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德瑞克說：「我想不通……」
梅森做出一個不耐煩的手勢，說：「告訴她我們正在等一通重要的電話，叫她在那裡等著，並且向她要一個我們能跟她聯絡上的電話號碼。等我們的線路一通，我會問她，她父親目前人在哪裡，以及星期五下午他為何去找法蘭克．帕勒摩。但是，這一點妳不要告訴她，只要向她要個電話號碼，然後叫她掛掉電話就好。」
德瑞克拿起電話，說：「喂？」然後仔細聆聽了將近兩分鐘，寫下了一些字，再開口說道：「好的，叫他在電話旁等候五分鐘。」
「這當然是要由陪審團來決定，目前警方會朝一級謀殺的方向去進行偵查。佩利，你應該了解；你剛才所說的另一種情況只是一種可能性而已，那……」
辦公室的門開了，德瑞克和往常一樣，以慢條斯理、有氣無力的口吻說道：「嗨！佩利，我剛才就覺得好像聽到你的聲音。妳好，戴拉！要現在談嗎？」
「艾爾說，那個小孩子就是這麼告訴他的。」
「我可以嗎？」戴拉問。
「他認為自己可以辦得到，雷辛就坐在他的車子裡等候他。但是，還有一件事讓我感到納悶，那也是為什麼我的人在取得書面陳述之前要先打個電話給我的原因。雷辛偶然間提到：與會的人在星期六中午過後不久離開旅館。佩利，這和你所推斷的時間不符，對不對？」
德瑞克對著話筒說：「好了，艾爾，回事務所來——快一點！」
「等一下。」梅森打岔。可能因緊張之故，聲音顯得尖銳了些。「讓我想想。」
「當妳確定沒有人跟蹤妳的時候，」梅森繼續說。「就趕快到聯合終站去接卡洛．柏班克，叫她不要問妳任何問題，妳也不要告訴她任何訊息。帶她到伍德瑞基去，我們認識那兒的經理；在妳們到達之前，我會把事情都安排好。登記妳自己的姓名；至於卡洛，只要登記她姓名的字首即可。換句話說，如果她中間的名字是安妮，就幫她登記為Ｃ．Ａ．柏班克——這樣，她的名字聽起來就好像是個男性商人，而不是一名女性——懂了嗎？」
梅森有點生氣，大聲地說：「我也不喜歡，真是的。如果你能及時物色到一個可以擔任這項任務的女探員就好了……」
德瑞克說：「喂……嗯。法蘭西絲……真是的……聽著，妳能不能透過總機，設法讓他跟我通話？這樣比較節省時間……好的，試試看吧！……哦，嗨，艾爾……那是法蘭西絲告訴我的……請你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我聽。」
「在，他正在等你。」
梅森說：「哎，我們時間不多了。」
梅森說：「我知道。」
「手銬！」梅森打斷他的話。
梅森桌上的電話大聲響了起來，梅森說：「保羅，你最好接一下電話，可能是法蘭西絲要轉達什麼訊息。」
他們在緊張和沉默的氣氛中等了將近一分鐘，電話又再度響起來
「嗯。」
德瑞克說：「要幹什麼？粗重工作？美人計？還是……」
「佩利，行行好！這年頭你不能隨意挑個女性擔任什麼工作的。我有女職員就應該感到慶幸了……」
「法醫認為：彌兒菲的致命傷可能是，當他被擊倒的時候，撞到主艙和一間較小的私人艙房間的銅質門檻。」
梅森搖搖頭，說：「保羅，我們目前就必須採取行動了。」
「我心目中有一個像這樣的人選，但是要聯絡上她還得費點工夫。」德瑞克說。
「要多久？」
「嗯，我記得。怎麼樣呢？」
梅森說：「是的，柏班克顯然是在下午四、五點的時候離開的。保羅，你叫那個打電話給你的人，就時間上的問題再向雷辛問個清楚。」
德瑞克說：「Ｊ．Ｃ．雷辛住在柯爾敦的拉布瑞大街，六八四二號。為了追查他的行蹤，倒是花了點工夫，因為他在汽車旅館登記住宿時，將車牌號碼中的兩個數字位置對調了。很多人都這麼做；即使他們看著正確的車牌號碼，在寫下來的時候也會調換一兩個數字……」
德瑞克掛斷電話，轉過身來，正要對梅森說話的時候，電話又響起來。
戴拉又點點頭。
梅森說：「待會兒妳離開此地的時候，要確定沒有被人跟蹤。先搭乘電車，走了一段路之後再搭計程車。告訴司機妳必須確定自己沒有被跟蹤
