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271章 離開
「當真？！……這個江南雲也如此厲害？！」湯顯明揚眉，眼睛一瞪，詫異的問。
此時，她絲毫沒有疲憊之感，反而精神健旺，渾身上下，氣力越發的充足，恨不得能夠拔下一棵大樹。
蕭月生臉上露出笑意，這個令狐沖，倒是有趣，內功廢了，不急著去恢復內力，反而隨意洒脫，委實心胸不凡。
……
「啰嗦，不就是一套劍法嘛，你隨便傳她一套便是了！」蕭月生抬頭，眉毛輕皺起來，有些不滿的瞪她一眼。
這一套劍法，江南雲卻是沒有馬上傳給趙小四，她如今正在苦練七環步，已經吃力異常，若是分心，怕是每一樣都練不好。
半晌，見顧三不說話，他有些不耐煩，哼道：「還有一位趙姑娘呢？！」
「嗯——？」湯顯明劍眉頓時皺了起來，緊盯著他，雙眼精芒迸射，冷冷望著他：「為何招惹不得？！」
她拿起案上的茶盞，輕呷一口，漫聲道：「師父，嵩山派看來沒有什麼顧忌，恨不得馬上殺了趙妹妹。」
說罷，也攬起趙小四的腰肢，身形閃動，緊跟在蕭月生之後，一晃一閃，一隱一現，穿行在夜色之中。
「屬下不敢！」顧三懶懶的回答，神情輕慢。
蕭月生雙眼看書，漫不經心的點頭：「嗯，答應了。」
顧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無奈的深深嘆息一聲，步履沉重的走了出去。
唯今之計，只能拚命的練功，將武功練好了，便不懼他們了！
站起身來，她步子緩緩移動，再次踏起了七環步，這一次，休息之時，她在腦海中已經模擬了數遍，沒有出錯。
臨安城南，一座氣派的大宅之中，湯顯明傲然坐在屋中的大廳，聽著手下的稟報。
恆山派的眾尼也跟出來，目送令狐沖他們，漸漸離開了眾人的視線，消失不見。
「嗯，趙姑娘便是扎在他們肉中的一根刺。」蕭月生點點頭，倚在大靠枕上，微微頷首。
「笑面羅剎！這個名號，暗自流傳，因為她越是笑得厲害，心中殺機越盛，殺人不眨眼，手段狠辣，……所以，少主，此女也是萬萬不可招惹！」顧三再次抬頭，緊盯著湯顯明，沉聲說道。
坐在弱水亭中的江南雲微微一笑，對蕭月生道：「師父，趙妹妹終於摸著關竅了！」
「將他們帶回去，好好審審，問出老巢。」江南雲神色溫婉，從容的揮揮手，淡淡說道。
「這套七環步法學會了，她也就有了自保之力。」蕭月生緩緩說道，搖頭一嘆：「唉……，她太過壓抑自己，早晚出問題！」
「她毅力驚人，可不比你差！」蕭月生拿起白玉杯，喝了一口醇酒，微微一笑。
「是，弟子甘拜下風。」江南雲抿嘴膩聲道，師父總是喜歡貶低自己，好像自己有什麼大錯一般。
「師父，可有發現？」江南雲聲音圓潤柔和，小心翼翼的問。
「哦——？」湯顯明精神一振，手中摺扇「唰」的一下打開，搖了兩下，淡淡說道：「……顧三，說說罷。」
江南雲沉下來的玉臉慢慢放晴，嫣然一笑：「沒什麼，這個傢伙，竟然想扮豬吃老虎！」
地上是青磚鋪就，光潔如洗，一塵不染，她不必擔心髒了自己的衣衫，故毫無顧忌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顧三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點點頭，沉靜說道：「少主，這個江南雲，更加危險！」
「可是有什麼要緊事？！」蕭月生眉頭微皺，看向江南雲。
「砰砰」聲中，似有悶哼聲響起，很快，江南雲冉冉再現，來至蕭月生身前，玉臉嫣然帶笑，柔聲道：「師父，已經解決了！」
