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劍聖之決
第八十七節 魔劍歸來
「它的色澤和你的瞳色一樣，西普莉老師。」萊伊文一本正經地說。
「這把劍漂亮。」西普莉拍拍手說。
那是一道充斥著雷霆的細長飛劍，惡魔將那霹靂一般的劍刃擋開之後，手臂被雷霆力量麻痹了。他大罵著，看著一個身影從側身閃來。
這下可把精靈們嚇壞了。維拉當機立斷，松指放箭。公主的羽箭飛出的信號讓精靈們立刻開始全力進攻，兩排弓手輪流放箭，將那隻仙女龍射成了刺蝟。
隨後，惡魔聽到一聲「花劍式：十方飄絮」，然後眼前一白。許多類似蒲公英的東西像雨一樣落下，飄到惡魔的皮膚上，忽然化作小小的鋒利刀片，輕鬆地切入它的皮膚。恐怖的咆哮聲貫徹整個河谷，所有的精靈都被惡魔爆裂而產生的巨大風浪沖向外圍，只有那一個人穩穩立於最前，身後七把劍在惡魔跟前綻出微弱的光芒。
如同精靈女王所命令的那樣，維拉帶著乘騎角鹿的弓箭手們，從克蘭托絲東部的峽谷沿著河流向北巡邏。一路上他們看到不少動物的屍體，那些可憐的大大小小的動物似乎是被某種力量強大的野獸直接撕裂，斷肢殘臂散落在枯枝落葉之中，精靈們既憤怒又傷神。這種事情頻繁發生並不是什麼好兆頭，因為如果動物能被這樣殺死，那麼光之精靈也能。
「維拉經常提起你，還向我告狀來著，說許多年前圓環德魯伊非法驅逐了你。」
「同時掌握七把劍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不能貪圖更多。」萊伊文說。
「先生，您是尼塔拉人嗎？」一個年輕的女精靈問道。她是維拉的貼身侍從之一。
精靈們完全沒有料到，這黑暗生物擁有比熊更大的力量，比豹更快的速度。不及反應，精靈們已經被它的巨臂撂倒在地。它用利爪將失去戰鬥力的精靈開膛破肚，就像路上發現的那些動物的下場一樣。維拉的視野之中頓時變得鮮紅一片。
「嗯，嗯……還是非常非常感謝你。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吧。」維拉笑著說。
維拉努力搖著頭，揉著眼睛，但是那分明就是希娜。安蕾西亞的第三公主希娜·雷克斯貝利在五年以前巡邏克拉維赫爾的時候被某種可怕的力量撕裂了身體，維拉甚至都沒有被母親准許看姐姐的遺容，因為那實在是太殘忍了。
這個小間中的二十多名傷員的包紮都是萊伊文完成的。之前萊伊文還將草藥包里的藥草分給其他負責治療的德魯伊，讓他們儘管用。
萊伊文恍然大悟，他這才明白西普莉的意思。那所謂能夠遮住陽關的大傢伙，就是傳說中雲層之上的懸空城，通靈學院。
她臉色蒼白地退了兩步，暗自囑咐自己，不能後退，否則愧對這麼多將生命交給她的精靈士兵。她拉開長弓，射出自己最強的一箭，羽箭穿透那黑暗生物的黑暗護甲，刺入它的手臂之中。它怪叫了一聲，然後將頭一扭，目光停在維拉身上。
「維拉，你又長大一些了。」
萊伊文說的是實話，每次看到維拉，她都會成長不少，畢竟在之前，她都是一個沒長成的少女。不過，這說得維拉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這些年精靈們都將她當做成年人。十年之前萊伊文離開奧瑞麗歐森林的時候，他們見過一面，但這十年，維拉的變化在萊伊文看來還是很顯著的。
「夏劍式：太陽聖刑。」
「覲見母親……難道有什麼大事？」
「你回來了么，萊伊文。」維拉只是作確認地明知故問了一句，但是她還是很驚訝。
維拉跪倒在地，她忽然像從夢中驚醒一樣，感到迷惑而筋疲力盡。她茫然地向前望去，看到一隻手向她遞過來。
「女王陛下知道很多事情，但並沒有全部告訴自己的女兒。」萊伊文用推測的語氣說道。
「簡直無法相信！」另一個也附和道。
「你們也該收收嫉妒心了，我們的命都是他救的，維拉殿下自然會感謝他……」另一個精靈糾正著他們的錯誤態度。
