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煉獄之劍
第六十四節 霧靈
峽谷底部樹木叢生，蟲鳴陣陣，光線比懸崖上面要暗不少，所以，眾人視野變得更差了。
「霧靈也不知道，它被纏在這裏已經有兩三天了，濃霧也是因為它為了驅散更多的狂暴樹根而放出來的。雖然如此，霧靈已經很虛弱了，這濃霧維持不了太久，如果不解決『刺』的問題，霧靈將會有生命危險，四周的居民也一樣。」蕾夏看了看四周，說，「在增援到來之前，我們要儘快找到那根刺的位置，以免浪費不必要的時間，造成更壞的結果。」
「嚶嚶~」
蕾夏吐了口氣，說：「算了算了，算我沒說，只要不造成什麼麻煩便好。事不宜遲，維拉。」
蕾夏立刻說道：「不行！奧瑞麗歐的病症怎麼能拜託人類全權負責，而我們這些守護者卻袖手旁觀呢！」
這些光芒讓眾人的視野開闊了不少，但沉寐者感受不到這一點。此時，萊伊文忽然拔出曦影，一道雷霆推向前方。
她似乎正想攻向沉寐者的腹部，但是，沉寐者那巨大的腦袋忽然探了過來。它張開大口，一下子咬向艾莉。
月海蜉蝣穿越重重迷霧，從懸崖上方緩慢飄下。它的速度放得比較慢，畢竟視野很差，在這種不知道高度的高空之中出了差錯是很危險的。
她話還沒說完，艾莉忽然聽到周圍有些奇怪的窸窣聲。她忽然問道：「等等，維拉公主，剛才你說，樹根襲擊能夠與奧瑞麗歐交流的森林之子？」
按照這種力量來看，這傢伙和昨天遇到的那個「斷言者」來看，都是能夠歸於「A級徘徊靈體」的強大靈體，昨天的斷言者是在視野良好的情況下發動奇襲打敗的，而這個沉寐者，似乎早就發現了他們。
「踩在別人的背上，真是失禮了！」艾莉很不好意思地跳了上去，踏到月海蜉蝣的背上。
「我從赤虹區域感受到了奧瑞麗歐根系的不正常，就沿著這條根系山脈來到了碧虹區域，沿途不斷有徘徊靈體襲擊，我覺得很奇怪，想必又是奧瑞麗歐母親病了。但是，這病症有點不正常，所以我們需要抓緊時間。現在看來，霧靈也有些不正常，我想還是儘快調查清楚，所以現在公主能夠幫忙就最好了。」蕾夏說，「不過，或許會遇到一些麻煩事情，想必你也領教過那些徘徊靈體的厲害了。怎麼樣，維拉公主，害怕了么？」
「萊伊文前輩……你沒事吧？」艾莉問。
不一會兒，三五成群的穿著白色衣裳的小精靈就從迷霧中沖了出來。維拉叮囑它們到克蘭托絲去傳信，小精靈們立刻出發了。
「看來我們說一句話……」萊伊文叫道。剛才開口，沉寐者的手掌就拍了過去。
聽完維拉的描述之後，赤之心蕾夏也露出了些許擔憂的神色。
「我知道了……」
萊伊文上前來，一劍斬斷了那些樹根，查看了一下科里，然後說：「看來只是暈過去了，生命沒有什麼危險。不過，似乎身上傷痕纍纍，需要一些草藥來緩解一下傷口。」
「啊，可能只是公主殿下不知道而已。初來黃虹區域的我，內心破敗不堪，幾乎是個死掉的人，但是在克拉維赫爾那段時光，在維拉公主，還有其他精靈的幫助下，我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生命力。即便是圓環德魯伊驅逐我的時候，你依舊待我那麼真誠，這一點我從來沒有忘記。」
維拉咬著嘴唇，的確有些害怕的樣子，畢竟圓環德魯伊科里的實力不在她之下，剛才卻那麼輕易地就被某種東西制服了。不過，她鎮靜了一下情緒，還是抬起眼來，說：「我騙不了你，蕾夏姐姐……我是有點害怕，但是，保護奧瑞麗歐是雷克斯貝利家族的使命，我已經十四歲了，也應該分擔一點母親和姐姐們的責任了。」
「失禮了，摩菲，但他們說得對，」蕾夏說，「這些樹根似乎是針對我們這些能與霧靈交流的精靈，它們像是被什麼控制了。雖然……哼
