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328章 不殺
藍如雨一皺眉，心中不快，便要發作。
藍如雨避其鋒芒，但二者功力相差極大，即使他拚命，仍是技不如人，二十幾招過後，藍如雨身形倏閃，趁隙而進，劍尖一點，隨即飄然退後。
藍如雨腳下不動，穩如磐石，靜靜站立，一陣風吹來，白紗輕飄，玉臉若隱若現。
「看刀！」他踏前、揮刀，長刀自頭頂掄下，雙手持刀柄，一招力劈華山式，氣勢懾人，一往無前。
林中鳥兒驚得四散飛開，不遠處馬兒輕刨前蹄，不安的躁動。
藍如雨斜踩一步，長劍一點，避過長刀，劍點其腋窩，劍尖化為一點寒芒，奇快無倫。
四人握緊拳頭，死死瞪著她，目光灼灼，精芒四射，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
江南雲跟在她身旁，一身嫩黃的羅衫，皎潔無瑕，清新動人，彷彿年輕了四五歲，像是剛及笄的少女。
……
這一日傍晚，她們快要到達恆山地界，因為思家心切，趕路著急，便錯過了客棧，只能睡在野外。
「大哥……？」儀琳擔心的望著場中。
「諸位找藍如雨何事？」蕭月生溫和一笑，擋在藍如雨跟前。
蕭月生拍拍她香肩，低聲道：「你用彈指神通救人便是。」
「莊主，小姐昨天回來了。」向問天說道。
藍如雨橫她一眼：「你是怕我殺他們？！」
「刺殺左盟主？！」儀琳驚愕道。
江南雲搖頭：「小師叔，這話你得跟左冷禪去說，這一次，若不是岳掌門命大，定難逃毒手，現在，雖撿回了一條性命，可是武功已失，不得不退位。」
故晚上的時候，他們反而更覺舒適。
大漢眉頭一皺，聽出蕭月生話中之間，冷冷盯著他，沉哼道：「你識得藍如雨罷？！」
刀光暴漲，如一輪明月跳出地平線，光芒大放，他舞成一團，撲向藍如雨。
隨即，他將五嶽劍派如今的情勢，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通，分析得一清二楚，事情的關竅，完全點開。
「唉……，左盟主他真是……」儀琳無奈的嘆息。
這五個人都是目光銳利，明亮逼人，顯露出一身不俗的內功，看到小亭中三人，停下步子，目光大亮。
蕭月生乍一進得山莊，向問天一身白衣，飄然出現在大門口，躬身相迎。
儀琳轉頭望向藍如雨，秀眸露出警惕神色，隱隱覺得，這幫人與自己有關係。
蕭月生白了她一眼，端盞喝茶。
「我報仇，不需要跟人一起！」大漢擺手，煩躁的大喝。
眼閃出現大哥死不瞑目的情形，大嫂哭得撕心裂肺，兩歲的侄兒也跟著一起痛哭。
小亭位於樹林深處，由一處三人并行的小徑從官道通進來，小徑有一個轉彎，旁邊是蕭疏的樹林。
大哥臨死時的慘狀，在他眼前閃現。
他們來到了弱水亭中，小荷輕盈飄來，送上茶盞，便站在一旁，看著蕭月生。
「大哥——！」儀琳
蕭月生見她如此，忙笑了笑：「好罷好罷，我說給你聽！」
「哈哈，好，好！」大漢仰天長笑，猛一收笑容，雙眼精芒閃動，冷冷喝道：「姓藍的，我就為我大哥報仇雪恨！」
「就是她！」一道聲音響起，語氣之間，恨意濃郁。
馬蹄聲越來越近，忽然一輕，放緩速度。
