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初起之風
「嗯……還沒想過。」
「……不如我直接握住石頭吧，挨一次火焰術受的傷輕多了。」
「這麼直接？」維雪微笑道。
「哎呀，廢話真多！」
「……」
「那就有勞你了。」海森的聲音中帶著微量的諷刺。
「……真的嗎？」維雪望著火堆，臉上是平靜的神色。
「喜歡。」辛天翔吐字清晰地慢慢回答。任何一個語言大師都無法從這兩個字中挑出瑕疵。在感情上一向對女性被動的辛天翔作出了正面的回應。
「他劍法，真力都在您之上，還會和您一樣的異能『神速』，可以說把您吃得死死的。那個貝提公主我也沒信心贏她，前途暗淡哪。關於這一點，您有什麼好提議嗎？」
「所以，我的優先考慮對象是『人間』，而不是『日國』。」維雪平靜的看著辛天翔，她臉上神聖的氣息讓辛天翔產生了「女神」的錯覺。
「……」克拉姆無言以對。至少奧克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嗯？」
「還沒有啊。」辛天翔也輕鬆下來，「我的終身大事還沒定呢，怎麼能放得下心？」
「乾杯，為一對情侶的誕生。」辛天翔舉杯與之相碰，兩人作勢要一飲而盡。於是就……
「那麼……」
海森緩緩站起，一頭耀眼的金髮在陽光下閃閃生輝，猶如一尊神邸般威嚴。
一會之後……
「不幫。」奧克乾脆地回答，「反正你一定能平亂。」
「……」
「那麼，你喜歡我嗎？」維雪沒有臉紅，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不過雙眼略帶焦慮。
「帳不是這麼算的。」海森微笑道。
「……辛？……辛？你還活著嗎？」
「噢？您不是要我去對付辛天翔吧？我覺得更沒希望啊。」
「不敢。不過說起來，您剛才的表現倒是十分有氣勢啊，完全看不出是剛打了敗仗呢。」
「嗯……『你死後要跟我埋在一起嗎？』這個怎麼樣？」
奧克並不在意，他只是微笑了一下，說：「克拉姆副官，我和您一樣，都只是為了海森伯爵服務。請不要對我這個同事太過於抵觸好嗎？」
海森點了點頭，滿意地說：「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俗氣。不怎麼樣。不是你的風格。」
「那你對我的計劃？」
「哼！臭美。你不喜歡的話候選者能從這裏排到銀河城去！」維雪臉上的紅暈再次浮起，不過她已經不打算掩飾了。
「那麼，你，辛天翔，願意做我維雪·維納斯·貝提的戀人嗎？」維雪不讓辛天翔說話，直接接過了話頭。
「還是個小孩子。為部下的損失而憤怒啊。」奧克微笑著。
「所以我打算直接一點。不要浪費時間。」維雪點了點頭。
辛天翔點了點頭。
於是13小隊的領導人馬上換成了維雪。
「什麼？」
「謝謝你了。」辛天翔說。
「說句實在話，你的第二異能還真是同歸於盡的好招數。」
「……請您問吧。」
「……我知道了，伯爵英明。」
「我啊，肯定是不會像某個白痴萬騎長那麼沒個性
「……原來您才是我們心目中的惡魔。」13小隊全體肅立，向維雪行禮。
彷彿看出來辛天翔在想什麼，維雪遞過去一杯泡好的紅茶。
「決勝在戰場之外，才是用兵的最佳選擇啊，奧克先生。」
「幹嗎不說話？」海森把報告扔到桌子上。
「……下官贊成。下官克拉姆·索洛斯願終生追隨在齊格·海森伯爵麾下。」
「好。」
「終生不渝。」
「想一想。」
「……算了。到時再想吧，對一個連女朋友都沒有的人來說，想求婚詞太早了。」
「所以我倒是十分在意那個辛天翔和貝提公主呢。」奧克的臉上露出了惡意的笑容。
「那麼，奧克先生，現在對你最有利的辦法是什麼呢？」
「你覺得我們要在這裏呆多久？會發生什麼情況？」
「終生不渝。」
「噗！」
維雪把辛天翔第二異能「平衡歸零」中「歸零」部分通過轉換質量產生能量失控的現象歸結于「平衡」部分對能量的干擾。所以她為辛天翔定下來的虐待……不，是訓練計劃的第一步就是要辛天翔能夠將「平衡」部分和「歸零」部分分別獨立使用。
「呸呸呸！」
「您真的想聽嗎？」奧克微笑，只不過他那魔法效果臉讓人實在沒有笑的印象。