「哦，是何名號，說來聽聽！」湯顯明嘻嘻笑道。
「嗯，好啊，你自己選一套劍法傳她罷！」蕭月生點頭，漫不經心的說道，拿起了榻內
「屬下絕不敢虛言！」顧三沉靜的點頭，緩緩說道。
「師父，會是嵩山派嗎？」江南雲一待他離開，便急聲問道，目光熱切，隱隱似有看熱鬧的心。
「趙妹妹，你還不能出去呢。」江南雲長長伸了個懶腰，即使如此，也仍舊優雅曼妙，身上的曲線更加誇張誘人。
「師父，你答應了？！」江南雲似是不敢置信，明眸大睜。
經過這一番，心中思緒滾動，難以平抑，他們便來到了後花園中的弱水亭中，在明珠的清輝中，議論著今天的事。
顧三抬頭望他一眼，點點頭，沉聲說道：「此女趙小四，乃無常幫幫主之女，後來無常幫被嵩山派所滅，她逃了出來，被海天幫所收留，……此女也萬不可與之沾上關係，否則，麻煩無窮！」
不知道，他如何遇到了蕭一寒幾個煞星，萬一真的惹上了他們，那可是滅頂之災！
他穿著一件寶藍色的羅衫，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實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宛如玉樹臨于風前。
蕭月生跟在他們身後，說了幾句送別之語，沒有什麼淚灑衣襟的場面，便平平常常的告辭離開。
「那是為何，難不成，是因為她的武功高明？」湯顯明笑嘻嘻的道，搖頭不信。
江南雲趕忙閉嘴，免得他反悔，便趕緊的告辭離開。
蕭月生伸出大手，攬上儀琳盈盈一握的小腰，身形一晃，消失在原處，再次出現時，已在十幾丈開外。
蕭月生正在彎腰翻看此人，眉頭緊皺，抬頭斜了她一眼，不客氣的一哼：「歸根結底，是你的彈指神通火候太差！」
「是！」江南雲重重點頭，玉手朝天上一甩，一道火箭衝天而起，在天空中爆出一團煙花，隱隱是一個「清」字。
蕭月生站在趙小四身邊，微微一笑：「看江女俠武功高強，自然聞風而逃！」
她自虐般的練著七環步，到了後來，隨著七環步的精進與熟練，她終於能夠一口氣走下來。
顧三閉嘴不言，不再多說一句，卻心下暗自嘆息，老爺如此英明，少爺雖然天資絕頂，乃歷代湯家之罕見，卻心高氣傲，又血氣方剛，易於衝動，委實危險萬分。
儀琳頓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下頭，默然不語，臉龐卻如遮了紅布，紅意自耳根至脖頸。
「少主，屬下已經察明那姓蕭的底細。」一個中年男子抱拳說道，神態恭敬。
「那如何是好？」江南雲忙問，對於趙小四，她已是大感佩服，這般拚命的練功，委實可敬可佩。
江南雲站起來，跟在他身後，來到了前院，卻見華山派的人已經收拾停當，馬上便要出庄。
「嗯，應該是他們了！」蕭月生緩緩點頭。
蕭月生搖搖頭，目光清冷，卻似是說，倒也不盡然，說不定有什麼別的事情。
趙小四頓時閉嘴不言，此事說來簡單，卻是麻煩無比，怕是嵩山派一直不會放鬆，非要殺自己而後快。
趙小四好奇的看著天空，那個清字在天空中不停的閃爍，彷彿有無數處鯉魚不停的在水上鑽進鑽出。
又說了一會兒的閑話，他們散開，江南雲跟著蕭月生，來到了寒煙閣，到了二樓，蕭月生的起居室。
她此時見江南雲動手之際，臉上笑盈盈的模樣，心下方才深切體會出江南雲的手段。
這一次，湯顯明有了防備，見他瞪過來，也雙眼一眯，宛如兩道利刃迸射而出，迎了上去，絲毫不落下風。
顧三再次低下頭，雙眼看著腳尖前一尺處，聲音沉靜，緩緩說道：「江南雲，蕭一寒的弟子，據說至今也未遇到過敵手，對上泰山派的長老，輕鬆可勝之！」
