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劍聖之決
第六十九節 第一試煉
莫里歐德也只是下意識地向艾爾貝的方向瞄了一眼，忽然覺得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他再次定睛望去，忽然雙目大睜，大叫道：「艾貝爾老師！！——」
「怎麼樣，萊伊文，看的還清楚么？」
於是，那一行三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迷霧之中。米拉覺得那個聲音有點熟悉，但是一時間想不起是誰。
「唔……」
※※※
此時，靈體已經將劍刺向了艾貝爾的後背。
「別浪費力氣了，以你們的技藝，根本無法捕捉『無影之劍：碧刃芷草』的軌跡，不要嘗試與風為敵了。」艾莉凜聲說道。
這聲音是艾貝爾發出來的，但採取行動的是那持劍的靈體。它以莫里歐德和雪莉反應不過的速度衝上前去，快速連刺十多劍出來，將雪莉和莫里歐德那用聖光構造的兵器刺得粉碎。
「不過是第一道試煉而已。」祖格說，「只是為了排除一些劍技和精神都不合格的劍士。」
正當靈體向著他們快速行進而來的時候，艾貝爾已經站立在他們面前。他的雙手，緊握著兩把掛著十字吊墜的神聖長劍。
艾貝爾轉過身來，吐了口氣。
「這些擋路的靈體還不算太難的試煉，」艾莉說，「這樣能選出足夠出色的劍士嗎？」
「啊，對，沒錯，」祖格忽然想起一件事，「這裏離克羅爾山峰大約一天的路程，不僅有迷霧的阻礙，還有一些幻術靈體的阻擋。這就是對劍士們的第一道試煉。」
艾貝爾大喝一聲，左手「鳳聖翼」奮起，巨大的神聖力量瞬時將靈體掀開。艾貝爾挪步追上，右手「凰聖翼」快速揮擊，雙劍交織，畫出一個巨大的閃耀的聖光十字，散發著刺眼光芒的同時，向著靈體飛速壓了過去。
「這也就是對劍者品性的考驗吧。艾莉，我們去幫一下忙。」萊伊文說。
於是，兩個劍士立刻沖了上去，刀劍相擊，打成一團。
「當然不是方劑大師麥倫，他沒你這麼高大。我就知道你要來參加，好久不見，萊伊文！」獸人大聲地笑了兩聲，走上前來，拍了拍萊伊文的肩膀，力量之大，把萊伊文拍得手臂發麻。
「說你是蠢貨，你就是蠢貨，你們這種蠢貨，就應該滾回家睡覺，來了簡直是累贅。這種程度的迷霧都不能自行攻破，還要爭搶埃希之燈……」
艾莉忽然蹲下身子，四下查看的同時，嗅了嗅雪地。
萊伊文手起劍落，「無影之劍：碧刃芷草」已經將那些擋路的靈體給消滅掉了。無影之劍「芷草」一旦使出「星辰劍道里劍式衍三式：芷劍式」，變回幻化成風一樣的無形存在，在萊伊文的感覺里，它的重量似乎變成了負數，揮舞起來就像乘風而行，絲毫感覺不到任何阻力，速度也就提升到肉眼都很難捕捉的地步。
「放心吧，我們也可以摸索著走的，我雖然年事已高，但也不至於被這種幻術弄得束手無策，你們兩個只要跟緊我就好了。」艾貝爾說，「而且我們並非參加大會的劍士，也不能夠用那盞燈，那盞燈是給這群年輕人出的一道題。」
看到祖格的表情，萊伊文和艾莉也快速轉過身去。剛才他們注意力全部放在對付擋路的幻術靈體之上，根本沒有注意，之前跟在他們後面的那兩個一高一矮的劍士已經不見了蹤影。
萊伊文苦笑了一下，說：「這是我在白色捲軸認識的獸人劍士，『暗影』流派的高手，祖格。你要是有機會，可以用你的審判劍術和祖格的暗影劍術切磋一下。」
「看上去這麼柔弱的女孩也能和萊伊文並肩而行，看來也不簡單啊。」祖格伸出寬大多毛的手掌，兩個人握了握手。
「可是，這聖光的純度，以你這年紀的聖職者來說，已經是非常驚人了。」艾貝爾笑著說，「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你太有天賦，二是你