在神殿里修鍊的辛天翔和維雪不停的上演這樣的戲碼。為了能夠最大程度的發揮辛天翔第二異能「平衡歸零」，維雪本著「聖女」的仁慈不停的虐待……呃……不，是「幫助」辛天翔。
「好挑剔啊。」
「……您的意思是？」
辛天翔走到維雪身邊，恭恭敬敬地單膝跪下，行了一個標準的皇家騎士禮——那是只有皇族直系騎士才能使用的禮儀。他抬頭看著眼前絕美的麗人的平靜眼眸，雙方眼裡卻沒有任何的感情。
「答案你也知道，我們會一直等到沒人打神殿的主意或是神殿失去吸引力。可能發生的情況有：第一：確定實驗室沒有或不可能挖掘，第二：實驗室中沒有有價值的東西。這兩種可能性都很小。而最有可能在某一天里發生的可能是……」
「夠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海森截住了兩人充滿火藥味的對話，「克拉姆，我只問你一句話。」
「嗯……好，看這個：『你願意讓我的孩子叫你媽媽嗎？』如何？」
「不，他們的弱點就在於聯繫。只要能先把貝提公主殺死，辛天翔一亂之下，一定會死在『神速』的戰鬥里。」
克拉姆沉默了一下，然後緩緩的跪了下來。
「你就想一想嘛？」維雪的聲音有點撒嬌。
「……沒有。」
「不是還沒辦完嗎？」
「我該怎麼辦？」辛天翔默默地想著。
「這次的行動中，由於我的無能，的確是失敗了。有關這一點，我會承擔起責任。但我們不可否認的是，這次的行動中我們有相當的收穫。至少我們了解到日星聯軍的可能性，避免以後大戰略的錯誤。所以，我認為我還是您的一
「那樣對我有利。」
「我們初遇的情景還記得吧？那時你說你沒有妻子、愛人和暗戀的對象，是真的嗎？」維雪扭過頭來，令辛天翔驚訝的是維雪眼裡是十二萬分的認真。於是辛天翔收起了原本打算出口的調侃。
兩人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看著火堆喝茶。究竟他們臉上的緋紅是臉紅，還是只是火光的印照？只是那種雙肩不時的挨碰，也已經有一種別樣的溫馨了。
如此拚命努力了四五天，辛天翔在極小出力下（剛剛可以打散最最最低級的魔法火焰術），終於成功的把「平衡」和「歸零」獨立開來，能夠分別使用了，不過一旦超過這個出力馬上再次失控。而代價也是不菲。後來釋在和13小隊問起來這一次的修鍊情況，維雪別過頭不語，辛天翔則面無表情，眼神空洞：「不太難。每天30-50次，每次輕傷；每天5-8次，每次重傷，僅此而已。」
「我不介意花多一點時間，反正研究魔法也很花時間。早去神殿也不一定有用。」
「乾杯，」維雪舉起手中的茶杯，「為日星兩國的聯盟。」
※※※
「我又要扔了喔！」
「……」
「……」面對這樣的問題，辛天翔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純粹是個性問題了。
辛天翔本身也知道力量的重要。他以前憑著第一異能「學習」一直就是軍中第一高手，只是軍中嚴禁私鬥，加上辛天翔個性不隨便展露實力，所以名聲一直就是「有這麼一個高手，聽說好像是很厲害」的程度。加上全軍的大戰如果不用異能，個人的實力根本無法左右戰局，所以辛天翔的考慮根本不在如何提高個人實力。但現在不同了。少數人的戰鬥結果主要取決於個人戰鬥實力，加上客觀因素是日星兩國能派出的人數大概也就是他和維雪兩個，要應付海森帶來的可能會有20-50人的隊伍，辛天翔必須強化自己的個人實力。
「喂，辛？」
說實在的，辛天翔的心裏現在其實也有點茫然。畢竟日星兩國的聯盟是騙海森的，雖然從海森篡位這一點來看他已經相信了自己，但日星兩國沒有聯盟的事實始終是個大漏洞。由於海森入侵神殿失敗，使得日國自然靠向星國，但關鍵的「聯姻」部分卻沒有事實。辛天翔自己也明白，他真的非常喜歡這個每天督促他訓練，不停使用治療魔法直到昏倒的絕色溫柔女子，但把和她的感情加註到國家利益中總讓辛天翔有點不自在。
「幹嘛？」辛天翔的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
「咦？」海森有點驚訝，「你不幫我？」
「……你好像跟我一樣是……不太開放的人，為什麼……」辛天翔飄飄然之餘總覺得有點奇怪。
「辛，你知道我『聖女』的意義嗎？」
※※※
「等……等等！」