「告辭？」蕭月生一怔，笑著搖頭道：「莫不是我招待不周，令狐沖兄弟心生怒氣？
若是換成自己，定要先將內力恢復，方能有自保之力，但是令狐沖偏偏不如此，難不成，他真的不怕死？！
兩人正在說話，遠遠的，一個人影瀟洒而來，步履雖然輕浮，卻透著一股洒脫之氣，正是令狐沖。
他已經是老江湖，深知蕭月生的可怕，多少絕頂高手都栽在他手上，湯家雖然勢力龐大，但在武林之中，實在算不上頂尖，絕無可能憾得動蕭一寒。
「那另一位趙姑娘是？」湯顯明忙道。
嘗到了甜頭，她更是樂此不疲，馬上又走了七步，這一次，運氣不佳，出了一個小差錯，頓時走不下去，停了下來，馬上又疲憊欲死。
江南雲走在最後，臨走之時，腳尖輕抬，悠悠點了一下他的後背某處大穴，明眸閃了閃，飄然離開。
一口氣走兩步，然後一口氣走三步，每多走一步，都要耗費大得多的精力，遠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般簡單。
「顧三，你不會在爹爹面前告我一狀罷？」湯顯明微眯著眼睛，淡淡問道，手上的摺扇甩開，慢慢輕搖。
「你們華山派還怕別人攻打不成？！」江南雲詫異的問，搖了搖頭，似是難以理解。
「待過了一陣子，你的武功練好了，自然不怕他們了。」江南雲起身，素手執壺，幫蕭月生斟滿白玉杯，盈盈一笑。
趙小四勉強一笑，竭力鎮定，她一直被追殺，心中留下了陰影，雖然明知蕭月生與江南雲的武功高強，仍難免心驚。
「那就拭目以待罷！」江南雲的明眸微微一轉，白了他一眼。
「嗯。」趙小四臉色發苦，隱隱有些擔憂。
江南雲探頭瞧了一眼，搖搖臻首：「沒見過！」
令狐沖無奈的苦笑，搖了搖頭，又喝了一口，放下來，正色道：「我收到了師父的急訊，要趕回派中，不能耽擱！」
「呵呵，那倒不是，我是來告辭的！」令狐沖搖頭一笑，吐出的話卻令蕭月生頗覺驚訝。
湯顯明臉上怒氣一顯，隨即又散去，冷哼一聲，道：「你想告狀，便去告罷，我倒要瞧瞧！」
想到此，她恨不得馬上便離開，再也不睡覺，拚命的練功，浪費每一刻都是莫大的罪過。
「蕭先生！」令狐沖瀟洒進了小亭，抱拳一禮，微微一笑。
隨即，她又想起江南雲的囑咐，筋疲力盡時，更是練功的最佳時刻，吐納之功，在此時最為見效。
「嵩山派可真做得出來！」江南雲一臉讚歎之色，道：「華山派雖然衰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豈是那般容易，萬一打雁不成，必會被雁啄瞎眼！」
江南雲抿著嘴，自桌上又拿起一隻白玉杯，素手執壺，將白玉杯斟滿，遞給令狐沖。
他望向江南雲，江南雲嫣然一笑，燦若煙花，抿嘴道：「令狐少俠，你可是戒了酒的！」
「師父，說不定，他們還會在路上設伏。」江南雲看著他們離開，轉身嫣然一笑，變臉如翻書，對蕭月生道。
此人身形矮小，躺在地上，臉朝地，身體蜷縮成一團，像是嬰兒在母胎中的模樣，一動不動。
這種感覺，頗是奇妙，彷彿練功到達極限之後，忽然之間突破了極點，渾身輕鬆下來，又如練功疲憊欲死之時，洗了一個熱水澡，小憩了一覺，說不出的輕鬆，渾身精氣神補滿，反而比從前更加旺盛。
「是。」江南雲立刻閉上檀口，不再說話，免得接著被訓斥。
「想必是虛張聲勢罷了。」蕭月生搖頭一笑，將白玉杯一飲而盡，站了起來，道：「咱們去送送罷。」
「是，多謝先生。」趙小四一驚，馬上點頭，也覺得自己有些急於求成，犯了練功之大忌。
顧三看了自己少主一眼，欲言又止。