「是什麼呀，蕾夏姐姐？」維拉也好奇地問道。
維拉長長地鬆了口氣。
「快，艾莉！」
「咦咦！這傢伙居然還用咬的！」艾莉驚叫道，「我以前遇到的沉寐者從來不會這樣啊！」
這個時候，武器似乎散開了一些，不再是方才那麼濃了。四人走上前去，來到那隻巨大的白隼面前。
「從懸崖……下去？」維拉露出驚訝的神色。
維拉和蕾夏都若有所思地聽著，漸漸地，她們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摩菲衝到維拉面前，叫道：「公主殿下，快上來！」
這時，沉寐者忽然打了一個巨大的嗝，然後立刻抬起手掌，向著眾人猛拍過來。
「過來吧，維克托（Victor）。」
奇怪的霧氣，被襲擊的德魯伊，天空的光影，還有那些變得強大而暴躁的徘徊靈體，加起來的確說明了某些問題。
「可是，可是萊伊文……」維拉想問萊伊文他們想幹什麼，蕾夏忽然猛拍摩菲的屁股，摩菲立刻飛奔起來。蕾夏在摩菲衝出去的那一瞬，跳上了摩菲的背，和維拉一起乘騎這隻聖獸。
「真是勇敢的小公主。」蕾夏笑了笑，說，「那麼，你的坐騎獨角獸，也應該和你共進退吧。」
「雖然我無法斷言，」蕾夏凜聲說道，「但是我建議諸位都提高警惕。不僅是今天的霧氣奇特，我也聽說附近的居民有發現奇怪的現象。」
最後，摩菲和蕾夏也跳了上來，月海蜉蝣嚶了一聲，就向著懸崖下方漂浮而去。
摩菲和蕾夏繼續後退，由於霧氣太濃，退了一段距離之後，他們就沒辦法看到沉寐者了，只聽著那令人恐怖的呼嚕聲。
「我們得趕緊找到科里叔叔。」維拉說著，騎上了獨角獸。
「這山脈還真是高啊。」艾莉感嘆道，「如果沒有霧氣，會是很壯麗的景色吧。」
「我是從小接受特別訓練的審判侍衛，尤其熟悉危害人們生命和靈魂的猛獸和惡魔。」艾莉說，「我能夠感受到惡魔的味道——在這裏面。」
摩菲在前面載著兩個人一起奔跑，雖然速度很快，但是萊伊文和艾莉幾乎進入了爆發的狀態，在跟上獨角獸腳步的同時，還進行著掩護的工作，斬落不少從路邊忽然伸出來企圖纏住獨角獸的樹根。不過，摩菲一直在改變方向，因為周圍的樹根都是隱藏在泥土和草叢中的，它只能不斷選擇看上去樹根少一點的地方。在萊伊文和艾莉的掩護之下，他們總算衝到了一個山洞之前，洞口周圍的樹根似乎沒有什麼異動。
萊伊文吐了口氣，然後抬起頭來，笑了笑：「沒事。我們繼續前進吧。」
沉寐者低吟一聲，靈體從肚臍開始分裂，不一會兒全身都列成了發光的碎片，消失在微風之中。
「嗯……可是，科里叔叔……」維拉看著科里，覺得不能將他一個人拋在這裏。
「嗚嗚——」霧靈發出幾聲痛苦的悲鳴，掃視著面前的這幾個人。
此時，萊伊文忽然神色變得很異樣。他側過頭去，向身邊的艾莉問道：「艾莉，憑藉你審判侍衛的感官……能否感受到某種不自然的氣息在流動？」
艾莉知道萊伊文的惡魔身份，所以她起初並沒有注意到那微弱的暗黑氣息，她以為是萊伊文發出來的，但是萊伊文這麼一說，她也產生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忽然一道銀影閃來，蕾夏銀髮飄舞，單手探出，長棍猛地向前突擊，一下子刺中沉寐者的肚臍。
「不過，能和萊伊文並肩作戰，我也會有更強的勇氣的。」維拉忽然笑了笑，「要不，讓萊伊文和艾莉一起來幫忙吧，蕾夏姐姐的月海蜉蝣，也能夠乘上這麼多人吧。」
「維克托，你就在這附近等我吧，這裏地形複雜，不方便你行動。」蕾夏吩咐道。
沉寐者發出沉重的低吟聲，然後繼續發出鼾聲。
萊伊文和艾莉交換了一下眼神。
「惡……