「我也喜歡你。」維雪鬆了口氣，但沒有表露出來。「在你身邊我有安心的感覺，你是唯一的一個人。」
維雪做出了同樣的動作，整理儀容后的維雪刻意的把神聖的一面隱藏了起來，表露在外的是高貴的「公主」的姿態。
維雪恢復了輕鬆的態度，笑吟吟地說：「有一個星國萬騎長娶了一個日國公主，你擔心的事可以放下了吧？」
乾脆地送走了奧克，海森陷入了沉默。
「……」辛天翔明白了，但他只是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喂喂！是火焰術！不是火球術啊！」
「扔吧！」
「為什麼？」
海森問話的選項中刻意忽略了斯普特四世的名字，卻充滿了無匹的魄力，克拉姆的背上就在一瞬間被冷汗濕透了。
「我之所以幫助你，是因為你雖然損害了日國的利益，但的確可能使人間得到一時的和平。而在此前提下，對我來說所有的代價和規矩都是不計入考慮範圍的。」
「呵呵，我離開的話您的人事安排也會輕鬆點吧？那麼，等您平叛之後我再來找您吧。」
「以創世神為見證，收到聘禮為人間一時的和平，日國公主願意嫁予星國萬騎長為妻。」
「政變結束后，東北丘斯特男爵的月流、月璃兩城，共計6萬兵馬，其中騎兵2萬；西北莫斯特侯爵的月光，月冕，月蝕三城，共計3萬兵馬，其中騎兵1萬——舉起叛旗，兩者土地有接壤。剩下的除都城月華外還有周圍的月霞、月舞、月思三城，共計8萬兵馬，其中騎兵6萬——效忠於我。還有月後等六個偏遠地區共計1萬兵馬，全是騎兵——採取中立態度，不過相當分散。以上就是克拉姆的報告大致內容。」
說起來簡單，可惜辛天翔的第二異能「平衡歸零」被維雪認為是「足以與神媲美」，不是「人」能那麼容易學會的。辛天翔每次啟動「平衡」，「歸零」也絕對會一起啟動，於是火焰術是消除了，石頭也在辛天翔手上爆炸了。
「你就不怕神殿里的東西被人搬走？」海森皺眉道。
「……」
「兩者對我來說都是一樣重要。我的忠心是向著海森伯爵的，這點絕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我也同樣愛著月國人民，我會用生命去守護他們的。」
「這倒是實話，我和你要達到目的，不可能找得到其他的合作者了。」
簡單的求婚儀式完全是政治和感情分開的結果。不過也只有這樣互有好感的兩個人做得到。「某個星國萬騎長」娶了「某個日國公主」，那麼星日聯盟就成立了。至於辛天翔和維雪以後的關係，那就是另一回事。
「我是說幹嗎無端端提到第三者。」
具體做法：用火焰術包住一塊不大的石頭扔向辛天翔，如果辛天翔能夠使用「平衡」能力消除火焰術，然後接下石頭而不會使石頭由於「歸零」能力爆炸就算合格。
「哼，那您就請便吧。不送了。」
「叛亂了……就算很快平了叛，月國實力也會大降……除非有什麼特殊情況，否則短時間
「不怕。」
「……如果……是你向人……求婚的話，你會怎麼說？」維雪把臉靠近了一下火堆，把「求婚的話」四個字說的非常快。
「有您在的話會快很多。」
「可以告訴我您的看法嗎？」說話的是海森伯爵身後的奧克。
海森發出了高聲的大笑，那胸有成竹的模樣讓奧克暗自警惕。
「燙死了！剛開的熱水！」
「哼。」維雪臉上紅了一下，也沒多說什麼。他們兩人都知道，剛才的求婚只是一個星國萬騎長和一個日國公主之間的事，和他們兩個完全沒關係——也不是說完全——只要在必要時扮演一下這兩個角色就可以了。而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要發展的話，就純粹是個人感情上的事，與政治無關了。
「洗耳恭聽。」
克拉姆十分不喜歡這個自稱奧克的魔法師。先不說由於他的令人討厭的神秘，就說慫恿使得蒼藍騎士團不得不在劣勢兵力下與夜星騎士團死嗑了一回的事，要不是有在敵我雙方都變得十分有名的「豬頭」趙守舍的「全力幫助」，蒼藍騎士團或者就這樣全軍覆沒了。在奧克這樣的正統軍人眼裡，靠著對手的無能打勝仗並不令人高興，而提那些亂來不符合常識的建議的「巫師」更令人討厭。
「說得好聽，你如何承擔責任？」
真是簡潔明了的回答，充滿了說服力。海森一幅「真是敗給你了」的樣子搖了搖頭。