「芷劍式：倏。」
「……唔。」莫里歐德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簡直受不了，」艾莉憤憤地說，「這個獸人就在這裏亂說話，他到底是誰啊，萊伊文前輩？」
「知道了，西普莉老師。」萊伊文、艾莉齊聲道。
這時，他們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說話。那是和他們一樣走著這條崎嶇小道的一行人。
「你才是多管閑事！」雪莉叫道。
雪莉在一旁偷笑著。莫里歐德瞪了她一眼，她立刻收斂了笑容。
那兩個劍士齊齊哼了一聲，很是不服氣的樣子。但是，他們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因為這幾個傢伙，看上去……太強了。
聖劍侍艾貝爾口氣輕鬆，但是，莫里歐德和米拉都產生了某種緊張感，似乎某種真正意義上的戰鬥要開始了——雖然他們並不參加這次戰鬥。
「我也沒有察覺到。想必，是個非常善於隱藏氣息的傢伙乾的。」西普莉若有所思地說。
「對了，」西普莉又問道，「祖格，你不是和你的老師一起來的么？」
「你們……咦，牧師和修女……」提著燈籠的女孩看了他們兩眼，說，「我們在路邊撿到一個燈籠，似乎可以驅散這些難纏的迷霧。你們用這個燈籠來驅散迷霧，照亮道路吧。」
艾貝爾張開雙臂，就像鳳凰展開了雙翼。看來，艾貝爾是要全力以赴了。
第二天一大早，艾貝爾與兩個年輕的聖職者一起從旅店重新出發。和他們一樣，許多其他的劍士也早早起床，向著索拉雅山脈的更深處出發了。
萊伊文穿著一身淡青色的袍子，背後罩著一條長長的斗篷，一頭白色短髮，背後背了三把劍，一把血紅，一把蒼青，一把亮黃。同時，他的腰間也束了一把碧色長劍。
「沒關係，我們可以摸索著走。」女孩笑了笑，「就當訓練洞察能力了。」
萊伊文愣了愣，忽然覺得這真是一幅驚人的場景啊，美女與野獸。
「哦，方劑大師麥倫！」獸人跳了起來。
「艾貝爾老師，我們就藉助這個神奇的燈籠繼續前進么？」莫里歐德問。
「嗯，這種程度的霧，擋不住惡魔視界。」走在前面的萊伊文答道。
「真是的，老爺子，也從來沒見你這麼大打出手！」雪莉吟道，「竟然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平時的咳嗽是裝的吧！」
「那樣再好不過了。」西普莉點了點頭。
「是一起來的……」祖格撓了撓頭皮，說，「但是，到了山腳下，老師買了兩瓶果酒，就忽然加快了腳步，似乎是要掩人耳目提前趕往克羅爾山峰。他示意要我到山峰上去找他。考慮到老師的身份，我也覺得他這樣做有道理，所以就應了。」
「……把燈籠給我們了，你們怎麼辦呢？」米拉問道。
「你有什麼發現么，艾莉？」萊伊文問。
萊伊文聽見不遠處有吵嚷的聲音，甚至還有兵刃相擊的響動。
「哎，你看你看，燈籠周圍的霧氣散開了呢。」在他身旁的一個少女說道。
「是的。這條路並不如大道那般直接，有些繞遠路，但是，你們並非參加劍者之巔大會的劍士，所以最好不要走大道。」艾貝爾說。
這個時候，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一道影子忽然在艾貝爾背後悄悄聚集。那個持劍的靈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積雪之下消失了，而重新在艾貝爾背後站立起來。
走了沒多遠，他們看到前方有燈光閃爍，萊伊文有些警戒地走了過去，順道將「碧刃芷草」握在了手上。
