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結束與開始
維雪眯起了眼睛，就像是一個年輕的家長看著想要藏起不合格試卷的孩子。不過很快的，她又開朗地笑了起來。
「……哦。」辛天翔的手震動了一下，但沒有離開鞋帶。
釋在敲了敲長公主閣的門，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作為辛天翔的心腹，他也已經被維雪告知了所有的事。
「你家老公呢？」亨格問道。
不過同樣的，日國的壁壘——戈壁就此消失，面臨的挑戰也一定是非常年難以應付的。所以也不全是好事。不過有了朝氣蓬勃的凝晶在，多少可以一洗頹氣，迎來新的氣象。再說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也會給日國帶來發展的良機。
亨格吹了聲口哨，向安內特內堡的方向深深地低下了頭。
「……」
在辛天翔以維雪槍為媒介發動最後一擊毀滅普瑞斯芬格后，風凌吸收了絕大部分的爆炸能量，使得安內特內堡山脈範圍外的地區幾乎沒有受到影響。也因為這股能量，風凌成功地脫離了維雪槍，為自己打造了一個實體，力量的水準也超越了自己的全盛水平。
「對我來說，沒有不相容的、還要是都應該做的兩件事，因為只能做一件的話，那麼另外一件事『對我來說』毫無疑問就是錯誤的。正確與否只是立場問題。記得你給亨格講的故事嗎？」
「不，不重要。」
「什麼？」
「不，只是輸給比自己年輕幾位數的人有點拉不下面子而已。」風凌的話語中也帶上了笑意。
「……你知道……」
「雖然你的計算結果是零……但是要說兩全其美……有的。」
「我在毫無雜念的情況下最多能達到9%。」
「有什麼可惜的。」
風凌與辛天翔和維雪在大爆炸中失散，但她不相信兩人已經死去，在她眼裡，這兩個人只要有那麼一點點的機會，就「比命運女神還要大命」。於是她在翔雪海定居下來，與安迪靈為伴，專心搜索辛天翔的氣息。
辛天翔輕輕一個轉身，手刀切在卡尼和娜塔莎的脖子上，兩人的身體馬上軟了下來。
「……說委屈你好像有點怪，但就是這麼個意思。真是的，這年頭，皇位也不值錢了。怎麼變得要求人家當皇帝？」
「……不。」
「你早就應該過了那種天真的年齡了吧？」
「維雪已經作出了選擇，但不是最後的選擇。你還是要自己走路的，這樣誰都怪不了。……這樣吧，你想要醒過來，就先打敗我。很老套，不過很有效。戰鬥永遠都是有利於精神集中的。反正是在精神空間里，現在的我可是全盛時期的力量哦。除非你能真正做出選擇，否則這種事想都不要想，乖乖等藥效過去吧。」
四個小時后，已經是星光滿天。普瑞斯芬格的異能壓縮也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辛天翔站起身來，把維雪槍握在手裡。
「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哦？你指哪方面？」
——吟遊詩人朗·費羅的十四行詩，《風過明嵐。明嵐序曲。墜落的太陽》摘抄。」
「……」
「對。」
「放心！人家幾年以後就是教皇了，地位一樣，不會擺不平你們皇帝的。」凝晶高興道。
一本大書在歐陽晴手裡出現，她在上面寫下了「辛天翔和維雪·維納斯·貝提的未來」的字樣，然後就在亨格驚訝的目光下，書變得非常非常的厚。
「好了，老婆，現在是時候算算你騙人的帳了。」辛天翔故意板著臉看著維雪。
「什麼？」
「真不知道你是有被虐傾向呢還是特別的不自量力。人家好歹是創世神座下的三大精靈之一，還要吸收了足以摧毀安內特內堡山脈的那一擊的力量，連實體都可以凝聚出來了，橫看豎看你們兩個都不是同一個級數的嘛。」
