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335章 授劍
蕭月生斜踏一步，長劍一撩，劍尖斜朝上，似是等在那裡。
她右手一按腰帶，輕輕一甩，銀光晃晃，一柄軟劍抽了出來，輕輕一抖，登時筆直。
楊光遠左手摸著自己喉嚨，怔怔望著孫玉如，俊朗的雙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孫玉如側身，長劍出鞘，一抹寒電一閃即逝，直刺李天勇，僅是刺其肩膀，手下留情。
「草木皆可為劍，這才是上乘的劍法。」蕭月生眯眯微笑。
「算不上好。」蕭月生搖頭，指了指她腰間的長劍：「你且來攻我，我演示一番！」
這個三弟子的武功，她再清楚不過，對那四人的挑戰，能應付得了，卻也堪憂，將將而已。
「不錯，難得有機會，就領教一下高明罷！」李天勇淡淡點頭。
李天勇只覺心中憋氣之極，明明不會真的傷了她，卻又氣惱她為了一個外人而對付自己，如今鬧成了這般的地步，唯有分出勝負，否則，二師兄的威嚴何存？！
孫玉如得勢不讓人，緊逼著他，唯有一步步後退。
這一招，脫胎于「蘇秦背劍」，極是平常的一劍，先前已用過一次，恰到好處的破去了「猛虎下山」。
孫玉如連敗二人，僅是一招，台下的諸位同門俱露驚奇之色，上個月的小校，她可沒有這般劍法。
孫玉如身在空中，看到這一劍，只覺得是自己送上門去挨這一劍，忙不迭的變招。
孫玉如並腿斜坐，端莊優雅，神情肅然，勇敢的正視著師父，圓亮的眼眸中，眼神平靜無波。
師徒二人進屋來，脫了靴子，踏上地毯，來到榻上坐下，各自倚著一個長長的靠枕。
孫玉如愕然，搖搖頭：「師父怎麼會想到他呢？……蕭先生他不會武功的！」
看著孫玉如這張秀美的臉，臉上生動的表情，他的心隱隱絞痛，眼中漸漸透出一股堅定神色。
她來到近前，湊近一看，卻是微眯著眼睛，已經睡著了，發出輕微的酣聲。
孫玉如搖頭，想了想，又再搖頭：「不成，我可做不到！」
「你師父，你還不了解？！」蕭月生輕哼，搖搖頭，露出不以為然之色：「若是說了，你縱使是她的嫡傳弟子，也會被廢去武功，逐出煙霞派！」
「嗯，你心中有數便好。」吳婉雲瞥她一眼，不再多說。
「三師姐，請賜教——！」他躬身一禮，手腕一動，猛的拉出長劍，猛的前沖，長劍離鞘，劃出一道弧線，掠向孫玉如喉嚨。
孫玉如嬌哼，沉聲說道：「我只堅持道義，你們都是身手高明的人，偏偏做這些事，讓人以為咱們煙霞派欺負弱小，恃強凌弱之輩！」
孫玉如的內力，在同輩之中，已然是佼佼出群，雖然劍法差了一些，若是內力強她一倍，那在同輩之中，怕是已經數一數二了。
剛才，她應付四個師弟師妹時，一招制敵，他們雖然驚訝，卻也並不覺稀奇，畢竟四大弟子的武功，遠超過眾人。
孫玉如於是緊走幾步，追上吳婉雲。
「慢著！」楊光遠忽然沉聲喝道，自馬背上躍起，落到蕭月生身前，動作利落瀟洒。
孫玉如上前一步，擋在蕭月生跟前，怒瞪二人，哼道：「你們做什麼？！……給咱們煙霞派丟臉！」
「今月小較，到此為止，大家回去吧。」李天勇上前，鷹目一掃，沉聲說道。
看到二人並肩站
孫玉如點頭，轉身看一眼蕭月生：「蕭先生，你自己回去吧，我去去便來。」
「是二師兄與四師弟吧？」孫玉如一身鵝黃羅衫，手上提著一隻裝飯菜用的木盒，皺眉問道。
竹枝約有一米來長，筷子粗細，一片青黃，乃是一段兒枯枝，拿在手上輕飄飄的。
「那我可不客氣啦！」孫玉如忙道，終於有機會敗他一次，秀美的臉龐興奮得放光，猛的一劍刺出，嗤嗤作響。
這個李天勇，對自己一向是瞧也不瞧一眼的，今天怎麼太陽自西邊出來了，想來不懷什麼好意。
劍法不俗，但是其中的精髓，卻甚少有人領會，他們僅是拚命練劍，對敵之妙用，卻是弱項。