「走罷。」蕭月生吐了口氣，打量一眼四周，邁步往前走。
「你說她不能招惹
「是！」幾人齊齊應聲，起身悄然退了出去。
半晌過後，再無動靜，江南雲轉頭一笑：「這幫人倒是知趣得很，已經逃了！」
打量地下之人兩眼，蕭月生搖頭嘆息，轉身對江南雲一笑，道：「南雲，今天你可丟醜嘍！」
半天的功夫，她氣息深長勻細，身體恢復如常，這套吐納之法，乃是江南雲悄悄傳給她的，想不到妙處無窮，恢復力氣效率之快，比平常休息快上三四倍。
這股舒服的感覺雖然輕微，她卻清清楚楚，精神為之一振，果然不是自己的錯覺！
「唔，即是此事，那應趕早，你們還是早些出發罷！」蕭月生點點頭，語氣溫和，未見焦急之色，笑道：「岳掌門足智多端，定不會令宵小之輩得逞的！」
「但願吧！」令狐沖苦笑一聲，抱了抱拳，告辭離開。
她在長沙幫中，對於臨安城的第一美人，長沙幫的客卿長老，自其他幫眾口中聞之甚多，人們多言其貌美無雙，狠辣無比，實是一個笑面羅剎，招惹不得。
江南雲的臉色也變了一下，與師父對視一眼，師徒二人的目光彷彿能夠說話，彼此能夠看得懂。
「這個江南雲，還有一個名號，暗自流傳，比臨安城第一美人傳得更廣！」顧三緩緩說道。
轉眼之間，幾道人影自夜色中鑽了出來，直趨至江南雲身前，跪倒在地：「幫主！」
蕭月生洞徹人心，見趙小四陰晴不定的臉色，便看穿了她的心底，沉聲警告道：「趙姑娘，練功切忌一味苦練！……切莫未等練成武功，先傷了自己！」
顧三沉靜點點頭，從容說道：「公子，此人姓蕭，名一寒，武林人稱驚鴻一劍，……其弟子江南雲，有臨安城第一美人之譽，乃是洛陽城第一幫清平幫的幫主。」
江南雲輕撇著盞蓋，目光迷離，稍一沉吟，道：「須得再傳她劍法，免得毫無還手之力。」
原本，她練習七環步，需得一步一步，因為每一步各有心法，還要記下步法，讓兩者相互配合，著實不易。
這般行路，奇快無倫，街上的人們只覺眼前一花，覺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不敢當真。
但沒想到，自己好心提醒，反而壞了事，惹來了少主的反感，萬一他真的起了逆反之心，故意卻招惹蕭一寒，那可是大事不妙！
蕭月生眉頭皺著，冷著臉，沉吟了一番，道：「你去處理罷，揪出老窩，一下端了，免得一直麻煩！」
她手上又拈著一枚瑩白棋子，明眸顧盼，在暮色在光華流轉，燦若晨星。
「呆在這兒，誰也闖不進來，沒什麼大不了的，正好你可以趁機練功呢！」江南雲見她如此模樣，不由一笑，輕聲安慰道。
令狐沖雙手接過，點頭一禮，算是致謝，輕呷了一口，微一皺眉，卻不是酒，而是果汁。
馬上便要走到街頭時，蕭月生又停了下來，怒哼一聲：「南雲，將他們擒下，留下活口！」
這幾個人或老或少，或胖或瘦，容貌各異，卻俱是精氣神完足，身莆輕盈，渾身氣勢隱隱，都是不俗的高手。
如此，她連續踏了四次七環步，到了第五次時，再次出錯，停了下來，身體內暖洋洋的一片，毫無疲憊之感。
見儀琳與趙小四仍一臉懵懂，江南雲笑道：「他裝作被點了穴，想要突然發難呢！」
「嗯，好像山下有人蠢蠢欲動，想要攻打我華山派！」令狐沖對蕭月生也不隱瞞什麼，緩緩說道，臉色沉肅。
「洛陽城第一幫？」湯顯明面露疑惑之色。
「是！」顧三卻不害怕，躬腰點頭，慢慢說道：「少主，驚鴻一劍蕭一寒此人，招惹不得。」
江南雲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道：「情形這
