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429章 灌頂
「老梁，這是……？」
「當然，也有別的法子。」蕭月生隨即一笑，溫聲道：「這是急進的法子，也有溫和方法，便是慢慢修鍊，若是他日武功達到，也會成為影衛。」
「嗯，臨安城內不少的富商大賈，不乏有人珍藏。」蕭月生點頭，清平幫如今也算是地頭蛇，兼之重視情報，不難找出這樣的玉佩。
如此看來，化光訣的威力，果然無法計量，只是沒有機會完全放開手腳，試一試自己究竟達到什麼程度。
「嗯，正是如此，好像是在夢裡一樣，夢一醒了，便忘了究竟是什麼，只記得極是精妙的心法！」另有一人也點頭附和。
接過白玉杯，蕭月生點點頭：「嗯，已經好了，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嗯，明白了，咱們各自的武功都不同的。」老梁點點頭，身形一晃，似是一片羽毛，卻速度如電，原地幾乎留下一道殘影。
當他們醒過來時，天色已明，屋外唧唧啾啾，鳥兒歡鳴，聲音清脆悅耳，透著喜悅。
「師父，聽說你最近想要好玉，這幾塊成不成？」江南雲自懷裡掏出四枚玉佩，晶瑩溫潤，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十餘人跟在他身後，鼻中湧來這股香氣，頓時心神一靜，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說起來，也怪了，明明知道這篇心法，但若是讓我說，卻說不清楚。」一個人話裡帶著驚訝，還有幾分迷惑，不停搖頭說道。
「這便是灌頂之術吧！」其中一人感慨道。
另一個人相貌憨厚，約有近四十歲，看起來沒有什麼惹人注目之處，眼神也不復剛才的銳利。
蕭月生慢慢闔眼，大拇指動作緩慢，悠悠按上，如按手指印一般，透出一股凝重氣勢。
十人各自雙眼一閃，陡然變亮。
「師父，你要這些玉佩，有什麼用處？」江南雲好奇的問。
相比于遙遙無期的護法，他們更相信師祖蕭一寒，相信他不會輕易讓自己死去。
看著這個大大的「靜」字，他們心中一片寧靜，浮躁像是靠近太陽的雪，一點一點兒融化。
當內力達到一定程度，會自動調節身體，達到最佳的姿勢，絲毫不會給人彆扭之態，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
這裏風景優雅，氣候宜人，委實是一個難得的好住處。
「這……這是什麼拳法？！」有人吃驚的問。
一個少年舉起右手，蕭月生微一頜首：「怎麼？」
蕭月生搖搖頭：「近期風平浪靜，卻不會有什麼大事。」
「那好罷，你們現在閉目調息，其餘之事，不必理會，不必驚慌，只需收好本心！」蕭月生點頭，沉聲說道。
……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他點點頭，身下蒲團浮起，約有一尺高，托著他來到第二個人身前。
蒲團
「老梁，你怎麼了？！」眾人關切的問，他的人緣極佳，寬厚溫和，又樂於助人。
不僅是腦袋，身子也是疼痛，彷彿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稍一動彈，如有萬千根針一同紮下來。
片刻過後，他臉色驀然煞白，血色盡褪，看上去嚇人。
像是躺在鬆軟的大床上，蓋著溫暖的被子里，渾身溫暖，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他們隨在身後，魚貫進來，雙眼不亂動，眼睛餘光打量不停，盡收眼底。
蕭月生掃她一眼，笑道：「玉佩的用處可大得很，日後你便知道了！……這些玉佩頗是珍稀，何處得來？」
心中驚異，他竭力靜心，細細觀看這篇心訣，慢慢的，越發覺得此訣玄妙，可謂是字字璣珠。
大拇指慢慢收回，蕭月生雙手再次結印，自頭頂緩緩落到丹田前，隨即寂然，一動不動。
