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集10:夢遊殺人案》目錄

「噢,你們這些毫無浪漫感的律師呀!」她叫道。
「情緒高漲極了,」他咧嘴笑著回答,「我希望妳不要只是為了這件事打擾我。」
「然而,」梅森話中有話地說,「我認為如果我們叫凱爾頓醫生的話他會感激的。」
梅森聳了聳肩。
「妳打算什麼時候吃早飯?」梅森問,「我認為我們該上樓去叫醒凱爾頓醫生。」
「不,還是有關係。」她說,「我不能背棄海倫.沃靈頓。你不了解鮑勃.皮斯利。天哪,他會把傑里撕成好幾塊的——就是說,他會試圖那樣做。」
「妳很聰明。」
「對不起,打擾了您。」他說,「我找不到它。我想也許您知道它在哪兒。」
「什麼表情?」
她沉思地說:「我真希望我美麗。但我不美。我體型很好看,這我知道。但是我的五官並不是很好。我認為,一個姑娘,要想美麗,必須要使她的面孔保持自然。那有利於形成某種純潔的孩子般的生氣,男人喜歡他們的女人是這樣子的。您不這樣認為嗎?」
她轉動了鑰匙,拉開抽屜,突然氣喘吁吁的,站在那兒低頭盯著一個長毛絨襯裏——裝切肉餐具的容器。一把擦得光光的、黑牛角柄的叉子在那凹陷的容器裏閃閃發亮,但是那個本該放切肉刀的地方是空著的。
「幹嘛不信呢?」
梅森注視著她。
她迅速地看了一眼佩里.梅森,驚恐使她的目光很陰鬱。然後她說:「只是你想要什麼呢,阿瑟?」
管家注視著她把鑰匙插到抽屜裏,打開了鎖。
「請不要努力讓我鎮靜吧,梅森先生。我必須要勇敢。如果它在什麼地方的話,它就在枕頭底下。那天早晨它就是在那兒。您看吧,我不敢。」
「我走後妳做什麼了?」梅森問。
「我會拿到我想要的東西的,艾德娜小姐,沒事兒。我只是想把抽屜打開。」
「對,」梅森說,「坦率地說,我認為妳們的管家剛才有一點兒懷疑——現在,既然妳舅舅已經走了,那倒也沒什麼關係了。」
「昨天那把鑰匙在這個抽屜裏,我知道。一定是有人無心地鎖上了這個抽屜,把鑰匙放在附近的什麼地方了。很難相信任何人會把它拿走。在抽屜裏不會有任何東西……哎呀,它在這兒呢!它就在這個轉動裝置的折層下面。」
「沒—沒—沒—有,」她說,「我沒看,但那把刀一定在那兒。」
「那好,我們去看看吧。一定在那兒的什麼地方。」她意味深長地瞥了梅森一眼,迅速地起身了。梅森走在她身旁,管家隨後,恭敬地在她後面一兩步的地方跟著。在餐具櫃旁,她拉了拉那個抽屜,說道:「是鎖著,沒錯兒。」隨後她開始在餐具櫃頂上到處尋找,雙手迅速地在許多地方掠過。
他拿出一些鹽碟,關上了抽屜。
「我看不出為了得到你想得到的東西,利用你所有的智力才能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認為呢?」她問。
他們向樓梯走去。她低聲說:「我剛才一時間沒有明白您的意思。您想到舅舅房中看一看嗎?」
梅森打開門。她在他身後一兩步,走進了臥室。梅森四下看看,說道:「看上去一切正常——沒有屍體堆在屋角或床下。」
「我想,一開始設計它,是為了裝刀、叉、勺和餐巾的,但它成了個扔東西的好地方。」她說。
「噢!」她叫道,過了一會兒,說道,「你在各處找那把鑰匙了嗎,阿瑟?」
「你目光中那種特別的神色。」
「一定是在這兒的什麼地方,阿瑟。」她說,那種語調儼然像是一個魔術師在念出一溜「快板」,通過這個「快板」,使觀眾不去注意他的雙手。
佩里.梅森輕輕拍著艾德娜.哈默的臥室門。她打開門說:「您離開那兩個去度蜜月的人時心情怎麼樣?」
她轉過身,捕捉到他的目光,問道:「為什麼這種表情?」
「噢,早飯我們是各吃各的。我們什麼時候起來就什麼時候吃。」
「進來,把過程告訴我吧。記住。我是個女人,婚姻對於我們來說意味著許多呢,所以您一個細節也不要省掉。」
「是嗎?」
她面對著管家說:「什麼事,阿瑟?」
她閉上了嘴,盯著管家,用低低的音調迅速地說:「記住,絕不能讓他知道我昨晚在這兒。」