「的確，普通的惡魔沒辦法進入，」萊伊文輕聲說道，「不過，很可能是某些蘊含惡魔力量的物體，不一定是惡魔本身。但是，如同艾莉所說，我的建議是，讓我和艾莉來代替你們調查。」
蕾夏一聲呼喚，霧靄之中浮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那是一個扁平的像魚一樣的生物，它的背部非常寬大，能夠乘上六七個人。
「嗚嗚……」
「數日前的一天晚上，利蘭達的天空上出現了奇怪的光影，不停地閃動，但不像是打雷。」蕾夏說，「看到的精靈們沒當回事，不過我倒覺得很奇怪。」
「……我只是覺得，一個這麼大的徘徊靈體被你們兩個外人給搞定，也太沒面子了。」蕾夏哼了一聲，「不過，看來維拉信任你們是有原因的，你們的實力的確非同一般，如果我一個人對付那傢伙，或許不得不激發金魚的力量。」
「霧靈是霧的守護者，以白隼的形態示人，可是……」蕾夏緊緊皺著眉頭，瞪著這巨大的白隼，「霧靈怎麼會……渾身被樹根糾纏著呢？！」
他掠到艾莉面前，給艾莉使了個眼神。艾莉會意，拔出雙劍，劍身綻放出明亮的聖光，穿透那些迷霧，照亮了周圍。
「原來是這樣，真幸運呀，蕾夏姐姐。」
趁著沉寐者兩隻手掌都與萊伊文的兩把劍僵持的時候，萊伊文向艾莉下達了指示。艾莉立刻沖了上去，雙劍舉起，齊齊落下。
「維拉公主，很感謝你的關心，但是我和艾莉本身就是前來修鍊的，如果能夠幫上什麼忙，就再好不過了。不用擔心，我們絕對不會是你們的累贅。」萊伊文說。
「他的法杖……在發光呢。」艾莉指著那根德魯伊使用的長杖，說。
眾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走，一個巨大的徘徊靈體漸漸現出身影。那是一個靈體胖子，腦袋和雙手手掌尤其大。它用巨大的手掌枕著頭，漂浮在半空中，悠閑地呼呼大睡著。
「快上來吧，維克托能夠漂浮降落，直接降到懸崖下面。」蕾夏說。
「大家沒事就好，萊伊文前輩，我們繼續……咦，萊伊文前輩？」
自然，沉寐者立刻抬起另一隻手掌，向上握住萊伊文的血舞。但是，血劍式威力奇大，劍刃和手掌相撞，造成了十分強烈的衝擊。
「你這份高傲從來沒改變過，不過，」摩菲一邊狂奔，一邊說，「數年之前我就見過萊伊文。這個人類，雖然有著非常神秘的過去，但他能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聽著，小公主，」蕾夏說，「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忙。圓環德魯伊生死未卜，大霧又十分奇異。維拉，你趕緊讓小精靈給克蘭托絲的其他德魯伊傳話，我們得沿著這懸崖下去。」
「他是希望別人找到這個地方。」蕾夏說，「這山洞本來就很奇怪。我看，圓環德魯伊被捆在這裏，讓他的法杖發著光，是暗示著這山洞里有什麼東西。事不宜遲，得快點進去查看。」
「嗚……」
「不，徘徊靈體不會飛那麼高。」蕾夏一口否定了。
萊伊文看到那長棍飄逸地擊中了沉寐者的要害，先是有些高興，而後忽然愣住。
「好。」蕾夏點了點頭。
「是沉寐者……」維拉驚道。
那些樹根似乎發現維拉和蕾夏打算逃走，繼續向著她們延伸過去，但是萊伊文和艾莉早已侍劍以待。兩人一邊斬落靠的太近的樹根，一邊和摩菲一同前進。
「什麼……」維拉一時間被萊伊文說得不知所措。
隨著高度逐漸降低，他們終於看到了長滿灌木的峽谷底部。眾人從維克託身上下來之後，觀察四周，發現這裏的迷霧也非常地濃。
「那麼我們趕快出發，去尋找那根『刺』……」維拉說道。
