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空的蝴蝶》第十一卷 毀滅與重生——帝國內戰之卷

第九十一章 散蒂爾堡的陷落(下)

第十一卷 毀滅與重生——帝國內戰之卷

第九十一章 散蒂爾堡的陷落(下)

然而,當欣布女王終於結束了對最後一處重要陣地的巡視,回到了自己在要塞里的辦公室之後,卻當即就「哇」地吐出一大口淤黑的血塊,渾身無力地趴倒在了辦公桌上。
「……」欣布一時無語,沒有誰比她更了解紅袍法師的風格——這種事他們確實是做得出來!
此時此刻,女書記官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是對這種邪教的血腥做法感到畏懼,「……陛下,恕我直言,散蒂爾堡已經再無法堅持下去了。我們的糧草還有很多,彈藥卻只剩下了兩個基數,很多士兵更是七天七夜沒有睡覺,快要活活累垮了,新的援軍和物資更是不知在哪裡——後方的補給車隊早已不見蹤影了!
更何況,她麾下最精銳的護衛戰士和法師,還有整個幕僚班子,也都已經隨著她的浮空城毀於一旦。
斟酌良久之後,欣布女王終於一邊咬著指頭,一邊滿心不情願地如此嘆息道,勉勉強強地接受了撤退的諫言,「……上一次在陰影谷和伊爾明斯特並肩迎戰龍巫教大軍,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唉,時光如梭啊!不知這一次和我並肩站在敵人面前的又會是誰?我們那位銀髮的年輕候補選民晚輩?」
「……因為他們絕大部分都並非勇敢高傲的耐色瑞爾人,陛下。」
「……事實上,他們通常很難活到餓死的時候,在此之前,不是已經死於我軍的炮火和彈雨之下,就是被圖坎人的馬刀砍殺。而他們的屍體還可以用來煮肉湯,或者喂馬……根據密探的偵察,圖坎人的一部分戰馬不知為何全都有了血色的紅眼睛,並且專門以人的屍體為飼料,估計是龍巫教的邪法……」
收到欣布女王兵敗散蒂爾堡、第二軍團幾乎覆滅的噩耗,菲里的「臨時中央政府」這邊自然是一片大亂。但接下來,還沒等菲里開會討論出對策,就又受到了一次幾乎同樣沉重的打擊:
於是,連日的奔波操勞,不眠不休地應對戰事,讓她的健康狀況進一步惡化了。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像昔日冒險遊歷之時一樣,孤身與千軍萬馬浴血拚殺了。
但龍巫教所追求的目標,卻是徹徹底底的毀滅——殺光每一個人,夷平每一座城鎮,毀掉所有的文明產物,讓世間萬物統統毀滅,由死亡的巨龍(龍巫妖)統治一切……當然,凡事有利就有弊,這種以毀滅為一切目標的瘋狂作風,不僅成就了龍巫教的赫赫凶名,也使得這個組織很難找到什麼盟友——除了同樣已經走上魔道,變成反文明極端環保組織的豎琴手同盟之外。
希蓓兒又接著補充說道,「……更何況,散蒂爾堡也不是為了應對人海戰術而設計的……」
欣布女王低聲咆哮著猛敲桌子,滿臉的不解之色。