火光映著三人的臉，恬靜詳和，三人佛法修為俱是不俗，內心寧靜，氣質溫和。
「我想，便在大庭廣眾之下挑戰，他總不能避不接受罷？！」江南雲輕哼。
「大哥……」儀琳來到蕭月生身邊，輕聲道。
江南雲玉臉一僵，嘆了口氣：「師父你知道啦？！」
「幾位好漢笑甚麼？！」蕭月生撫小鬍子的手一停，不悅的道。
他本想來報仇，卻不想，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大漢狀似癲狂，模樣嚇人，慘烈無比，好似不要命一般，她有些擔心，會不會出意外。
「不是惡人，我才懶得殺他們！」藍如雨輕哼。
「哈哈，哈哈！」他狂笑聲中，揮刀衝出，如一支利箭，轉瞬之間沖至跟前，刀光如練，斜斜一斬，呼嘯作響。
蕭月生搖搖頭，女人真是小心眼，藍如雨顯然是嫌這幾個竟敢無禮，想要教訓他們，找不到借口，便尋機生事，挑撥他們，讓他們搶先動手，她趁機順水推舟。
蕭月生笑了笑，溫聲道：「是不是事情不順，想找人撒氣？！」
「你真是藍如雨？！」大漢按上刀柄，冷冷問道。
此乃清心訣之效，隨著境界的提升，她的直覺第六感不斷增強，遠逾常人。
蕭月生轉頭看她，笑了笑：「放心罷，不會出人命的。」
蕭月生的輕功越發高絕，若是僅是自己一人，全力馳騁，實是遠超常人想象。
「南雲去刺殺左冷禪，結果沒有辦成。」蕭月生搖搖頭，露出惋惜之色。
「我沒聽到什麼消息，自然是你沒辦成。」蕭月生點點頭，輕抿一口茶茗。
「大哥？！」旁邊四人急喝，上前圍住他，護在他身前，死死瞪著藍如雨。
「大哥……」儀琳轉頭望向蕭月生喚道。
大漢拖出長刀，是一柄尋常的長刀，輕輕一抖手腕，大漢喝道：「看刀！」
三人在一處小山丘下停住，找了一些枯枝樹葉，生起火來，熊熊篝火驅走了嚴寒，三匹馬也靠近篝火旁，只是它們怕火，需得矇著眼睛，不讓它們看到便成。
向問天想了想，搖頭：「好像沒有，風平浪靜的。」
藍如雨不耐煩，對他們的武功，並不放在眼中，哼道：「廢話少說，動手罷！」
蕭月生踏出一步，驀然出現在二人跟前，微微笑道：「可能是過路的，像咱們一般。」
「他心狠手辣，且專使陰謀詭計，為逼迫五派合一，無所不用其極，這般危險
蕭月生點點頭，笑了笑，江南雲低下頭，神情鬱郁，終於被師父逮著機會教訓自己了！
「叮」刀光驀散，藍如雨劍尖前，現出他的長刀。
「那個矇著臉的！」身後一個人悶悶說道，咬牙切齒。
一時之間，她心亂如麻，人性本善，人性本惡，實在難以分得清楚，剛才那四人，看起來是如何的可憐，如今的老實，偏偏口是心非，答應自己改惡從善，轉頭變臉。
三人騎著三匹駿馬，乃是跟蕭月生所借的三匹駿馬，皆是萬里挑一的良駒，價值不匪。
儀琳默然不語，她不知說什麼好。
「噹啷」長刀滾落地上，打著翻轉，他捂著手臂，兩眼血紅，死死瞪著藍如雨。
夜幕很快降臨，三人撥著火柴，吃著乾糧。
「你這個小尼姑，倒是貌美！」大漢轉頭一看，見到儀琳，登時瞪大眼睛，直直望著。
大漢猛的一撤，腳下後退半步，長刀化為一卷白練，卷向長劍。
蕭月生搖搖頭，感嘆道：「妹子呀，你這個掌門，做得極不稱職，且回去問一問定逸師太罷！」