「週六、週日值班的那位小姐感冒了，」她說道。「所以我必須接替她做這項工作。」她扮了個鬼臉，然後又說：「但是，德瑞克先生說，下個禮拜我可以休息……哦，他在那裡。」
「叫他來辦公室找我。咦？妳在總機座前做什麼？妳今天不是輪休嗎？」
「離開了嗎？」梅森以略帶刺耳的聲音問道。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德瑞克說：「等一下！我轉述一下話，先別掛斷。」
戴拉點點頭。
梅森在地板上來回踱步，步伐逐漸加快。
「是啊，法蘭西絲剛剛才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你剛剛說，你的人能夠從他那兒弄到一份書面的陳述，是嗎？」
梅森揮揮手，示意她上路。「戴拉，去吧——祝妳好運。」
戴拉接了電話，說道：「是……是的，我是史翠特小姐……等一下，不要掛斷。」
德瑞克走向前抓住戴拉的手臂，問道：「妳為什麼不跟其他人一樣作息呢？一週五天，一天七小時。」
梅森若有所思地打量她，然後說：「是的，妳可以勝任——而且我想，妳非做不可了。」
德瑞克掛了電話，說：「我們已經找到Ｊ．Ｃ．雷辛了，就是在『衝浪與豔陽』汽車旅館租了間雙人房的那個人。我的探員說：他自己在一家雜貨店裡打電話，同時讓那個傢伙坐在外面的車子裡等候。他認為雷辛將會給他一份書面的陳述。」
梅森打開他辦公室的門
梅森有點激動似地說：「他說了什麼？」
德瑞克說：「我的意思是——他可能在無意中寫了錯誤的數字，也可能是有意這麼做的。無論如何，他幾乎證實了柏班克的說詞；他說他租了兩間雙人房，有四個人來赴約，而且他確定『隨後又有兩個人抵達』。這些人的姓名，他都不願透露。」
德瑞克撥了他辦公室的電話，說：「法蘭西絲，通知艾爾，叫他在向雷辛要書面陳述之前，再多查一下離開旅館的確切時間。叫他查到之後，立刻打電話回來。」
他對梅森說：「艾爾說，當他打電話給我時，雷辛還待在他停在外頭的那部車子裡。我剛剛叫他在電話旁等個五分鐘，他就在那兒守候著；但是，當法蘭西絲再打過去，叫他去問Ｊ．Ｃ．雷辛有關時間的問題時，他出去看，雷辛卻已不在那裡了。」
「艾爾確定嗎？」
梅森踱了兩、三分鐘的步，然後突然大聲地對德瑞克說：「保羅，你有優秀的女性探員嗎？——你能夠信任的。」
德瑞克曖昧不明地說：「我有一個女職員，她曾經……哦，不，佩利，我想她不會願意做的。」
「要多久呢？」
傍晚時分，戴拉和梅森步出電梯，走向狹長的走廊。當他們經過德瑞克的辦公室時，梅森打開門，探頭進去對電話總機前的小姐說：「德瑞克在嗎？」
「換言之，他可能是在與人搏鬥之後被打死的。若是這樣，一級謀殺的罪名就變成普通殺人罪了。」
戴拉傳達了梅森交代的話，然後掛上電話。
「哦，可能要四、五個小時吧！或許可以再快一點。」
「好，我馬上就來。法蘭西絲，如果有什麼事的話，轉到梅森先生的辦公室找我即可。」
戴拉走到帽櫃前，取出她的帽子，戴在頭上，再從一個掛鉤上取下她的外套。
「直到妳接到我的通知為止。」
戴拉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然後問道：「好了嗎？」
德瑞克說：「佩利，那樁謀殺案有新的發現了。記得遊艇上那道通往後艙的門嗎？從那些照片上可以看到的門。」
「是什麼樣的工作呢？」
德瑞克說：「佩利，我不太喜歡你這麼做。」
「不，這名女子必須時刻都和一位上流社會的女性在一起，日夜監護著她。」
梅森說：「叫艾爾趕快離開那裡。」
「不，警方逮捕了他。」
「是的，有一個小孩子告訴艾爾，說有幾個人坐了一部車頂閃著紅燈的車子前來，車門上還有一個星形的徽章，其中一個人步出車外，走到雷辛身旁跟他說話，然後猝不及防地掏出一副手銬，銬住雷辛的雙手，然後……」
她用手遮住話筒，對梅森說：「是卡洛，她現在在聯合終站，想要知道你是否有什麼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