「我沒有特別地想過這個問題——沒有以那些方式想過。」梅森回答。
「是的,小姐。」
想到陰鬱的皮斯利變得和寬肩大塊兒的哈里斯動起野來,她大笑起來。她拿起那個杯子和碟子,向一張彩磚咖啡桌走了幾步,拉了一個拉手。那個裝著折葉的桌面向上一擺,露出下面一個橢圓形的容器。
他搖搖頭,加了一句:「特別是當那些智力才能還伴有美麗的時候。」
「那取決於妳說的欺騙是什麼意思了。」
艾德娜.哈默抬眼看看佩里.梅森,然後把手塞到他的肘部下面,抓住他的前臂說:「一定要回到天井去。我喜歡在清晨待在那兒。」
「我不明白。您是不是認為有什麼可能性……」
她高興地「咯咯」笑著說:「我不知道沒有了我的占星術我會做什麼。而且有趣的是,我舅舅聲稱他並不信它。」
「恐怕妳太高估了自己在找律師方面耍陰謀的能力……像妳和妳舅舅說的那些什麼星星,還有,他該去找一個什麼律師,名字由五個字母組成,象徵著一塊石頭或類似的東西,妳幹嘛要那麼做?」
「換句話說,你是在很巧妙地說,我一直在欺騙我舅舅吧?」
「我對這事倒是想過。我想利用我的美麗。它自有用處。許多人認為我故意地穿顯出我的體型的衣服。是的,我為之自豪。也許我是個異教的小動物。鮑勃.皮斯利說我是。我因為有個好看的體型而洋洋得意。我想我不知道謙遜……」
「沒有。管家婦大約九點才開始整理床鋪呢。」
「沒有,小姐,我沒看那兒。」
她從梳妝台上拿起那個杯子和碟子,「哎呀,我真的感覺自己像個罪犯。所有的律師都使人們這麼高高興興地偷偷摸摸嗎?」
「你看大水罐右邊那個小黃銅碗裏了嗎?」
「妳信它嗎?」梅森問。
她皺起了眉:「哦,杯子還在這個房間裏。我得把它拿到天井去,放在一張桌子上。也許我們最好現在去。」
梅森走到床邊,拿起了枕頭。
「房間整理了嗎?」梅森問。
「我不過在想,在對付一個女性更為精細的頭腦時,一個愚笨的男人有多少的機會。」
「你剛才在想什麼?」
「請原諒,」他說,「但是餐具櫃的抽屜——最上面的抽屜我打不開。看上去它鎖上了。」
「那個管家,」梅森說,「問我的咖啡杯上哪兒去了。我說散步時把它扔掉了,他找不到了。」
梅森坐了下來,笑著說:「我們去了機場。一個手上甩著頭盔的飛行員走上前來,做了自我介紹。有一架小飛機停在那兒。馬達在轉動著。你舅舅和梅斯小姐上了飛機。我們彼此說了幾句俏皮話。梅斯小姐向我飛了個吻。飛行員上了飛機,飛機沿著機場,掉過頭,試了試馬達,又轉回來迎著風,起飛了。當時,太陽正在升起。伯班克後面的小山呈現出一種美麗的藍色,而且……噢,對,我差點兒忘了,天氣預報說,天氣晴朗,能見度很高,有轉變風向的微風,一路到尤馬都有極好的能見度和良好的飛行條件。」
她的話音漸漸變小,她沉默了。梅森說:「昨晚我們把那個抽屜鎖上以前妳沒有看裏面。」
「好吧,」梅森說,「我們將看到正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她在他前面跑上樓梯,雙腳簡直是飛上樓梯踏板,但來到她舅舅的臥室門口,她畏縮不前了,說道:「不知怎麼搞的,我害怕我們會在這兒發現的東西。」
陽光正在緩緩地照進天井。艾德娜.哈默在一把躺椅上坐下來,把那個杯子和碟子放在一張咖啡桌上,批評地審視著說:「看上去放在這兒不是很合適,對吧?」
「我真是餓極了,」她說,「你們一走,我就打電話要了一輛出租車,要它到街角等著。我偷偷溜出後門,坐那輛出租車到了好萊塢,吃了一頓份量不大的早餐。爾後我坐著出租車大搖大擺地回到家,宣稱我是坐公共汽車從聖巴巴拉回來的,我都要餓死了。我要了早餐,它幾分鐘以後就來了。」
「噢,我明白,」她馬上叫道,「對,對,您說得很對。我們去叫凱爾頓醫生吧。」
枕頭下面是一把長長的黑柄切肉刀。刀刃讓邪惡的發紅的汙跡沾染了。
「我認為,」梅森打斷了她,「妳們的管家好像有某種想法。他正在目的很明確地走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