江南雲應了一聲，嬌軀一晃，消失於原處，劃出一道白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想到此，他便有幾分佩服，世上不怕死的人，還真的有，這般罕見人物，自然要親近一番。
他雖然知道是顧三忠心，怕自己大意，但他竟敢如此逼視自己，仍讓他感覺被冒犯了威嚴，心中有幾分不舒服。
「長沙幫？」湯顯明露出一絲笑意，帶著一抹不屑，在他眼中，長沙幫不足為慮。
「有什麼話就說罷，我又不會殺了你！」湯顯明沒好氣的擺擺手，一收摺扇，怒聲哼道，最見不得這般吞吞吐吐。
「驚鴻一劍，名聲赫赫，據說，至今從未一敗，武功高強之極，且心狠手辣，罕有人敢招惹。」顧三仍舊不緊不慢的說道，微微低頭，雙眼看著腳下一尺之處，神態恭敬。
她這才有了體會，怪不得江姐姐一臉笑意，說她好福氣，如此絕學竟也有學得到。
如江南雲這般絕頂高手，加之手段高明，網羅江湖上的武林高手，並非難事，蕭月生沒有去理會。
這一擊乃是她棋子上所蘊的力道，霸道而古怪。
……
「那依你之意……？」蕭月生似笑非笑，淡淡問道。
「師——父——！」江南雲狠狠剜蕭月生一眼，轉頭不理他，對趙小四道：「趙妹妹，不必擔心，有我師父在，誰人能夠靠近？！」
湯顯明一撇嘴，一甩摺扇，哂笑道：「他再厲害，難不成，還會厲害過東方不敗？！」
趙小四看得心中凜然，剛才江南雲出腳點穴，她轉身之際，看在眼中，已是驚訝其狠辣。
江南雲也來至趙小四身邊，笑道：「趙妹妹，我帶著你罷。」
七步踏完，她只覺一股暖洋洋的氣息自身體內產生，慢慢流轉，整個身體一片溫暖，彷彿浸到了溫泉中一般。
「哈哈，蕭先生真會開玩笑！」令狐沖搖頭一笑。
儀琳在一旁，默然不語，一直睜大明眸，專心的聽著他們說話，她自己不知說什麼好。
趙小四看得諒然不已，她已有幾分眼光，這些人個個都是雙眼精芒閃閃，身形輕盈而沉凝，都是難得一見的高手，最起碼，自己的父親，身為無常幫的幫主，便比不過。
想到此，他泛起了一陣無力之感，心灰意冷之下，不再多言，多言無益，聽天由命罷！
顧三雙眼精芒一閃，凌厲異常，但湯顯明毫不示弱，也是精芒大盛，緊盯著他，兩人的目光似乎在空中迸出電光。
耽誤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天上一輪明月高懸，清輝遍灑，周圍變得朦朦朧朧，如披一層乳紗。
說罷，身形一晃，來到了儀琳的身邊，道：「妹子，我摟著你，咱們快些趕路！」
蕭月生翻看了一番，眉頭一直沒鬆開，緊抿著嘴，神情沉肅，不怒自威，氣氛壓抑，趙小四大氣都不敢喘，慢慢呼吸，輕柔無聲。
蕭月生起身，拍拍巴掌，搖頭：「你來看看，是否認得？」
小荷與劉菁沒在，她們定是去了蘇青青的畫肪上，宋夢君想必也在，倒沒有什麼擔心的。
「我這般一直朵著，還不知要躲到何時呢？」趙小四抬起臉，緊抿著嘴唇，神色鬱郁。
被他這般盯著，湯顯明有幾分不自在，皺了皺眉：「你說，此人竟厲害至此？！」
「師父？！」江南雲仍是不敢相信，平常的師父可是吝嗇的很，傳別人一套武功，艱難無比，便是自己學武，求得一套劍法，也是千難萬難，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如此之大方！
想到此，她忙努力的調整呼吸，但身體的劇烈反應，控制起來極難，最是艱難無比。
一座名門大派，若是總壇沒有什麼萬無一失的防護措施，那早就被滅了派，豈能長存至今？！
但他眼珠轉動之間，精