維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受到創世神神聖的祝福，撫平人間傷痛的女子』，這就是『聖女』的意義所在。」
「好吧。你還說對克拉姆說是要幫我的呢。」
「你和我戰死在這裏。」
「以後再說吧。」維雪有點狼狽。而辛天翔也微笑著把目光投向了火堆。
明嵐大陸，起風了。
「屬下對戰爭的事一竅不通，不宜隨便發表意見。」奧克隨意地回答道。
「第一，公告天下日星兩國聯姻的事，第二，在月國不發現的情況下轉移實驗室。趁著月國內亂，趕快完成它們。明天我和你回日國首都日光城查查實驗室的資料，順便發一封信給星國皇帝陛下告知此事。」
不過維雪的確是非常佩服辛天翔的毅力。如此艱難而又沒有太大長進的訓練，更重要的是沒人知道到底最後能不能真的成功，只是為了一個推測而進行的訓練，辛天翔居然捱了下來。每天為辛天翔療傷療得頭暈眼花的維雪看著以一種昏倒的姿態睡著的辛天翔，心裏總有一種溫暖和安全的感覺。
「……不。」
「我知道啊，所以才問你。」
「轟！」
維雪白了他一眼，道：「第三剛才辦過了。」
現在的辛天翔和維雪已經是肩並肩的烤火了，比起一直以來的分坐火堆兩邊多多少少有點進步了吧？
「不是在這方面，他會錯意了。」
「爛死了！求婚是一間充滿生機的事，沒事
維雪帶著明了的微笑有點臉紅地望著辛天翔，拿起了正在兩人之間的火堆上烤著的茶壺，起身走到辛天翔身邊坐下，很自然的在辛天翔手中的茶杯倒滿了紅茶，然後把茶壺放回了火堆上。
「沒有。幹嗎？」
「是不聞不問，躲起來研究魔法。」
奧克聽完發出了不屑的冷笑：「您好像是看過貝提公主的實力的吧？您真的以為殺她這麼容易嗎？如果您和我聯手，在旁邊有辛天翔虎視眈眈隨時出手的情況下，我看我們一起死在辛天翔手裡的機會比貝提公主大多了。」
克拉姆面無表情地起立，行了個禮後退下了。
「您過獎了。我只是確認了我們的聯盟無比堅固以後比較開心而已。」
「……我明白了。」
「你真的準備好了？」
「別拍馬屁了，現再先解決國內的內亂好了，切忌好高騖遠啊，就先從克拉姆的情報開始吧！」
「是真的。」他同樣認真地回答。
「去死吧你！」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
「當然，看曼吉爾平原一戰的表現就知道了。請您放心，我不會和他一般計較的。」
「怎麼了？辛？」維雪發現了辛天翔的獃滯。
「你對政治不是也不太精通嗎，幹嗎我監禁斯普特四世篡位的時候那麼支持？」海森嘴邊掛著傷人的笑容。
「聽到您這樣說真是令我非常傷心。我的提議有任何不對不實的地方嗎？」
「有第三嗎？」辛天翔似笑非笑。
了解維雪意思的辛天翔站了起來，擦了擦臉，整了整衣服，調整了一下配劍的位置，盡量使自己有一定的儀容——辛天翔本來就是一個頗為英俊的男子，配上修長有力1.90米的身軀，散發著一種貴族的氣勢。
「海森伯爵，您要的資料我已經準備好了。」克拉姆垂頭道，在他臉上看不出表情，沒有激動，也沒有喜悅。
「是嗎？」海森的表情仍然是淡淡的，並未動氣，「我倒覺得你諷刺的功夫倒是一下子厲害了許多呢。」
「不要這麼說，他是個優秀的將領。這是可貴的品德。」
「那麼，最重要的事是……」
「……」辛天翔默然。
海森打的也是如意算盤。如果克拉姆回答的是海森，那麼一切好辦。如果克拉姆的回答是月國，那就可以用日星聯軍的威脅來加以說服。如果克拉姆回答的是這兩者之外，那對於海森來說，克拉姆不是敵人也是變數，而對於一個用兵家來說，要考慮的變數自然是越少越好。
「……沒什麼。」
「你的忠心是向著誰？是我還是月國？」
「……什麼啊，把我的台詞全搶光了。」辛天翔微笑起來，「當然了，我的聖女。我不做還有誰會做呢？」
「在雙方狀態十足的時候是這樣的。」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吧？」克拉姆冷冷回答。
「這個嘛，秘密。」奧克微笑回答，海森發現他真的很想一拳打過去，好讓那討厭的笑容消失。
「以創世神為見證，以人間一時的和平為聘禮，星國萬騎長向日國公主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