祖格愣了愣，說：「這種事情你都知道？」
「……這麼大的霧，那些劍士應當是寸步難行，這種幻術我還是能夠應付，所以，把這個燈給其他需要的人吧。」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畢竟劍者之巔大會的傳統眾人皆知，某些不請自來的傢伙也會
劍士們紛紛啟程，沿著夾在兩座雪山中的大道向前行走。艾貝爾等人和那些劍士一起走了一段距離，就拐入了旁邊的一條看似方向並不正確的狹窄山路。
莫里歐德一把抓住雪莉，向後急退而去。
崎嶇的小路向著更高的海拔處延伸。艾貝爾將兩人帶到一個小懸崖處。他們向下俯瞰，看到了那些正在大道上行走的劍士們。
不過，聖劍侍艾貝爾選擇的這條道路也並非完全意義上的「貴賓通道」。莫里歐德走著走著，忽然抬起眼來，看到一個半透明的靈體站在他面前。它單手持著一把靈體長劍，看上去並不太強的樣子。
莫里歐德吐了口氣。他展開抱緊的雙手，聖光化作兩條柔軟的絲帶，纏繞在他雙手之間。
「艾貝爾老師！」莫里歐德略微吃驚地瞪著他。
「哈哈哈哈哈！」獸人祖格放聲大笑。他的聲音粗獷而洪亮，單憑這氣勢就把那兩個年輕劍士嚇得不輕。
「好呀，謝謝了，小姑娘。」這個時候，艾貝爾忽然笑著把燈籠搶了過來。
不過，爭執的怒火讓他們對這忽然插手的傢伙充滿敵意。他們舉起拳頭，咬牙切齒地想要打過去。而此刻艾莉來到萊伊文的身邊，一手一劍分別抵著兩個人的胸口。
「……萊伊文都說了你是暗影流的高手，你的老師定然是耶戈的暗影大師了。」西普莉一副無語的表情，說。
用劍靈體也疾步上前，一劍掄來。那皎若寒月的劍刃飛速橫轉，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凜影。艾貝爾雙劍左橫，擋住了那強烈的掄斬。
「鳳聖翼，凰聖翼。」艾貝爾大喝一聲。一雙聖劍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劍刃像羽翼一樣綻開。
地上的積雪被聖光力量掀飛起來，一齊撞上那持劍的靈體。聖光十字與靈體相撞的時候，整個地面都在不停震動，耀眼的光芒將整個山谷都照亮。靈體被掩埋入飛散砂礫和積雪之中，膨脹的空氣向著四周擴散開來，眾人的衣袂都被吹得飄飛不定。
兩個劍士愣住了。
「這麼說來，你還真是老師的故友了。老師曾說，人不可貌相，老師不可斗量，看來『西普莉老師』也是不能按常理揣測的。」祖格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莫里歐德和雪莉看得出神，抵擋著那麼狂亂的攻擊，艾貝爾老師竟然還可以腳下紋絲不動，不愧是四十年中一直勝任「聖劍侍」位階的長者啊。
「你在胡說些什麼，祖格，」萊伊文皺眉說道，「這是我的老師，范·西普莉。這是我的搭檔，艾莉·艾洛斯。」
萊伊文收起碧刃芷草，向遠處望了望。以他的惡魔視界，能夠看透這些擋住視線的迷霧。他發現，祖格所描述的克羅爾山頂已經不遠了。
於是，萊伊文閃身沖了上去。兩個扭斗在一起的劍士劍刃撞在一起的時候，忽然發現一個銀色短髮、擁有著異域的俊俏面容的青年握著一把碧綠色的長劍出現在他們中間。他們還沒來得及發話，忽然數一道碧影閃過，他們只覺得手臂一麻。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的劍都飛了出去，埃希之燈也飛落到一旁去了。
「咦咦？連西普莉老師都沒有察覺？」艾莉瞪大了眼睛，「西普莉老師，難道你又是為了『試煉』我們而不給我們任何提示和幫助？」
