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我是沒摸過，」梅森說。「但光是看外觀，我就很喜歡了，尤其是球袋。」
「剛剛出的價怎麼樣？」梅森問。
「好啊。」梅森說。
「等一下，等一下，」德瑞克抗議說。「這怎麼可以？」
「放心，我沒忘記，」柯蘭說。「我已經想好一套要給你的。」
德瑞克笑起來。
「我沒帶球桿，」梅森對教練說。「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打了，也不知球桿擺到哪裡去了。」
「不賴，」柯蘭說。「再試幾下，讓你練熟一些。」
「萬一警方也設下陷阱……」德瑞克說。
梅森謝過他，拿著球和桿子到外面練習，五分鐘後便進來說：「很不錯，這枝應該可以。」
柯蘭搖搖頭說：「梅森先生，這一套有很多球桿你都用不上，也絕不會用的。你需要的是幾枝木桿、四枝鐵桿和一枝輕擊桿。其他的都只會讓你混淆不清，反而會出師不利。」梅森兩眼仍盯著那套球具。「這套球具擺在這裡多久了？」
柯蘭微微一笑說：「我打電話給球主的遺孀，她拒絕了。」
「沒幾次，」梅森不得不承認。「我實在太忙了。」
「你摸都沒摸過，怎麼會這麼喜歡？」柯蘭說。
「我昨晚沒睡飽。」德瑞克抗議說。
梅森嘆了一口氣說：「那就無可奈何了，我真的很喜歡這套球具。」
「我要買的球桿呢？」梅森問。
「所以說，」梅森說。「現在餌已經放好了。」
「放進去了，」德瑞克說。「
「這個人突然在球場上死掉。那天天氣很熱，他打過頭了，身體承受不住。那天早上他和人打對抗賽，先打了十八洞，到會所去休息，後來這個傻瓜好像和人打賭，又出去打了九洞，好讓對手有機會扳回一城。高爾夫球常為人所詬病，其實很多不幸都是源自人們的不慎、無知或愚蠢。」
「一塌糊塗，」梅森說。「關節都不靈活了，都怪平常待在法庭的時間太長，運動的時間太少。你把信放進球袋裡了嗎？」
「這我恐怕沒有權利決定，」柯蘭說。「等一下，你先試試這枝輕擊桿，你拿著這個球，到外面的練習區去試揮幾下，看你能不能抓到那種節奏感。梅森先生，你最好站在球後面遠一點的地方，重心稍微落在右邊的臀部，力量均勻，順勢一揮，要對準球。我想這枝輕擊桿的平衡感很適合你。」
「沒問題，」梅森說。「凱瑟琳的鑰匙在我這裡，警方也已經解除封鎖了……」
「這樣吧，」梅森說。「我出一百四十五元。不過你得讓我帶回辦公室再開支票。」
梅森很有把握地笑一笑。「保羅，我們可能不必待一整夜。」
「我想也是。」
梅森笑一笑說：「其實是有點被趕鴨子上架，有個朋友已很久沒打高爾夫
「沒多久。不久前有個人來看過。他想買，但是嫌太貴。」
「練習是很重要，」柯蘭說。「但可別練過頭了。」
「有可能。」梅森說。
「你應該多打，」柯蘭說。「我看你挺需要運動的。」
「我已經引起柏妮絲的疑心了，」梅森說。「我想我做得很有技巧，她不會想到偷放信這一招，但她一定會覺得，我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買她先生的球具。」
梅森搖搖頭說：「不是盯梢，我們要在蘇菲亞家裡過夜。」
「有些是我在用的，有些是要賣的。」
「謝謝，」梅森說。「我得趕快去練習練習了。」
「你知道是哪個球袋嗎？」梅森問。
「你說得沒錯，」梅森說。「你就幫我選一套好了，不過，我對這一套還是很有興趣，一般的標價到底是多少？」
柯蘭說：「我知道你是誰了，我看過你的照片，你常上報的。」
「我想這套球具會讓我在球場上顯得很出色。」梅森說。
「沒關係，我們這邊有很多空白支票，填一下就行了。」
「我很想要這套球具，」梅森說。「價格高一點沒關係，她出多少價？」
「那就算我們幫警方誘敵好了。」梅森說。
「我要買一套球具，」梅森說。「我懶得再去找我原有的球具了，找到了也
「這個容易，」柯蘭笑著說。「賣新球桿是我最樂意的了，你不用多開口，我就會拖著你去買。待我瞧瞧，你人高馬大，腕力又強，我想想。」