「人們事不關己的說，殺一個人就能救回幾百人，該殺！其實這種人已經事不關己地把自己的地位放在了眾人之上，所以他們才會作出決定。如果說：殺一個親人能救回素不相識的幾百人，你看誰會說好？」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世事還真是無常。你打算出手嗎？」
「我要交待嗎？老頭子說了，剝奪我的身份、皇位繼承權和13小隊指揮權，剝奪我的星國國籍，從此我的行為再與星國無干。言下之意就是『隨便你吧』。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呢。」
「這是……」
「哼，我好——高興哦。」
「我也是這樣想。」辛天翔凝視著維雪。
「……那就是不該救了？」
「試試看如何？」
「……我應該去阻止維妮嗎？」
「我
「真是的，別那麼衝動嘛。別把我和維雪那種活了不到21年的小孩子相提並論啊。」風凌臉上露出了惡作劇的微笑。
「是啊，我覺得日國也不錯啊。」
依然沒有就寢的海森倒了一杯酒，向著安內特內堡的方向舉杯，然後一飲而盡。
「對啊，用光榮、讚美和神聖為飼料養起的一頭豬，平時尋求安慰，然後在需要的時候一刀殺掉，最後用懷念和淚水寫下墓志銘，叫後世兒孫有樣學樣再養一頭。真是了不起的算盤啊。」辛天翔說著尖刻的言辭。
「不客氣。」
「開始擔心了？還是說有不好的預感？」風凌嘲笑道。
這時突然有一道明亮的流星從翔雪海飛起，以驚人的速度和威勢向著星國西部劃去。那明亮的純凈藍色光芒就算是在早上的陽光中也是清晰可見。
「真的哦。」
「然後讓這世界毀滅？」
普瑞斯芬格身上的金色開始顫抖，發出刺耳的轟鳴。維雪槍則是藍芒大盛，現出了風凌雙手雙翼盡展的優美形象。就在普瑞斯芬格異能爆發的同時，辛天翔鬆開握槍的手，風凌發出一聲長嘯，帶著足以毀天滅地的一擊化為流光，撲向普瑞斯芬格。在她身後，彷彿聽到辛天翔的豪邁笑語。
籬笆的門被打開了，一群安迪靈抬著遍體鱗傷的亨格進來。
「啊！所以說幾千年來人類都沒什麼進步……好癢！不要咯吱我！拿開你的臭手！」
「這個嘛……當然是愛死你了。」
「……」
這樣的呼喚在辛天翔耳邊紊繞。辛天翔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片蒼茫的空間。
「在我擊敗你的那一瞬間，我發現異能『學習』的分析結果上終於不再是『0』這個數字了。」
也許是把這個巨大的變動看成了神跡，人民都顯得十分安寧。僅僅三個月後，一切都已經恢復了平靜。
※※※
歐陽晴倒出兩杯冰酒，遞給亨格。
「然後和天下蒼生一起死去？讓維妮死的毫無意義？」
「翔？你怎麼會……醒來？」維雪驚訝地掩住了嘴，眼中是欣喜若狂的光芒。
「我也是。不過我都違命滯留了三個月了。」
「刷牙了嗎？」
「哪個故事？」
「……在戰鬥中找出答案嗎？……好！接招吧！」
歐陽晴送走了安迪靈，亨格爬到躺椅上，像狗一樣喘氣。
「老大。」
「維妮，你真的打算背棄聖女的責任和義務？」卡尼轉向維雪。
「第二異能，『平衡歸零』極限發動！」
「就像我對維妮？」
「呼……好久沒這麼罵人了，真爽。」風凌理理自己的長發，呼出一口長氣，一幅愜意的模樣。
「真的？」凝晶扭過頭。
「這個嘛，我的睡姿不是很好。一不小心掉到床底下，也就摔醒了。」
「對。就是這樣。不管你承不承認，這個世界始終是力量決定一切。不然的話恐怕你早就指著普瑞斯芬格的鼻子大罵它的自私了吧？只不過人類的弱肉強食換了一種形式。爭論哪一種行為會得到人們的稱讚與認同其實是很沒意義的事情。你們走吧。」
