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起1938》番外

第107章 【番外】海因茨(二)

番外

第107章 【番外】海因茨(二)

具體抓人和審訊都不需要我來做,無論手段如何殘酷,我只需要驗收成果就行,當晚那群所謂的愛國者堅不可摧的嘴巴就永遠失去了門把,我踏進艾森豪芬酒店的時候心裏還在嘆氣。
後來她去哪了?我不知道,或許成了光榮的防空助手,或許真的成了戰地護士,也有可能進入了後勤的工廠,她這樣充滿活力和熱忱的少女,哪兒都能去,哪兒都能開心。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一種用來打發時間的負擔,但也有可能是異性相吸吧,我和她都樂此不疲,有時候我們也聊天,聊到元首,聊到家鄉,聊到未來,然後聊到自己的朋友,她很熱衷於將自己身邊那些朋友描述給我,然後讓我介紹給奧古斯汀,我很不耐煩,我當然希望奧古斯汀也能找到這樣的娛樂活動,可是他的確沒有任何動作。
奧古似乎也沒多看她,在確定畫像上的不是她后,就不再多看。
刺殺者是一群白痴,他們做錯了兩件事,一,沒等目標走進去就引爆了炸彈;二,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動手。
好吧,東方果然是個神秘的地方,光出奇怪的女人,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麼樣的……等等,後來我好像在艾森豪芬還見過她,還無聊的問候了兩句,欣賞了一下她嚇得刷白的臉。
可是我手伸向她時,她確實顫抖了,她的瞳孔都放大了,她連呼吸都屏住了,她……硬是沒動!
我第一次恨我的預感,就因為我真的在集合員工后看到了大廳唯一的東方女人,真的沒有第二個了,她就是那個勾得奧古犯錯的女妖!
奧古忽然愣了一下,他敲敲腦袋:「你倒是提醒我了……」
我忽然想起我不是第一次看到東方女人,很久前似乎有一次,那可真是不愉快的見面,她笨拙的試圖背起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然後拒絕我的好心,告訴我那人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他的情人。
「那我們都逃開了,誰上戰場呢?」
他除了任務以外,一有假期,就會在出門前在鏡子前轉悠半天,有時候也會諮詢一下我的意見,鑒於他從沒採用過我的意見,我一向都是嘲笑幾句后管自己睡覺,但是心裏肯定是好奇的,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他那麼緊張?要知道,奧古斯汀一向不愛塗髮蠟,可現在他每次出門,頭髮就跟打了地板蠟似的……
聚居區的猶太人有很多有著大量的資產,他們拜託外面的好友買食品和貨物,然後買通看守的德國士兵帶過來,這遠比在圍牆下爬狗洞安全而方便,士兵們依靠這個賺點外快,這種行為於是屢禁不止,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並不代表我自己就會做這件事!
「恩。」我也有些惆悵……他又說對了。
就在我徘徊在任務和八卦中時,他的一個舉動正式敲響了我腦中的警鐘。
他當然知道我的意思,嘆口氣解釋道:「如果留在波蘭,不用多久,你就能面對俄國兵了。」他給自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聲道,「你聽我爸爸說過吧,寒冷,貧瘠,無邊無盡的雪原,少吃,少穿,還有蝗蟲一樣的敵人,他們就跟沒表情的殭屍一樣翻滾著湧上來,你先前看到的那些大箱的子彈在面對他們時完全就是個笑話……」
我談過戀愛的。
然後,那個被拖出去的安妮,忽然發瘋了。
「沒什麼……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到法國等你。」
「在波蘭當地主不是也不錯?」我心裏認同,但還想知道更多點。
……當時我正站在門外,說實話在他們面前我真沒什麼可說的,奉承他們滿肚子的肥油?還是誇讚他們滿腦子的屎?哼,外面的空氣可清新的多了,於是我躲過了這場爆炸。
只是死死的盯著我。
於是很快,我的心情極度不爽。
真可惜。
那個她反覆想背起的青年,不是她的情人,不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同事,而那個被拖出去的女孩,才真有可能是青年的愛人,而那個被我打穿雙腿的青年,就是亨利。
他拿著一個包裹給我,道:「給猶太人聚居區XX樓XX號一個叫妮娜的人,沒意見吧。」
「所以你要去法國?」
這種禍患,真不能留,我可不能讓我的兄弟因為叛國罪而死。
莫非……哦,很不好的預感。
我克制不住的想掐住她的脖子,直接嚇破她的膽,這樣她有任何瘋狂的行為都能當做畏罪來處理,然後再憑藉畫像把安妮順帶清理了,完美的計劃。
這個從來不管我的任務,把我的事業當做洪水猛獸的傢伙忽然就進入了大廳,那麼急匆匆的,意識到他為何而來的時候,我立刻感到懊悔感在胸腔翻湧。
奧古沉默的看著身影被拖遠,他看了看我,問道:「白蘭地?」
「……哼!」
晚上,安排好了後續事宜,我才得以和奧古安靜的在客廳中吃夜宵。
那一刻我真有衝動想藉著這個機會把她也除掉,比起那個通風報信的蠢蛋,她的存在似乎更有威脅,至少那個安妮只能勾結一群傻的要死的游擊隊,而這個東方女人卻能影響一個國防軍少校!