道理也很簡單,任憑是再怎麼樣的大奸大惡之徒,也很難有興趣燒了自己的城堡、屠光自己的臣民,說不定還包括自己的親戚子女,然後跟這幫瘋子一起脫了褲子去當野人……當然,在大多數時候,龍巫教成員自己也是說一套做一套,嘴上說著「世間萬物終將毀滅,死亡的巨龍統治一切」,並且以此來號召大家燒殺屠戮,暗地裡卻把巢穴修築成金碧輝煌的豪宅,還藏了美女和美酒大肆享樂,日子過得腐敗至極。
「……咳咳!都下去吧!我沒事。咳咳,讓希蓓兒留下……」
更何況,紅袍法師還在從塞爾高原不斷徵發壯丁,送到可汗的軍前聽候調用,前後也有幾十萬人……」
對於希望拉攏的盟友,龍巫教通常不肯用利益進行收買,而是用指使術、奪魂術之類的心靈法術進行控制……這種投機取巧的法子,貌似價廉物美,可以根本不支付任何代價,就能讓盟友俯首帖耳。但若是這種心靈法術一旦被破解,盟友也就會立即反目成仇,接著更是大範圍的叛賣和倒戈。
※※※
數千年以來,費倫大陸上列國征戰不休,每一場戰爭的起因固然各不相同,但主要目標應該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征服和統治,獲得更多的財富,掌握更大的權力。而毀滅則只是一種不得已的輔助手段。
對於這個毋庸置疑的理由,欣布女王一時間也是無話可說。
※※※
然而,這種由低矮的胸牆,厚實的堡壘,複雜的壕溝所構成,摒棄了高牆與尖塔的新式棱堡,雖然更能對抗火炮的轟擊,也有能力抵禦空中轟炸,卻反過來不太適應古老的人海戰術——如果敵人願意為這座堡壘付出一百萬條人命,外加十萬條骨龍,來耗盡守軍彈藥庫存的話。
更要命的是,由於受到這兩座浮空城爆炸的牽連,欣布女王的浮空城也在激蕩的氣浪中不幸墜毀。
然而,無論龍巫教的法師們在這場戰役中表現得如何蹩腳,其政治目標又是如何的不得人心,至少眼下的欣布無力在散蒂爾堡戰勝他們,尤其是在後援無法指望,彈藥即將告罄的時候。
總之,對於政治家們來說,戰爭和毀滅只是手段,統治和利益才是永恆的目的。
——堂堂風暴女王,什麼時候會把勝利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對手的無能之上了?
欣布女王一邊劇烈地咳嗽著,一邊斥退了眾人,只留下了自己的女書記官。然後顫抖著拉開抽屜,摸出一大瓶藍色的治療藥水,張嘴咬開瓶塞,猛地灌了下去。
「……此外,根據一些未確認的消息,圖坎人已經派遣部隊前往泰斯河上游尋找渡口。一旦讓他們成功渡過泰斯河,迂迴到我們的後方,那麼只剩下一萬多人的角鬥士軍團就真的要被包圍了!」
「……這簡直是瘋子的戰術,徵集了那麼多的炮灰壯丁,帖木兒哪裡來那麼多的糧食用於餵飽他們?」
大多數時候,取得了勝利的征服者,只是滿足於對被征服者的統治,並收取貢賦和稅金,很少會進行大規模的種族屠殺。除非在征服之後,原住民反抗過於激烈,無法實施有效統治,這樣才會進行大規模的種族清洗或者遷移,以此來控制這片土地——這方法雖然看似一勞永逸,但成本卻高得可怕,無論是清洗被征服民族,和移入新的民族,都需要付出大量的成本。而且,就算是遷移了大批本族人過去,只要官府統治得天怒人怨,該造反的時候還是一樣要造反……相比之下,若是通過籠絡和收買原住民的上層階級,來獲得政治、經濟利益,對統治者而言,代價將會更小,而見效也會更快。
如果她的身體狀況依舊健康如初,縱然只有孤身一人,又何曾會畏懼百萬大軍?