「蕾夏姐姐，你的座駕很少見呢，像維克托
「你不也一樣么，小公主，有獨角獸摩菲陪著你。」
「好厲害……萊伊文，艾莉，蕾夏姐姐。」維拉尷尬地說，「我都沒能幫上忙。」
「公主殿下！」摩菲高叫一聲，但是因為有一小段距離，已經援助不及。正當維拉要被樹根捲住的時候，一道赤影閃過，萊伊文手氣劍落，將那些樹根砍斷。
摩菲停住腳步，四下查看了一番。艾莉和萊伊文也趕了過來。
幽靜的感覺讓人有些膽寒，赤之心蕾夏握穩了長棍，警戒地觀察著周圍。
「保護公主殿下是我的使命。」摩菲說。
「這裏可一點也不安全。」萊伊文忽然說，「小心你的左側，赤虹的守護者。」
萊伊文凝視著這被稱為霧靈的白隼，雖然他聽不懂白隼的話語，但是，他能看出這隻神獸眼中的痛苦之色。這一點，艾莉也有所察覺。
艾莉發現萊伊文站在原地，拖著血舞，曦影還掉在地上沒有撿起來。他愣愣地瞪著蕾夏，雙目無神。
「甩掉那些狂暴的樹根了。」摩菲說，「……等等，那不是……科里么？」
「沒想到，奧瑞麗歐母親竟然經受著這樣的痛苦，我一定要把『那根刺』給找出來！」蕾夏有些生氣地瞪著白隼身上的那些樹根，將長棍捏得緊緊的。
「那你們豈不是處在危險之中……」
「呼！」
這個時候，萊伊文立刻恢復了警惕狀態。濃霧前方，一個巨大的身影，正在低聲喘著氣。
「……萊伊文，從來沒有提過自己的過去呢。」維拉嘆了口氣，「但是，萊伊文一直都對精靈孩子非常地友好不是嗎，是你用行動贏得了我們的真誠，即便是三年之後的你，給人的感覺還是沒怎麼變。」
「哈！」光是刺中還不止，蕾夏手中再度發力，直接將長棍推入了沉寐者的體內。長棍通體發紅，似乎蘊含了火焰的魔力。
「那是什麼？」艾莉走近，也大致看清了那個巨大的物體。
「那根刺在哪裡呢？」艾莉問道。
蕾夏走上前去，仰起頭，說：「霧靈。」
萊伊文憑藉他那惡魔之眼，透過濃霧看清那巨大身影的實質。那是一隻有三人那麼高的白色大隼，匍匐在地上，看上去很無力的樣子。
「嗯，這條山脈實際上是奧瑞麗歐的一條根延伸向東北方向而形成的哦，如果沒有這麼大的霧氣，景色非常美的，」維拉笑著說，「而且傳說碧虹的守護者也在這一帶。」
「月海蜉蝣……和小時候見到的一樣呢。」維拉高興地說，「你好，維克托。」
「沒關係的，公主殿下，方才也是我大意了，沒想到它會用嘴巴，」艾莉確認劍上沒口水之後，才將長劍收起，說道，「還好有蕾夏小姐的致命一擊。」
「碧虹的守護者，虹之守護者的其中一位吧。」萊伊文說，「我聽說虹之守護者行蹤都很神秘，一般不與德魯伊或是精靈王室來往，今天竟然遇到了赤虹的守護者，看來事態的確不簡單了。」
眼看沉寐者將萊伊文和艾莉同時束縛住了，兩人束手無策之際，蕾夏忽然冷笑了一聲，說：「這傢伙發生異變了。」
維拉倒是被說得一頭霧水，疑惑地問道：「我對你……有恩？」
萊伊文湊到她耳邊，低語道：「我已經完全隱藏起暗黑力量，但是這空氣之中，還是瀰漫著一點淡淡的暗黑氣息。」
靈練地使用棍子的女孩……那一剎那的身影，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人——那個總是抱著自己的櫻桃木法杖，戰鬥的時候認真得可愛無比的女孩。
「嗯嗯……我聽著呢，尊敬的霧靈。」維拉點著頭，真誠地望著它。
「奇怪的現象？」萊伊文皺緊眉頭。
沉寐者一聲大叫，一掌派過去，打向曦影。化為雷霆的曦影被半途攔截了下來，拍入土裡，迸射出強烈的雷電力量，雷光涌動，但那巨大的手掌罩住了它，使得那些雷
艾莉立刻向後退卻，雖然身體沒有被沉寐者咬中，但是雙劍卻被沉寐者死死地咬住。