轉身,我就調查起可能引起奧古斯汀異常的女人。
「那個妮娜是誰?!值得你這麼做?!」
對於熱愛美食的奧古來說,常去一家高級飯店吃飯很正常,可是他為什麼要打髮蠟?我還是想不通。
前幾天似乎剛看到過艾森豪芬某位東方血統女工的資料,今天就進入這裏了……或許還能看到奧古斯汀的那位女神是誰。
「如果硬掉的藍莓派算的話。」
那群所謂的上級終於有膽子來這兒驗收「屬於他們」的戰果了,我自然是迎接團隊的主要一員,他們來之前我們必然是要打理一下周圍的環境,可是當他們剛進入市政大廳時,爆炸還是發生了。
我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詞,報應。
我真的,幾乎沒想起過她。
可是當調查報告剛到手,我還沒看幾行,就有了新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見到奧古,這個東方女人沒有任何反應,她和別人一樣,只是看了一眼,然後低下頭去。
可惜那幾個「功臣」也沒走多進去——他們太胖,跑不快。
我瞪大眼,手還保持著系風紀扣的動作,瞪著那個包裹,完全不知該怎麼反應。
啪!我下意識的打掉那個包裹,怒瞪他,大吼:「奧古斯汀!你腦子被灌屎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奧古忽然來了。
切,我才不怕,他敢爬我的床,我就把他塞進訓練場的炮孔里然後發射到俄國去!
亨利是誰?
所有人都以為打完波蘭就完了,雖然將軍們都不這樣想,但是他們確實只有一點點預感,可在打波蘭的時候,奧古就很確定的寫信給我們說,這一切才開始,以後還會有法國,有更多的國家,他說元首的野心一個小小的波蘭完全無法填滿,或者說他要的只是戰爭而並非什麼所謂的勝利,我為此一次又一次和他慪氣,但是卻一次又一次被他說服。
一個慕尼黑女人,或者說是女孩,似乎是叫露娜,或是羅娜。
他似乎早有預料,不緊不慢的撿起包裹拍拍灰塵道:「知道,在做一件免費的勾當。」
但我忽然就對這興奮的心情感到厭煩了,對於露娜猶自不知情況的快樂更是不順眼,我甩開她朝奧古斯汀走去,他很快恢復了平日里的樣子,二話不說轉身離開,我和他平行,後面露娜很不高興的在喊我,我回頭,樹卻遮住了她的身影。
雖然現在隨著積累,那兒的錢已經成了一個挺可觀的數字,但是我依然覺得很可笑。
「海因茨,XX樓XX號,妮娜,就算是為了我。」他忽然低下聲,用包裹頂了頂我的后腰。
但一切已經遲了,畫像送來了,我失去了這個大好的機會,再有下次,奧古就會懷疑我故意找茬了。
這是我少數和女性接觸的經歷,學校管的極嚴,開戰後更是沒空多想,等到佔領了波蘭,橫行華沙的時候,看著兄弟們和那些波蘭女人打情罵俏,我卻沒多大的興趣。
我這才知道我有如斯榮幸,在如此重量級人物來訪的時候,她的最終目標竟然是我這麼個小小的上尉,而原因卻是為了一個我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人。
「怎麼了,難道還要給你郵遞費?」他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們甚至傻乎乎的用那麼點兒錢在瑞士開了個賬戶,多麼神奇的事情,一群窮的叮噹響的傻小子竟然在瑞士銀行開賬戶!
「你也不怕我宰了那女人?」
尖叫聲一直傳到很遠,所有人都望向大門,只有一個人,看了一眼大門后,回頭,又盯著我。
「是啊,以前不是都很想去看看嗎,現在我們完全有機會一起去瀏覽那兒,巴黎,凡爾賽,盧浮宮,呵呵……」
分明就是保護,沒有原則的保護,為此他不惜插手我的工作!