其後四人，相貌亦是平常得很，放在人群之中，若是不穿這些玄黑緊身衣衫，很難惹人注意。
他忽然警惕之念大盛，武林中人，那些尼姑與女人尤其惹不得，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她們敢行走武林，必是身懷絕技，輕易不能招惹。
「通風報訊？」儀琳訝然，望了望藍如雨，又望向蕭月生：「大哥，會是誰通風報信的？！」
「啊——！」他仰天長嘯，聲震長空。
大漢忽然收斂嬉笑，神情端正，沉聲問道：「師太可是認得藍如雨？！」
「你想想，知道咱們有四匹馬，會是誰？！」蕭月生微微笑問。
大漢嘆息一聲，走到他們跟前，擋住他們望向藍如雨的目光，擺擺手：「走罷！」
蕭月生手上拿著一本書，搖頭道：「送君千里，總有一別。」
走到小亭近前，五人的容貌顯現，當先魁梧的漢子相貌平平，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種地的農民，老實巴交，只是眼神銳利，顧盼之間，精芒閃爍，不是善茬兒。
大漢確實瘋狂，刀刀如練，亦如閃電，奮不顧身，刀刀皆是只求殺敵，不求自保。
他剛才一句輕薄之話出口，便有些後悔。
「這位施主，不是的……」儀琳開口，嬌嬌怯怯的道。
小徑轉彎處，忽然出現五個人，個個一身玄黑的緊身衣，渾身上下兇悍之氣逼人。
蕭月生眉頭一皺，心中不喜，本是閑得無聊，想跟他們說一番話，解解悶，這一路上，藍如雨一直不跟自己說話，頗是悶人。
「你們退下！」大漢狠瞪她一會兒，揮揮左手，沉聲哼道。
「好罷，就算是我吹牛罷。」蕭月生苦笑一聲，擺擺手
江南雲頓時一撇嘴，明眸波光流轉，白了他一眼，說了一通，等於沒說！
「你為何沒能辦成？！」蕭月生抬頭問。
「走！」魁梧大漢一揮手，五人形成一個怪異的陣式，緩緩靠近，手上長劍抽了出來。
「是！」眾人七嘴八舌的答應，馬蹄聲消失，清風陣陣，掠過樹林，帶來隱隱的腳步聲。
蕭月生眉頭輕蹙，搖了搖頭，嘆息道：「他們能找到這裏，定有人通風報訊。」
「大哥，怎麼啦？」儀琳好奇的望望江南雲，又望望蕭月生。
馬蹄聲緩緩傳來，這些人牽著馬，慢慢進到了樹林中。
「給我讓開！」大漢恢復神智，身子立定，目光清明，雙眼通紅，布滿血絲，有目眥欲裂之勢。
他們有時錯過宿頭，便在野外住一宿，到了傍晚，便找一個背風之處，蕭月生布置一個陣法，他們並不覺寒冷。
長刀撕裂空氣，呼嘯作響，大漢面目猙獰，咬牙切齒，沖至藍如雨身前時，長刀已砍至她頭頂，看其架式，要將她一刀兩瓣。
他那時便立誓，必斬藍如雨于刀下，殺不死藍如雨，誓不為人！
說罷，扭身便走，場面話也不說半句，垂頭喪氣。
蕭月生撫著小鬍子，微笑道：「在下一過路人，錯過宿頭，過來避上一晚，不知幾位好漢尋藍如雨何事？」
蕭月生點點頭：「有點兒交情！」
他雖刀法不強，但處於瘋狂狀態，使不出精妙的招式，僅是一些基本的斬、劈、砍、削，來來去去，便是幾式。
蕭月生摸了摸鼻子，轉頭看了一眼藍如雨。
「嗯，她也該回來了，」蕭月生點點頭，腳步一頓，扭頭問：「武林中近來可有什麼大消息？」