「什麼是頓悟呀，師父？」孫玉如忙問，關切之極。
「哦——？」孫玉如抬頭，想了想，點頭道：「那倒也是，咱們不能分心，……派中劍法繁多，光練咱們自己的劍法，都練不過來呢，哪有機會見識別派劍法呀？！」
她跺一跺腳，嬌嗔道：「蕭先生！」
楊光遠深深望著她，用力點頭：「我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三師姐，請——！」
蕭月生想了想，點頭：「嗯，這倒也是，需得遍歷百家劍法，悟性極佳，方能有此境界。」
蕭月生沒有跟上，緩緩收劍，微笑著看她。
孫玉如忙不迭的搖頭，叫道：「師父，冤枉呀！」
孫玉如不信邪，長劍舞成一團，欲要將竹枝粉碎。
吳婉雲淡淡道：「你不會對姓蕭的動情罷？」
「唔……」蕭月生輕應一聲，勉力睜開眼睛。
孫玉如再一墊步，劍尖迅捷的點上他喉嚨，在喉嚨前三尺停住，然後一點靴尖，飄然後退，長劍歸鞘，神情淡然。
蕭月生微微一笑，竹枝輕輕一點。
他轉向蕭月生，淡淡說道：「蕭少俠有禮了，……據說，你會武功，是否恢復了？」
蕭月生笑了笑：「劍法嘛，無外乎出劍，收劍，百變不離其宗，你需得進得地獄，脫得地獄。」
「叮」劍尖點在劍脊處，恰到好處。
蕭月生醒來，打量她一眼，低聲問：「勝了？！」
「你沒有鬆口罷？」蕭月生忙問。
蕭月生微闔雙眼，似睜非睜，似閉非閉，身子搖晃不止，動作輕微，如在打瞌睡。
孫玉如忙扭身避讓，長劍一刺，直襲其喉嚨。
……
「什麼規矩呀？」孫玉如心中一跳，忙問道。
孫玉如睜大圓亮的眸子，怔怔問：「他會武功么？！」
蕭月生心下倒有幾分好奇，溫聲笑問：「差得遠？……你大師姐的內力，強你多少？」
楊光遠偏偏不信邪，內力運處，劍勢更疾，欲搶先一步。
李天勇看了眾人一眼，不再理會，招招手：「三師妹，師父喚你過去！」
李天勇沉聲哼道，森然盯著她：「好啊，三師妹，胳膊肘已經學會往外拐了！」
孫玉如來到蕭月生小院中時，他正躺在一張矮榻上，仰頭望天，微眯著眼睛。
蕭月生不去反駁，而是道：「她若知我會武功，且看了你們煙霞派的武功，她定會殺了我。」
如今，她養成了這一習慣，每次動手過後，事後都會仔細想一想，重現當時的情形，在腦海里
「哦——？！」蕭月生粗重的眉頭一挑，露出驚訝神色。
「真的不是他傳的？！」吳婉雲緊盯著三弟子，沉聲問道，眼波隱隱透出凌厲光芒。
天上的太陽極明媚，散發著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懶洋洋的，舒服得想要睡過去。
「別人怎麼樣，何須理會？！」李天勇沉聲哼道，冷冷瞪著她：「三師妹，你讓開！」
……
孫玉如不但不避，反而一墊步，嬌軀輕盈的衝刺，長劍出鞘，按腕抖劍，輕輕一撩。
「你拿這個跟我打？！」孫玉如歪頭瞧了瞧竹枝，一劍便能斬斷，豈能擋得住自己？！
李天勇深深望了一眼蕭月生，沒有說話，楊光遠怔怔而立，眼光迷離，仍沉浸在剛才的一劍中。
李天勇扭身避開，發覺她的劍勢極快，定會先自己一步，只能扭身避開，不能與她對攻。
「四師弟，承讓！」孫玉如微微一笑，抱拳一禮，退後幾步，回到蕭月生身前。
李天勇上前，拍拍他肩膀，沉聲哼道：「四師弟！」
「師父，你想哪裡去了？！」孫玉如忙低頭，臉頰染上兩團紅雲，嬌艷秀美。
「玉如，咱們煙霞派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是吧？」她語氣淡淡的，卻帶著威嚴。
孫玉如搖頭，輕哼一聲：「不必啦！」
孫玉如一怔，醒了過來，抬頭道：「我使得還不好么？！」