響起了敲門聲。歐陽晴抬起頭，低矮的籬笆外看不到任何人，本來是很詭異的事情，但歐陽晴只是笑笑就算了。
在翔雪海畔，新蓋了一間小茅屋。歐陽晴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一邊享受清晨的新鮮空氣，一邊安閑地看著書。
「好你個頭啦！這樣的話，我還哪裡有玩伴？」凝晶賭氣地把一顆小石子扔到海里，濺起大大的水花。
「我不否認，但我也無意更改。說到底，我為了自己的慾望，於是叫做自私，你們為了大多數人的慾望，結果叫做無私，其實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只是人類是社會的動物，無私會得到比較多的人支持，所以擁有較大的力量而已。」
「唉，真是朽木不可雕。」風凌手輕輕一揮，一道強勁的風刃從辛天翔身邊擦身而過。
「不相容的？」
啊，困了。要睡覺了。那隻剛才在床上還在半夢半醒看書的大懶豬已經睡著了吧？風凌姐，不許偷看我的日記！這次我夾了幾根頭髮在日記里你自己猜吧，不要推給不會說話的安迪靈，也不要再說是風把頭髮吹走的哦。
「這個嘛，只是概率的問題，你知道，還是有1%的機會的。這隻是臨睡前的故事。聽聽就算了，當不了真的。」
辛天翔開朗地打招呼，但沒有人笑出來。
「……真是白說了。」
「……」
「剝奪辛天翔王子身份、皇
「虧了。還是生女兒好，一個拐走一個。」
「很好。」辛天翔和亨格擦肩而過，亨格獃獃地站在那裡，連偷襲的念頭都不敢動。心中不再有迷茫的辛天翔，究竟有多強？
「咳！……喜歡。」
辛天翔把來到自己身邊的維雪摟在懷裡。
「簡單來說，就是擁有創世神血脈的維雪——的血——可以封印普瑞斯芬格，所以維雪就迷昏了你跑了。」
「如果你能行，你還可以想6個小時。」
「還是沒把你變成劍，真是可惜。」
「……虧我以前還把它當聖旨。」
「那就拿出男子氣概來！」
「謝謝。」
看著遍體鱗傷，在空中飄來盪去的辛天翔，風凌無聊地數著自己的手指頭，不過數來數去都是兩隻手各五根。
「我曾經對阿翔許諾，如果他能在我沒有死之前來到我面前，我就背棄自己的身份，把自己的生死交給他決定。所以對不起了，爸爸。」維雪的聲音不大，但卻很堅定。
「誰叫你毫無雜念了？」
「我叫你別說了！」
「好。」
「我不說維雪就能回來嗎？還是說這世界就會這樣得救？辛天翔！你沒有發脾氣的資格！」
「……」辛天翔瞪著風凌。
「你剛才說的話！你說維雪走了！」
「那就好。」
辛天翔已經醒來了，他正在從容不迫地穿鞋。
……
吳商良看著吳烈，一會之後，他扔掉工具站了起來。
……
「帶她回來。」
「……我要出去。」
※※※
「開什麼玩笑，你怎麼和吳烈交待？」
「刷了。」
「好。」
在這次大改變里，最大的獲益者就是日國。安內特內堡山脈的消失，使得橫過明嵐大陸的季風中的豐沛水汽不會再被阻擋，毫無意義地變成雪落在安內特內堡山脈上。而是會化為雨水滋潤日國乾涸的戈壁，以後一定會綠意盎然的吧？
「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逝速率是多少？」
看著辛天翔平淡的微笑，看著辛天翔那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眸，亨格明白，這再也不是自己認識的辛天翔了。如果自己的回答是「是」的話，那麼自己下一瞬間就會人頭落地——不管自己的身體有多強韌。現在的辛天翔，是一部危險無比的殺人機器。
「你知道的，經常有些武俠小說說道主人公跳樓之後武功大增，我跳床估計也是同一原理吧？說起來，用『神速』趕這麼遠的路還真是很費勁呢。」
