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422章 辟邪
華山腳下，一道紫影飄過，沿著華山的小路，速度奇快，轉眼之間，已是上到了半腰。
「嘿嘿，無情，你們華山派可曾還有情？！」紫衫青年冷笑一聲，仰天打了個哈哈，嘲諷之意溢滿話語。
這個紫衫青年蛤蟆吃天，好大的口氣！他們紛紛露出不屑的微笑。
華山派俠于玉女峰下，半山腰上，一個高大的牌坊聳立，上書華山派三個大字，氣勢萬千。
紫衫青年點頭，轉眼望向令狐沖，緊盯著他：「令狐沖，聽聞你劍法超級，當世罕有，我前來領教！」
近一年來，隨著林平之與令狐沖聲名鵲起，再有嵩山派左冷禪的身死，泰山派的慘敗，華山派越發的興旺，無人敢於小瞧。
另一個弟子伸手入懷，抽出一個竹管，甩手扔到空中。
「動手罷！」令狐沖淡淡而道，一顫長劍。
「那再好不過！」江南雲抿嘴輕笑，哼了一聲，道：「這幫嵩山派的傢伙，一肚子壞水，不能不防，若不是顧著方證大師的慈悲胸懷，我早去滅了他們！」
眾人不由一怔，想到了他剛才所報的姓。
「你是來找大師兄切磋劍法？！」林平之淡淡問道。
她抬頭，明眸如水，投到蕭月生臉上，正色道：「師父，我打聽了一下，嵩山派上下，並沒有辟邪劍譜的消息。」
一個華山弟子踏前一步，打量著他，點頭道：「不錯，正是華山派，……尊駕高姓大名，前來華山派有何貴幹？！」
林平之見他神情堅決，沉吟一下，緩緩點頭，算是同意。
令狐沖踏前幾步，長劍緩緩抽出，斜指著紫衫青年，一抱劍柄，沉聲道：「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今天，你不比不成！」紫衫青年冷笑一聲，負手而立，神情倨傲，目光冷漠。
……
先前的黃雲仍凝在空中，沒有散去，這一團出現在它旁邊，兩朵黃雲凝立在空中。
岳靈珊一臉緊張，看了看大師兄，又看了看掌門師弟，不知如何是好。
蕭月生微微一笑：「待選好了掌門，新任掌門的第一件
「閣下姓左，與嵩山派的左盟主是何關係？！」林平之沉聲問道，若有所思。
「好罷。」她無奈的嘆氣。
林平之上前一步，按劍擋在岳靈珊身前，與令狐沖並肩而立，沉聲道：「閣下如此，莫怪我華山派無情！」
被他冷漠的目光一掃，兩人心裏不由泛起一股寒氣，暗自打了個冷顫，好像被一條大蛇盯住一般。
「砰」的一響，天空中炸開一道黃煙，在空中凝而不散，形成一團黃雲。
「怪不得……」林平之沉吟著點頭，片刻后抬頭，道：「你所使的，是不是辟邪劍法？！」
「方證大師一直沒有信兒過來罷？」蕭月生皺眉問道。
「尊駕何人，前來硬闖華山派？！」林平之踏前一步，抱拳一禮，淡淡說道。
負手踱步，幾步之後，他停下來，望向江南雲：「少林派可曾插手？」
……
夕陽西下，一輪殘日斜墜西山，馬上便要墜落下去，卻仍發揮著餘光，柔和而瑰麗，整個華山被染成金紅。
「果然如此！」林平之點頭，神色仍舊沉穩。
紫衫青年上下打他一眼，冷冷道：「我久聞華山派令狐沖的劍法第一，前來討教！」
令狐沖搖頭，他明白掌門之意，是先讓二師弟探一下虛實，再出手切磋，更有把握。
另一個華山派弟子問：「你找大師兄？！」
二人點頭，一個弟子道：「你找大師兄何事，我可先去稟報，再請上山！」
這一陣子，江南雲頗是繁忙，整日在清平幫獃著，督促幫眾練功，多加指點，加快他們進境。
江南雲白了他一眼，點頭稱是。
他長劍斜橫于胸前，雙眼微眯，緊盯著令狐沖：「果然好劍法！不愧是華山第一劍！」
他聲音不大，卻凝而不散，在清風中緩緩送到對方耳中，神情沉穩，不卑不亢，頗顯大氣。
「師父，我可是難得清閑，特來看看你呢！」江南雲嬌嗔道。
紫衫青年一怔，轉過身來，也不怕令狐