在丹田處一定，又緩緩抬起，右手四指縮起，攥成拳頭，唯有大拇指伸直，緩緩按上對方眉心。
蕭月生溫潤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笑了笑，道：「若有是想循序漸進，溫和一些，可以退出。」
如此反覆，蕭月生每一次歇息一兩分鐘左右，很快將十個人都放倒在地。
一座假山位於亭子旁，矗立在院子當中，恰好擋在正廳與門口之間，無法直接看進去。
幽幽檀香中，無人動彈，緘默不語，個個神色堅定，緊抿著嘴。
十人點頭，闔上雙眼，雙手結印丹田，身子端直，各具氣像，看他們打座姿勢，便知已入門徑。
他們神情沉靜，定定望著蕭月生，未露異色。
蕭月生雙膝盤坐，安穩坐于蒲團上。
他卜算之術極精，進入化境，增強了直覺，敏銳之極，若是有事，提前幾天便能隱隱生出預感。
「好了，大夥坐下罷！」蕭月生拍拍巴掌，將他們驚醒。
「絕不是搶的偷的，師父放心！」江南雲嬌嗔道。
「小荷姑娘，有勞了！」老樑上前一抱，躬身一禮，神情恭敬。
「嗯，但願如此罷！」老梁點頭，苦笑道。
他們幾乎同時醒過來，抬頭一看，天色大亮，紛紛起身。
「這叫分身化影，乃是我腦海里的一片心法。」老梁輕撫著額頭，露出苦思神色。
「是第二天了？我怎麼一點兒沒覺得餓？！」一個青年起來，摸著肚子。
他感覺到身前有人，知是蕭月生，並未動彈，甚至眼皮也未動，心中一片寧和，任由蕭月生施為。
「師父，是不是有什麼事？」江南雲點頭，輕聲問道。
……
「這便是灌頂之術的神奇吧，可能是咱們的修為還太弱，過一陣子，練得精了
他們眼中閃過堅毅，緊抿著嘴，神情堅定的望向蕭月生。
隨意擺擺手，蕭月生溫聲道：「你們是自清平幫中選出的精銳之士，評斷的標準，是你們的潛力與天賦。」
他們慢慢發覺，眼前景色漸漸變化，天色雖暗，眼前卻越來越清楚，北牆上掛著的靜字清晰可見。
剛才醒來時，他們眼神銳利，宛如寒劍出鞘，咄咄逼人，令人不敢直視。
長長吁一口氣，他也沒想到，施展灌頂之法，竟然如此容易了。
「嗯……，估計到了護法，但可堪影衛一職。」蕭月生慢慢說道，笑了笑。
「好，甚好！」蕭月生點點頭，他們沒有一個臨陣退縮，意志堅定，倒是符合他的條件。
此時，一個時辰已經過去。
此人身形魁梧，臉龐方正，約有三十余歲，相貌剛毅果敢，堂堂儀錶。
矮几衝著房門，擺在正當中，其後正北牆壁上，掛著一張字畫，上面寫了一個「靜」字。
待他們分別坐下，靜靜望向自己，蕭月生微微頜首，臉色慢慢沉下來，一臉鄭重，沉聲說道：「我要施展灌頂之術，將內力與武功直接烙入你們身體。」
內力循行一個大周天，他輕吁一口氣，慢慢睜開眼睛。
天色已經暗下來，屋裡僅能隱隱綽綽看到彼此，但渾身難受，痛苦不堪，顧不得別人。
痛苦一去，舒爽之感像是一點兒火星，慢慢的，越來越強，越來越強烈。
小荷輕輕一笑，香軀一盪，避開他的一禮，抿嘴道：「不必如此客氣，折煞小女子了！」
這座小院東邊是花圃，西邊是竹林，竹前北邊是一座小亭子，朱欄畫柱。
他頭腦里，隱隱約約，若有若無，飄出這麼一個名字，並非經過他的思考，而是好像本就存在腦袋裡，只是記不太清。
蕭月生轉過假山，直接來到正屋，推開房門，一股淡淡檀香氣息撲面而來。
但不明情形之下，他卻不敢修鍊，便自入定中醒來。
「可是你剛才修鍊的拳法？」老梁若有所思，緩緩問道。
這般思緒，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如閃電。
現在，他們有的仍舊如此，有的已經好了一些，最溫和的，便是這個四十余歲的老梁，幾乎與平常一樣。
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拳頭，他臉上也露出疑惑神色，想了想，又是一拳擊出。
只是如何取得，怕需得一些手段，憑江南雲的心計，想來小事一樁而已。