「青雲功，倒是別緻的名字。」蕭月生呵呵一笑。
蕭月生搖頭苦笑：「你們練功夫的，怎麼偏偏喜歡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百姓？！」
「走罷……」李天勇轉身，仍步是大步流星，氣度沉凝。
「這等神功，不能見識一下，委實生平之憾吶！」蕭月生搖頭笑了笑，感慨了一句。
她踏前兩步，打量一眼楊光遠，嬌聲笑道：「四師弟，你還不死心吶？！」
這些話，倒是勾起了蕭月生的好奇心。
蕭月生仍斜斜一點，不緊不慢，似乎隨意的瞎指點一般，毫無章法可言。
眾人意猶未盡，仍沉浸在孫玉如那一劍之中，沒有說話，若有所思，演武場上一片寧靜。
她低頭沉吟，在思忖為何他輕輕的一劍，根本沒使用半分力氣，便能逼得自己變招躲避。
「我想領教一二！」楊光遠沉聲喝道，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寒光四射中，猛的一刺。
「玉如，你的劍法，劍意還是不純！」蕭月生見她陷入自尋煩惱之中，便出聲打破，拉她出來。
蕭月生搖頭苦笑，看了一眼孫玉如。
眼下的情形，大出她意料，孫玉如一招制敵，招式精妙絕倫，有化腐朽為神奇之妙，對劍法的理解，躍進一大步，已是登堂入室，初窺見堂奧了。
「但願如此！」李天勇沉聲哼道。
這一套本領，是在蕭月生的督促下，努力養成的，訓練方式極是異常，極苦極累。
蕭月生呵呵一笑，拍拍她香肩：「你呀，對你師父還是了解不深吶！……她的性子，可是厲害得緊！」
「嗯，我也試過，他確實沒有內力。」吳婉雲眼中露出思索神色，想了想：「這個人，不簡單吶……」
「啪」劍光散盡，跌落地上。
「先生，師父好像懷疑是你傳我武功的呢！」孫玉如一下坐到他身旁，憂心忡忡的道。
「天下萬物，皆可為劍。」蕭月生想了
蕭月生搖頭一笑，撫了撫唇上的小鬍子，搖頭道：「唉……，高手寂寞！」
「二師兄，看來，你們是鐵了心要跟蕭先生動手了！」孫玉如不滿的叫道。
她搖搖頭，不通道：「師父，我可是親自試過他的脈相，經脈里沒有一絲內力呀！」
吳婉雲端坐椅上，神情不變，冷若冰霜，眉頭卻是挑一挑，仔細看了孫玉如兩眼。
「我武功沒落下，放心罷！」孫玉如嬌聲哼道，擋在蕭月生身前，擋住二人的目光。
蕭月生眉頭一皺，臉色淡然，掃了他一眼。
「你不去練功，整日里遊玩，怎麼成？！」李天勇沉聲喝道，鷹目緊盯孫玉如。
孫玉如忙扭柳腰，腳尖一點，前進之勢立頓，長劍揮動，在眼前劃出一道銀色扇面，想要攔腰斬斷竹枝。
她使的確實是煙霞派的劍法，每一招別人使來，平平無奇，但在她手上，卻是精妙絕倫，恰到好處。
孫玉如怔怔出神，低頭沉思，蕭月生剛才的話，不停在她耳邊迴響，難道，師父真的會如此嗎？
蕭月生神色平靜，目光溫潤，淡淡籠罩著他，緩緩問道：「楊少俠有何貴幹？！」
他轉身，溫和的問孫玉如：「三師妹，要不要歇息一下，調息一會兒？」
「你呀，天下間的劍法，你見識得太少！」蕭月生看出她的思索，索性便點破。
「呵呵，這一劍，如何？」蕭月生笑眯眯的問。
但如今，對上了楊光遠，仍舊僅用了一招，便制住了楊光遠，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嗯……」孫玉如想了想，仍不得要令。
蕭月生笑了笑：「玉如你的內力，倒是不俗！」
吳婉雲盯了她一眼，淡淡道：「忽然之間，恍然大悟，一通百能，便是頓悟，像你這樣的！」
「你這是自賣自誇嘛！」孫玉如斜眼望他，嘟著櫻唇，恨恨嗔道。
「可能她另有師承吧，在下先行一步，告辭！」蕭月生笑了笑，轉身便走。
接下來的兩場，毫無懸念。
