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從德國到法國：巴黎此夜未眠
第74章 棉襖
回答是秦家母女的一致白眼。
「哎……」探聽不出八卦，愛倫娜無限失望，隨便拉了個旁邊的人嘮嗑。
這兩天她正在向秦母學習做棉襖。
「是，是我自己做的，保暖……的衣服。」
秦恬冷汗都下來了，她腦子裡一片混亂，哆哆嗦嗦的道：「不，不是清洗。」
「你羡慕你找去啊！？」秦恬不爽，「等我老了你就知道我好了，上網殺病毒，上陣大流氓，上廳堂八卦，下廚房做可樂雞翅！」
黑色的中式棉襖，因為擔心突兀，沒有用唐裝似的立領，而是圓領，棉絮不是很厚但很實在，稍微有點沉，看起來非常暖和。上面還零零碎碎做了好幾個暗袋，方便放東西用。
秦恬覺得彷彿是恍恍惚惚的，又一年要過去了。能夠在這樣的時期擁有這般白駒過隙的感覺，她不知道到底是幸運還是遺憾。
「那你回去吧。」秦恬趕人，「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兩個士兵對視一眼，點頭收槍，走回門口，其中一個走了兩步回頭對秦恬道：「衣服不錯，女士。」
他話音剛落，旁邊兩個士兵都把槍對準了秦恬。
「站好！別亂動！」那士兵粗聲粗氣，他舉著槍，顯得很緊張。
「……好像有很多人……我害怕。」小鹿斑比的眼神。
「……」奧古斯汀聽得臉都綠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是，是不錯。」
「是啊。」秦恬直言不諱，「如果你哪天突然被塞上火車了，記得穿棉襖。」
「別呀！
秦恬愣愣的保持著摘包的動作，半晌才反應過來不用搜包了，她再次背好包，表情複雜的看侏德羅翻著布袋，拿出了那件棉襖。
「恬，你老實交代，給我棉襖，是不是為了……」奧古斯汀頓了頓，「為了，東線？」
「一件棉襖就賣身了，沒見過你這麼廉價的美男。」
這時奧古斯汀走了出來，他關上門，拉著秦恬往樓下走，走到樓梯下的拐角處，伸手：「我的衣服呢！」
那士兵立刻立正道：「長官！我以為要進行例行檢查！」
「那就給我站好！這兒沒你的事！」
狄科大叫：「媞安小姐！您等等呀！別走別走！我去叫奧古斯汀少校。」
秦恬立刻一動不動，她不欲多事，也不想問什麼，只是猜等會出來的會是誰。
侏德羅把布袋塞給秦恬：「你當面給吧。」說罷，頭也不回進了門，留下秦恬和兩個士兵大眼瞪小眼。
「那是什麼……」
秦母拿出的棉襖很復古，這時候還不流行套頭衫，棉襖就和唐裝一樣，頗為洋氣，秦恬一看就喜歡，她學了兩天，覺得自己實在有心無力，沒辦法，她只好拿出尺寸來讓秦母主力，她打下手。
沒一會兒，門又開了，這次帶頭出來的竟然是侏德羅，他銀灰色的眼睛冷冰冰的上下看著秦恬，指指秦恬手裡的布袋：「衣服？」
「我要靠自己！」秦恬義正言辭。
「是，長官！」
「喂！」
「沒有，長官！」
可公寓裏面卻傳來陣陣音樂聲，歡笑陣陣。
「咳，那個，請你們，繼續站崗吧……別盯著我。」秦恬賠笑，指指黑洞洞的槍口，「我很緊張。」
秦恬一愣，笑道：「那就不要大意的愛吧，不過記住，我只在戰後結婚，而且只嫁活人。」
秦恬努力平復心情，她看看士兵，站直了身子，靠在牆邊，微微嘆氣。
秦母一看尺寸就明白了，抿著嘴笑，卻什麼都不說，裁布，縫紉，做得很細心。
「……」秦父一頭霧水，半晌一嘆，「女大不中留啊！」
課堂上自然被愛倫娜百般嚴刑拷打，秦恬猶自巋然不動。
「軍官的衣服有專人清洗，你最好說實話。」侏德羅雙手背在身後，冷聲道。
「是的。」秦恬有些惴惴，這時候她反而覺得海因茨出來也行了，總比這個副官好，他們不熟，而且他一看就是鐵面無私型。
秦恬沒有反抗，她很有眼力見的打算配合檢查，卻聽侏德羅斥道：「誰允許你亂動了？！」
顯然那兩個士兵並不怎麼相信，他們一個拿槍對著秦恬虎視眈眈，一個開門進屋，又關上了門，喧鬧轉瞬即逝。