「那是因為立場不同。騙人的理論在我這裡是行不通的。被害者是不可能會接受這種論調。」
讓眾神顫抖的華麗光彩，
辛天翔收回看向周圍的目光，直視風凌。
※※※
秋風停止，楓葉散去，一切的虛幻化為烏有。人體倒地的聲音成了主旋律。數百名侍衛無一活口。
「你知道就算你到了維雪面前也沒辦法阻止維妮的行動，不，是『不會』阻止維妮的行動，因為還有其他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要活下去……」
※※※
「我知道，真是很感謝他們。」
辛天翔猛地抬起頭。
凝晶走進兩步，舔舔粉色的嘴唇，一臉的戒備。就像是一隻準備偷吃牛奶的小貓。
「乾杯。為這最後的盛宴。」
而極為少數的幾個沒有跪下的人卻明白了一些東西。
安迪靈們在歐陽晴的躺椅上聚成一堆。高興地瓜分歐陽晴送來的胡蘿蔔。而歐陽晴則是帶著諷刺的微笑來到亨格旁邊。
「維妮犯了什麼應該死的罪嗎？沒有。那麼她的生命就和所有人一樣珍貴。人命這東西，不是靠數量來衡量其珍貴性的。」
「按照你的理論，應該是被騙的人蠢的錯。」
「雖然不聽話玩火，但罪不至死。不是都應該救嗎？為何你會選擇救九個不聽話的孩子，而亨格會選擇救一個聽話但受無辜牽連的孩子？」
一個小時后，魔法陣完成了。精美到令卡尼心痛。
……
「……別說了。」
「我不覺得有什麼帳要算。」維雪笑著撲進辛天翔懷裡。順手一個火球毀掉了畫好的魔法陣。
「依你的智商，怎麼會猜不出來？如果不足以喪命的話，維雪又何必避開你大費周章？已經到了現在，維雪決定犧牲自己，而你連正確地說出她用了多少血都不敢面對？說到堅強，你比維雪差遠了！」風凌毫不留情地斥責。
「本來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真的很懷疑那種恐怖的異能
從這一刻開始，明嵐大陸再也沒有「安內特內堡山脈」。同樣的，也再不會有普瑞斯芬格。
「辛天翔……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在毀滅世界啊。」卡尼獃獃地看著這一幕。
「咦？」
原來的安內特內堡山脈被一個面積龐大的大湖所取代。由於通向大海，所以是個鹹水湖。嚴格來說應該算是內海，所以日國給它命名為「翔雪海」。而向來在名字方面互不相讓的星、月兩國很希奇地沒有再作討論，在兩國皇帝的直接指示下把這個名字記在了正式的典籍里。
「那和毫無雜念相同嗎？」風凌反問。
一份發自內心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驅使著所有人跪下，向神祈禱。
「其實也有很多人，連有多少可能都不知道，就願意為你賭上整個世界呢。」維雪把頭放在辛天翔的肩膀，看著那虛無的空間不斷的蔓延。
「侍衛！攔住他！維雪·維納斯·貝提，履行你聖女的職責！亨格先生，請出手！」卡尼大喊。
「商良……」
「不，不快點的話我怕我會放棄。」維雪開始布置魔法陣。
藍光閃過，金色的小刀飛向天空，化成金色的粉末飛舞飄揚。
辛天翔扶住兩人，然後把他們交給亨格。
吳璇、凝晶、卡尼和娜塔莎獃獃地看著那就像是太陽一樣的光，眼淚不停地湧出來。
「……
「預言只是單字而已，不過也已經這麼厚了。要看嗎？」歐陽晴拍拍厚重的書，感覺就像是拍石頭。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豬？」
「那不同，你又不是辛天翔。」
「呼，遺言之類的就不說了，也沒什麼心情說，就這樣吧。」維雪拿出一把金色的小刀向自己的右手動脈割去。
擊落了太陽。
「謝謝，麻煩你們了。把那個笨蛋扔在那裡就行。」
