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從德國到法國：巴黎此夜未眠
第85章 小秘
——by一個幾天前還活著的匈牙利士兵。
我們被綁在德國的戰車上一起走向毀滅。
「是！」眾人應道。
「很好，我出去一下。」巴維埃先生說罷，疾步離開了。
她學會的匈牙利第一個詞，就是節哀。
另一邊角落裡有幾個辦公桌在整理著的一堆信件，旁邊有一個人不斷拆開信件，一下子看到底，說：「收到。」
包裹裏面都是食品罐頭，一點藥物和一些糖果，另外附上一張節日卡片，祝福收到包裹的人節日快樂。
說實話，追根溯源，匈牙利也算個很牛逼的國家，至少一戰的時候以他為首在內周圍一大片國土都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奧匈帝國。
「我知道。」巴維埃先生擠出一個微笑，「你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現在要找到一個四國翻譯可真難，你的存在給會裡省了一大筆錢。」
秦恬快昏倒了：「老大！你一臉義憤填膺視死如歸的，我怎麼軟化啊？！」
「媞安？」
秦恬看了看那個名字，完全看不清楚，於是交給了後面苦著臉的負責人。
他們到的並不早，會場里已經有很多人，相互交談著等待開飯，巴維埃先生則已經迫不及待的在人群中尋找起菲羅斯中校，他雖然只是在這兒駐紮的軍官之一，但是卻比較說得上話。
「是呀。」秦恬緊了緊大衣，伸手把卡爾金爺爺腿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微笑，「今天又有好多的事。」
巴維埃先生訕訕的咳了一聲，轉過頭去。
也就是說，輾轉之下，她又到了軸心國的地盤上。
「那也請給他希望吧！」卡爾金爺爺沙啞的叫聲，「但願戰爭結束后，你的郵箱中玫瑰能長盛不衰！」
「我知道了。」巴維埃先生皺著眉，「我答應參加今晚的宴會就是因為這個，你把需要聯絡的人員名單和集中營名字都告訴我，我會去談的。」
秦恬立刻拿出手中的記錄單道：「應準備一千七百八十九個，實際準備一千七百四十六個，還在準備中。」
街上滿是聖誕節的氣息。
就好像秦恬在後世視頻上看到的物流公司現場，雖然她也不清楚以後的物流公司是怎麼運作的，反正她現在是這個「物流公司」老闆的小秘之一。
匈牙利不大，匈牙利第二集團軍數十萬人一下子損失過半，上街隨便一嘮嗑，就能認識一個兩個犧牲戰士的親戚，秦恬就是在這悲痛的氣氛中來到了匈牙利。
「是的先生。」秦恬反應的很快。
「怎麼少了那麼多？」
有誰聽說過二戰中的紅十字會起過什麼作用？
秦恬忙不迭的站起來，接過信然後遲疑的點頭：「基本意思上是沒問題了，但有些細節上還需要推敲，您知道的，我不是專門的翻譯，我頂多是看懂了，然後幫您再複述一篇。」
宴會場已經布置好了，這是個聖誕前例行的政府人員聚會，據說匈牙利攝政王也會到而之所以巴維埃會被邀請，純粹是屬於「社會各界人士」之一的紅十字會代表。
至於匈牙利，穿越前，秦恬腦中能夠搜索到的有關匈牙利的關鍵詞，就只有匈牙利樹蜂（哈利波特4里逼著閃電男學召喚咒的某龍）……
視察完最重要的工作，巴維埃先生帶著秦恬回到各自的公寓，兩人換好衣服，上了去菲利亞酒店的車。
公寓樓下面曬太陽的卡爾金爺爺見到秦恬，笑得露出了缺口的牙：「媞安小姐，出門么？」
秦恬和卡爾金爺爺道了別，走到外面看到公寓外她的房間的郵箱里插著一支玫瑰，她上前拿下玫瑰無奈的嘆氣，身後是卡爾金爺爺的笑聲：「貝倫是個好小
匈牙利，西邊挨著奧地利，上邊壓著捷克斯洛伐克，下面克羅埃西亞，東邊則是吸血鬼之鄉羅馬尼亞。
她在紅十字會轄下的學習班上課的時候都沒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在後世也從來沒想過這問題，她宅，學校要捐錢她就上繳舊書包，從來不管是往哪送，紅十字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機構，她完全不知道。
反正秦恬不知道。
半晌，秦恬才把這句話的意思聽出來，無奈的笑道：「卡爾金爺爺，你的口音太重了，你會讓我的匈牙利語學習之路更加艱難的。」
「這些卡片是他們唯一的慰藉！絕對不能草率對待！想想你在聖誕祈禱的時候身邊有一張顏色溫暖的問候卡和溫暖筆挺的字體，想到寄信人是多麼認真和誠摯，你生活的希望就會大很多！我希望你們認真對待這件事！這個卡片不行，這個名字絕對拼寫錯了！」巴維埃先生憤怒的把一張卡片提出來扔給秦恬，「改掉！」
秦恬捏緊了玫瑰，強笑：「恩，聽你的。」
於是她略有些神棍的明白，自己在這兒的開端，恐怕不會很好。
誰知道兩人和菲羅斯一打照面，那個面容嚴肅的黨衛軍官就陰森森的道：「巴維埃，我們已經明確表示不會答應你們的請求，集中營不是度假酒店，怎麼可能想去就去，如果你來找我是因為這事，我勸你放棄。」