「米拉是法師出身，她的判斷很準確。」艾貝爾望著那些白色的霧氣，說，「的確是很厲害的幻術，就連我也沒辦法阻擋。現在整個山谷起了這麼大的霧，大道向上就出現了很多分支路口，如果視野太差，根本辨不清哪條路是正確的。」
「……剛才還晴朗呢，怎麼忽然起霧了？」莫
「說的是，真是愚蠢的傢伙。」
莫里歐德的聖光絲帶和雪莉的聖光鐮刀一齊向那個靈體攻擊過去。因為目測靈體只是個小絆腳石，所以他們都以為一擊必中。沒想到，那靈體忽然閃身一跳，兩人的攻擊都落了個空。
「這可不是為你們設的席，小男孩，小女孩。沒有經過見劍術的訓練，你們的反應力和判斷力是沒辦法應對真正的用劍高手的。」艾貝爾呵呵笑道，「看來，『山中隱者』要測試我的能力呢。」
艾貝爾嘿嘿笑了兩聲，忽然掄起手臂，將燈籠繞了一個圓弧，然後奮力扔出。燈籠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向著劍士們行走的大道飛了過去。
這幾個人顧自說話，那兩個年輕劍士都有些生氣，但是，當他們提到「暗影大師」的時候，那兩個年輕劍士嚇壞了。畢竟，作為劍士，暗影大師是上一任『劍聖』這種常識還是知道的，只是暗影大師行蹤神秘，一般人都沒見過，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暗影大師究竟是誰。
「這是為什麼？」莫里歐德問。
「什、什麼……」兩人都驚呆了，木木地瞪著萊伊文。
「哦！」祖格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這白毛傢伙……雖然是白毛，但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來歲，竟然用一副老前輩的口氣說話……」另一個較高的劍士很不服地說著，但是，兩個劍士都看出來了，面前這一男一女劍術非凡，最好還是不要再用武力威脅。
「還有寬廣胸襟和謙讓之心。」艾貝爾說，「爭搶『燈』的人，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而那些不管『燈』或是讓出『燈』的劍士，有更大的機會通過這次試煉。剛才那幾個人，就已經做到了。」
「影折。」
「我這次可不是開玩笑。」西普莉表情嚴肅地說，「我看，你們還是先按照原計劃前往克羅爾山峰吧。」
※※※
「不過很難理解啊。這個大眼睛小女孩竟然是你的老師。」祖格的目光投向了西普莉。
「哼，竟然想把燈籠據為己有，為了到達目的地，我也必須得到這個燈籠。」另一個絲毫不讓地說。
萊伊文走上前去，發現有一高一矮兩個劍士正在對決。其中一個，手提著剛才他們交給艾貝爾等人的埃希之燈。
艾貝爾啞然失笑：「我幹嘛要裝咳嗽，就算還能打，身體的衰弱卻是沒辦法掩飾的……不過，還真嚇我一跳，山中賢者這玩笑開得有點過火了……」
范·西普莉將纏在脖子上的藍色大圍巾向上提了提，她銀白色的長發和周圍的雪一樣潔凈無瑕。
「好了，走吧，艾莉，跟緊我。西普莉老師也走我身後吧。」那個男子的聲音說道。
這兩把新劍是萊伊文之前在赤虹區域的凈化之泉完成的，蒼青色的一把叫做「青刃穹歌」，碧綠色的一把叫做「碧刃芷草」。
「這件事，我會報告給我的劍術老師——暗影大師的。」祖格說。
「唔，沒想到，你竟然會有自己的辦法，莫里歐德。」
萊伊文憑藉自己特有的惡魔視界，清晰地觀察著周圍的地形，同時，他也注意提醒艾莉容易踩滑的地方，而西普莉則平靜地跟在他們後面。
「我還沒老到那種程度呢！」
「嗯。有魔力的氣息，不像是自然的霧氣。我覺得，這是幻術魔法，並且使用者的能力很強。」米拉說。
「……什麼？」萊伊文側目注視著向來平靜的西普莉。只是，就連西普莉，也是微微蹙著纖細的眉。