「我知道，不過無所謂，你亂來也不是從今天開始。不過放手做吧。我們的命都是你的，老大。」
「……看來是沒什麼機會了。」吳商良一向平靜的臉上難得地浮現出苦惱的表情，撓了撓頭。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吳商良仰起頭，對著安內特內堡的方向發了一夜的呆，然後繼續工作。
「啊？」
藍色，這幾乎已經成了某個人的標誌。所有人往藍光飛來的方向看去，帶著一臉滿不在乎笑容的辛天翔映入他們的眼帘。
「幫你。」
「你沒辦法也不會有勇氣站在維雪面前看她割開自己的動脈，看她的血慢慢流干，哪怕她還想再見你一面！」
「我陪你啊。」吳璇想也不想。
「差遠了。救了維妮你老爸老媽會死哦……看，又分神了吧。」
「什麼什麼意思？」
「嗯。」
「你知道如果能救回維雪，天下千千萬萬的人都會死去，包括你的親朋好友，包括你的父母家人，你無法作選擇！」
「支持你這個近乎兒戲的決定的，就是那場勝利？」
「在一間屋子裡，十個孩子被告誡不要玩火。九個人沒有聽話，結果引起了火災。九個不聽話的孩子，一個聽話但受無辜牽連的孩子，只能救一邊，救誰？」
「很遺憾，我沒這個本事。你試試雙手互握。」風凌出現在辛天翔面前，卻帶有一種透明的感覺。
改變就像是一陣颶風刮過明嵐大陸，你永遠不會知道它會帶來什麼，帶走什麼。我們所應該做的，也就是笑臉相迎，張開雙手深呼吸，感受一下那新鮮的空氣吧。
這一天這一刻，一顆太陽落在了地平線上。
「……」
「不……這樣的話……明嵐大陸……」
「不後悔嗎……」辛天翔再次低下頭去。
「翔，起來！」
「……」
辛天翔最後的一擊摧毀了整個安內特內堡山脈，斷口一直連到海里。原來阻擋了季風水汽的屏障一消失，僅僅三個月的時間，日國乾旱的戈壁竟然泛起了少許綠意。
「以後我們兩個就要相依為命了。」
「還要裝蒜嗎？」
「命中率是多少？」
已經找借口把吳璇和凝晶送到了日出城去，在場的人默默地注視著維雪踏入魔法陣的邊緣，娜塔莎眼裡噙著淚水，但卡尼牢牢地抓住她。
「別玩了。」辛天翔皺起眉頭。
「既然立場出現了分歧……」
「好捨不得。」
「為那最強的名字，乾杯。」
「這個……不太重要啦。」
「維雪槍的空間？風凌？你是打算
「你啊，現在就在矛盾中掙扎，不知道要做什麼。你的信念和愛情違背，你不知道應該如何抉擇……」
「翔，起來！」
「這個嘛……我們這幫人從來就沒聽過皇室的命令……不過破例一次也應該吧？回星國。」釋在答得很輕鬆。
「大中午的？」吳商良訝然道。
「我不管！」辛天翔的身體一陣透明。
「你怎麼會趕得及過來？」
辛天翔垂下頭，過了一會，他抬起頭。
「你不是說專註嗎？」
「這是精神的空間。在這裏的你和我都沒有實體。你的身體還乖乖地躺在床上。要是身體沒有了，你也馬上消失。」
（全文完）
「我是說剛才吃完下午茶的甜點以後。」
「很好啊。」
「對，就這麼定了！」凝晶做出決定。然後她轉過頭來。
「……」
亨格曬笑一聲，夾起兩人向山下跑去。
「星國來了一份公告。要聽嗎？」
「你們呢？」
「辛天翔，你這樣叫做自私！」卡尼氣急敗壞。
「只要有那怕那麼一點點的可能，我就會毫不猶豫地為你賭上整個世界。」
「兩件事都應該做，那你會如何選擇？」
「不……沒有。」
「真的。」
所有的侍衛得知辛天翔打算妨礙聖女的救世，眼睛都已經紅了。數百人奮不顧身地撲向辛天翔，而後者則是從容以對。
「……也刷了。」
「維妮……」卡尼看著回來的女兒。