——當薩馬斯特在帝都進行了自己生命中最大規模的恐怖襲擊,操縱巴魯特首席執政官發出密瑟能核自爆信號,發動這場末日浩劫的時候,由於預先早有防範,欣布女王的浮空城確實未曾被引爆。
——短短几天之內,耐色瑞爾帝國在隕滅浩劫之後僅剩的一點兒軍事力量,又被殲滅了將近半數……
正如諺語所云:「心胸有多麼開闊,事業就有多麼偉大。」作為一名因為貪慾和偏執而墮落的人,薩馬斯特的心胸素來被嘲諷成宛如針尖般狹隘,他領導龍巫教所取得的事業和成就,自然也就宛如針尖上刺著的蘋果——蘋果的分量越重,掉落下來的速度也就越快。
但同樣是由於密瑟能核爆炸對魔網的擾動——這玩意兒是直接插進魔網深處抽取能量的,突然拔出來肯定會出問題——她的空間法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扭曲和干擾,讓欣布女王在傳送時發生了一點意外,身體和靈魂差一點被撕裂……而且由於時間倉促,沒有定好坐標,她傳送出來的位置距離浮空城太近,結果紛紛揚揚從天空墜落下來的碎石瓦礫,又讓欣布的傷勢更是雪上加霜。
得到情報的帖木兒可汗,立即派遣最精銳的一萬二千怯薛衛隊,星夜策馬奔襲散蒂爾堡。並且在散蒂爾堡郊外的渡口附近,成功截住了拖家帶口的角鬥士軍團,然後獰笑著展開了大肆砍殺。
例如,龍巫教的另一位創始人,和薩馬斯特一起翻譯出龍巫教經文的艾加遜·納塞雷,就是第一個龍巫教的叛教者。他不僅在得勢之後立即翻臉不認人,還偷偷聯合正義陣營的洛山達教會,把這位一起打天下的好兄弟,當時還不是巫妖的薩馬斯特給送上了死路。
——當天深夜,按照欣布女王的命令,角鬥士軍團的殘部及隨軍家眷開始收拾行裝,準備放棄堅守多日的散蒂爾堡,渡過堡壘背後的泰斯河,沿著月海公路南下陰影谷休整,並且等待巨熊軍團的援軍。
但問題是,由於薩馬斯特在此前的一系列錯誤決策,龍巫教花費幾個世紀苦心積攢的軍事力量,已經被敗壞了大半——先是在馬茲卡大陸的通貝斯港,毫無價值地葬送了最精銳的一批戰士;然後在東瀛列島的混戰之中,把龍巫教的二流後備隊也揮霍了很多,可得到好處的卻只有圖坎汗國;剩下一些三流的龍巫教成員,此刻大多跟著圖坎汗國的別動隊,在谷地和桑比亞散成小股燒殺劫掠,暫時收攏不起來;在接二連三的重創之後,費倫大陸的龍巫教組織好不容易翻遍了箱底,又搜刮出了一批比較能打的傢伙,卻被迫跟著薩馬斯特一起潛入帝都發動浩劫,並且基本上都在浩劫中同歸於盡。
當然,以欣布女王這位傳奇人物的身體之強韌,即使遭遇此等重創,接下來只要稍微調養上兩三個月,自然也就能痊癒……可眼下正是兵危戰凶之際,哪來的閑暇供她慢慢休養?