她有過目不忘之能，但凡見過一面之人，便能印入腦海，蕭月生亦是如此，沒見過便是見過，斷不會忘記。
地上之人身子一顫，驀的自地上彈起，約有一米來高，復又落下，身子側倒于地上，一動不動。
「這個江南雲，有臨安城第一美人之譽，但卻無人敢招惹，並非因為她的師父名揚天下！」顧三沉聲說道。
江南雲伺候師父脫下衣衫，躺到床上，她沒有馬上離開，推開軒窗，坐到窗下的紫藤椅中。
「她怎麼更加危險了？」湯顯明似笑非笑，有些不信的問。
「江姐姐，怎麼了？」趙小四上前，低聲問，好奇的望著她。
說罷，起身而去，看也不看顧三一眼。
「怎麼啦？」江南雲嬌軀一閃，出現在他身邊，鬢上的步搖輕晃不已，她低頭觀看，黛眉輕輕一蹙，屈指一彈，原本拈著的棋子頓化一道流光，射到那人腎俞。
「嗯，這些人成心想留下咱們了！」蕭月生緩緩點頭，如沉如水，略一沉吟，道：「咱們直接沖回去罷！」
轉眼的功夫，他們回到了觀雲山莊。
半晌之後，顧三雙眼中的光芒漸漸隱去，緩緩低下頭，望著腳尖一尺之處，淡淡說道：「屬下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具體如何做，還請少主自行斟酌。」
她毫不氣餒，直接躺到了地上，仰面朝天，呼吸著周圍帶著清香的空氣，努力休息。
那一腳，已經將他的生機斷絕，她心狠手辣，別人既然想要她的命，她也自然不會客氣，直接殺掉。
「你平常多勸解一下，讓她多出去走走。」蕭月生放下白玉杯，看了那邊一眼，慢慢說道。
見他神情鄭重，從未有過的鄭重，湯顯明有幾分相信，點點頭，卻沉下臉，哼道：「嗯，我知道啦！」
她為之驚嘆，這個字竟然一直凝在空中，不像別的煙花一般慢慢消散，彷彿印在夜幕之上。
「嗯，我自有主張！」湯顯明沉聲點頭。
眾人跟在他身後，沿著青石街道，慢慢向前，月色朦朧，卻沒讓他們覺得有何美的意境。
「二人並未交手，勝負為未可知！」顧三緩緩說道，語氣沉肅，抬起了頭，雙眼精芒四射，燦如晨星，緊盯著湯顯明。
湯顯明臉色不豫，哼了一聲：「這個不能招惹，那個不能招惹，咱們湯家，難道這般畏首畏尾？！」
蕭月生瞥了趙小四一眼，若有所思，抬步向前，慢慢走到被擊落的那人身前。
「嗯，只能如此啦。」江南雲點點頭，玉臉露出一絲同情與擔憂，看向趙小四花圃那邊，若有所思。
如今，她已經練了一個月，方能一口氣走下來，一氣走七步，她走過一次，卻非是像自己所想的那般疲憊不堪，反而精神一振，恢復了幾分精神與體力。
「正是，他們本是洛陽城人，後來移居臨安城，在西湖邊上買下了觀雲山莊，」顧三緩緩點頭，接著說道：「據說，長沙幫的潘吼乃是蕭一寒的結義大哥。」
「看來，華山派應該出事了，應是嵩山派！」江南雲的明眸波光流轉，似是如此說道。
這個中年男子卻並不是他的護衛，身形中等，容貌普通，放在人群中，並不難人注意。
蕭月生呵呵一笑，抱拳還了一禮，指了指對面的位子，笑道：「怎麼，令狐兄弟，無事不登三寶殿？」
「如今派中實力空虛，師父也是以防萬一。」令狐沖長長嘆息一聲，苦笑道：「也不知是哪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膽，難不成，我華山派便是如此易欺？！」
她沒有停頓，繼續踏了下去，再次踏出七步，身體內暖洋洋的氣息便粗重了一分。
數日之中，趙小四一直呆在觀雲山莊，寸步未離，後花園的一座花圃，成了她專門的練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