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他陪著梅森走下一段樓梯，來到那間大起居室，管家在壁爐裏生了讓人歡快的火，壁爐前擺好了一張桌子。
梅森回報了露茜爾．梅斯的微笑。他們坐在桌旁，匆忙地吃了早餐。肯特往樓上走時，梅森又在自己的杯子裏倒了一杯咖啡，往裏加了糖和奶油，大步向門口走去，從表面看，他是在往外看著天井。等那兩個人都離開了房間，梅森端著咖啡迅速地沿著長長的走廊走著。
「阿瑟——阿瑟．考爾特。」
「把它放在什麼地方了，」他說，「記不起來是哪兒了。無疑，它會露面的。我剛才在看走廊裏的一些畫，之後走到天井裏待了一會兒。」
管家走了，他的舉動顯現出一個受過良好家事訓練的人所有的那種無聲無息的平和效率。過了一會兒，肯特提著一個皮箱，一件外衣，站在門口說：
「我偷偷地來告訴您，我已經把舅舅的門鎖打開了，而且我請您一會兒偷偷給我送杯咖
「對。你最好去準備吧，阿瑟。」
「你最好去拿你的外衣，梅森先生。」
「放心，麥多克斯就留給我了。」梅森嚴厲地說，同時，幾乎把油門踩到了底。
「噢，起來了，他起來半小時了，正在裝行李，踱來踱去的。」
「在那以後，你就可以在尤馬的溫斯羅旅館設立總部。如果你在下午六點鐘還沒有再聽到我的信兒的話，你就可以開始度蜜月了，但是要告訴我在哪兒能找到你。」
「它在門廳裏呢。」梅森回答。
「一輛帕卡德轎車和一輛福特篷式汽車。我今天早晨要把那輛轎車取出來。我想，他說要由您來開的。」
「這是個新角色，」梅森說，「但我會努力無愧於它的。」
「我要直接到尤馬的法院去，」他說，「對吧？」
「不行。我不敢。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沒去聖巴巴拉。如果彼得舅舅知道我在什麼事上騙他的話，他
「你既當管家也當司機嗎？」
「肯特先生的車是什麼型號的？」
梅森坐在方向盤後面，大笑著說：「應該再有一兩次這種事。我感到就好像我正在陪人度蜜月去似的。」
「你，」肯特告訴他，「是愛神丘比特。」
艾德娜．哈默吃驚地叫了一聲，絲綢衣服飄動著跑開了。梅森向樓梯走去。剛刮了臉的彼得．肯特打開一扇門，走到過道裏，看見梅森，他微笑了。
「鼓起勁兒來。」他對她說，「很快就結束了。到十點就會有結果的，也許還會早一點兒。」她接過咖啡，用微笑向他表示了謝意，悄悄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很好，先生。」管家說。
他向門廳走去，找到了自己的外衣和帽子。露茜爾．梅斯幾乎馬上就來和他們會合了。肯特打開了門。傳來了汽車馬達震顫的聲響。
「是的，先生。」
梅森關上燈，打開門，來到走廊裏。艾德娜．哈默正站在離他的房門幾英呎遠的地方。他仍然穿著那件長睡衣。新煮的咖啡的氣味充斥了過道。
梅森回到起居室。正在收拾的管家說：「您的杯子和碟子呢，先生？」
「你會讓他知道沒有任何妥協嗎？」
彼得．肯特看看手錶，「五點鐘，」他沉思著說，「太陽大約六點鐘時升起。我們要在五點四十五分到機場。看來還有時間吃燻豬肉、雞蛋和烤麵包片，但我們得飛快地吃。」
露茜爾．梅斯目光明亮，伸出雙手，向彼得．肯特走過來。「你睡得怎麼樣？」她很擔心地問道。
「在北廂，一層，緊挨那面土牆。它正對著天井。」
「我總得起床，來看我
梅森端正了下顎，「我要使那傢伙自作自受，」他保證說，「但我認為我們要在芝加哥提出起訴。有一個審判地點的問題我得再查詢一下。」
「早上好，律師。我希望你睡得很好。你起來送我們真是太好了。」
艾德娜．哈默正在等他，她的房門開著。梅森把那杯咖啡遞給她，小聲說：「妳沒告訴我妳喜歡不喜歡糖或奶油，於是我就冒了個險。」
肯特打開了一個折疊座位，坐在上面，向前傾身，這樣，他的頭部離梅森的肩膀只有幾英吋遠。
「我會盡力的。」他保證說，「妳舅舅起來了嗎？」
小鬧鐘顫抖著發出沉悶的聲音。梅森伸出手去關上了鬧鈴裝置，從床上跳起來，穿好衣服。凱爾頓醫生有幾秒鐘沒有打鼾，然後又繼續著他鼻腔的抑揚頓挫。
梅森做了一個聳肩的姿態。
梅
肯特與她四目相對，「好極了，」他說，「梅森律師鼓起了我的信心。我真遺憾，沒有早一些向他諮詢。」
「只要它是熱咖啡就行。」她說，「上帝，我感到完全是在蹲監獄！」
「你叫什麼？」梅森問。
「妳不能打鈴叫管家，讓他送到妳房間去嗎？」
他輕巧地向後扳一下檔位桿，輕鬆地握住方向盤，汽車顫動著順利起動了，他說：「我們現在來把事情都重新溫習一遍，來弄確實了，這一切是否都安排好了。」
一個門把手發出「格格」的聲音。
「你要指控麥多克斯嗎？」肯特問。
「你在這兒幹什麼呢？」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