「……帖木兒可汗根本不打算為這些可憐人提供一塊麵包,任憑他們為爭奪一根蘿蔔和一把野菜而廝殺,或者吃同胞的屍體……」希蓓兒略顯悲憤地說道,顯然還沒有被戰爭鍛煉得鐵石心腸。
例如這一次,通過策反塞爾的紅袍法師,龍巫教獲得了精靈養龍場內足足十多萬條龍的骨骸。原本僅僅依靠空中優勢,就可以把散蒂爾堡和角鬥士軍團碾成齏粉。
在散蒂爾堡的守軍眼中,他們的司令官,風暴女王欣布,依舊像傳說中那樣令人敬畏。雖然她的大部分傳奇故事,都發生在上百年之前,但這位選民如今似乎仍舊容光煥發,隨時都能再次創造新的奇迹。
——由於另一支先前出發的圖坎騎兵,已經在事前從上游渡過了泰斯河,繞到了南岸對撤退中的要塞守軍進行阻擊,所以第二軍團「角鬥士」只有極少數人逃出了戰場。
可想而知,對於這些寧可被驅入死敵,也不敢反抗的炮灰壯丁,她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同樣是由於龍巫教的殘忍作風,使其很難在耐色瑞爾帝國內部找到同盟者,所以暫時還不必擔心從背後插過來的匕首……想到此處,她就忍不住流露出了一個自嘲的苦笑。
宛如抽風箱一般地喘息了片刻之後,欣布女王終於感到自己稍微有了點精神,便招來剛剛任命的新書記官希蓓兒,一位留著蘑菇頭,戴著圓圓眼鏡的文靜少女,詢問最新收集到的情報。
「……紅袍法師押送過來的塞爾人?」風暴女王一時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自己的子民送給圖坎蠻族弄死?紅袍法師是瘋了還是傻了?塞爾高原上的人力資源什麼時候這樣過剩了?」
「……帖木兒可汗在菲蘭港(Phlan)紮下了他的金帳,麾下擁有三十萬本族兵馬。而被他拉來填壕溝的各地壯丁,則擠滿了月之海的沙灘,粗略估計應該不少於一百二十萬,並且這個數量還在不斷增長……」
他之前派往陰影谷接手防務的八千先遣隊,於途中不幸遭遇科曼索森林的精靈叛軍,或者說「迷斯卓諾復國軍」與豎琴手同盟的聯手伏擊,幾乎全軍覆沒。負責帶隊的原第十二軍團司令官弗拉基米爾·奎爾薩上將和原第三軍團司令官老矮人「骨頭大爺」,全都不幸戰死沙場,余部炸營潰散,僅有不足二百人歸隊。
「……葵露已經率兵撤出了陰影谷,而援兵一時恐怕還上不來。在後方也沒人來為我們搜羅給養了……唉,看來是只能放棄散蒂爾堡,用空間換取時間,沿著月海公路退往陰影谷,設法與巨熊軍團會合了。」
「……該死的,東部地區的耐色瑞爾人怎麼會這樣懦弱?任憑蠻族像牛馬一樣驅使,豬狗一樣宰割?」
更何況,連續幾天不眠不休的苦戰,不僅逐漸耗光了要塞內庫存的彈藥,還榨乾了將士們的最後一絲精力。而理應儘快替補上來的生力軍和搶運過來的作戰物資,卻是怎麼都不見蹤影。
在耐色瑞爾帝國復興之前,散蒂爾堡曾經是邪惡組織散塔林會的總部,一座古老的中世紀式城堡。在這座城堡被帝國控制之後,鑒於其依山傍海,可以掌控整個帝國東部的優越地理位置,散蒂爾堡被確立為帝國東方軍司令部,並且多次投資改建,將其翻修成了一座更加適應近代戰爭的新式棱堡。
但問題在於,在那個時候,她的浮空城正好另外兩位大奧術師的浮空城對接在一起。而這兩位大奧術師都是谷地出身,政治傾向搖擺不定,浮空城內的密瑟能核自然也是老樣子……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在欣布面前,是作為谷地談判代表的身份,前來與欣布女王進行初步接觸,討論谷地脫離南軍陣營,祈求北軍原諒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並且請求欣布女王儘快發兵南下,掃蕩那些入侵谷地的圖坎蠻族和龍巫教法師,解救正在遭受屠殺的谷地居民,避免他們全都變成骷髏塔上的血肉磚石……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當時的會談地點,是在欣布自己的浮空城內,而非那兩位倒霉蛋的炸藥桶。所以依靠著魔法女神的強大血脈,欣布女王還有能力施展空間傳送,把自己從災難現場弄出去。