托維拉的引見，萊伊文在碧虹區域的光之精靈王國安蕾西亞首都克蘭托絲見到了精靈女王，希拉瑞莉·雷克斯貝利。在克蘭托絲城中建立在群樹之間的森林宮殿「卡拉伊特宮」中，萊伊文卸下所有的武器，來到女王的陽台。那是一個瀑布前的小陽台，陽台扶手上鑲嵌著金色的太陽石，邊緣停滿了七彩繽紛的蝴蝶。
「西普莉老師。」萊伊文向她揮了揮手。
「不，我不是尼塔拉人。」萊伊文說，「不過尼塔拉正遭受著和奧瑞麗歐一樣的命運。你們的家園依舊需要你們保護，所以要儘快痊癒。」
「你需要休息一下，維拉。」萊伊文看到了她糟糕的臉色，說道。
希拉瑞莉很感激萊伊文的幫助。萊伊文答應希拉瑞莉，他會幫助她守護這片森林，但是在這之前，他必須離開一陣。
「你真是無聊，為什麼要限制『虹之劍系』呢，你可以鑄造更多的劍。」西普莉一本正經地說。
精靈女王希拉瑞莉已經統治了安蕾西亞將近一百年，但是她如同虹之守護者一樣，擁有著不老的青春，依舊像年輕時候踏上王座時一樣，美麗，優雅，高貴，穩重。她穿著綉了金絲的白色紗織長裙，鑲嵌著太陽石的秘銀王冠被美麗的金色長發拖在最高處。精靈女王並不像人類貴婦一樣佩戴著沉重繁多的首飾，除了王冠，她的首飾只有項前的藍紫色的精緻的鳶尾花吊墜。
「啊哈哈……」萊伊文裝傻地笑著，「不過，西普莉老師傳來的信鴿說，叫我見了精靈女王之後立刻趕過來，不是因為很急的事情么？這樣閑聊是不是有點浪費時間？」
「是的，一個可以遮住陽光的大傢伙……」西普莉忘瞭望天空，明媚的陽光漸漸被類似雲層的東西擋住了，他們周圍暗了下來。
※※※
「嗯，勉強。」萊伊文說，「不過還是需要更多的人手來照顧。」
「你還好吧。」
「好。」萊伊文點點頭。
「南部王國阿爾拉斯的鬼鎮希克勞，是你解決的吧，我都聽說了。」維拉說，「是你將那個鎮子里的冤魂引導安息，然後什麼報酬都沒要就離開了阿爾拉斯王國。」
「該完成的事情總該完成，我們也不能一拖再拖了。」
西普莉笑了笑，點點頭，說：「你果然有學者的潛質，懂得量力而行。那麼，這三把丑劍叫什麼名字？」
「可是引到駐紮地會犧牲更多的士兵……」
「怎麼了，維拉……你不是喜歡見到我，就撲到我的懷裡嗎？為什麼你會這麼害怕？快過來，快過來，妹妹。」希娜微笑著向維拉伸出雙手。
維拉已經暈頭轉向了，出於之前的恐懼和現在的迷惑，她向著希娜一步一步走過去。
但是，那眼神忽然變得溫和。維拉回過神來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女精靈
希拉瑞莉嘆了口氣，這似乎是她最大程度的驚訝的表現了。她轉過身來，立在萊伊文面前。
「哦？」
「現在已經不需要那麼多的禮節了，否則疏忽就會出人命。」萊伊文說。
理論上，被這種攻擊聚焦的目標必死無疑，但是那個高大黑暗的生物並非如此，它呈現出人形，周圍的暗黑氣息化作護盾一樣的東西，將那些平凡的精靈羽箭全部擋開去，就連維拉的箭也不能傷及它的一分一毫。不僅如此，這種杯水車薪的攻擊還讓精靈們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黑暗生物立刻向著精靈這邊奔跑過來。
「我聽說了，對希娜公主的遭遇，我深表遺憾。」萊伊文說，「雷克斯貝利的四位公主隕落其一，安蕾西亞必然元氣大傷，維拉殿下也擔負起更多的責任了吧。」
「那樣再好不過了。」萊伊文笑了笑。
「大傢伙？」萊伊文瞪大眼睛。
維拉定睛一看，原來是認識的人。她將手遞給他，在他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嗯……」維拉點點頭，「還順利吧？」
「採取對敵陣勢，隱蔽散開！」維拉命令道。