「你認為可以賣多少？」梅森問。
他們練了約二十分鐘，柯蘭說：「梅森先生，你打得不錯。我想明天應該沒問題。要不要實地練一下？」
「木桿可能都乾掉了。」柯蘭說著，用銳利的灰色眼睛上下打量著梅森。
「所有的人都撤掉，」梅森說。「盲眼婦人那邊，我們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不需再盯梢了；蘇菲亞家附近，今晚也別派人，我不希望把獵物嚇跑。」
他從架上拿起幾枝長打桿，以及一枝五號鐵桿。
梅森說：「我支票簿沒帶出來。」
「那也只是初步的印象而已，」柯蘭說。「但我希望的是你能贏得比賽，最起碼要能表現出最佳的實力。」
「梅森先生，」柯蘭說。「其實上果嶺後，五十到一百碼大概就能分出勝負。不過我想，你現在重視的是開球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自己去盯梢嗎？」
「這一套是要賣的嗎？」梅森問。
「是可以去拿行李，」德瑞克說。「但不是在那裡過夜。」
「嗯。」柯蘭說著，領先走向練習區。
「今天這樣應該夠了。」柯蘭說。
梅森填完支票，將新球具放到車上，向棕櫚泉的方向駛去。
梅森依言揮了幾下。
到一個十字路口時，等在路旁的德瑞克連按兩
柯蘭深深地望著梅森，良久才說：「梅森先生，你究竟為什麼要買這套球具？」
他們走進教練商店，柯蘭拿起一個球袋，再走到架子那邊選了一枝木桿。
「是要賣的，但目前我還沒標價。死者的遺孀說由我自行定價。」
「當然要看球具本身的價值，」柯蘭說。「我想大概可以賣到一百七十五元。」
「我們先去練習發球，看你揮得怎樣。」柯蘭說。
「你揮幾桿我看看。」柯蘭說。
「其中一套的主人心臟病發，不得不放棄高爾夫球。他如果肯聽我的勸告可以打好幾年的。他有點胖，急於減肥，結果打的時間太久又太費力，把自己弄垮了，現在可再也不能打高爾夫球了。」
「你打過幾次？」
「高爾夫球打得怎樣？」德瑞克問。
柯蘭中等身材，看起來瘦長但結實，皮膚呈古銅色。他說：「梅森先生，我們一定可以幫你恢復水準的，你說你明天要比賽，是嗎？」
梅森聽到喇叭聲，立刻把車停到路邊。
「這套是很不錯。」柯蘭說著，走過去另外幫梅森挑選球具。
「我們沒有權利待在那裡……」
柯蘭搖搖頭說：「她決定不賣了，她想留下來當作已故丈夫的紀念。她說他生前都會把球具留在家裡，現在那個房間變得空蕩蕩的，顯得格外寂寥。她要我今晚回家時，順便帶去給她，我已經答應了。」
「為什麼不可以？」
「我想買這一套，你看怎樣？」梅森問。
「我若能擊出一
「我們可以撤掉一些人了吧？」德瑞克問。
「我也想多找時間打。」
三點五十五分，梅森準時抵達四棕櫚鄉村俱樂部，那是個景色優美的球場，位於一長幅谷地，周圍一帶有白色灰泥豪華住宅，背倚綠蔭盎然的山坡。
「是有幾套，」柯蘭說。「但梅森先生，我已經想到一套新的，非常適合你的身高和體型。」
梅森微微一笑說：「我的案件比較有名一點。」
「我也沒睡飽啊，」梅森說。「也許今晚我們可以輪流睡。」
「向後揮桿時，左臂要直一點。不要太快曲腕，注意球送出去後，重心才可移動。現在實際擊一球看看。」
他們來到小型高爾夫球場，梅森又練了二十分鐘。
梅森一揮將球擊出去。
「傻瓜，」梅森說。「我們是代表凱瑟琳去的。凱瑟琳有前門的鑰匙，又有個房間，房間裡還有她的東西。艾伍德太太說過，凱瑟琳或她的代理人隨時都可以回去拿行李的。」
「我想，這個最適合你了。」柯蘭說。
梅森望著吊在牆上那六、七個已裝有球具的球袋說：「這是什麼？」
「一下就認出來了，」德瑞克說。「袋子上印有艾伍德的名字。你那邊怎麼樣？」
「怎麼會有人要賣呢？」梅森問。
「我們進得去嗎？」德瑞克問。
「你們有沒有已經配好的一整套……二手的？」
「這個漂亮的馬皮袋子又是誰的？」梅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