「……陛下!」「……司令!」幾位親衛侍從見狀,全都驚恐地涌了過來。
同樣出身於帝國東部邊境的女書記官正色說道,「……帝國的東方疆界僅僅到散蒂爾堡為止,附近居民也早已逃散一空。真正落入圖坎汗國魔掌的帝國公民,最多不過兩三萬人,而且據說還是受了南軍宣傳員的矇騙。事情暴露之後,他們也進行過一番激烈的反抗,殺死了至少幾百名圖坎騎兵……問題是,從無盡荒野到月之海的這一路上,到處都有可供圖坎大軍擄掠的村鎮,以及懦弱、無知、愚昧的人們。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又艱難地喘息了片刻,這才感到順著血脈蔓延向全身的劇烈刺痛,開始漸漸消失,而一股酸軟麻木的感覺,則在她的四肢肌肉之中慢慢泛起,讓她使不出一點兒勁道。
風暴女王欣布氣惱地說道——作為一名性格火爆到了極點的超級女強人,她生平最恨的就是懦夫,甚至還遠在強敵之上,並且常常對指責她作風強硬的人宣稱:「哦?你問我為什麼要做一個女強人?呵呵,還不是被你們這些越來越軟弱的男人逼出來的?」
而敵人的兵力卻是我們的二十倍,還有數之不盡的炮灰,可以消耗我軍的彈藥和體力——最近的這幾天攻城戰,圖坎蠻族根本沒有露臉,只是在後面督戰,把一波波的平民趕過來送死,同時用數不清的骨龍和石像鬼把散蒂爾堡淹沒……而我們被骨龍和石像鬼從空中壓著打,也沒法離開要塞主動出擊……」
反過來說,從龍巫教內部尋找叛徒卻很容易——因為龍巫教的本質,就是用一套自己都不信的信仰去忽悠別人,忽悠不成就用心靈法術把別人變成傀儡,類似於傳銷+催眠……所以,除了薩馬斯特這個瘋瘋癲癲的教主之外,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麼堅貞忠誠的狂信徒的。
但是,這支已經被連日苦戰給幾乎打散了架的軍團,內部秩序極端紊亂,根本做不到令行禁止,撤離時鬧出的各種響動,很快就被圖坎人的哨兵發現,從而走漏了情報。
最後,在薩馬斯特又一次自爆循身之後,只剩下一些混飯吃的不入流低級法師,還在跟隨著帖木兒可汗的主力部隊。他們勉強把這些骨龍和石像鬼弄到戰場上之後,就開始精疲力盡,操縱失靈了——由於法師數目不足,水平太臭,這麼多的骨龍根本無法一次性起飛,形成壓倒性優勢,捆綁炸藥的石像鬼也彷彿喝醉了酒,炸自己人的次數比砸進散蒂爾堡的次數還要多……
然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浩劫降臨了。
希蓓兒抬手扶了一下眼鏡,神色頗為憔悴地說道,「……根據情報,在圖坎大軍的進軍路線上,凡是經過的村落和城鎮都被焚毀,而那裡的百姓則全部被驅趕到了軍中。壯實男子被強徵到前沿戰地充當炮灰,婦孺家屬則如同人質一般被押在後陣,為圖坎聯軍縫補衣服,洗刷物品。如果再算上近東各國為圖坎人徵集到的壯丁,我們恐怕將要面對的是數百萬人的巨大洪流……」
更可怕的是,在倉促抵禦圖坎騎兵突襲的時候,早已體力透支的欣布女王,不幸傷勢發作,頓時口吐鮮血、昏迷不醒,而整個角鬥士軍團也隨即迅速陷入了指揮癱瘓之中。先是從撤退變成了一場潰敗,然後又從潰敗變成了一場屠殺……成千上萬具屍體流淌出的血水,把流水滔滔的泰斯河都給染成了紅色。
然而,雖然欣布女王已經感到形勢惡劣,但接下來的事態發展,卻比她想象得還要更加殘酷。
「……紅袍法師們沒瘋也沒傻。」女書記官答道,「……但連年的大旱,使得他們根本拿不出餵飽這麼多人的糧食,與其讓這些人在家鄉餓死或造反,倒不如送來這裏做炮灰——紅袍法師可從來不是慈善家!」
感受著遍布全身的痛苦與無力,欣布女王一時間竟然有種想要痛哭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