蕭月生搖頭一攤手：「只能以奇對奇，使用陰招了。」
蕭月生喝過兩茶盞，方才停嘴。
「什麼陰招？」江南雲追問。
「大哥——！」一個大漢不甘的大叫。
劉菁抬頭，仰望著他：「將儀琳妹妹送到恆山派，你再回來，也費不了多少事呀。」
「是啊，大哥——！」另二人一齊叫道，殺氣凜凜，死死盯著藍如雨，似是看一個死人。
幾匹駿馬也被他的陣法籠罩，彷彿置身溫暖的春天。
「大哥，為何要刺殺左盟主呀？」儀琳大是不解。
江南雲恨恨道：「他做了機關，提前有逃生之路，我一時不察，被他逃了！」
藍如雨白紗之下，冷電閃爍，僅是不屑的掃那大漢一眼，默然無語，並未勃然大怒，拔劍相向。
蕭月生輕哼一聲，不以為然的搖頭：「這些事，他豈能想不到？！總有法子避過你的！」
儀琳三人離開了觀雲山莊。
但此時，他才發現，藍如雨能夠活到今天，不是僥倖，而是她武功出奇的強橫。
「你可是辣手觀音藍如雨？！」大漢朝藍如雨一指
「小心戒備，進去看看！」聲音粗豪，乾脆果斷，蘊著威嚴。
「叮」藍如雨劍尖一挑，恰點在長刀刀刃上。
出家人不打誑語，儀琳從不說謊，點頭道：「是呀，他們是來殺姐姐你的，我可擔心，你會殺了他們呢！」
她一個人在武林中闖蕩，孤身女子，無所依靠，一者是她武功高明，另者，能安然無恙，卻是得益於她過人的直覺，雖未練過清心訣類的奇功，卻是天賦異稟。
蕭月生搖搖頭：「此次過後，再要殺他，可是難得很了！」
藍如雨並沒有應蕭月生之邀，而是去了臨安城，找一家民居，租了民居住下來。
他氣息紊亂，調息片刻，復又抬頭，狠狠瞪藍如雨，雙眼精芒閃動，宛如火焰熊熊燃燒。
在通往後花園的月亮門前，劉菁匆匆迎了出來，白衣飄飄，宛如龍女，芙蓉般的臉上滿是歡喜，偏偏她又極易害羞，有儀琳在一旁，便強做矜持，不表露出來，只是淡淡說了兩句。
其餘四人面面相覷，以為大哥被刺激得瘋了。
「那該如此彌補？！」江南雲聽出了師父的言外之意，忙問道。
藍如雨嘴角輕翹，冷笑一聲，拔劍一撩，動作輕巧，彷彿漫不經心，隨意之極。
儀琳點頭如小雞啄食，秀臉滿是讚歎與欽服，半晌過後，待蕭月生說完，拿起茶盞喝水時，她怯怯的道：「大哥，左盟主做得確實不對，不過，何必非要殺人呢？」
若不是定逸師太來信催促，儀琳實在不想離開，就想一直在觀雲山莊獃著。
其中一人指著蕭月生大笑：「哈哈，你這兄弟，可是真能吹牛皮，天下誰人不知，藍如雨厭惡男人，從不正眼看男人，你與她有交情？！……哈哈，這個牛皮吹得不太高明！」
藍如雨轉過頭去，不去看他。
四人見他如此，無奈的對視一眼，嘆氣連連，不甘不願的退後兩步，讓出道路。
「向總管，這一陣子，可有事情？」蕭月生邁步往裡走，一邊隨嘴問道。
蕭月生端起茶盞，輕哼：「自己想罷！」
「你是何人？！」大漢一挑眉頭，沉聲問道，蕭月生神情溫和，他雖不耐煩，倒不好發作。
儀琳秀氣蛾眉挑了挑，嬌聲道：「藍姐姐不會濫殺好人的！」
忽然響起一個人的說話聲：「大哥，這裡有馬蹄印，共有四騎，應該就是他們！」
「站住！」四個黑衣漢子撲上來，圍住她。
儀琳稍一思忖，秀臉微沉下來，輕輕嘆息，已然猜到，除了剛才那四個人，又能是誰？！
