
「可這紙條上並沒有什麼具體的
「她的同夥已經招供了。」德雷克說。
「是的，」她說，「米納瓦相信我對這句話的理解，我正是按她的吩咐行事。」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保羅．德雷克的暗號。梅森說：「請原諒。」說著起身走到門邊，把門打開一條縫，說：「保羅，我現在很忙，你能不能等會兒。」
「什麼事？」梅森問。
「我們以前見過面。」亨里埃塔．赫爾說著，徑直走向梅森的辦公桌，伸出她那瘦骨嶙峋的手，使勁地握了握梅森的手，然後在顧客的椅子上坐下。
「沒人。」
「早上她被帶走的時候反抗了嗎？」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們告訴她想問她些有關謀殺案的事，他們還說這很重要。」
梅森說：「讓我看看米納瓦給你的便條吧。」
德拉．斯特里特眉毛往上一揚，露出探問的神色，梅森一下子不作聲了。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說：「德拉，帶她進來。我要跟她談談。」
「這一點你剛才已經說過了。」
「他說米納瓦當時和他在一起嗎？」梅森問。
亨里埃塔．赫爾打開錢包，掏出一張折好的紙條，交給梅森。紙條上寫著：「亨妮——到辦事處去，如果我九點鐘還不回來，採取一些必要措施。」
「究竟是怎麼回事？」梅森問。
這時一直皺著眉頭思考的梅森開口了：「德拉，給赫爾夫人一張二萬元的收據，我們受聘了。」
「那太好了，」亨里埃塔．赫爾說，「梅森先生，你答應應聘了。」
「我不這麼認為。他們今天淩晨三點把她帶走了，說要盤問她。後來她就一直沒
「那會兒，妳起床了嗎？」
「當然有影響。」梅森說，「原則上，不管一個人是否有罪，在法院判決之前，他都不能被稱為罪犯。在每個訴訟階段他都有權聘請律師，並非是為了證明他無罪，而是要保護他的合法權利。」
「是被逮捕的嗎？」
「實話告訴你吧，梅森先生，多莉．安布勒是個冒牌貨，她是個騙子，自始至終都在對你說謊，你什麼也不欠她的。這個年輕的姑娘是個投機分子，她想敲詐米納瓦小姐，你肯定不願意同她這種人打交道。」
梅森搖搖頭：「我是代表多莉……」
亨里埃塔．赫爾說：「你好，德雷克先生。我原本打算和梅森先生談完——或者應該說他和我談完——就去找你的。我告訴過你們我有一份名單，上面列的全都是我在遇到麻煩時可以求助的人。
德雷克走進辦公室，說道：「赫爾夫人，你好，我不想打擾你們，但我必須馬上告訴梅森先生一些情況。」
「我得向你解釋一下，」梅森說，「我曾經代表過多莉．安布勒，恐怕這會帶來一場利益衝突的。」
「現在就開支票嗎？」梅森問。
「這麼說妳早知道安布勒小姐死了？」
「梅森先生是辯護重罪案的最佳人選，而你的偵探事務所名列調查機構的榜首，尤其是在調查由梅森先生做律師的案子裡。
「保羅，你知道他的詳細情況嗎？」
亨里埃塔．赫爾答道：「事實上，她並沒有反抗。很顯然他們是希望她反抗的，但她很順從地跟他們走了。」
梅森遲疑了一會兒。「進來吧，」他說，「你是見過赫爾夫人的。」
「赫爾夫人。」德拉．斯特里特通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