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從德國到法國：巴黎此夜未眠
第75章 偷襲
這真的是水深火熱，身在受苦，心在煎熬。
秦恬看到秦母面帶淡淡的微笑，伸手握住了秦父的手。
「阿爸你太厲害了！」秦恬真心誇讚，「您都可以去當將軍了！」
「是啊，現在很多打仗的國家武器都來自他。」
「現在不還是很慘？」秦恬忍不住插嘴，「抗日，內亂，政府腐敗……」
非常平常的一天。
康叔英明神武！秦恬心裏鼓掌，一個小學生文化的老人竟然有如此毒辣的眼界，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不管有沒有文化。
那是亞利桑那號戰列艦中的一千多官兵的掙扎和嘶喊，他們隨著艦船沉入海底，生生的淹死在海中，直到六十年後，還有九百多人的屍體在其中永遠沉睡。
「就會放馬後炮。」秦母笑罵，「要想當將軍女兒，還不如想著當將軍妹妹！」剛才的對話顯然勾起了她對兒子的思念。
腦海中浮現出看到過的電影中的場景，偷襲的飛機肆虐后，組織營救的美國官兵在即將沉沒的戰艦上拚命擊打，堅硬的船體根本無法撬開，船艙中滿是來不及逃出的官兵，可好不容易鑿出的洞，只夠伸出一隻手，那隻手死死的抓住
秦恬對此的反應是裹緊衣服打了個噴嚏：「我也想跟著隆美爾混……他那兒暖和。」
世界大戰規模擴大，多少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沙漠之狐隆美爾的消息第一次離秦恬很近，是因為奧古斯汀的好友之一，陸軍費德列，被派往北非成為了隆美爾的助手之一，然後在一個月後，無聲無息的死在了北非沙漠上。
這個戰爭機器終於被拉下水了。秦恬只有這個感覺，她低嘆一聲，什麼都不想說。
「我看哦，國家的領導啊，沒幾個好東西。」康叔一針見血，「為了他們自己國家，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當年我們中國，被他們幾個害的多慘！」
秦恬含糊道：「我也不大清楚吧，只不過，美國雖然中立的，但是你記不記得，前陣子有個大西洋憲章，美國擺明了立場不幫日本……那他給日本運的什麼東西肯定也停了，我想吧，日本這麼個瘋狗似的國家，不用惹都會亂咬，肯定是哪根筋不對了。」
「停止援助啦……」秦父沉吟，「美國很強的國家是吧。」
「哎，也對。」秦母惆悵的嘆氣。
當莫斯科戰役還時不時的出現在報紙上和廣播中，以零星的小戰役勝利作為頭版頭條時，所有人都以為，隨著聖誕節的來臨，隨著天氣的寒冷，就連戰爭的熱度，也漸漸冷卻了。
「……」
「嘿嘿，將軍妹妹我不盼著。」當國民黨將軍不見得是好事，「我哥只要回來就好了……」別好好的法國不回，屁顛屁顛兒跟著蔣委員長跑去台灣那點兒地方擠著。
哦忘了，還有北非戰場。
秦恬低頭按摩著秦父的肩膀，心情很複雜。
「今天是十二月八日，就在昨天，十二月七日，美國珍珠港遭到了來自日本艦隊的攻擊，目前已得知4艘戰列艦被擊沉，一艘擱淺，其餘都受重創；6艘巡洋艦和3艘驅逐艦被擊傷，188架飛機被擊毀，數千官兵傷亡……美國總統羅斯福今晨發表
就在所有人認為戰爭僵持的時候，一天，秦父趴在沙發上，秦恬小拳頭小手掌的噼噼啪啪給他敲背，旁邊秦母做了薑茶給所有人喝，康叔則研究著秦恬上課的筆記本。旁邊廣播里唱著女高音，等待著晚間新聞時間。
「隆美爾得謝謝墨索里尼。」有一次奧古斯汀開玩笑，「要不是老墨太無能，也沒有隆美爾發揮的機會。」
「對對對，很大一片啊，他們千辛萬苦的，樹立這麼個敵人，幹嘛？沒怨沒仇的。」秦父畢竟接觸的信息少了點，饒是睿智，也不明白。
「我記得，我到法國的時候，美國總統還不是他……」秦父忽然發言，語氣帶著點追憶，「叫什麼來著……哦！威爾遜……」
彷彿那演講就是現場，所有人都坐直了認真的聽著，周圍靜悄悄的只有演講的聲音，彷彿全巴黎都側耳傾聽著。
「現在變成羅斯福啦，不知道是個怎
秦恬撇撇嘴，照正常的天真小妹，她應該大聲叫當然不會！可是打心裏，她真希望這時候秦九是個巨貪……
這時廣播里又播報了一系列新聞，然後總結道，日本此舉引起英國以及自由法國等眾多收到法西斯迫害的國家的一致譴責，太平洋戰場上將掀起腥風血雨。
「太平洋。」秦恬補充。
她人在其中，感同身受。
「誒老康啊，你記不記得那個時候，戰爭勝利，我們在那兒列隊，這幾個總統還從我們面前走過的。」
演講結束，全家靜默。
晚間新聞來了。
西面英國和德國糾纏的沒完沒了，東面德國又和俄國死磕著不放，雖說兩面出擊，在巡邏的德軍臉上，似乎看得到遊刃有餘。
「戰爭的範圍再一次擴大，已經超過前一次世界大戰的規模，世界人民將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播報完畢。」
廣播的最後一句話在歷史書上一次又一次的看到過，在歷史答卷上一次又一次的寫到過，每一次都彷彿例行公事，沒有一點感情。她寫到厭煩，寫到想咆哮，寫到想撕卷子，每一次在書上
「別扯著扯著扯那小子身上去了，誒，阿恬，我們這兒現在就你看的最多，你說這日本，幹嘛沒事去打美國啊？我記得，中間好像還隔了一大片海吧，東海？不是不是，是什麼洋來著……」
「看你哥的樣子，現在在那邊大小也是一個官，你說他會不會腐敗？」秦母笑道。
戰爭……戰爭……秦恬心裏默念著。
但是德國在北非戰場，依然節節勝利，原本屬於義大利的戰爭，已經完全轉交給了德國。
可是這一次親耳聽到，聽毫無感情的播音員如此說完，她卻覺得心酸難忍，眼前一幕幕，耳邊一聲聲，都是破碎的屍體，絕望的眼神和哭喊的聲音。
「哎，哪個政府不腐敗？」康叔敲敲煙斗，「就算現在不腐敗，以後也會腐敗。」
「那就知道了。」秦父一拍板，「一個很有可能成為敵人的強國，對付的方法當然是先下手為強了，那個珍珠港肯定是在太平洋上一個很關鍵的位置吧，那兒的艦隊估計是美國的寶貝……」
「是啊，不過我沒多看。」康叔笑道，「那時候一心想，可以回家了，這些洋人長什麼樣，還真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