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妳姑姑昨晚被人襲擊，」梅森說。「歹徒顯然用一個要裝五個電池的大手電筒敲擊她的頭……」
「她現在怎麼樣？傷得嚴不嚴重？我的天，我一定要去看她。她在家還是……」
「和這個案子有關嗎？」
「我摸索著上樓，走過甬道到我的房間。我打開房裡的燈，拿著鱷魚皮鞋、方格裙和其他衣服，關上燈再摸索著走出來。總計我在房子裡的時間不過三、四分鐘。」
「妳最後一次看到妳姑姑，是什麼時候？」梅森問。
「我拿著你給我的錢，坐計程車到姑姑家，我叫計程車在門口等我，然後拿鑰匙開門進去，屋子裡黑漆漆，悄無人聲。我輕輕把鞋脫掉，只穿著絲襪上樓去。屋子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梅森轉向凱瑟琳說：「切記什麼都別說。除非我在場准許妳說話，否則也別回答任何問題。事情非同小可，有些話不能隨便說。」
下午三點半，戴拉接過總機的電話，對梅森說：「凱瑟琳
「妳說那把大手電筒是妳的？」
「嗯，我有一把裝五個電池的大手電筒，那是以前住的人留在我房裡的。我已換過新電池，平常晚上姑姑上床後，我怕打開甬道的燈會弄醒她，所以都是用手電筒照明。梅森先生，你能不能問問看我姑姑怎麼樣了？」
她搖搖頭。
這時門突然打開，崔格警官走進來。「嗨，戴拉。你好，佩利。」他說。「請原諒我不請自入，不過，我若是請小姐先進來講一聲，你們這些做律師的，通常都會讓人在外面等老半天。納稅人可不希望我這樣浪費時間，再者，我這樣突如其來，嫌疑犯才沒機會串供。我猜妳就是凱瑟琳．艾莉思吧。很抱歉，艾莉思小姐，我奉命拘捕妳。妳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作為不利於妳的證據。妳有權保持沉默，妳有權聘請律師參與全部訴訟過程。」
「有沒有聽說她的事？」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她問
「我知道，」梅森說。「警方也可能知道。我們是從妳的衣服和鞋子看出來的，那條方格裙子。妳曾特別向戴拉問起鱷魚皮鞋，說那是妳的工作鞋。由於餐廳的工作經常要站著，妳又是新去的，因此格外不習慣。戴拉去幫妳拿行李時，妳忘了提醒她。後來妳特別問起那雙鱷魚皮鞋。戴拉說她沒拿。但今天中午妳上班時，卻是穿著那雙鱷魚皮鞋。顯然是妳上班前回去拿的。妳是今天一早，還是昨晚回去的？」
梅森說：「凱瑟琳，記住我的話，千萬要保持沉默！什麼話都別說。這是很嚴重的罪名，一定會有人無所不用其極地要定妳的罪。」
梅森輕輕鬆開她的手，說：「凱瑟琳，放心去吧。我會和妳保持聯絡的，堅強一點，情況也許沒那麼糟。」
「是的。」
梅森搖搖頭。
「昨晚，」她說。「噢，梅森先生，這可太糟糕了。」
梅森走到凱瑟琳身邊，凱瑟琳驚慌失措地抓住他
「她？她有什麼事嗎？」
「佩利，如果你指的是昨晚她回去的事，那我們早已知道了，」崔格得意地說。「剛好有鄰居聽到計程車停在外面，沒有熄火。這個鄰居知道先前艾伍德家鬧過事，因此特別留意把計程車號碼記下來。後來我們找到計程車司機，他說他從旅館載凱瑟琳到艾伍德家，然後在外面等她進去拿東西，他說凱瑟琳總共在裡面待了七分鐘。這個時間恰好是午夜過後不久，而艾伍德太太很可能就是在這段時間被襲擊的。佩利，這些事我告訴你沒關係，反正你會在報上看到的。其他和本案有關的事，目前我就不便告訴你了。很抱歉，艾莉思小姐，我必須帶妳走了。我會盡量不為難妳，待會兒我只會握住妳的手臂，不用手銬；我們也會盡量不引人注目，不過，記者還是會在警察局等著的。如果妳願意聽一句老人言，記者
崔格警官表情嚴肅地說：「罪名是意圖謀殺，而且可能改為謀殺罪。蘇菲亞．艾伍德病情轉劇，可能活不成了。」
「嗯，是昨晚回去的，」梅森說。「昨晚多晚呢？」
「妳沒開燈嗎？」
她從皮包裡拿出鑰匙交給梅森。
梅森說：「凱瑟琳，妳最好把鑰匙給我。」
「嗯，現在把整個經過告訴我。」
「你們走後大概幾個小時吧。我想睡，但睡不著，心裡老想著明天若穿黑皮鞋上班，一定很不舒服。然後我突然想到，我有姑姑家的鑰匙，我可以跑去把鞋子拿來，那不過幾分鐘的工夫。如果姑姑睡著了，那就更方便了。」
「那把手電筒！那是我的！」
「請她進來。」梅森說。
「你發現了什麼？」
「我先問妳幾個問題，」梅森說。
「請問你是以什麼罪名逮捕她？」梅森問。
凱瑟琳走進來，先對戴拉笑一笑，然後走到梅森面前。
「我最後聽到的是在醫院，」梅森說。「昏迷不醒，而且已經不省人事好幾個鐘頭了。醫生說她腦部有血塊，醫學上稱作硬膜下血腫。這種血腫很可能會致命，常因頭部受重擊而引起，尤其易發生在中老年人。由於血塊凝結在頭殼下，會對腦部產生壓力。如果是發生在靜脈血管，傷口可能會破裂，致使更多血液滲出凝結成塊。」
凱瑟琳睜大眼睛，驚訝般地瞪著梅森。
梅森點點頭。「請坐。德瑞克和我剛探險回來，我們有了一些新發現。」
梅森定定地望著她。
「你知道的，就是上次離家時。」
「梅森先生，有什麼事嗎？」她說。「麥迪森先生說你在找我。」
梅森說：「我們是在旅館和妳分手的。後來妳又到妳姑姑家去過。」
「你怎麼知道？」她問。「你……是不是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