……
藍如雨歪頭，伸手重新掛上白紗，眉頭輕蹙，哼道：「這幫人是沖咱們來的！」
毫無顧忌之下，三人趕路極快，幾天的功夫，便回到了觀雲山莊。
「大哥，你應該送一送儀琳妹妹的。」劉菁躺在蕭月生的懷中，偎著他胸口，漫聲說道。
儀琳眼前一亮
儀琳眼疾手快，輕輕一拉，秀眸露出懇求之色，她若是發作，可是傷了大哥的顏面。
蕭月生搖頭苦笑，看了一眼藍如雨。
她身形一晃，出了小亭，站在五人跟前，藍衣飄動，目光如冷電伸縮，氣勢迫人。
儀琳搖搖頭，雖隔著很遠，她已覺察到了這幫人的殺氣，顯然來者不善。
「那是自然！」魁梧大漢瞪大眼，恨恨罵道：「藍如雨那婆娘，心狠手辣，心如蛇蝎，我的兄長，僅是說了一句輕薄的話，便被她殺了，死得冤枉！」
劉菁與江南雲，還有小荷在一旁聽著，眼中光芒閃動，被蕭月生的言語所打動，只覺得他字字璣珠，精僻而微妙，真是玲瓏心竅，方能想到這些，自己便是想上一輩子，也想不到這般深刻與精微。
儀琳搖搖頭，笑道：「可能是我看錯了，沒什麼的……」
「我便是藍如雨！」藍如雨站起來，冷冷道：「你們想報仇？……動手罷！」
儀琳點頭，舒了口氣，既然大哥說不會出人命，那必然不會出人命，自己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哪一個？！」粗豪的聲音問，卻是當中一個身形魁梧高大的中年人正扭頭問身後人。
「想報仇，再練十年罷！」藍如雨輕哼，不屑的望他一眼，長劍歸鞘，轉身便走。
藍如雨好整以暇，不慌不忙的轉身，清冷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一圈，落到那大漢身上。
大漢蹬蹬退了三步，身形搖晃不止，彷彿醉酒，臉色酡紅，目光朦朧，更像是醉漢無疑。
大漢一怔，隨即哈哈笑了起來，其餘四人也嘻嘻哈哈的笑起來，搖頭側目，顯然不信。
蕭月生眉頭皺了皺，輕哼一聲，邁步往裡走。
「唔……」蕭月生點頭，又轉頭瞧一眼藍如雨。
他後退一步，長刀垂到腰際，臉上通紅，胸口劇烈起伏，狠狠瞪著藍如雨。
被女人自頭頂跨過，實在是一件極晦氣的事，況且，她如此明目張胆，實在欺人太甚。
他頭髮散亂，衣衫有幾處破洞，俱是身體要害的部位，膻口，乳突，氣海，諸大穴。
儀琳忽然往左邊看了一眼，黛眉輕蹙。
藍如雨看也不看他們，身形一點，飄然躍起，自眾人頭頂掠過，落到小亭中。
另有一個大漢接著道：「大哥，機會難得，好容易堵著她了，咱們一起上，做了她！」
這幾處破洞都是劍尖所致，若是藍如雨刺深一點兒，他小命早就嗚呼哀哉。
那四個大漢猶是不服，跟在大漢身後，不時回頭，怒瞪藍如雨。
儀琳輕拍胸脯：「謝天謝地……」
「掌門，怎麼了？」儀清師太輕聲問道。
「師父，你可回來啦！」江南雲斜睨他一眼，手上拿著茶盞，眼波流轉，薄嗔道。
但他瘋狂之下，速度與力量大增，長刀快得出奇，加之招式簡單，奮不顧身，刀刀都是玉石俱焚，一時之間，藍如雨也拿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