「從此以後，日星聯盟第二次確立。明嵐大陸也就進入了三國並存的新歷史，如果說以曼吉爾平原一戰阿翔如彗星般崛起為新歷史的起點的話，那麼這魯莽傢伙的最後一擊就是翻開了新歷史的第一頁，避免了新歷史夭折于襁褓中的危險。而在此前發生的大部分的事，只不過一直是按照他手裡的劇本上演的劇碼，只是最後有個看不過眼的沒品觀眾上來拆台攪局而已……不排除我因為私人感情的緣故對這傢伙有相當程度的偏袒——這傢伙自從隱居后就過著比豬還懶的日子，居然還沒有變胖，真是不可思議——不過我真的只是這樣覺得。這種平平淡淡的幸福感覺就算是達成夢想了吧？
「是立場和亨格分歧了吧？」
「人，是感情的動物。想要毫無雜念是不可能的。要是真的毫無雜念的話那叫發獃。所謂的專註是指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一件事上。換個方法，人有感情。如果一種感情能夠壓倒一切的話，也是一種專註啊。」
「想逃避嗎？」風凌一揚眉。
「想。」
「嗯。」
「……是嗎……」
辛天翔抬起右臂，漆黑的空間在維雪槍上顯現。
人們眼中虔誠的目光，
「這是這樣？」
「很重要嗎？」
是安內特內堡山脈寒冷的天氣變暖和了嗎？為何會有楓葉飄紅？
凝晶的唇如火一般烙在了吳璇的唇上。以在夕陽映照下波光粼粼的大海為背景，看上去那對年輕的情侶就像是一幅充滿生機與活力的絕美剪影。所謂的「未來」、「希望」也就是這種感覺吧？
「喜不喜歡我？」
「對你們來說，聖女就是豬吧？」無視維雪對這個比喻的抗議，辛天翔對幾百具屍體和還活著的人開始了辛辣的演講。
「你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說這句話呢？」
「你們會怎麼做？」
「這個嘛……你算是說對了。」辛天翔輕鬆地笑著。
辛天翔互握雙手，但左手和右手卻互相穿了過去。
「可是……」
而坐位一個受兒子尊敬的父親，在遙遠的星國煞風景的吳烈醉眼朦朧，毫無風度地趴在桌上嘆著氣。
「……不……真是命大的傢伙。」
……
「就像是給自己選墓地。」維雪淡淡地自嘲。
「……想聽謝謝嗎？」
「還在生氣？」辛天翔有點好笑。
投往那神曾住過的高山方向。
「你已經在管了！這裡是精神的世界，看看你透明的身體多不穩定？」
「那我呢？」
「普瑞斯芬格不是也曾經被認為是不可戰勝的嗎？」
「這是什麼意思？」
當時在精神空間里的第二場，辛天翔大獲全勝。
「安迪靈嗎？進來就好了。」
使它墜落在安內特內堡的山峰上。
——維雪·W·B·辛在某一天的日記」
「讓他們去死吧。做出決定是強者的特權。」從辛天翔嘴裏說出的話就像是冰塊一樣敲擊著卡尼的胸膛。
「不想死，不是你們的錯。為自己的生存逼迫另一個同樣不想死的人去死，也只是符合弱肉強食的自然規律，無可厚非。但沒有力量的話，所有
辛天翔神態安詳，輕輕漫步過楓樹林，秋風拂過，片片紅葉輕輕拂過他的身體，落在地上。他就像是一個在秋天賞葉的貴公子，慢慢踱到亨格面前。
「……是嗎……」辛天翔有些失望，「維妮呢？」
「……爸爸和媽媽……想讓我接任教皇的位置。」凝晶有些猶豫。
「一個小時內，把卡尼叔叔和娜塔莎阿姨帶到安內特內堡山脈的範圍之外。拜託了。安迪靈會和你一起去。」
「維妮該死嗎？」
「那就是說……」
幾秒鐘后，辛天翔系完了鞋帶，站起身來，拿過毛巾擦臉。
「……你到底在幫哪邊？」
傍晚，凝晶和吳璇走在海邊，兩人默默無語。
「那天下人怎麼辦？」
「你猜啊？」
「辛天翔，你打算搗亂嗎？」亨格站起來。
※※※
「……對了，要當多久？」
「所以，我已經決定了，維妮不應該死，我要帶維妮走。」
「別說了。」
……
「那就實力決定一切！看我的！」
辛天翔全身一陣震，接著身體上的傷勢快速愈合。他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但風凌只覺得汗毛倒豎。