「是的。」希拉瑞莉說，「我已經失去了我的二女兒希娜，不想再重新經歷那種痛楚了。可是，我的年紀也有些大了，本來按照奧瑞麗歐森林幾百年來的和平情景，我不需要擔心太多的，現在我卻非常害怕。」
「嗯，來了。」西普莉笑了笑，然後說，「通靈學院來了，跟我來。」
萊伊文感到很慶幸，希拉瑞莉女王也是個平易近人的精靈。他答道：「圓環德魯伊是對的，我的威脅太大了。」
「那副表情是找打。」西普莉瞪了他一眼。不過，她不得不承認，萊伊文現在的鑄劍技藝已經超出她的理解範圍了，應該說，鑄劍之術，已經成為萊伊文的「專精」技藝了。
萊伊文沉沉地吐了口氣。
「呵呵，這是因為時間過得太久啦。」維拉臉紅著答道，「我有聽說你的事情哦，『通靈之劍』萊伊文。」
不過，只在剎那之後，仙女龍的眼神立刻變得兇狠無比。它忽然張開大嘴，用仙女龍本不應有的利齒狠狠地朝著那些毫無防備的小動物咬去。兔子和豚鼠被仙女龍一口咬下，瞬時化作一片模糊的血肉。鮮紅的血液沾滿周圍土地上的三葉草，將它們染得紅綠相間。
「沒事，允許你啰嗦這一次，」西普莉說，「因為我們在等一個大傢伙。」
「你知道的事情或許還不夠多，維拉，但我也不想讓你有過大的心理負擔。我需要覲見安蕾西亞的精靈女王，希拉瑞莉·雷克斯貝利（Hilary.Rexpery）。」
「維拉……維拉……」
「其實下令驅逐你的是我，因為我調查到了你的來歷，來自復讎者公會。」希拉瑞莉語氣溫和地說著，就像講述著多年前的故事，「可是，事實證明，我的這個決定是錯誤的。」
「你不就是把十字鑲嵌在上面了嘛。」西普莉輕巧地說道。
仙女龍發出一聲恐怖的咆哮，身形忽然變得高大而黑暗。那個生物沉沉地笑著，然後似乎又變得很憤怒地咒罵著。它用維拉能聽懂的通用語說著一些奇怪的話：「這些小生物根本沒有任何靈魂力可言！找點精靈來吃！」
此時，她忽然看見一道劍光從希娜背後飛馳而來。「希娜」立刻變回了暗黑的惡魔形態，並且憤怒地詛咒著：「我將把壞事的傢伙拖下煉獄！」
「這是神聖之
維拉立刻後退，獨角獸摩菲已經候在她的身邊。暗黑生物猛撲過來，維拉敏捷地跳上獨角獸的後背，獨角獸開始撒蹄狂奔。
維拉從驚訝和迷茫中回過神來，立刻開始著急尚能活動的精靈，開始清點傷員。帶領的兩百名精靈，有五十多名已經死亡，剩下的半數以上都受了不輕的創傷。維拉和萊伊文來不及敘舊，開始加入到運送傷員和求援的工作之中。維拉派小精靈向最近的村莊請求治療支援，而萊伊文則負責護送這些傷員。忙乎到天黑，傷員們的安頓才大致完成。
西普莉變化成了仙女龍的形態，展翅而飛。萊伊文展開暗黑魔翼，追了上去。龍與惡魔一同飛翔上升，向天空之上那巨大的城堡前進。
「村子里的女孩等會為帶來水果和羊奶，並照顧他們。」維拉說，「你也休息一下吧，萊伊文……真是很慚愧，作為森林的客人，你還要幫我們做這麼多事情……」
維拉目瞪口呆。那個身著白色長裙，頭戴花冠的精靈，和她一樣擁有雷克斯貝利的王室血統，她是維拉已經死去的姐姐，希娜·雷克斯貝利（Sina.Rexpery）。
「一切順利。與死神的約定我倒是完成了，可是……」萊伊文答道，「這次來奧瑞麗歐，真是被眼前的狀況嚇了一跳。森林聖域都被惡魔入侵的，這件事必須要好好調查一下了。」
「謝謝您。」精靈們都感謝道。這裏的精靈都不是重傷者，所以神智都還是清醒的，昏迷不醒的精靈正在接受德魯伊的應急治療。
一道灼熱的聖光十字飛速逼來，惡魔伸出雙手抵擋，但那聖光力量正好克制他的暗黑力量，他的暗黑護甲被迅速侵蝕。只是，對手並沒有滿足於此。惡魔聽到了一聲冷笑：「迷幻之力，魅之煉獄而已。」
「比起安蕾西亞的存亡，圓環德魯伊的高傲不足一提。」希拉瑞莉不加猶豫地答道。
自從二十年前的劍者之巔大會結束之後，萊伊文跟隨西普莉再次返回奧瑞麗歐森林，進入凈化之泉。這一次，他獨自在凈化之泉中待了十年，甚至西普莉都沒有一直陪著她。她返回通靈學院，竭盡全力為萊伊文辯護，想讓三賢者不因為萊伊文在劍者之巔大會上的任性舉動而懷疑他的天賦。三賢者並沒有告訴西普莉結果，但也沒有取消西普莉的導師身份。十年之後，萊伊文鑄成三把新劍，完成了他還不知道如何命名總體的七把劍中的另外三把。七把劍全部完成之後，他帶著嵐留給他的伽提之燈，開始完成兄長沒有完成的契約。