「不簡單？」孫玉如疑惑的問，搖頭道：「我可看不出呢！……當初若不是咱們救他，早就丟了性命！」
蕭月生一抖竹枝：「讓你瞧瞧什麼是真正的劍法！……來吧，出劍罷！」
孫玉如退後幾步，來到蕭月生身旁，左肘又一拐下去，力道頗重，卻又不太重。
孫玉如秀美的臉龐露出遺憾神色，搖頭道：「大師姐修鍊的是青雲功，這可是了不得的神功！……因為大師姐是下任掌門，所以才以修習，我是沒機會啦！」
吳婉雲看她半晌，見她一臉疑惑與委屈神色，便有些信了，這個三弟子，從來不會撒謊的。
這兩場，俱是美貌的女子，她們的武功，並不遜於先前的男子，因為煙霞派的武功，更適宜女子修鍊。
蕭月生醒來，睜開眼，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坐起來，微眯著眼睛：「怎麼了？！」
「好呀！」孫玉如忙道。
這一日傍晚，蕭月生與孫玉如帶著木盒，正返回山谷，他們一整天都在山上遊玩。
……
她一直記著他的傷，不敢下太重的手，免得再把他弄傷。
李天勇與楊光遠雖然鼓掌，目光不時瞥向蕭月生。
吳婉雲斜身側躺，一手支頭，懶洋洋的望著孫玉如。
蕭月生點頭，鄭重道：「那便好，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她急忙安慰自己，不會，師父不是那般狠心之人，但心底里總是冒出一個聲音：他說得對！你師父就是這樣的人！
說罷，踏前向師父吳婉雲行禮，又朝大師姐與二師兄行禮，轉身面對孫玉如。
吳婉雲細膩如瓷的嘴角露出一抹淺笑，眼波冷漠，淡淡問：「誰說他不會武功的？」
「蕭先生，不至於這般嚴重罷？」孫玉如見他說得嚴肅，語氣鄭重，便有幾分怯意。
孫玉如捂著手腕，拿在眼前看了看，扭頭瞪他，嬌嗔道：「人家的手都腫了！」
孫玉如狠狠白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仔細回想剛才的劍招，一招一式，皆在眼前重複開來。
孫玉如唯有扭身變化，右腳尖點左腳背，身形一緩，斜斜平掠出六尺去。
蕭月生竹枝即將碰到長劍時，輕輕一抖，瞬間加速，直直刺了進去，宛如捅一個風扇中。
兩人劍來劍往，李天勇的根本功極紮實，孫玉如仗著巧勁兒，難以真正討得了好。
馬蹄聲再近，轉眼之間，來到了跟前，兩匹健馬騰身上了山谷，騎士是兩個男子，正是李天勇與楊光遠。
「不……不會的，師父不會的！」孫玉如搖頭不迭，大聲說道。
還未到谷口，便聽得馬蹄聲，兩人停下。
蕭月生接過長劍，掂一掂，笑道：「你是你那位四師弟，出那一招看看。」
「那是自然！」孫玉如忙點頭：「我緊咬著不放，一直說是我自己領悟的！」
孫玉如感嘆道：「好像這門神功，修鍊過後，內力便是青雲直上九千里，突飛猛進，遠超常人呢！」
此時，李天勇踏前一步，沉聲喝道：「下一場，楊光遠對孫玉如！」
蕭月生手腕一顫，斜踏一步，竹枝抖動，脫出劍招籠罩，不僅躲過攔腰一斬，且又指向她腰間一處大穴。
「師父不會的！」孫玉如忙搖頭。
這間屋了，共有兩張香榻，一張擺放在西側的南角，帷幔垂下，是正規的卧榻。
孫玉如仍舊是一招制敵，使的一直是煙霞派的劍法，而且，這些劍法，乃是煙霞派基礎劍法，入門劍法。
吳婉雲低聲說了幾句，起身離座，扭頭離開。
孫玉如點頭，身形一躍，軟劍筆直，劃出一道銀光，嗤嗤作響，俯衝著刺向蕭月生。
孫玉如的劍並非速度快，只是路線怪異，看似慢悠悠的一劍，卻往往後發先至，頗符奇門遁甲之術。
「唉……」楊光遠垂下頭，精氣神似乎被人抽走一般，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只是可惜，煙霞派的劍法，僅得其形，未得其神，吳婉雲的身手不知如何，但其幾位弟子，卻是差了一些火候。