萊伊文自認為從離開克拉維赫爾開始，還是經歷了不少事情，自己應該是變得更加堅定了，至少，從那個罪惡滔天的惡魔稍微變得有點正義感了，但是……維拉竟然會覺得自己一直都沒變，難道是自己現在還是給人一種惡魔般恐怖的感覺？還是……曾經的自己，和現在，並沒有太大的差別？為什麼會是這樣呢……
這一聲大喝彷彿在提醒徘徊靈體，告訴沉寐者自己的方位。
此時，赤之心蕾夏的眼神忽地一凜：「這些是我們精靈自己的事情，一個來歷不清的人類，還是不要考慮插手的好。」
「奇怪的光影……難道是徘徊靈體么？」萊伊文問道。
蕾夏一下子語塞了。她沒想到萊伊文竟然這麼清楚虹之守護者的力量。這些常識，是數年前維拉告訴萊伊文的，雖然萊伊文一開始並不覺得這些常識會對自己有用，但是還是記住了。
於是，他當機立斷，在曦影被沉寐者按住的時候，利用自己與曦影的刻印力量，為曦影提供了更強的魔力，讓曦影不斷放射雷電力量，沉寐者不得不用一隻手掌使勁按住蠢蠢欲動的曦影。與此同時，萊伊文拔出血舞，高高躍起，從沉寐者頭頂落下。
「這是他使用了自然魔法的緣故。」赤之心蕾夏也走上前來，說，「身為圓環德魯伊，我想他應該有一些應急能力，按照你們剛才所說，他是被樹根拽下了懸崖，看來他是沒辦法控制這些樹根的，但是，這微弱的魔力……似乎是他故意留存下來的，法杖上的魔力蝴蝶，還在發著微光……」
話音未落，艾莉就發現沉寐者的巨大手掌拍向了她。她立刻側身一躍，躲過那巨大的拍擊，大地再次一陣顫動。艾莉心想，要是被那巨大的手掌拍中，真是必死無疑了。
話音未落，埋在枯枝落葉之中的樹根忽然從地面躥了出來，揚到維拉面前，卷向毫無防備的維拉。
「若是遇到剛才的沉寐者，你會怎麼辦呢，蕾夏小姐？」萊伊文毫不客氣地凜聲問道。
摩菲笑了笑，說：「算了，我不計較你打我屁股的事，蕾夏你，覺得讓人類幫忙很丟臉吧？」
「這就是霧靈了吧，」維拉望著那隻巨大的隼，說，「奧瑞麗歐母親的孩子，守護之靈的其中一位，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萊伊文淡淡一笑，說：「維拉公主對我有恩，我也藉此機會報答一下維拉公主，這都不允許么？我說了，我和艾莉都不會成為你們的累贅。」
不過，他相信艾莉知道。
雖然，從他的眼神之中，已經能感受到更多的滄桑與成熟了。
「小心！」萊伊文喝道。艾莉和萊伊文向兩側避開，摩菲和蕾夏則後退避開，那巨大的手掌拍入塵土之中，使得大地為之一顫。
「嚶~」月海蜉蝣發出一聲愉悅的鳴叫。
「他希望別人找到他吧。」維拉說，「或者說……」
「可是，這種超負荷的金魚力量用完之後，金魚罐會破碎，你也會失去虹之守護者的力量，如果下一任繼承者沒有出現，赤虹區域由誰來守護？」萊伊文厲聲說道，「就讓我們這兩個旅客，為森林盡一點微薄的力量吧。」
「原來是這樣……」
「這睡相真難看。」蕾夏低語道。
蕾夏忽然冷笑了一聲，說：「我們沒必要『前進』了。」
萊伊文和艾莉都很好奇地看著這個奇怪的生物，他們都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不過，萊伊文還是一言不發地跳了上去。
維拉點點頭，說：「霧靈說，奧瑞麗歐的根系在碧虹區域的這個附近出現了狂暴化的狀態，是因為有一根『刺』扎進了根系之中。這根刺似乎擁有某種不同尋常的力量，讓
「是么，某種強大的威脅？」蕾夏有些吃驚地說，「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維拉抬眼望去，看到山洞洞口一側，有一個被樹根纏繞的精靈，仔細一看，的確是圓環德魯伊科里。維拉連忙跳下去，跑了過去。