眾人點頭，各自閉上眼睛，雙手結印，開始入定練功。
他們眼中閃過迷惑，微微搖頭，並沒聽說過灌頂之術。
十個人回過神來，此時的他們，雙眼明亮，精神奕奕，神采飛揚，彷彿剛剛酣睡醒來，精氣神
這四枚玉佩，晶瑩溫潤，散發著光澤，似是有一層光華蘊藏其中，在不停的流轉，仔細望上去，如雲似霧，隱隱約約，卻又看不清楚。
十人抱拳一禮，躬身拜見。
她又道：「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還是請先過去罷。」
眾人微一沉吟，各自思索，俱露出驚異神情。
「這也是師祖的灌頂之術，將內功心法直接烙入咱們腦子裡，不必費心去記，怎麼也忘不掉。」老梁憨厚的笑了笑，聲音寬厚，令人生出信任感覺。
蒲團慢慢落下，無聲無息，蕭月生雙手在胸前結印，自頭頂落到丹田位置過程中，十余個手印依次結完。
……
他們只覺，腦袋彷彿被人用斧頭裂成了兩半，似要裂開一般，疼痛難忍。
說罷，她腰肢一扭，轉身往外走去，步步生蓮，體態輕盈優雅，曼妙動人。
「沒什麼……」老梁苦笑，搖頭道：「我想弄清楚這篇心法，可是總有一層霧擋著，怎麼也穿不過去！」
但每提升一層，向上一極，收益更大，令他們無法拒絕。
「咱們莫多說，還是看看能不能修鍊罷！」老梁忙一壓手說道。
蕭月生呵呵一笑，點頭道：「嗯，再好不過，記你一大功！」
少年遲疑一下，小心的問道：「先生，不知慢慢修鍊，何時才能成為影衛？」
「老梁，這是咋回事，我腦子裡有一篇心法！」一個三十余歲的壯年揉著鼻子，疑惑的問旁邊一個人。
「你們一會兒便曉得了。」蕭月生臉色松馳下來，一擺手，沉聲道：「打個比方罷，……你們就是一個水袋皮囊，我會往裡面不停的灌水，會將皮囊撐起來，堪堪在撐破的邊緣停下。」
蕭月生微微一笑，啜一口酒，掃了掃她玉臉：「怎麼，擔心了？」
其餘九人也稍一內察，頓時喜形於色，他們的內力亦是深厚之極，先前如小池塘，如今便如西湖。
其餘人省起蕭月生當初所說，紛紛點頭，屋裡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息，眾人都盤膝坐下，展開內視。
那枚白玉觀音像，因為試驗聚靈陣，已經炸烈，四分五裂，卻也能製成四枚玉佩，如今再有這四枚，卻是恰好能布成聚靈陣。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正度日如年中，忽然之間，身子一輕，痛苦彷彿潮水一般，倏然退了下去。
屋內再次恢復寧靜，黑暗完全籠罩了屋子。
這個字是他親自手書，上面凝著天地運行之妙，是天人合一之造化，若是悟性高明，定能受益匪淺。
眾人紛紛轉頭，驚異的望向他。
十人各自調息運氣，享受著浩蕩內力在經脈內穿行之感，美妙得難以言表。
這是珍逾黃金的龍涎香，為了他們這一次，蕭月生下了頗大的本錢，費了許多心思。
「老宋說得
「嗯，正是，本就存在我腦子裡的。」那青年點頭，隨即又搖頭，道：「但究竟是什麼，我卻記不清了，就這麼會了。」
……
「嗯，我感覺好得不能再好，那篇心法，果然神妙！」另有一人起身，讚歎著道。
這一拳，速度緩慢，似是不會武功之人，鬆鬆垮垮，但眾人卻退後一步，只覺一股無形力量涌過來，推著自己退後。
蕭月生露出滿意神色，又道：「但若是撐不過，你是走火入魔，爆體而亡，就像皮囊被撐破！」
「呵呵，好像是第二天了！」老梁自蒲團上起來，身子魁梧壯實，一身的黑色綢緞勁裝，頗顯精神。
這股氣息，與禪房中的檀香相差彷彿，卻更加清淡。
「師父，這可是我費盡心思，自別處討來，還稱你的心吧？」
蕭月生雙手結印，右手拇指點上他眉心，很快又將他放倒，慢慢躺了下去。
覺察到蕭月生過來，他眼皮動一下，復又恢復平靜，周身徹底放鬆下來。
他們十人怔怔盯著這個字，彷彿周身的精氣神皆被這個字所影響，慢慢的平和下來。
這篇心法玄妙異常，對練武之人而言，可謂致命的誘惑，幾乎難以自制。