我更想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比如處理些臭蟲,清掃一下垃圾場……
我手下的倒霉蛋多得是了,他們所遭受的一切都有緣由,如果那些人安分守己一點,怎麼可能被我撞見?
他看了我一眼,又是那種我不喜歡的眼神:「我不希望你上,海因茨,你幹什麼我都不阻止,就是想讓這一次阻止來的更有分量一點,別留在這,如果你一定要上戰場,至少不要是這兒的,至少不要是東線。」
我已經不記得我們怎麼認識或是怎麼牽起了手,附近就是護士學校,所有人都在談戀愛,我並不醜,怎麼可能會泡不到妞。
這混蛋瘋了!
直到有一天,露娜的哥哥成功進入了納粹衝鋒隊,她的興奮感染了我……我也有那樣的夢想,奈何年齡和身高都還不夠,我們大聲說著衝鋒隊的強悍和元首的英明,興奮的計劃起在元首來訪時該如何迎接……我忽然看到奧古站在遠處。
我應該幹掉她的,真的應該幹掉她的,這個女人就是禍害,奧古那麼冷靜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普通的心上人做到這種地步!
「妮娜是誰我不知道,她值不值得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值得就行了。」他忽然微笑起來,又把包裹往前送了送,「幫個忙,兄弟,就算是為我……也為了你自己。」最後半句他說得很輕,但我還是聽到了。
「什麼?」
稍微打聽了一下,我發現他出門都只是去一家飯店吃個飯,雖然那家飯店有點小貴,但是食物味道還不錯,不至於糟踐了我們那點可憐的薪水。
鬼使神差的,我改變了路線,觸了觸她的臉。
「免談!想也別想!」我整理好衣服,準備出門。
可神奇的是,和奧古斯汀重逢后不久我發現,他竟然,似乎,可能,進入了那個傳說中的戀愛狀態。
那些靠近他的姑娘,有的他嫌太壯,等到嬌小的過來,又嫌太瘦小,金髮的嫌發色太亮,黑髮的又說看著不和諧,我們都懷疑他其實喜歡男人,然後凱澤爾覺得最危險的就是我。
「炸成華沙這樣的?」我潑冷水,說實話,統帥部不知道怎麼想的,既然一定要巷戰,何必把一個註定要佔領的城市搞成這麼副廢墟的樣子,讓人根本連逛街的興緻都沒有,一上街就像是拾荒者。
自取其辱,分不清狀況,難怪亡國!
此時除了酒,還有什麼能讓我發泄呢?
他頓了頓,看看我,那眼神又讓我一陣不舒服,最後他轉過頭喝起了咖啡,慢慢道:「如果你一定要那麼做,我也沒辦法……至少我答應別人的事情做到了。」
「你做下準備吧,最好想個辦法,調離波蘭。」他又道,「怎麼想,還是法國好打點兒。」
我知道我的脾氣並不是很好,對於交往這事也沒幾分真心,露娜似乎也是這樣,她最美,我最帥,我們就該走在一塊,花前,月下,坐著不動也好,我想我的,她想她的,然後在眾人艷羡的目光中,我送她回校,再獨自回去。
我當然不會親自做這事,把包裹隨手扔給一個手下,反正他們也做過攜帶的事兒,對這事兒手熟還不會引起那群臭蟲的恐慌。
他在怕什麼?我想我很難明白。
從她的表情中,我似乎明白了。
午飯時間他來找我幹嘛不需要問,他肯定聽到了我們的說話聲,他那表情我一直忘不了,就好像看到了一個很恐怖的東西,或是正面對著一個巨大的怪物,他的腿微微後退,表情驚訝后變成了凝重,最後,甚至有點憐憫……和恐懼。
我見奧古杯子里的酒喝完了,看來似乎是想去睡了,到口的問題又咽了回去,既然他要去法國了,又對波蘭避之不及,那那個東方女人就和他無關了吧……那我就不用擔心什麼了……吧?
他說話總是很奇怪,我也懶得深究,我接過包袱……這對我來說確實是小事一樁,掂了掂這不小的包裹,似乎裏面都是食物:「沒有危險物品吧。」
沒意思,這女人真沒意思,奧古很快會玩膩的,他只是暫時對東方女人比較有興趣而已,包裹什麼的,為了追求而做一些小小的冒險的事是很正常的吧?
我有些無聊的不再搭理她,玩弄著本來的目標,直到這個一直在發抖的女人被揪了出來,我更感到無所事事。
「我可能要去法國了。」奧古忽然說,聲音有些惆悵,似乎有種終於開始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