「……那1%的機會已經沒有了。」亨格看著風凌消失的方向，舉起了酒杯。
「幹嗎每天挑戰根本就打不贏的人？」
「明天就回星國？」
「我問你要多少血啊！」辛天翔吼道。
「……要多少血？」
「80%的『歸零』。如果你真的找出了心裏明燈，再沒有任何迷茫的話，賭上性命是可以做得到的。」
「99%。」
「葯翻了。」維雪淡淡答道。
「算了，再數也不會多出一根來。」風凌甩甩手，還有點發麻，這也是辛天翔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風凌？」
「騙我還不是你的錯？」
※※※
※※※
「……說起來……那傢伙真的死了嗎？」
「當時是怎麼解決的？」
「……」
這種東西不是地位相等就能擺得平的吧？吳璇懷疑地看著自信滿滿的凝晶。不過對於那個開明的老爸，吳璇也覺得實在沒什麼好擔心的。
中午，吳烈來到吳商良的實驗室。
「對……不用理他，那傢伙死不了的……累嗎？想吃什麼？胡蘿蔔還是蘋果？想吃礦石的話沒有了哦。」歐陽晴站起身來招呼客人。
「別說了！」
「只要只有兩個人，哪裡都可以度蜜月。」辛天翔微笑道。
風凌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去幹嘛？」
「中午就不能喝酒嗎？」吳烈理直氣壯。
「咳咳咳，看來是合格了……就這樣醒來吧？」
「這可不行，好像還沒有通過你的考試呢。」
「嗯。」
安迪靈聞言馬上照辦。安迪靈的戰鬥力雖然驚人，但那是由於速度和鋒利爪子的結果，力量方面實在不怎麼樣。雖然有許多隻安迪靈，但要抬起亨格這樣的重物，還是很辛苦的。
吳烈嘆了口氣，然後帶上兩罐果汁微服出宮。
「……真是廢話。」亨格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雖然傷口很快就可以愈合，但體力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
「對。」
「當到你老大良心發現為止。」
「哦？」
「我知道了，老爸。我會成為星國的皇帝。」吳商良頭也不抬。
「作為這把破槍的精靈，幫主人是第一要務，所以我既然救不了你，就必須把拯救世界的方法告訴維妮，讓她來救你。同樣的，我也必須不斷反駁你的話，讓你不會因為一時衝動選擇錯誤。這樣，無論你選了哪一種方法，都不會後悔。」
「你不是吃過他的肉嗎？死沒死你應該很清楚。」
「那你留下來。」凝晶撅著嘴。
「那是多少？」維雪興緻勃勃。
……
「走了。」
維雪仔仔細細地畫者魔法陣，用魔法陣包圍普瑞斯芬格。她強迫自己不要分神。如果讓心神自由浮蕩的話，恐怕畫出來的就是辛天翔的素描了。
亨格是在來到翔雪海遊覽的時候被風凌認出來的，由於氣惱亨格惹出這麼多的禍，風凌就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頓。而亨格則是和風凌卯上了，乾脆就在翔雪海住下，每天準時挑戰風凌，然後由安迪靈把他抬回家，順道從歐陽晴手裡勒索幾個胡蘿蔔、蘋果或是喜歡的礦石什麼的。
「真是沒用耶！聽姐姐說連她也是主動和姐夫挑明的，你們星國有等女方先表白的傳統嗎？」凝晶瞪著吳璇。
這一天，所有進入夢鄉的人都醒了過來。並不是因為聲音——根本就沒有任何聲音——只是看到安內特內堡山脈的所在亮起了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明嵐大陸。
「走，老爸請你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