令狐沖微微一笑：「這便是辟邪劍法？！……好得很，正想見識一下！」
「掌門師弟，莫與他廢話了，我跟他打一場！」令狐沖站出來，沉聲說道。
不過，令狐沖對於自己的獨孤九劍頗具信心，不必如此，當今天下，除了觀雲山莊的人，掌門師弟，還有恆山派的儀琳掌門，再沒有什麼敵手。
令狐衝心中亦是一驚，只覺眼前一花，寒氣刺來。
紫衫青年冷笑一聲，看了林平之一眼，見到他神色沉穩，一動不動，眼中並無波動。
亭內坐著兩個青年，身上打扮，乃是華山派的弟子，長劍掛于腰間，須臾不離。
兩人正在說著話，說說笑笑，頗是歡快，忽然眼前閃過紫影，忙轉頭望去。
他的身邊，一個男子一身青衫，懶洋洋站在那裡，透著一股不羈與洒脫之氣。
華山派有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之訓。
他目光一凝，轉注于青衫男子，心下暗忖，此人必就是令狐沖了，那先前的一人，必是華山派新任掌門林平之！
「好！」紫衫男子沉喝一聲，驀然化為一道紫影，宛如紫電一般射向令狐沖。
心中凜然，下意識的，他一個破劍式，順著寒氣方向刺去，已是盡展平生絕學。
「師兄，咱們不必追上，還是回去罷。」一個弟子無奈搖頭，苦笑著一攤手。
岳靈珊轉身，點點頭，強按擔心，退後兩步，跟在林平之身邊，朝場中看去，心中擔憂。
其速度奇快無倫，周圍眾人只覺眼前紫衫一閃，已到了大師兄身前，寒光閃動。
敢到華山派來撒野的，並未有過，如今第一次碰到，他們大感興趣，覺得新鮮，忙過來看看。
「師——父——！」江南雲跺腳嬌嗔，柳腰扭動。
蕭月生點頭：「嗯，嵩山派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心氣兒仍未打散，……誰做了掌門？」
他性子洒脫，不屑於拍馬，但更容不得別人抬高自己，他所說的，只是事實而已。
令狐沖微微一笑：「華山第一
其餘人也紛紛微笑，覺得這個紫衫青年人倒英俊，說話卻不靠譜，大師兄的劍法，天下罕見，誰能殺得了他？！
二人說著話，回到了小亭中，眼神卻是開始警惕起來，左顧右盼，生怕另有一個人闖進來，那二人的罪過可就大了。
蕭月生皺眉掃她一眼，哼道：「這些事，你想想便是，何必說出來，女人家，需得含蓄才是！」
紫衫青年冷笑一聲：「不必通稟，我找令狐沖比武！」
「我姓左！」紫衫男子淡淡說道，不再說話，雙眼緊盯著令狐沖，腳下緩緩而動。
「嗯，追也追不上，他去找大師兄，定討不了好的！」另一個弟子點頭，冷笑一聲。
林平之眉頭一皺，掃了他一眼，暗自思忖，此人說話，明顯帶著挑撥之意，其心可誅，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們是看到了天空中的兩團黃雲，忙趕過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硬闖到華山派來！
紫衫青年點頭，一言不發，目光淡漠掃二人一眼。
「站住！什麼人？！」兩人騰的站起，飛身掠過小亭欄杆，飛出小亭，來到路口，雙手一攔，擋在紫影之前。
蕭月生受不住她撒嬌，忙道：「好啦好啦，快說正事罷！你可是一個大忙人！」
「師姐，放心罷，大師兄敵得過他。」林平之低聲安慰。
紫影停下，卻是一個俊美的青年，臉如冠玉，嘴若塗丹，劍眉斜長入鬢，眼若寒星，熠熠閃光，目光卻是冷漠陰沉。
掃了二人一眼，紫衣青年淡淡道：「這裡是華山派罷？」
他微一抬下頜，傲然而道：「不錯，我使的正是辟邪劍法！」
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平之，他點頭道：「怪不得你做了掌門，腦袋就是與常人不同！」
