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我不想蹲監獄，可我……？」
「你拾垃圾有多久了？」
「帶著呢，我覺得這麼做等於是在勾引壞人來搶我。」
「那麼你該記住應尊重法庭，」法官說，「下面你在那兒坐好回答問題。這裏是法庭，你是作為一名公民出現在法庭上的，而我的身份是法官，我的職責是要讓法庭得到應有的尊重。」法官憤怒地看著證人，法庭內一片寂靜。「好啦，繼續吧，梅森先生。」哈斯韋爾法官說。
「作為公司職員，伯納爾在本月一日也領了薪水。他看了工資袋裏那些二十美元鈔票的號碼，發現它們列在一日的工資冊的第八頁上。伯納爾只需抽出小現金抽屜裏的那些二十美元的鈔票，而換之以他自己工資袋裏的錢，叫來科爾賓，然後解僱他。他的圈套就這樣設好了。通過把阿迪帶上法庭以證實我的觀點，我讓他知道我已掌握了他的所作所為。然後我請求休庭，那是給他個溜走的機會。你知道，逃跑是可以用來證明有罪的。這對地方檢察官來說是一種職業性的恩惠
阿迪嘟噥著將一卷二十美元的鈔票猛地放到書記員面前的桌子上。
「在我的意料之中。」梅森說。
「等等，」梅森說，「我想我們快有結果了。瞧，尊敬的地方檢察官弗農．弗拉什爾向這邊來了，還有哈斯韋爾法官陪著呢。」
「阿迪先生，」梅森說，「你是不是簽約負責從傑布遜城拾撿垃圾？」
德拉．斯特里特、保羅．德雷克和佩里．梅森坐在艾文霍旅館的休息室裏。
哈斯韋爾法官用木槌砰砰地敲打桌面：「證人回答問題，不許插嘴評頭論足。」
梅森起身相迎。
「等一等，法官，」梅森說，「我向他施加的唯一壓力就是盤問他。」
「沒有。」
「你打算什麼時候才告訴我們呢？」德拉．斯特里特狠狠地問：「不然要我們拆了你的骨頭？那個垃圾工怎麼會有……」
梅森說：「在本月十五日之前的三十天裏，你有沒有在任何銀行裏
「號碼單在這兒，」梅森說，「自己看看吧。」
「我他媽的喜歡說啥就說啥。」阿迪說。
「那好，」法官說，「你想因蔑視法庭而鋃鐺入獄嗎，阿迪先生？」
喬治．阿迪，留著短髭，義憤填膺地高舉著右手準備宣誓，他對佩里．梅森怒目圓睜。
（全書完）
「是的。」
「現在，」梅森說，「我將需要一些書記員的協助。我想讓我的秘書斯特里特小姐和法庭書記員幫我核對這些鈔票上的號碼。我隨意抽取幾張。」
「已經在什麼地方被拘留了。」弗農．弗拉什爾說。
「一點不錯，」梅森笑著說，「照此說法，若僅僅因為某人持有本月十五日被盜的錢就指控他，為什麼不指控這位叫喬治．阿迪的證人呢，地方檢察官先生。」
哈斯韋爾法官又用木槌砰砰地敲打桌子：「證人若再次做任何此類評論，將因蔑視法庭而受到課刑。阿迪先生，現在把那些二十美元的鈔票交出來
梅森從中取出三張，說：「我將請我的助手來核對已被收為證據的鈔票號碼單。我手上拿的是一張二十美元的鈔票，號碼是Ｈ七〇八三二七四Ａ。這張鈔票在不在單子上？我拿的下一張鈔票的號碼是Ｌ〇七五七九一九〇Ａ，哪一張在單子上？」
「你當時就已經知道了那些號碼單的日期有問題嗎？」
阿迪一下子從證人席上跳了起來，在梅森面前揮舞著拳頭。「你胡說八道！」他叫嚷道，「我要不是在十五日之前換了這些錢的話，根本就沒有這些二十美元的鈔票，是公司的出納把我的錢換成二十元的，因為我喜歡大票子。我把它們放進罐子裏埋起來。我還在罐子的另一面寫上了日期。」
「日期沒有問題。在找到伯納爾之後，我相信你一定會發現他故意篡改了什麼。他經濟拮据，而且知道可能要被降職。他迫切需要十萬美元的現金。這次盜竊，確切地說是盜用公款，很明顯是蓄謀已久的。他得知科爾賓有過犯罪的
「失蹤了，」哈斯韋爾法官說，「他不見了。」
法官和觀眾在等著結果，整個法庭裏瀰散著緊張的氣氛，一片寂靜。
梅森停了一下，又繼續說：「我的委託人告訴我他從內斯比特手裏接過這些錢，而內斯比特是從保險櫃的小現金抽屜裏取出錢的。他跟縣治安官也是這麼說的，我碰巧是唯一相信他的人。閣下，有時候相信一個人，哪怕他曾犯過前科也是值
「那麼勞駕你能告訴我，你向他施加了什麼壓力使得他……」
「你是否隨身帶著在過去六十天內所得的、所有面值是二十美元的鈔票？」
「五年多了，我想告訴你……」
接著梅森坐了下來，開始往公文包裏收拾文件。
「我恐怕搞糊塗了，梅森先生。」哈斯韋爾法官過了一會兒說。
哈斯韋爾法官操著嫻熟的在法庭裏慣用的聲音說：「形勢變得非常令人遺憾。看來弗蘭克．伯納爾先生已經——嗯——」
「我看很簡單，」梅森說，「現在我提議法庭休庭一小時，將剩下的鈔票和號碼單進行核對。我想地方檢察官可能會感到驚訝的。」
「什麼？」公訴人嚷道。
這兩個人大步流星地朝梅森一群人走過來，冷漠地向他們鞠了個躬。
法庭裏鴉雀無聲。突然德拉．斯特里特說：「是的。有一張鈔票在單子上——號碼是Ｌ〇七五七九一九〇Ａ，在號碼單的第八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