「你又是哪兒冒出來的，天啦！」矮劍士嚷道，「都來搶我的燈！」
這個時候，掉在地上的埃希之燈旁忽然出現了一個壯碩的身影。萊伊文抬眼一看，是一個背負黑色寬刃劍的獸人。
「萊伊文前輩，你聽。」這個時候，跟在他後面的艾莉忽然說
萊伊文也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沉默一旁的西普莉忽然也開口說道：「可能是被其他人擄走了呢。」
「看上去很痛的樣子……」艾莉看著萊伊文的表情，嘟囔道。
「滾開，混蛋，不要阻礙我前行！」其中一個矮一些的劍士吼道。
「你們兩個傢伙，要是不打算滾回家，就老老實實地跟著我們，聽到沒！」祖格對著那兩個劍士喝道。
「啊！你把我衣服都要拉掉了！流氓！」雪莉尖叫道。
萊伊文徹底無語。
靈體沖了上來，單劍落雨般連刺，與艾貝爾的左手劍「鳳聖翼」撞在一起。綻開的聖光羽翼堅若磐石，撞擊聲不絕於耳。艾貝爾雙腳陷入雪地之中，寸步不動。
※※※
於是，祖格、萊伊文、艾莉、西普莉四人加快了腳步。走出迷霧繚繞的山腰之後，他們終於回到了鋪著石板階梯的正道。而階梯連接的高處，那依傍山峰建立的巨大平台，就是他們的目的地——克羅爾山峰了。
莫里歐德和雪莉開始面對面討論艾貝爾平時的衰老表現，而艾貝爾，這個頭髮已經花白的年過六旬的老人，只是一副慈祥的笑容，注視著兩個精力充沛的年輕人。
「這霧……感覺有些奇怪。」米拉也說。
「唔……行。不過，走我們這條小路的人好像不是很多呢……哎，這裡有幾個人哦。」
「我們還是提高警惕比較好。」萊伊文說。
「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艾貝爾答非所問地說。
「啊，原來是老朋友，你好！」艾莉舒了口氣，然後笑著伸出白皙的小手，「我是尼塔拉的艾莉·艾洛斯，請多多指教。」
這個時候，雪莉擋在莫里歐德面前。她展開雙臂，一道光影綻放開來，形成一把巨大的光體巨鐮刀。
「這燈籠也可以算是埃希之燈吧，擁有隱秘發光和驅散力量的燈。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燈籠呢？」另一個清脆的小女孩的聲音說道。
「在這種迷霧之中，埃希之燈無疑是一件寶物，但是對於擅長探路、觀察力敏銳和富有耐心的成熟劍士來說，不需要這盞燈也能通過這些迷霧，找到前進的道路。但是那些平庸的傢伙就不同了，他們會把力氣用在爭搶埃希之燈上，而並非依靠自己的力量摸索前進上。」
「好了好了，別教訓他們了，這些年輕劍士勇敢地來參加大會，說明他們也很上進努力。」萊伊文忽然走向那個獸人，說，「不如，我們一同前行吧，祖格？」
「你們是誰？」較矮的劍士生氣地大吼道。
「白色捲軸的……」萊伊文提醒道。
那持劍靈體駐足了一下，抬起頭來，似乎在觀察艾貝爾。
女孩點了點頭，然後飛快地跑了回去。她的步子十分輕盈，似乎是從雪上飄過去的，莫里歐德和米拉都明白，這說明這個女孩也是高手。
獸人焦急地原地轉了一圈，用拳頭捶著額頭：「你是那個……」
艾貝爾站起身來，拍了拍粘在屁股上的雪，說：「這些劍士的試煉現在就開始了，作為旁觀者的我們，還是不要插手太多。走吧，小男孩，小女孩。」
米拉和莫里歐德一同坐到懸崖邊上，此時，山間忽然飄出了一陣濃密的白色大霧。大霧頓時將天空籠罩住，視野變得越來越差。
「……你們還有很大提升空間，在這種爭執中喪命是很不值得的。這埃希之燈又不是人一多就不亮了，你們兩個人用一盞燈，不也能驅散迷霧么。」萊伊文語氣平靜地說。
聖劍侍艾貝爾看著前面領路的莫里歐德。莫里歐德雙手放在胸前，周圍聖光擴展開來，將接近的迷霧驅散。