之後，萊伊文和希拉瑞莉重新計劃了安蕾西亞的軍隊配屬，從克蘭托絲調出戰力來加強克拉維赫爾和藍霧森林中東部，等進入森林的要道的防衛。萊伊文提出了許多防衛提議，包括訓練不同類型的精靈戰士來適應各種各樣的對陣惡魔的作戰。同時，萊伊文將一些草藥的生長地域和使用方法提供給希拉瑞莉。他說：「部分惡魔的黑暗力量造成的創傷無法通過德魯伊的治愈術完全治愈，必須藉助草藥。這些草藥生長地域都是我親身走訪過的。」
維拉望著那個容顏從不衰老的劍士，他的模樣和十年前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維拉從德魯伊的治療地回來了。德魯伊們將傷員運到村子旁邊的圓石陣中
維拉咬著牙，拉弓直指那黑暗生物的眼睛。那雙紅色的眼睛注視著她，好像要將她吞噬掉一樣。
「我已經完成了許諾的事情。」萊伊文開門見山地說，「我完成了與死神的約定，死神幫助我回到了德雷伊爾，我也見到了璃。另外，『虹之劍系』的七把劍，我也全部完成了。」
仙女龍和成年精靈一樣高，這在已經滅絕的龍族之中並不算大，只能算是一條幼龍的體形。只有維拉沒有被這美麗的外形所迷惑，她警告周圍的精靈：「仙女龍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它們在幾百年前就滅絕了。」
於是，維拉繼續觀察。小動物們高高興興地跑到仙女龍身邊，去蹭它的鱗片，聞它的體香。即便是過了幾百年，這些動物似乎都沒有忘記仙女龍給它們帶來的安全感。仙女龍眼神平靜地看著這些小動物，就像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
精靈們鬧成一片。
「嗯。最後一把，是我從暗影大師教我的影痕劍術提煉出來的想法，將之與星辰劍道結合所必須的劍刃，迷幻之刃：紫刃百花。」
「希娜姐姐……你……」
萊伊文和維拉並肩離開了小房間。幾個受傷的男精靈吃起醋來，其中一個叫道：「這人究竟是誰，公主殿下竟然會這麼客氣地邀請他共進晚餐？」
萊伊文笑了笑，答道：「一路上遇到不少這種傢伙，沒想到竟有膽敢襲擊維拉殿下的。你應該多帶一些衛兵才是。」
而後，萊伊文就像奔命一樣，連晚餐都沒有留下來享用，與女王和維拉公主匆匆告別之後，來到克蘭托絲北部的山丘之上，那是一片楓樹林，而在楓樹林最高處，萊伊文見到了那個十多年未見的白髮小女孩。
斥候來到乘騎獨角獸的維拉身邊，報告說山丘拐角後面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生物。維拉立刻領了一小隊動作敏捷的弓箭手和她一同前往發生奇怪生物的地點。透過叢林，她們看到了一種美麗的生物。那是一條的紫色的小龍，渾身披蓋著細膩的紫鱗片，瞳孔中充盈著繽紛的光芒。它匍匐在河邊，周圍的兔子和豚鼠都蹦蹦跳跳毫無防備地向它走去。
※※※
「哪裡丑了？！」萊伊文生氣地瞪了瞪眼睛。不過，在西普莉面前，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背過身去，讓西普莉看到他的新劍。
維拉讚許地點點頭，問：「這裏的精靈，你一個人就處理好啦？」
「阿爾拉斯太熱了，我還不如早點離開到奧瑞麗歐來乘涼。」萊伊文說，「我記得我告訴過你，關於我和伽提之燈的事情。」