「我，哈哈，沒事，我先走了……」雖然有些
「謝謝謝謝。」秦恬擦汗。
是對那個士兵說的。
秦恬很抱歉：「你瞧，我這不正追著么，到手了立刻告訴你。」她拿著衣服要送人，當然只能裝成追求者。
她猶豫了一會，因為知道這個公寓樓另外還住了好幾個軍官，有幾次樓道上還遇到過，便沒有多想，進了公寓，剛到樓上，就看到海因茨的家門口站著兩個士兵，全副武裝，目不斜視。
「那怎麼不進去？！」
「哦？」秦父一愣，「那是給誰？」
弄得愛倫娜很不是滋味兒：「我有了弗瑞德立刻告訴你，還帶他來見你，你卻連對方是誰都不告訴我……」
「站住！」一聲大喝傳來，那兩個士兵跑過來，其中一個用撇腳的德語問，「你是誰！？來這做什麼！」
下課後，兩人自然分開走了，弗瑞德一如既往的在門口忠誠的等待著，好歹讓愛倫娜爽了不少。
「是啊，都是海因茨的同僚。」奧古斯汀聳肩，「不過還好，我都認識，只是關係不是很熟罷了。」
她想不出能為奧古斯汀做些什麼，這個沒有羽絨衣的時代，她能想到的最保暖的，就是棉襖了。
「您，您轉交吧……」秦恬剛說完，就聽旁邊門又開了，傳來狄科的催促，「侏德羅，海因茨少校在找你呢，你快……咦？！媞安小姐！你怎麼在這？」
秦恬一路抄近道走小路，躲躲閃閃走到奧古住著的公寓
「恬……我發現我要愛上你了。」
秦恬不情不願的把布袋給他，任他打開翻來覆去的看：「看不出你手藝不錯！設計的不錯！哎，這個袋子要來幹嘛？放手機嗎？」
那理直氣壯的樣兒，好像秦恬搶了他衣服。
等到伊莉莎奶奶病好了，天氣卻也轉寒了。
秦父一邊看報紙一邊撇這邊，半晌才道：「怎麼又在做棉襖？我記得很久沒穿了。」
雖然奇怪女兒為什麼突然想學做棉襖，但是傳統的母親總是希望女兒能會點女紅的。作為示範，秦母拆了秦父的舊棉襖，又裁剪了一點新布，買了點棉花，直接做給秦恬看。
侏德羅上下翻看這件棉襖，又看看秦恬，哼了一聲，把棉襖塞進布袋拿著：「我轉交，還是你當面？」
外面下著大雪，屋裡殘留著晚飯的香氣，腳邊火熱的壁爐，手邊是美味的點心，在一個只有壁爐沒有空調的時代，秦恬感覺冬天比夏天舒適多了。
秦恬訥訥不說話，秦母笑了：「別自作多情了，這不是做給你的。」
秦恬轉身，很勉強的笑著，舉起衣服：「我，我是來給裏面的奧古斯汀長官送衣服的。」
尺寸上秦母幫忙做了些改動，秦恬全靠偷偷測量，目測，手測，有時候還抓來伊萬試穿，弄得伊萬很不好意思，拚命說：「我奶奶會給我做的，不麻煩你們……」
開PARTY啊……秦恬想了想，見那兩個士兵沒注
「算你老實，我就知道。」奧古斯汀嘆氣，「哎，這個時代的婦女多賢惠，能上廳堂，能下廚房，能做衣服，能裝小媳婦……」
「你問你女兒。」
「我有過類似命令嗎？！」
「……你就當我當時腦抽了成不。」秦母是她說什麼就做什麼，結果做出來她才覺得那衣服內側的袋子形狀似乎只適合放手機……大哥大都放不進，「還有，其實是我媽做的，我做不好。」
棉襖這玩意兒，暖和，耐臟耐磨，雖然穿上後身材不怎麼好，但是如果裹在軍裝里……大冬天的，誰也看不到。
「……」
今年冬天和往年一樣，乾燥而寒冷，等所有人都穿上厚厚的大衣時，冬天的第一場雪，也來了。
「哼！」秦恬指指樓上，「在開PARTY？」
這種東西，一般當然是作為聖誕禮物什麼的最好了，但是現在的情況，誰也不知道奧古什麼時候就會上戰場，一不小心他就可能上了去前線的火車，所以花了大半個月把衣服做好后，確認沒問題，秦恬就羞羞澀澀的拿上衣服，打算上完課就給奧古斯汀給送去。
秦恬糾結，支支吾吾：「那個，你說給誰就給誰的。」
巴黎的冬天雖然寒冷，但是卻並非嚴寒，大多數人幾件毛衣，背心，外面一件大衣就能搞定，所以家裡的棉襖墊在箱底被人遺忘許久了。猛然聽秦恬提起，秦母還愣了一會兒才想起棉襖的位置。
「不用了狄科！」秦恬大叫，誰知狄科已經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