「嗯，其實身為光之精靈的你，一輩子沒見過也很正常。月海蜉蝣是藍寶石之島月族的寵物，而維克托是我的一位月族朋友送給我的孩子。光之精靈和古老的月族，幾乎沒有什麼往來了。」
「那個……維拉公主，赤之心，」艾莉忽然說，「這山洞中，或許隱藏著某種強大的威脅，請進入之前仔細考慮一下。你們二位都是對森林十分重要的人物，無論是虹之守護者還是安蕾西亞公主，都不能草率地去冒險。」
※※※
「我才不相信『感覺』這種東西。」蕾夏仰起頭，一副不服的神色。
「……打敗它了。」
「科里叔叔，你沒事吧！」維拉撲了上去，抓住那些捆住科里的樹榦。科里似乎失去了意識，他的手邊還握著那把蝴蝶圍繞的長杖。
萊伊文和艾莉也覺得很奇怪，因為這隻匍匐在地上的大隼，羽翼和身體都被從山脈延伸出來的巨大樹根給纏繞起來了。
「……就會被發現。」說後半句的時候，萊伊文快速移動起來，沉寐者連續攻擊了兩次，都沒有擊中他。
「嗯……」維拉點點頭，說，「怎麼了……」
蕾夏警惕地左轉，然後退了幾步。這時，她的面前忽然傳來隱隱約約的鼾聲。
「沉寐者討厭吵鬧，沉睡的靈體並不具有視力，但它的聽覺非常靈敏，這種迷霧之中戰鬥，我們很吃虧的！」艾莉忽然說道，「必須趕緊消滅它！」
聽白隼說完，維拉點了點頭。
維拉轉身去，對萊伊文和艾莉說：「對不起……本來以為是不太大的事情，但是……這似乎有點嚴重了，也不是你們需要擔心的事情了……要不，你們先回利蘭達等我，等我和蕾夏姐姐解決了這件事之後，再……」
「嚶嚶~」維克托鳴了兩聲，就飄到寬敞的地方去了。
萊伊文這才回過神來。他搖了搖頭，垂眉下去。
「……哪有。」蕾夏冷哼一聲。
維拉點點頭。她仰起頭，對著空中喚道：「霧之精靈們，快來快來！」
「抱歉。」萊伊文說。伊拉的影子在他腦海中一時間揮之不去，他有些難受地扶住額頭，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曦影。
「嘁，竟然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沉寐者。」蕾夏凜聲說道，「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徘徊靈體。離他遠一點！」
維拉雖然有點受驚，還是當機立斷地跳上獨角獸。樹根從四周延伸出來，像對獵物垂涎已久的餓狼一樣。萊伊文指著揚起的狂暴樹根較少的一個方向，喝道：「向那邊走！維拉，蕾夏，快走！」
「不自然的氣息？」
「維克托說，沒關係的。」維拉也乘上了月海蜉蝣，坐在月海蜉蝣背上給艾莉解釋道，「月海浮遊是靠自身的魔力漂浮空中的，背上能夠承載很大的重量，所以不用擔心了。」
「血劍式：墜。」萊伊文大喝一聲。
「能告訴我們詳情嗎，公主殿下，虹之守護者？」萊伊文問道，「奧瑞麗歐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雖然無法輕易打敗，但是我可以激發全部的赤虹金魚的力量……」
摩菲注視著萊伊文，心想，這個人類，給人的那種可靠感，終究還是沒變啊。
「雖然這有點對奧瑞麗歐不禮貌，但是，你們快離開這裏！」
「嗚，呼嚕嚕。」
「嗚……」
艾莉收回雙劍，一副噁心的神色仔仔細細地查看著，她總覺得被咬的劍上一定沾滿了口水。
「……怎麼了？」蕾夏也發現萊伊文瞪著她，感覺有些奇怪，「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