「……咱們回去罷！」李天勇嘆息一聲，苦笑著搖搖頭，低聲道：「沒什麼的，繼續苦練便是！」
「你——！」楊光遠怒哼，狠狠瞪著她，雙眼幾乎噴出火來。
隨即，她一瞪眼，眼波一閃，哼道：「小丫頭，別打岔，說吧，究竟是不是他傳你武功了？！」
二樓中央的一間屋子，月白地毯，乳白色輕紗幔帳，傢具都是素潔之色，整個屋子既顯溫馨，又覺淡雅。
蕭月生點頭笑了笑，擺了擺手。
「接劍！」李天勇毫不猶豫，拔劍出鞘，動作輕盈疾捷無數遍，與其本身的氣質相差甚遠。
兩人心中生怒，難不成，煙霞派的小校，就這般無聊，讓
另一張擺在屋子正中央，上面沒有絲緞綢被，僅擺著一些長枕與靠墊，是用來坐著之用。
這定然是因為避世太久，與世隔絕，甚少有機會真正的廝殺所致，也故她們內力這般強，卻是寂寂無名。
「那就打敗我吧！」孫玉如沉下臉來，兩人頓時對峙起來，目光相鬥，如道道火花在空中。
楊光遠的臉色更加難看，如抹了一層土灰，死死盯著蕭月生，雙眼寒芒閃動，充滿了血絲。
李天勇打了個哈哈：「呵呵，你不會武功，那三師妹的劍法如何會變得這般厲害？！」
如今，天下年輕一代的英才中，令狐沖的內力比不上杜文秀，林平之的內力怕也比不上，算得上是年輕一代的高手了。
演武場上，一片寧靜，大家彷彿啞巴了似的，集體失聲，怔怔的望著孫玉如。
「你的劍法高，劍法高，成了罷？！」孫玉如哼道，彎腰撿起長劍，插回鞘中，嬌哼道：「用那麼大的勁兒幹嘛？！」
她想了想，沉吟著道：「難道，你是頓悟了？」
場下的弟子們叫好不迭，哄然喝彩，只覺觀三師姐出手，如飲醇醪，妙不可言。
「雖胡思亂想了！」孫玉如小手擺了擺，左手一拔劍，寒芒四射，長劍出鞘，倒持著遞向蕭月生：「……你說我那一招怎麼使不對？」
蕭月生手腕再壓，劍尖再挑，仍舊等在那裡。
孫玉如見他神色，囑咐了一句：「蕭先生，你是別想了！……這門神功，除了師父，當今世上，便只有大師姐知道，她們誰也不會告訴你半句的！」
長劍向上盪起，偏偏他用勁極大，盪起之後，極難控制，事得他身形一個踉蹌。
他輕輕一抖竹枝，笑道：「來來，你出劍罷。」
「嗯。」蕭月生點點頭，不感興趣，想著明日是否繼續向高處走走，艾山的勝景不少，值得一游再游。
孫玉如哼道：「不成，你們若想跟他動手，須得先跟我打，打敗了我，自然沒人阻止你們！」
孫玉如笑了起來：「師父說我心思單純，最適合修鍊內功，……可惜，比大師姐差得遠啦！」
吳婉雲搖搖頭：「龍也有淺水時，誰都有落難的時候！」
他心思電轉，嘴上卻道：「我可不會武功！」
「當然嘍！」孫玉如輕哼，斜睨他一眼，嬌哼：「你打起精神，被師父看到，會生氣的！」
「真的沒有！」孫玉如用力點頭。
孫玉如搖頭，露出疑惑神色：「師父，我也不知怎麼的，練著練著，就忽然明白過來了！」
煙霞閣
「三師妹，你退一邊去！」李天勇沉聲喝道，緊盯著她。
孫玉如點點頭：「這一下，確實比我使的精妙！」
吳婉雲沖李天勇招了招手，他忙湊過去。
楊光遠轉頭看一眼蕭月生，複雜莫名，搖搖頭，跟在李天勇身後，也漸漸離開。
「你瞞得地別人，瞞不住我。」楊光遠冷冷說道，他宛如換了一個人，神情冰冷。
「我連大師姐的一半兒也比不上！」孫玉如搖頭，頗有幾分憤憤之意，是怨自己不爭氣。
「玉如，你的劍法，是不是跟那位蕭先生學的？！」吳婉雲輕掠鬢邊落下的一綹青絲，淡淡問道。
吳婉雲無動於衷，瞟她一眼，哼道：「你的武功突飛猛進，我可聽說，你先前是偷懶的！」
楊光遠抬頭，目光漸漸清醒：「二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