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鏗鏘國戰
第六百五十五章 皇者之路
「讓開！」
精緻如花的俏臉，迷茫雙眸直視劍殤，淚流滿面……
不得不承認，想出這個抵擋桓軍之策的人，實在是個天才！
「那個勢力叫……滅華會！」
自古以來便是最神秘最玄妙的因素，因為只要是人，就沒有絕對的善或惡，分不清真正的對或錯！
人性、善惡、生死，勝負！
「南征前，戚懿姐姐跟妾身交代過！如果陛下碰上難以決定的善惡對錯問題，讓陛下捫心自問……」
「呃……」
「桓王慈悲！」
聲若滾雷陣陣，縈繞山林，在天地間不停回蕩、回蕩、回蕩……
不待帝無雙說完，劍殤語氣平靜說道。
「呃……」
劍殤憤怒，頗為失態瞪視阮蘭，瘋狂吼道。
原來劍殤不是不知道阮氏，而是根本不在意阮氏，或者還有其他意思？！
劍殤冷笑一聲問道：「等越南國區緩過氣來，繼續入侵華夏，屠戮軍民，掠奪一切？！」
聲若晴天霹靂，震得數里範圍內眾人，耳際嗡鳴不絕！
桓國之內，估計也就戚姬能說出這麼尖銳犀利的話。
「捫心自問？！」
帝無雙和阮蘭不約而同神情一怔。
戰爭，特別是國戰。
「唰……」
眼前人群，只是開端的考驗，不會成為過程，也不是第一批！
山風輕拂，氣流流暢，氣氛落針可聞，唯有阮蘭那略帶磁性的悅耳聲音，低吟細語。
「只想說，此次聚集此處的一百二十三萬六千四百五十四人，不管是原住民，還是異人。
「剛剛聽聞桓王發出《大桓救世諭》，我很高興，也很敬佩！桓王能發出此諭，說明桓王不是個冷血無情，嗜殺暴戾的人！」
如山如海的齊呼聲起，無邊無際跪倒的人群，齊齊俯首，哀聲祈求，並混雜著無數希望、無力的悲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到底想怎麼樣？！！以你們的血腥暴戾，難道還想就此揭過，恩怨兩清？！華夏過億冤魂，三千萬英魂，如何交代？！」
聲音悠悠，低吟細語，完全是出自肺腑的心聲，深深撩撥著雙方眾人的心弦。
舉棋不定，拳頭握握鬆鬆，劍殤氣息暴戾，又怒又慌又迷茫語氣暴喝。
「越國第一大姓，第一家族！越南國區最強異人勢力的掌控者，那勢力叫……滅華會！」
「我不為越國的行為爭辯，也不是來為越國解釋。」
「知道此次越國入侵，屠殺華夏多少生命嗎？」
阮蘭做了個深呼吸，滿臉堅毅，視死如歸直視劍殤，語氣溫柔，卻是落地鏗鏘發自肺腑揚聲道。
如今，越國想效仿兵仙韓信，用百萬無辜者的生命、尊嚴，瓦解憤怒復讎的桓軍的鬥志嗎？！
「砰……」
洞悉人性，無恥至極的軍事天才，不在沙場定勝負，而是煉心！
狀若桓王沒回應，就跪死不起！
明擺著，如果桓王不慈悲，想要繼續南征，那就先殺
寂靜！
阮蘭臉色一變，精緻容顏揚起，斬釘截鐵直視劍殤應道。
異人歷史中，韓信一曲《四面楚歌》，瓦解了所向無敵的西楚霸王項羽所率的八千江東子弟兵和精銳楚軍。
「軍事力量擋不住，就想打感情牌嗎？心理戰術？」
隨著阮蘭依然獨自上前，背後黑壓壓的無數人群，依舊跪伏不動……
阮蘭失去血色的雙唇蠕動數下，終究什麼也說不出來。
迷茫、悲涼、堅定！
那難以置信，不甘、悔恨、懊惱的神情，依舊清晰可見！
一時間，遼闊青翠的山林間，驚懼、慌亂、絕望、無助的氣息，瀰漫天地，動人心弦！
聽桓王語氣中的不善，阮蘭雙眼一閉，臉色煞白一片……
「然後呢？！」劍殤依舊面無表情，眼看阮蘭停頓半響不說，淡淡追問道。
通體血色的定天龍戟入手，划落，暴喝：
阮蘭似乎也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忽然合身跪倒，哀聲乞求道。
虞姬閉目沉思片刻，自言自語般接道：
「知我者……戚姬矣！」
「靠！這是哪個王八羔子想的主意……還能更無恥點嗎？」
「交代……交代……交代……」
人性！
花千黛、帝無雙等桓國眾人，包括劍殤在內，齊齊神情一僵。
「我……不敢說他們全是好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若以華越國戰的立場，他們絕對是無辜者……