「嗯，甚好。」蕭月生點點頭，露出一絲微笑：「你們不需要苦練，只要心志堅定，能夠撐過一段痛苦。」
十個人一一醒來時，頭疼欲裂，即使堅毅如他們，也忍不住呻吟出聲。
穿過月亮門，出了後花園，來到山莊東邊，這裡有幾間院子，各自獨門，風景雅緻。
他正在運功之際，忽然間，腦海中躍出一篇心法來，突兀出現，像是一道電光忽然鑽進來。
此事蕭月生僅是跟潘吼說過，卻沒跟江南雲說，覺得她難有什麼門路，說也無益。
青年搖頭，疑惑道：「好像是叫破岳拳……，好像是吧。」
「這個過程，定然痛苦難當。」蕭月生溫潤目光掃過眾人，淡淡而道：「你們只需撐過這段痛苦，便晉身影衛。」
幾人紛紛醒來，他們俱是心志堅忍，遠超常人，能夠抵得住玄妙心法的誘惑。
「咦？」一個人醒來，臉露驚容，望向其餘幾人。
走到他們近前，蕭月生溫潤目光一一掠過，點點頭，道：「嗯，你們來了。」
「師父，可是弄好了？」她上前執碧玉壺，將白玉杯斟滿，雙手端到蕭月生跟前。
他相貌英俊，劍眉朗目，瓜子臉，看上去有幾分削瘦，卻透著精明幹練，蒼勁有力。
「有事弟子服其勞，師父幹嘛不跟我說呢？！」江南雲嬌嗔道，明眸流波。
來到後花園時，江南雲正在找點宋靜思與宋靜雲練功。
來到一
見他們神情堅定，蕭月生微微一笑，轉身一招手：「跟我來罷！」
「他們可是幫中的精銳。」江南雲點頭，神色鄭重。
「幾位，老爺有請！」清脆的聲音響起，小荷一身淡粉色羅衫，神情平和。
深厚的內力，強勁如滔滔江河，這般浩蕩之感，他們深深著迷，難以自拔。
這個字極為惹人注目，抬頭一瞧，便無法拔開眼睛。
蕭月生把玩著四枚白玉佩，微微一笑。
想要達到護法一級，在清平幫中，可謂是千難萬難，清平幫的武學，俱是奇功絕藝，無一不是威力驚人。
蕭月生將小院的陣法啟動，除了自己，無人可以靠近，免得打擾了他們。
「師父，你看他們會不會出意外？」江南雲慢慢坐到他身側，儀態萬方，動作優雅。
「放心罷，我已試過，不會出什麼危險。」蕭月生擺手笑了笑，又抿一口酒，道：「你這一陣子，武功也莫要放下。」
瞌睡恰好有人送上枕頭，他心中歡喜，臉上露出微笑，道：「不錯，不錯！」
蕭月生點頭一笑，這四枚玉佩，皆是極品，用來布置聚靈陣，再好不過。
蕭月生一怔，看了看玉佩，望望江南雲：「南雲如何得知？」
她仍穿著一身淡紫羅衫，氣質越發華貴雍容，又隱隱透出神秘氣息，令人生出了解的慾望。
大拇指正按在他眉心，停了片刻，約有三五秒時間，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他緩緩的倒了下去。
說著話，他一收手臂，猛的一出拳，呼的一聲，隱隱透出輕嘯，彷彿龍吟虎嘯之聲。
屋裡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半高的矮几，什麼也沒有，僅是十幾個月白蒲團，擺放四周，呈梅花形擺放。
蕭月生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怔怔而立，眼神一片寧和，他微微一笑，盤膝坐到一個蒲團上。
見蕭月生過來，她輕輕一飄，來到蕭月生跟前，帶來陣陣的幽香，沁人心脾。
「我內力怎麼這般深厚啦？」最小的一個少年驚喜的大叫，轉頭看其餘幾人。
「吱嘎」一聲，房門忽然被拉開，屋外俏生生站著一人，身形窈窕曼妙，觀之怦然心動。
隨著內力的運行，他們心神越發寧靜。
少年頓時泄氣，緊閉上嘴。
但他一身內力卻是極深，精華內斂，雙眼泛著一絲瑩潤的波光，若不細看，又看不出。
但修鍊的難度，也遠非尋常武功可比，每進一層，艱難無比，修鍊清平幫的武功，彷彿是一個人走在艱險的山路上，每一步都需要小心，都要付出努力。
此人約有四十余歲，身形削瘦，容貌普通，看上去並不起眼，再平常不過。
「你們將司職觀雲山莊的影衛一職。」蕭月生淡淡說道，掃眾人一眼：「不過，想成為影衛，並不那般容易。」