「但是，無論什麼災難，總會有補救的辦法。光之精靈一族在阿爾雷斯特存在千萬年之久，奧瑞麗歐的神力一直將森林保持著整個大陸最高程度的純凈，邪惡力量在森林之中會被削弱凈化，因此惡魔很少入侵森林。但是，無論是猜測還是確鑿，我都不能在我尚作為安蕾西亞女王的期間，讓我的子民遭受惡魔血蹄的踐踏。前因後果，我都需要了解清楚。你能幫助我么，『通靈之劍』萊伊文？」
她請萊伊文坐在陽台邊上的翡翠桌邊，自己卻倚在護欄前，望著那美麗的瀑布。
「如果您認為是這樣就是這樣。」萊伊文訕笑著。
「嗯，我想會很快的，因為您的草藥很有效，止痛效果非常好。」女精靈感激地說。
「清醒點，小公主。」
「也就是『月劍式』的武器吧？」西普莉問。
「這是惡魔，
「這正是我來見您的原因，女王陛下。」萊伊文答道，「不過，我這樣做會讓您面臨圓環議會的巨大壓力。」
維拉看上去很疲憊。但是，人們不會輕易為疲憊的維拉感到心疼了，因為維拉已經不是一個需要別人照顧的小女孩了。她正處於光之精靈最有活力的年齡，身材高挑，容顏清美，一頭金色的捲髮直披到臀部。雖然是女王最小的女兒，但是她已經負擔起了作為一個安蕾西亞公主應該負擔的全部責任。
所有的弓箭手都趴在小山丘後面，散成兩條線，然後拉弓上箭，瞄準那個傢伙。
「希娜姐姐……怎麼會……不，不會的……」
包括維拉在內的所有人都傻眼了。這種生物，精靈們只有在克蘭托絲的古樹口中聽說過，那是奧瑞麗歐森林遠古時期的守護聖獸，仙女龍。
「……七。」西普莉並沒有忙著給他打招呼，而是仔細地數了數萊伊文背後的劍刃數量。那實在是一個龐大而複雜的特製皮革框架，將七把劍都緊緊地束在萊伊文身後，並且讓他的活動不受阻。
「這是本來早該有的劍刃，星辰之刃：藍刃月謠。暗影大師告訴我，藍寶石之島上有一種月亮石，我這才發現合適的材料。」
精靈痛得哇哇大叫。萊伊文從自己的草藥包里掏出藥草敷在那恐怖的傷口上，然後用繃帶將草藥緊緊纏住。
「『通靈之劍』……！」
摩菲和維拉還沒來得及商量出什麼對策，惡魔忽然以比獨角獸還快的速度追了上來，然後一把抓住摩菲的尾巴，將摩菲拉倒在地。維拉眼疾手快，在摩菲倒地之前就跳到一旁的草叢中去了，而摩菲在泥土中翻了好幾圈，潔白的鬃毛都被裹上了泥土的棕色。
「你的傷沒有什麼危險，三四天之後就可以活動了。」
奧瑞麗歐碧虹區域迎來了又一個美麗的夏天。只是，安蕾西亞王國的首都區域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寧靜祥和了。精靈們築起了防線，因為有些黑暗的生物總是偷偷襲擊克蘭托絲周圍的村莊。安蕾西亞的小公主，維拉·雷克斯貝利現在全權負責克蘭托絲周圍的巡邏工作的總統籌。
「您的擔心，也同樣是尼塔拉、謝爾茲、耶戈、賀卡托里特堡所擔心的。大地上徘徊的惡魔從未完全驅逐，但這幾年來，惡魔數量變多，並且變得比以前更加強大。」萊伊文說，「我曾經從一個復讎者的口中聽說，不久的將來，惡魔會從煉獄之中傾巢而出。這是繼屠龍戰爭之後最大的一次災難，沒有哪個種族能夠倖免——如果這個說法是確鑿的話。」
維拉也拉開自己鑲嵌翡翠的長弓，將箭頭瞄準那隻「仙女龍」。
特別章 通靈學院
「不……這人是殿下的舊識，難道你們剛才沒聽到殿下叫他的名字么？」角落裡一個年長一點的精靈幽幽地說著，「這些年裡，遊俠們流傳著一個奇怪的劍士，他擁有死神的力量，能夠看見靈魂。他用劍引導者迷途的靈魂，斬殺所有的邪惡與黑暗……遊俠們稱他為『通靈之劍』萊伊文。」
「嗯……還好，我能應付過來。那麼，萊伊文，你這次來森林，是為了什麼事情呢？有沒有我能夠幫上忙的？」
至少，她的高貴穩重的氣質，更加向她的母親，安蕾西亞女王靠攏了。
「五年前就開始了。那些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暗黑生物踐踏著森林中的生靈，就連我的姐姐希娜，也被惡魔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