蕭月生抬頭瞥她一眼，淡淡道：「怎麼這般清閑，這個時候來找我？！」
江南雲點頭，心中思忖，師父不愧是師父，明明想這麼做，卻不說出來，講究一個含蓄。
兩個弟子身為知客之職，見過的人
「就是，大師兄劍法，嘖嘖，那可不是吹的！」先前弟子點頭不迭，讚歎道。
華山派的兩個弟子見狀，停下了追趕，眼看著他越行越遠，再追也是無用。
「令狐沖何在？！」紫衫青年冷冷道，惜字如金。
「站住！」二人忙大喝，追了過去，另一個人自懷中掏出一個竹管，朝天空拋出。
紫衫青年冷笑一聲：「你跟不跟我打？！」
華山
……
令狐沖不由笑了起來，左右看了看，搖頭道：「你若能殺了我，倒也是你的本事！」
當初左冷禪身死之後，林平之便曾猜測，不知辟邪劍譜花落哪裡，畢竟曾是林家之物。
「令狐沖此時在山上罷？！」紫衫青年冷冷道。
令狐沖眉頭一皺，劍眉聳了聳，搖頭道：「我成心不比，你能奈我何？！」
清氣卻無法衝散淡淡幽香，仍在他鼻前繚繞不絕。
「大師兄，小心一些，這是辟邪劍法！」他轉頭對令狐沖道。
江南雲白了師父一眼，他說話總是帶著挖苦，好在已經習慣了，若是好聲好氣的跟自己說，反而不習慣。
如今他已息了練辟邪劍譜之念，自己如今的劍法，更在辟邪劍法之上，只是那是林家之物，若是能夠奪回，也算不愧對祖宗。
「他乃我父親！」紫衫沉聲哼道，臉色陰冷，死死盯著令狐沖，冷笑道：「他生前曾說，華山派有令狐沖在，便不會墜落，我倒要看看！」
那個方向，正是靠在令狐沖身邊的岳靈珊！
蕭月生清咳一聲，沉吟道：「礙於方證大師，確實不宜主動出手，待他們再來報仇，便可光明正大，挑了嵩山派！」
魔教畢竟是龐然大物，底蘊深厚，江南雲心中沒底，便想多加強幫眾們的自保之力。
令狐沖臉色一沉，劍眉聳了聳，沉聲道：「本以為閣下是個直人，卻不想行事如此，令人不恥！」
「叮叮叮叮」清脆金鐵交擊聲
「師父，在看什麼寶貝呢？！」江南雲飄然來至他身前，抿嘴笑問，巧笑嫣然，容光逼人。
他掃了一眼，沒有見到年長之人，先前一個，乃是俊美不凡的青年，神色沉穩，一動不動，如一桿標槍傲立。
「好像還未選出來呢！」江南雲搖頭。
「大師兄，還是讓二師兄先來罷！」林平之沉吟一下。
紫衫青年頓了一下，抬頭看一眼天空，冷笑一聲，不再理會，身形飛速前行，在山上留下一抹紫煙。
他們搖頭嘆息，看了看山路，又看看天空。
玉手一招，攝來一個綉墩，坐到蕭月生跟前，靠得極近，清幽香氣不停鑽到蕭月生鼻中。
牌坊之下，有一個亭子，有些破敗。
令狐沖踏前一步，來到林平之身旁，懶洋洋一抱拳，笑道：「我可不喜歡與人動手，你從哪裡來，回哪裡去罷！」
蕭月生微微一笑：「你有這般好心？！」
江南雲搖頭：「聽說，方證大師僅是停留了半日功夫，應是沒有機會。」
林平之與令狐沖身後，還有幾個華山派的弟子們，滿臉興奮的望著他。
江南雲緩緩點頭，黛眉皺起來，想了想，道：「師父，這是不是說，方證大師並沒有說服嵩山派，他們仍是心存報仇之念？」
紫衫青年飛身來到玉女峰下，便見到一群人正等在那裡，仔細的端量著他。
「哦——？」蕭月生眉頭一挑，放下白玉雕像，站起身來，推開窗戶，一陣清氣頓時湧進來。
「殺不了你，我殺她！」紫衫青年伸手一指。
青衫男子身旁，一個桃紅色羅衫的少女俏生生站著，秀麗過人，一陣風吹來，吹動著她的衣角，款款如鮮花綻放。
他臉上神色滿是不信，上下打量著她，又搖了搖頭。
「砰」的一響，再次出現一團黃雲，凝而不散。
說罷，身形一閃，驀然自二人中間穿過去，身形一晃，已經跑出十余丈遠，身法奇快，二人反應不及。
他隨著劍法的增強，信心越發充足。
「我殺了你！」紫衫青年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