錯愕之後，劍殤若有所悟，閉眼……
本來氣勢昂揚，鬥志高昂的桓軍，受孱弱群體的無助氣息影響，竟然士氣大降，氣勢恍惚。
睜眼，一口濁氣吐出，氣質溫婉賢淑的阮蘭，坦然直視劍殤，聲音嘶啞又帶著青春的悅耳說道：
聲若蕭瑟秋風，飄渺蔓延！
阮蘭身後黑壓壓無邊無際的人群，全部俯首觸地，以頭碰地！
「然後呢？」劍殤再次平靜問道。
「殺！」
精緻如花的頭顱，迎空飛起，鮮血如注……
看到此狀，心悸之餘，劍殤只能以謾罵來掩飾心性的柔弱、人性的柔軟。
「呼……」
「哎……」
「桓王慈悲！」
理智、憤怒、復讎等情緒，終究擋不住人性的軟弱。劍殤連嘆數聲，搖頭悲憐說道：
劍殤仰天長嘆……
劍殤面無表情直視阮蘭，沉默！
「王者如家，皇者如國，帝者如天！」
聲若雷霆，宣告世人。
「……」阮蘭一怔，眼露疑惑。
再善良的人，肯定也有邪惡的一面；再邪惡的人，內心深處肯定也會有善良的一點。
睜眼，劍殤眼神冷厲直視堅定不移的阮蘭，右手一番……
「我和身後這百余萬絕對無辜者，懇求桓王收手，能撤回桓國大軍。錯誤已經造成，不要一錯再錯，再添殺孽，越國所做的一切，我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補償。只要桓王開口，我們傾家蕩產也會奉上，包括我們的生命！」
「越國人口總約一億一千四千六百萬，此次華越
「只要你們臣服桓國，解散軍事力量，孤就此罷手吧……」
說到此處，虞姬再次遲疑不定吞吞吐吐，隨即嘆息接道：「民族不同，立場不同，陣營不同，本就沒善惡對錯之分。無法做到冷血無情，看清大是大非，明了取捨之道！陛下就打道回府，繼續當桓王，別再繼續前進了，否則就是誤人誤己……」
看桓王端坐暗金狼王不動，不回應也不回禮。阮蘭挺身而起，獨自踏步上前，腳步輕盈說道。
「我能感受得到你的真誠和善良，但是……有因必有果！讓開，此次我可以饒你們一命……」
「桓王或許不知道阮氏一族，但無雙侯應該知道！」
還有那密布的晶瑩淚水，顯得格外刺眼、炫麗！
隨著華越決戰，越方大敗，桓國憤怒南征。越方明知難以抵擋，竟然讓百萬看似真正無辜之人，來阻攔桓軍的腳步！
劍殤心中一凜，花千黛卻是疑惑脫口問道，似乎戚姬早就料到桓王會遇到眼前情況？！
狀若獨立世間的白蓮……
「不！絕對不會！阮蘭和身後百余萬人，以身家性命擔保，越國絕對不會再與華夏掀起國戰，若是發生，阮蘭與身後百余萬人，自絕於華越邊境！」
……
「讓開……讓開……讓開……」
本該是鐵血鏗鏘才是，眼
就在此時，虞姬忽然聲音遲疑喊道，引得眾人一陣疑惑側目。
心思緒亂之餘，劍殤糾結暗罵。
山風徐徐，人心幽幽，氣息蕭瑟悲涼！
心思劇轉，拳頭緊握、鬆開、緊握，劍殤終究狠不下心來，長嘆了聲，看向身前阮蘭，與及那黑壓壓一大片，全部跪倒懇求的群體。
阮蘭背後黑壓壓無數跪倒的人，部分垂落了晶瑩的淚水……
精緻容顏，更是血色褪盡，身軀微顫……
靜！
「……」
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況是萬王之皇？！
阮蘭抬頭……
「罷了！罷了……」
阮蘭朱唇緊咬，重重搖了搖頭……
還有那堅定不移，視死如歸的奉獻！
「陛下……」帝無雙適時就要提醒。
連劍殤也被阮蘭和那百萬越民所悸動，心緒迷茫，難以抉擇，更別說桓國諸將和軍卒了！
劍殤心中一凜，卻依舊語氣冷淡問道。頓了下，不待阮蘭回應，迅速應道：「查得到的傷亡，就高達一億一千四百多萬，這些只是無辜者，還沒包括我桓國近三千萬鐵血男兒和未知的未來……就你們這百余萬人？一條命能抵一百條？甚至更多？」
「戚懿姐姐說了！問心無愧，頂多隻能成為王者；想要成為萬王之皇……」
為阮蘭、為家人、為國家、為民族……
劍殤終究是人，不是神。還做不到毫不猶豫對任何活人揮起屠刀，也想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
聖潔、孤獨、悲涼、無奈！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