匈牙利一早就上了東線戰場，擁有著匈奴血統的匈牙利士兵強悍善戰，但是卻因為數量和裝備原因一直在東線處於劣勢，甚至從某方面講屬於添亂的一群，就在今年一月的沃羅涅日戰役中，匈牙利和德國聯軍在蘇聯經歷了一次慘敗，德國無奈之下准許匈牙利撤軍回國，此時匈牙利已經完全沒有了重型裝備，再無一
巴維埃先生頓了頓，無奈道：「那就快點，今晚之前必須寄出，後天就是聖誕了。」
「額，剩下那些全是被您挑出來要修改的。」
於是秦恬只能很鬱悶的進入了這個人生地不熟語言還不通的地方。
巴維埃先生先是一臉嚴肅的看了會收信人員的工作，然後就加入了重頭戲，他要檢查包裹的數量和裏面物品的分派，有時候還要檢查節日卡片上的字跡潦不潦草。
「你把文件放到我辦公桌上，寄好信以後準備一下，和我到倉庫去清點包裹，然後晚上，我們還有一個宴會要參加，記住了嗎？」
只是現在的匈牙利，完全無法繼承當年奧匈帝國的雄風，現在的他只能算是德國的附屬，因為凡爾賽條約而不得不奮起，此時陪著德國在東線艱難地抗爭。
投遞了信件，置辦了點東西，她回到公寓，隨著巴維埃先生來到了市郊的倉庫。
秦恬來這，當然不是為了策反「被瘋狂蠱惑了的」匈牙利人民的，她現在的身份準確的說不是護士，而是一個機要秘書，更確切點說，只是一個不懂匈牙利語的翻譯。
「我們又聯絡到了三十七個被放逐者，他們的生活似乎相當不好，但是德國當局不允許我們接觸他們，這一點他們還是很堅決。」一個負責人走進倉庫對巴維埃先生道，「我們盡了所有努力，但是還是無法見到他們的高層，巴維埃先生，如果您能在今晚見到菲羅斯中校，我想應該可以……」
「沒事沒事，總要多聽多練才好。」
秦恬也得跟在後面看著，把巴維埃不滿意的卡片提出來交給後面的負責人。
「漂亮的姑娘當然要多運動才會有朝氣。」卡爾金爺爺慢慢的說完，然後笑嘻嘻的看秦恬開始愣神。
當初工作單上的內容只有跟隨志願
秦恬無語，有點抱怨的道：「可是我跟他說好幾遍了我已經訂婚了。」
而到了匈牙利首都后，將當地人的讀法和中文轉換了一下，她得出了布達佩斯四個字，然後一本名叫布達佩斯之戀的電影就劃過腦海……很可惜，她沒看過那本電影。
「我的榮幸。」秦恬僵笑。
「可是，我覺得，若是您態度放軟一點，效果會更好。」秦恬苦口婆心，「你們兩個都是那麼強硬的對話，他就算有心幫你也有限，再被你這麼一刺激，怎麼可能還願意同意你的要求。」
就算現在，她也不怎麼清楚，她只知道，上頭讓幹什麼，她就幹什麼。
因為她的簡歷上對於德法波英中的語言精通，她被幸運的選入了這個類似於大使團一樣的工作隊伍中，他們的總負責人是一個叫讓·得·巴維埃的法國人，他是紅十字會派來與德國納粹集中營進行交涉的人。
果然，一直到聖誕節了，她還一點幸福感都沒有。
秦恬在筆記本上瘋狂的記錄著，然後嘆口氣點頭：「我記住了先生。」
「我和那個菲羅斯談過好幾次，總是不歡而散，你覺得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媞安小姐，請把這些寄出去。」巴維埃先生一臉嚴肅的把一疊信交給她，轉頭一想，又問，「那些文件你翻譯完了嗎？」
這兒整齊的堆疊著小山一樣的包裹，還有一些工人在裝包，旁邊是幾個工作人員在檢查東西。
卡爾金爺爺的孫子一月的時候死在了東線的戰場上，他悲傷過度，一直神志不清，總覺得
「那就別管德國紅十字會了，我們管自己寄！」巴維埃大手一揮，「這次是多少包裹？」
雖然義大利在九月投降了，並且轉而神速倒戈，但是已經被死死綁在德國戰車上的軸心國眾附屬國卻已經無路可退，他們只能在短暫的恐慌和彷徨后謹慎而無奈的選擇了繼續跟隨德國，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匈牙利。
難得剛愎自用嚴肅強大的巴維埃先生竟然請教自己，秦恬回憶了一下以往幾個月巴維埃的「抗戰史」，總結道：「您的態度太強硬了。」
於是工作台上的人就在手裡的表格上打個勾，意味著一個包裹被確認收貨。
兩人坐在後座，巴維埃先生一貫的低頭沉思，氣壓低迷，秦恬習慣的坐在邊上，默默地重複著等會可能用到的詞彙，她還不用翻譯匈牙利語，巴維埃先生自己就會，但她需要幫巴維埃先生應付其他國家的人，例如德國和波蘭。
「德國方面態度還是很強硬，他們剛剛又發來消息，要求我們停止詢問有關任何『非雅利安』關押者的消息，我詢問了上面的意思，他們含糊不清，只叫我們繼續寄食品包。」
奧地利擁有音樂聖殿維也納，每年金色大廳的元旦音樂晚會秦恬都會瞄兩眼，捷克斯洛伐克因為一場大屠殺而聞名中國中學課本，名字是什麼記不清了，只記得被屠殺的孩子們大喊爸爸媽媽神馬，克羅埃西亞不大清楚，似乎有個強悍的狂想曲，羅馬尼亞卻是吸血鬼之鄉，擁有著牛逼的德古拉大爺。
「哦？」巴維埃不贊同，「如果不強硬，他們如何會答應！這一次的被放逐者為什麼增加那麼多，還不是我強硬的結果！？」
「那你既然意識到了，作為翻譯，完全可以把我的話那話一點的呀，反正我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