「我們還是先到了克羅爾山峰再閑聊吧。」艾莉說，「畢竟是試煉之中。」
艾貝爾的聖劍泛著一陣凜凜寒光。
艾貝爾忽然一聲沉喝，衝上前去。
「……該死，都是我的錯。」艾
碧刃芷草看上去非常漂亮，不僅因為顏色如新生的芷草般瑩綠，而且玲瓏的劍身通體半透明，像是用透明翡翠雕刻而成的一般。
「嘿，你閃一邊去，讓我來……」
莫里歐德和雪莉吵嚷著一齊沖了上去。
「從這裏開始，我們就不能乘騎馬匹了。」艾貝爾牽著馬匹，走在前面，說道，「進入索拉雅山脈陡峭的山腰區域，騎馬是很危險的。你們兩個，要跟緊了。」
「可是，不是說，只有合格的劍士才會得到參加試煉的資格信么？」萊伊文問。
西普莉莞爾一笑，說：「你的老師是暗影大師吧。」
莫里歐德恍然大悟，說：「原來就是考驗這些劍士的『觀察力』和『耐心』么？」
「這莫非是埃希之燈？」其中，有一個青年男子提著一個散發著金色光芒的燈籠，說道。
「……這倒是！這簡直就是！」祖格咬牙切齒地說，「老師有一次為了品嘗赫洛的新品種蛋糕，竟然把我扔在耶戈獨自練了兩個月的劈柴劍！」
走了一陣之後，莫里歐德覺得這個方向很奇怪，便問道。
獸人抬眼起來，看到面前出現的這個英俊的銀髮劍士，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瞪大了眼睛：「你是……咦，你是那個……」
聖劍侍艾貝爾的表情有些難看，他似乎感覺有點吃力。對手雖然只是一個靈體，但是，這個靈體的力量，已經強得有些奇怪了。
雪莉和莫里歐德看到他勝利了，也稍微鬆了口氣，因為，那個靈體實在是太強了，竟然一擊就擊碎了他們的聖光武器，還將艾貝爾老師壓制到十分被動的境地。
「這次劍者之巔大會，風險是很大的，在沒必要戰鬥的時候，最好不要發生不必要的爭執。」萊伊文收起碧刃芷草，對兩個年輕劍士說道。
「唉。」艾莉嘆了口氣，「為什麼現在的人總是喜歡把爭執放在第一方案上。」
「嗯，嗯。」艾莉讚許地點點頭。
「只是基本的聖術，艾貝爾老師。」莫里歐德說。
「……草莓牛奶？」祖格和萊伊文都驚訝地看著西普莉。
「我們這條蜿蜒的遠路也快到頭了，看來要和正道上的人交匯了。」西普莉側過頭來，淡紫色的眼眸注視著二人，「記住，試煉已經開始了，我不會用任何一根手指頭幫助你們一分一毫。」
「艾貝爾老師……我們的目的地，不是克羅爾山峰么？」
崎嶇的山道似乎並不止一條路通向克羅爾山峰。莫里歐德等人選擇的道路，似乎並沒有和其他的劍士雷同。
「哦。」西普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察覺到了什麼嗎，米拉？」莫里歐德問。
「哦，萊伊文，你還帶了兩個漂亮的女孩子。」祖格忽然看到了艾莉和西普莉，說，「難道你們人類，允許有兩個妻子？」
「好。」艾莉點點頭。
「我曾經和你的老師一起在潘塔鎮喝了一周的草莓牛奶，他應該知道『范·西普莉』這個名字。」西普莉笑著說。
「呼——真不愧是聖劍侍艾貝爾。」莫里歐德吁了口氣。
莫里歐德低吼道：「不需要你插手，我來解決這個擋路的。」
「是啊，雖然暗影大師是個劍術高手，但是也是個美食家。難道你沒有體會過暗影大師為了品嘗某種美食而放你鴿子的經歷么？」西普莉問。
穿過迷霧，提著燈籠的少女來到莫里歐德等人面前。這個女孩穿著一身灰色的斗篷，罩帽遮住頭部，她金色的長發和秀美的容顏在罩帽之下隱藏其下。她身後背著兩把長劍，看上去也是一名年輕的劍士。
這個時候，懸崖下面的大道，隱隱傳來一些爭吵聲。燈籠的光芒閃爍不定，似乎在被傳來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